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不解,疑惑的看着巧雲。
“我奶明日要帶我去白林村吃席,白林村是我表哥他們家,我剛跟他說了那翻話,明日又要見到他,我就是臉皮在厚,着實也不好意思,你陪我一起去啊!白糖給了巧雲一個白眼,無奈的點點頭。”
次日一早,白糖便跟着巧雲一家早早就趕去白林村。
一大早的,宴席還沒開始,今日是白林村的地主家嫁娶,村口已經擺起了戲臺子,全村的流水席也已經擺好桌椅,村口連放幾十掛鞭炮,走過路過的村民都是上前恭賀,一派喜氣洋洋的氣氛。
白糖跟着張婆一家一邊敘着話兒,一邊往裡走,眼下快到正午,人也差不多來全了,戲臺子上唱開了戲,白家的後廚陸陸續續開始往外上菜。
待坐定了