“皇上,不好了,大皇子一直哭個不停,貴妃娘娘都急哭了!”
來傳話的是黃貴妃身邊的大宮女,焦急不已。
閻璃聽此,也是心急如焚,他的第一個兒子,他可是寵愛萬分,一聽說愛子染病,他怎能不慌,而且那大皇子如今還沒滿月,這病可大可小啊!
閻璃看看那牀上安睡的夏錦華,吩咐了衆人好生照看她,便也急匆匆地隨着黃貴妃宮中的大宮女去了黃貴妃那處。
她一走,司空絕和閻羅便也隨着去了。
葫蘆娃看着他們離去,不禁搖搖頭——這宮中后妃們的消息一向是靈通了得,閻璃纔將話放出來,便有人來攪合了。
她回頭看看那牀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夏錦華,又搖搖頭。
她也打心底不想夏錦華被捲入這暗無天日的後宮爭鬥之中,想起那鄉間的生活,雖然是沒有京城的浮華,但卻真實而簡單,那纔是夏錦華該去的地方。
這皇宮,實在不是她該呆的地方!
閻璃去了黃貴妃那處,大皇子果真是長哭不止,太醫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貴妃可是哭紅了眼了,但是沒想到,閻璃來抱着一鬨,那孩子便也止哭了,安安穩穩地睡去了。
宮中之人都傳言,大皇子那是中了邪了!而閻璃有真龍之氣,邪氣一遇見真龍之氣便去無蹤!
說到中邪,衆人便不禁想起了那才進宮的慧靈郡主,據說那是個克親克己剋夫的人物啊,命中便帶了煞氣,所有接近她的人都不得安生,這不,才一進宮,大皇子便莫名其妙地哭了起來……
當然,這只是衆人私下裡的議論而已,就如一團小小的火苗,遲早要成爲燎原之火。
很快,便傳了消息出去,今晚閻璃歇在貴妃那處。
晚間的時候,夏錦華倒還真是醒來過一次,衆人見之都放心了,夏錦華醒來,放了個水,沐浴一頓,便又睡下了。
若不是憋得急了,她纔不想醒來,索性裝睡到底!
她見那太后罰自己,便心生一計,索性裝暈,一來給那太后留個壞映像,太后若是不鬆口,閻璃也休想將自己弄進宮來。
另一方面,就是怕晚上那閻璃性起,將她給OOXX了,裝個病也好應付。
所幸起效了,無人看出來,很明顯,那黃貴妃也是不想夏錦華入宮得很,閻璃才一放話,她便出來攪合了。
晚間,她躺在那牀上睡不着,翻來覆去的想事情,想着如何離開這皇宮。
她纔不想被捲入這後宮的爭鬥之中,但是很明顯,閻璃已經將自己給硬生生地拖進了這個大漩渦裡。
想到三更天,她纔算是有了睡意,但是還不曾困熟,便聽見這寢宮之中有響動!
什麼人!
夏錦華心中一驚,見那在旁邊守夜的小宮女已經睡着了,空氣之中,有着一股別樣的味道。
有人在往這宮中下毒!
夏錦華忙閉氣,心思千迴百轉。
難道是這宮中的女人已經開始動手了嗎?按照宮鬥劇的發展,那迷煙之中或許就是些春藥等玩意,然後再隨便地扔一個男人進來,等明天閻璃來了將自己捉姦在牀,便萬劫不復了!
她摸摸身邊,什麼都沒有,刀不知道去了哪裡,雙截棍也被葫蘆娃給收繳了。
枕頭旁邊的小籠子裡面睡着三狗子,此時也‘嘰嘰喳喳’地叫喊了起來,它也聞出了那味道的不平凡。
夏錦華想起身去喊人,但馬上便聽見一陣腳步之聲朝她的牙牀而來。
她閉嘴,握緊了拳頭,準備蓄勢一發!
三狗子叫得激烈,但忽然便閉嘴了,似乎是被那迷煙給迷暈了。
一個高大的人影不知道是從何處來,往夏錦華的牀便摸了過來了。
就在那手即將摸上來的時候,夏錦華爆起,一拳頭便掄了過去,但是那人似乎是早有預料,一手便將她的拳頭給接住了,順勢將她的手一拉,夏錦華便整個人撲了過去。
撲上那人的時候,夏錦華聞到了一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
一瞬間,潸然淚下……
“錦華,是我。”那人在她耳邊輕聲道。
那分明就是司空絕。
“絕哥——”夏錦華哽咽着,一直以來的委屈和不安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死死地將那人給抱住了,似乎覺得,她抱住了整個世界,她的整個世界。
司空絕未曾說話,只是低頭便吻住了她的脣,吻到了一陣苦澀的味道,同時,夏錦華也嚐到了一陣別樣的味道,那味道一入了口之後,便感覺整個人精神都清明瞭。
大概是司空絕方纔是用了什麼迷藥之類的,將那守夜的小宮女給迷暈了,此時正在往她口中渡解藥。
纏綿一吻之後,司空絕整個人都鑽進了被窩裡,攬住了她的身子,關切地問道:“身子可曾好了?”
“我只是裝病,此番那太后心裡頭肯定是不喜歡我了,閻璃若是想將我弄進宮,也得問問太后願不願意才行。”夏錦華乖巧地伏在他懷中。
“今日那消息是我找人放給黃貴妃的,那黃貴妃私下裡將我收買了,給她提供閻璃的一切言行。”司空絕細聲道。
夏錦華倒是笑了,“你倒是都開始賺外快了!”
想不到這宮中的嬪妃還真是有手段,不過,那些個嬪妃想要得到皇上的最新消息,必須得有人脈,收買皇上身邊的太監宮女侍衛等也不是奇怪的事情,但司空絕不是這麼好收買的,除非,另有所圖!
有那黃貴妃在,一定會從中作梗,夏錦華若是想進宮,還得過幾道大關卡,不是閻璃一人說了算。
夏錦華低聲在他耳邊道:“今日那閻璃給了我一隻九尾鳳簪,還說要納我爲後,這些話,你且對那黃貴妃傳了,看她是個什麼反應。”
司空絕聽之,吃醋了,將夏錦華的小腰一捏:“難道夫人還真是想入宮不成?”
“我纔不願!”夏錦華惱怒道:“那被人輪過的狗皇帝我纔不稀罕,我只要你!”
司空絕低笑兩聲,兩人壓頂了聲音,在被窩裡說着話。
那宮女被迷暈了一時半會也醒不來。
“我打探到消息,太后那裡可是惱你得很,加上你一入宮來,大皇子便就大哭不止,太后對閻璃施壓了。”
“那正好,讓他們惱去吧,反正我也不會在這宮中多呆,”但夏錦華關切的另有其事:“我們指婚的事情怎麼辦?”
“夫人不用擔心,此事爲夫心中有數,夫人且好生在那慶功宴之上表現便罷了,就算閻璃不想做主這婚事,也不是由他說了算,這朝中,也有閻璃所忌憚的事情。”
“絕哥說什麼,便就是什麼吧!反正我只管準備了嫁衣等你便是了。”夏錦華滿心幸福,道。
只要他說了能做到,那便是一定能做到的。
“絕哥,你的將軍府在哪兒呢?”夏錦華軟聲問道。
司空絕摟着她,道:“就在城東,離侯府不遠,一會兒就到了,有七八個院兒呢,咱們的房間都備好了,用的都是你最喜歡的色調。”司空絕介紹着:“我還在家的附近買了兩個鋪子,你那天不是說想開個那什麼奶茶店嗎,我店面都給你找好了,城外莊子也買好了,咱們沒事可以去種田,以後府裡面的吃食都是自己莊子出的。”
夏錦華笑了,還是自家的男人好。
“絕哥,不管有多困難,你都不許離我而去,絕對不許。”
“恩,”司空絕輕聲應了,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個音節的,卻是勝似任何海誓山盟,他便捧着那懷中佳人的臉兒吻了下去,同時輕輕悄悄地褪下了夏錦華身上那一襲輕軟的紗衣……
夏錦華也早已經做好了準備,成爲司空絕真正女人的準備!
當一切木已成舟的時候,司空絕如一頭饜足之後舔着爪子的野獸似躺在夏錦華身邊的時候,時不時便輕啄她的脣,還有滋有味的。
夏錦華卻忽然道:“絕哥,我後悔了!”
“後悔什麼?”司空絕懶洋洋地揉捏着她的小手。
夏錦華煞有其事地道:“萬一哪天你跑了,扔下我一個,清白之身也沒了,嫁不了人了,肯定做一輩子被人嫌的老姑娘!”
司空絕笑了,搖搖頭,又俯身給了她一段纏綿的長吻,脣間溢出了細碎溫柔的字節來:“是你改變了我的人生,這一段被你改變的人生,註定了有你,我,決不放棄……”
夏錦華也乖巧地回吻着,忽然她又打住了。
“絕哥,將軍府離城門遠不遠,以後咱們去莊子是不是得走很遠的路啊!”夏錦華關心起那田莊的事情來了。
“不遠,起碼的話一會兒就到了,咱們可以搬到莊子去住。”司空絕寵溺地道。
“那咱們來年種些什麼?”
“種點花生,種點稻穀,種田菜就行了。”
……
兩人在那被窩裡把今後種田的事情都商議了,司空絕才起身去穿了衣服。
“今晚閻璃歇在黃貴妃那處,但我也不能久留,我明晚想辦法再過來。”
“恩,”夏錦華也知道今晚不能多留他,免得讓人懷疑,她起身,批了衣服要看看司空絕是怎麼進來的。
跟着司空絕在那寢宮之中轉了幾個角,便看見那角落之中,有個不起眼的書架,書架之上放着密密麻麻的書籍,司空絕看着那書架,也是感觸良多。
“這訴春閣,是我母妃未出閣之前的居所,她出嫁之後便一直空着,我小時候陪着母妃回來省親,母妃便告知了我這裡的秘密。”
他將那書架之後的某處一按,便看見書架詭異一動,司空絕一推,便看見那書架後面出現了一個暗門,司空絕推門進去,一陣冷風便灌了進來,他便是從這裡面偷出來的。
“我也不曾想這機關還在,今晚便索性偷進來了,”司空絕笑着,握了夏錦華的手,細細地叮囑:“娘子,保重身體,爲夫明晚再來看你。”
夏錦華點頭,司空絕又道:“閻璃那邊自是不會你擔心,爲夫已有計較,絕對不會讓他染指你一下。”
“恩,”夏錦華點頭,將司空絕給送了出去。
待他出去之之後,那書架也恢復了平常。
她也自然是回了寢宮之中,安靜地睡下了。
只是褻褲怎麼也找不見了,她方纔自己還拿了褻褲來處理血跡,若是那血跡明日被瞧見了,可就不好了,記得用完了就扔在一邊了。
此時她才反應過來,不禁心中怒罵——司空絕,你個流氓!
終於與司空絕做了有名有實的夫妻了,夏錦華心滿意足,第二天,‘病’也好了,吃過了早膳之後,閻璃還不曾下朝,夏錦華也不知道在這宮中能幹些什麼,此時怕是不知道多少嬪妃都等着她露面呢。
她纔不想被捲入宮中的是非之中。
但她不想,並不代表別人就會消停,才吃過了早膳,便有人來傳話,說是黃貴妃請了一衆老熟人來,邀請夏錦華過去敘舊。
說起來,閻璃的後宮之中,還真是有許多夏錦華那所謂的‘手帕交’,都是京城名媛圈之中的人物,在以前夏錦華風頭正經的時候,她們都不過是陪襯她身邊的綠葉,如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了。
她也自然是應了,打扮一番便要去了。
還特意將閻璃送的九尾鳳簪大刺刺地插在頭上,渾身珠光寶氣,眼妝也化得十分囂張,一臉‘我得寵我牛叉’的傲慢,活脫脫一個得了聖寵就囂張無比的小婊砸!
昨晚,自然是有人去了侯府將她平日用的東西都送來了,她挑了一件看起來便價值不菲的衣裳,穿了便出去,要會一會那黃貴妃。
黃貴妃,閨名黃滿溪,是黃家的嫡出長女,曾經和夏錦華走得很近,夏錦華落難的時候,她還不曾進宮,在落難之前,兩人還是親如姐妹的,但是落難之後,便就不同了。
另外,還有幾個入宮的舊識,想必今日也能看見。
夏錦華坐了小攆,很快便到了黃貴妃那處,這次一通報了,便進去了,倒是沒等。
進了那大廳,夏錦華身上的虎皮斗篷便被人給接了過去,那大廳之中溫暖無比,首先便聽見一陣陣的笑聲。
“錦華來了!”
接連出來看見幾個女子,個個明豔無比、絕色傾城,這皇帝的女人,姿色自然是不差的,隨便挑一個出來,都是國色天香,相比於四年之前,她們多了幾分成熟,少了幾分待字閨中的青澀。
那上首一個女子更是出衆,着一襲暗紅色孔雀袍衣,頭戴鳳凰展翅珠花,鬢髮垂着掐金絲流蘇,明豔得令人移不開眼,似乎是一隻展翅即將騰飛的鳳凰,與那閻璃有幾分夫妻相,那便是黃貴妃了。
“錦華拜見貴妃娘娘。”
聞言,黃貴妃也親切地道:“咱們姐妹多年不見,不必多禮。”
那聲音說不出來的溫和和甜美,聽之令人心軟,夏錦華也恭敬地回道:“多謝娘娘。”
黃貴妃命人專程送了一把錦墊椅子來,夏錦華便也坐下了。
“錦華,你回京都這麼些日子了,本宮這處身子實在是不方便,纔不曾召你入宮來,可千萬是不要往心裡去了。”
夏錦華垂首道:“怎麼會,貴妃娘娘召見,錦華可是榮幸萬分!”
那一垂首,黃貴妃便看見了她髮髻之間的那一枚九尾鳳簪,頓時神色劇變,帶着孔雀明彩色指套的手緊緊地握住了那檀香木椅,指甲幾乎是生生地扣出了木屑。
果然……
得到消息說夏錦華頭上有那九尾鳳簪的時候,她還是不相信,此番看見實物了,黃貴妃一顆心沉到了谷底,眸中現出了陰狠之色來。
其餘陪坐的還有不少嬪妃,都是夏錦華的老熟人,馬上便聽見賢妃方芷苼親切道:“錦華去了南方都四年了,如今才得以洗脫了冤屈回來,實在是不易啊!”
她似乎是沒看見夏錦華頭上那一枚閃亮的鳳簪似的,自若地談笑着,或者是看見了,也當是沒看見。
但其餘的幾位嬪妃都下意識地朝黃貴妃看去了,她們自然是看見那鳳簪了,還是九尾的,如今黃貴妃爲後的呼聲很高,可是夏錦華卻帶了皇后才能帶的九尾鳳簪來,這簡直就是一種*裸的挑釁!
“是啊,我們姐妹都四年不曾見了,想當年,我們還時常約了一起吃茶下棋呢,如今,我們入了宮了,錦華還待字閨中,往事如煙啊!”那說話的是一個機靈不已的女子,眨着一雙靈動的眼,像精靈般的靈動,但分明就是在看熱鬧,便就是當朝太師的嫡長女安平芳,也是太后母族送進宮來的妃嬪,算來還是閻璃的表妹,她的哥哥是個紈絝子,時常與黃驚吉等人廝混。
說起那個待字閨中,衆人便不禁想起了京中的傳言,都傳言夏錦華早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了,不管事實如何,單憑這名聲,夏錦華想入宮便不是這麼容易的。
夏錦華也笑道:“都四年了,我不在的這四年,姐妹們過得可還好?”
“唉,日子就這麼了,好不好都是過唄,”上首的皇貴妃也終於是回話了,面色如常,不見方纔的半點神情。
“聽聞貴妃娘娘爲皇上產下了小皇子,可真是可喜可賀的大事啊!”夏錦華笑着恭喜道。
皇貴妃一笑,儀態萬千,她本來便擁有與那夏錦繡同樣出色的容顏,但是比起夏錦繡,她更多了一種氣度,一種大家小姐的氣度。
“多謝妹妹了,”皇貴妃話鋒一轉,說起了昨日的事情:“聽說昨日太后喧了妹妹去相見,可是等了半日不見妹妹來,一問才知道妹妹竟然已經走了,太后可是大怒,妹妹你得快些去賠禮了纔對。”
夏錦華冷笑,分明是她被懲罰的,不過她裝病逃了,那太后想必惱怒得很。
聞言,衆多嬪妃都睜大了眼睛,等着看夏錦華的熱鬧。
她帶着這鳳簪來,便就是得罪了黃貴妃了,更是得罪太后在先,後宮之中的兩尊大神都被得罪了,怕是想入宮都難!
夏錦華自若地道:“唉,妹妹在那南方生活了四年,好不容易纔適應了南方酷熱的天氣,才一回來,又遇上大雪,身子可是吃不消了,站了片刻便昏了過去,實在是不該。”
旁有嬪妃笑道:“妹妹若是想入宮的話,太后那處可千萬是不能得罪的,妹妹快快去找了太后賠禮吧!”
“是啊,據說太后今日可是誰都不見,我們可從來沒見她這麼惱怒過!”
衆妃你一言我一語的,臉上全然是幸災樂禍。
夏錦華依舊是坦蕩,還道:“皇上昨晚還來親自看我,還說了要替我去太后那處解釋呢,我等太后氣消了再去賠罪不遲。”
衆妃更是偷笑,這夏錦華也着實是囂張了點,簡直不知天高地厚,這皇宮,可不是皇上一人說了算,還得看太后的面子,若是太后不喜,她也休想在這宮中活下去。
衆妃不禁紛紛看向了那上首的皇貴妃,見她面上帶着幾絲捉摸不定的陰笑。
那賢妃方芷苼見了,眼珠子一轉,忽然便驚奇地道:“天啊,錦華妹妹,你頭上帶的鳳簪怎麼是九尾的?”
“什麼?九尾的?”
衆妃紛紛驚呼,涌上來便看,見夏錦華的頭上果真是帶了一枚九尾的鳳簪,而且那鳳簪質地上乘,用的還是番邦進貢的寶石製成。
那貓眼寶石可是珍貴無比,黃貴妃那處也只是賞了幾顆,其餘的妃子更是沒份,沒想到,夏錦華的頭上,便戴着了好幾顆。
黃滿溪再也人受不了,拍案而起,“夏錦華,你當真是大逆不道,這九尾鳳簪可是皇后才能戴的,你不過一個世家之女,但敢戴這九尾鳳簪,當今其心可誅!”
夏錦華知曉該是發難的時候了,便也連忙跪下了:“貴妃娘娘恕罪,這鳳簪,是陛下賞賜給我的!”
衆妃紛紛幸災樂禍,驚呼道:“皇上竟然會賞賜九尾鳳簪給錦華妹妹,那豈不是要娶妹妹爲後的意思了?”
“我看八成是了,侯府本來便有個秀女人選的,如今錦華妹妹回來了,也該是由錦華妹妹入宮來。”
“看來,咱們以後可就是一家人了!”
衆人無無疑是火上澆油,黃滿溪惱怒,親自上前來,怒不可遏地將夏錦華頭上的鳳簪給取了去了,對執事的宮女道:“將郡主帶到門口,罰跪一個時辰。”
衆人騷動,紛紛喜聞樂見,這麼個大冬天的,罰跪一個時辰,那可是要命的!
黃滿溪居高臨下,用那陰森森的口氣道:“妹妹,可別怪姐姐心狠,你既然是要進宮了,就得知曉這宮中的規矩,姐姐只是給你一個教訓!”
“帶下去!”
幾個宮女上來,將夏錦華給帶了出去,夏錦華也老實地跪在了大門口,連辯解都不曾有,衆妃在裡面談笑,隔着簾子還能聽見她們的談話內容。
“娘娘不要氣了,那賤人去了南方這麼久纔回來,太后怎麼會讓這麼個女人入宮來。”
“早就不乾不淨了,迷惑得了皇上,卻迷不了太后啊!”
此時又是天降大雪,夏錦華跪在門口,看着身邊站着的幾個監視她的惡宮女,無語凝噎。
幸好,這點困難於她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該裝暈的時候還是得裝暈。
隨行而來的,除了葫蘆娃便就是訴春閣之中伺候的宮女,顯然的那些個宮女早讓黃滿溪給買通了,此時無一人出去彙報,葫蘆娃等又在外間,不知曉這院兒中的情況。
就算是此時葫蘆娃去找了閻璃也無濟於事了,一來一去的要一會兒,況且此時閻璃還在上朝。
但才過了小半個時辰,便聽見外間又匆匆的腳步之聲,伴隨着不容反駁的鏗鏘之聲,陪着夏錦華一起罰跪的三狗子‘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
夏錦華也配合地往那地上一倒,裝暈。
果然,在她‘暈倒’之後,便有一隊人馬從外間闖了進來,夏錦華聽見耳邊都是驚呼聲,還有大宮女憤怒的罵聲:“造反了不成,此乃娘娘寢宮,你們這般可是要殺頭的大罪!”
“請嬤嬤回稟了貴妃,屬下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而來。”傳來了熟悉無比的聲音。
說罷,便又聽見一陣腳步之聲,是侍衛的靴子踩在雪地之上的鏗鏘之聲,夏錦華已經被人給抱了起來,放上了小攆,一個溫暖的身子將她給抱住了,傳來了葫蘆娃那熟悉的味道。
葫蘆娃抱着夏錦華坐在那小攆之上,葫蘆娃摸着她的身子,對司空絕擔憂地道:“將軍,郡主渾身冰冷。”
“速速回訴春閣!”司空絕那話語之中帶着明顯不過的擔憂。
衆人擡着小攆便往訴春閣方向去了,但是不曾想,才走了幾步,一大隊人便圍了過來,將司空絕等一衆人圍在了其中,裝暈的夏錦華看不見情形的,但聽那腳步之聲,也不下二十人。且還都不是泛泛之輩。
“貴妃有令,留下郡主!”那當先一人傳令,聽聲音,不是太監,是武藝高強的侍衛。
司空絕冷聲答道:“本將奉皇上之命前來,不需遵從貴妃之命。”
“郡主衝撞了娘娘,合該受此一罰,就算是皇上也不容干涉。”
司空絕不再多話,直接拔刀,刀似乎是刺破了風,只聽見一聲脆響,刀便入鞘了,同時還伴隨着一聲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
夏錦華趁着衆人都關注那場中情景的時候,偷偷地睜開一隻眼去看,見司空絕的面前,跪着一具無頭的屍體,那被斬得齊整的脖頸之上,正如噴泉般的噴血,地上是一顆還保持着驚愕神情的頭顱,那人竟然被司空絕一刀斷頭了!
其餘的侍衛大概是沒想到那司空絕說殺人便殺人了,這還是貴妃的宮外,他便大開殺戒了!
一時間,衆人退後。
夏錦華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可是黃貴妃的門外啊,司空絕的膽子也太大了些吧!
她連忙又閉上了眼,繼續裝睡,馬上耳邊便傳來了一陣刺耳的女子尖叫聲,此起彼伏。
原來是那宮中一衆女子出來了,其中便包括黃貴妃,本想看着夏錦華如何狼狽地被人給拖回來,但是沒想到,一出門,便看見一個腦袋在半空飛了一圈,落在了地上。
一衆女子哪裡見過這般的情形,當場便暈了兩個,其中便有黃貴妃。
司空絕可是不管什麼貴妃,冷冷地看着那擋道的衆人,一聲低喝:“滾。”
衆人恐懼,那哪裡是個人,簡直就是一個不顧一切的野獸,竟然當着貴妃的面便殺了貴妃的心腹之人,簡直是大逆不道。
當下,衆人猶豫了,若是惹惱了這野獸,怕是兇起來連自己都打的,他們的命不足惜,但是黃貴妃的命卻是金貴得很,萬一打起來貴妃出了點事情,那可就是誅九族的大罪!
衆人便有序地退開了,司空絕一揮手,帶着小攆揚長而去。
現場,只剩下一具還在噴血的無頭屍體。
閻璃一下朝,便聽說了這麼一個消息,不過按照那來人的彙報,是鬼面將軍在後宮之中大開殺戒,當着貴妃的面便將貴妃的侍衛首領給一頭砍了,黃貴妃嚇得精神失常,大概是死了人,有晦氣,大皇子又是長哭不止,還有幾個在黃貴妃那處請安的妃嬪也是被嚇得一病不起。
後宮大亂!
閻璃一聽說自己的兒子和寵妃出事了,立馬飛奔去了黃滿溪那處。
很快便看見那被嚇得花容失色的黃滿溪,雖然被嚇得夠嗆,還是楚楚可憐的模樣,一看見閻璃進去,便衝了出來,如受驚的小鹿似的,抱着閻璃便一頓痛哭。
“皇上,您總算是來了,臣妾和皇兒差點就見不到皇上了……”
那哭得楚楚可憐,峨眉緊蹙,淚若綻花,哭也是風情萬種的美,哭得閻璃的心也是一陣痠軟,忙回抱住了黃貴妃:“愛妃莫怕,朕在這裡。”
“皇上,今日臣妾邀請慧靈郡主過來一敘,那郡主態度好生囂張,還當面衝撞臣妾,臣妾爲了保全體面,也只得將她罰跪片刻,誰料那鬼面將軍忽然衝進來,不分青紅皁白的便想要臣妾的命,接連折損了幾個侍衛,那鬼面將軍得了郡主才撤去了,臣妾好怕,臣妾也不知道就是罰了郡主片刻,那鬼面將軍便會如此……”
黃滿溪這話一方面說那鬼面將軍膽大包天,一方面分明是在告訴皇上——郡主和鬼面將軍有染!
有沒有染,閻璃比誰都清楚!
他一邊溫聲安慰着黃貴妃,將皇子哄好了,又接連去了妃子各處,賞了東西壓驚,才怒氣衝衝地宣召司空絕覲見。
這人果真是膽大包天啊,在這禁宮之中便敢大開殺戒,越來越不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了。
但是去尋的人回來說,將軍在訴春閣!
閻璃風風火火地去了訴春閣,但見那冷清的宮門口,站着一個鬼面戎裝之人,正是司空絕。
他挎着劍,穩穩站立,像是一尊紋絲不動的雕像,默默地守護着身後高牆之中,那個令他牽腸掛肚的人。
他穿着夏錦華的那件虎皮斗篷,臉上還染着血,都凍成了一條條的冰結在臉上。
閻璃上前,溫潤的眼變得陰鶩:“司空絕,看來朕是對你太信任了,讓你有了如此的膽量,擒虎將軍,名不虛傳啊!”
司空絕未曾答話,似乎是不曾知曉有人前來,冷冽目光直指前方,甚至連眼珠子都不曾轉動,更別說是下跪相迎。
“你不過就是一條喪家之犬,朕給了你苟活的機會,你不過只是朕對你的恩賜,朕可以隨時收回,讓你萬劫不復!”
司空絕更是不說話,更沒有半點請罪的*。
“你爲何不回朕!”閻璃暴怒!
這時候,司空絕才說話了,“皇上,你聽見什麼便是什麼了,屬下無需辯駁,但屬下問心無愧。”
“好一個問心無愧,你在朕的後宮之後大開殺戒,還敢說是問心無愧。”
這個時候,司空絕終於是看了一眼閻璃,目光在那憤怒的龍顏之上一掃而過,脣角卻有一絲諷刺的笑容一閃而過。
“屬下之妻差點殞命深宮,屬下不過爲了救妻,若是不然,屬下現在得到的,只是一具屍體!”
他將那後面四個字咬得很重。
“你——”
閻璃大怒,卻找不到可以辯駁的話,今日之事,他也是知曉的,分明就是黃滿溪想罰跪夏錦華,司空絕知曉了消息不顧一切地衝了進去。
他盛怒至極,“你簡直就是條瘋狗!”
司空絕面無表情,“你有你的後宮三千,我卻只有她一個,你的後宮三千想奪走我唯一的她,我若是不出手,誰來保護她?”
那話無比蒼涼,閻璃的心一震。
今日之事,他確實是疏忽了,若不是司空絕及時地衝了過來,以黃貴妃的手段來看,那現在訴春閣之中的,就是一具被凍僵的屍體而已。
“她,自然是由我保護!”他憤怒而決絕地道。
不過看在司空絕的眼中不過就是一個笑話。
“你保護?呵呵——”
那一聲輕笑,不知道帶了多少嘲諷和蔑視!
司空絕忽然正視她:“陛下雖然貴爲一國之君,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由你一人掌控,比如太后、比如那後宮,與其將她拖入那一場暗無天日的爭鬥之中,不如,放手讓她離開去!”
閻璃握緊了拳頭,心中的怒氣無處可發,怒恨着自己束手束腳,連自己看中的女子都差點殞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同時又惱恨着司空絕先他一步。
但更擔心夏錦華如今的安危,他不與司空絕多話了,提步便往那訴春閣之中去了。
但是沒想到,才跨出一步,腰間一陣冷風起,一道涼刃忽然便橫在了他的腰間,若是那涼刃偏半點,閻璃便腸穿肚爛了。
“司空絕!”閻璃終是忍不住,爆出了一聲怒不可遏的大喝。
身邊的侍衛此起彼伏地拔了刀,橫向了司空絕,他若是有異動,便當場將他千刀萬剮!
司空絕面不改色。
“皇上,你若是進去了,屬下恐明日這後宮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閻璃也步子也頓住了,他若是進去了,那後宮之中定然反應不慢,昨晚他來看了一眼,今日黃貴妃那處便發難了,若是今日再看一眼,那可不就只是罰跪了!
他兩難之時,又有人宮人匆匆地傳了消息來。
“皇上,貴妃娘娘她咳血了!”
閻璃神色大變,一甩袖便匆匆地離去了。
還不忘放下話來:“今日之後,將軍不得出現在訴春閣!”
待他走了,閻羅嘆了口氣,上前道:“你還是走吧。”
司空絕也不予任何辯駁,喚了葫蘆娃出來,將斗篷給了她,還問道:“郡主可曾醒來?”
葫蘆娃答道:“郡主已經醒來了,吃了晚飯便又睡了。”
“恩,”司空絕應答了一聲,便也瀟灑離去了。
閻璃到了黃貴妃那處,便看見太醫進進出出,那宮中繁忙不已,見閻璃來了,宮人抱了大皇子出來,焦急道:“皇上,皇子自您離去了便一直大哭不停,奴婢怎麼哄都不見停。”
閻璃心疼地抱過自己的兒子來,哄了一會兒,那孩子竟然又奇蹟般的好了。
旁便有人竊竊私語了,說皇子果真是中邪了,必須得真龍天子的真龍之氣才能驅邪!
閻璃又匆匆地跑進了寢宮之中,正看見黃貴妃咳了一口血,便暈了過去。
太醫們大亂,個個驚恐,紛紛跪地請罪。
“皇上,恕臣等無能,查不出娘娘的病因!”
閻璃心上惱恨,一腳便踹了一個太醫,衝了上去,扶起了那牀榻之上奄奄一息的黃滿溪。
“愛妃,愛妃?”
喚了幾聲,總算是看見黃滿溪睜開了眼,柔聲道:“皇上,妾身這病,怕是治不好了,皇上千萬不要難爲太醫們,不要枉殺無辜,爲咱們的皇兒積福。”
“不會的,朕不會的。”閻璃心疼,抱着黃滿溪安慰着,但未曾想一會兒,便看見黃滿溪又吐了一口血出來,便徹底暈了過去了。
閻璃又氣又恨,質問那一衆太醫:“貴妃娘娘得了如此大病,你們竟然連病因都查不出,朕養你們何用!”
幾個太醫跪地求饒,膽大的畏畏縮縮地出來,道:“皇上,貴妃娘娘的脈象正常,但是那咳血之症,卻止不住,臣懷疑,貴妃娘娘不是生病,而是中邪了!”
衆太醫也跟着附和,黃滿溪那病實在是詭異,他們也查不出半點病因來,只得推卸責任了:“皇上,貴妃娘娘的病實在是詭異啊,必是中邪無疑!”
“不如請欽天監的國師來看一遭,國師定有辦法!”
閻璃氣得也差點吐血,惱怒道:“若是貴妃娘娘有什麼三長兩短,朕要你們的命!”
衆太醫噤若寒蟬,閻璃便出了黃滿溪這處,親自往欽天監去了。
難道黃貴妃果真是中邪了不成?
等閻璃走了之後,那‘昏迷’之中的黃滿溪也醒了,看來不只是夏錦華會裝暈,這宮中的女人個個都比她能裝,還能自帶吐血特效。
“皇上去了何處了?”黃貴妃口中全是腥臭,差點噁心得暈過去,她嘴裡是含了特質藥丸的,咬碎了便能流出血來。
那些太醫診脈的結果自然是她脈象正常,這般纔好,讓閻璃相信她是中邪了,將此事送到欽天監去,纔是她的目的。
“回娘娘,皇上果真是連夜去了欽天監了。”
“這便好,”黃滿溪舒心了,“不過那藥丸還得給本宮置辦一些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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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這都涉黃,我就滅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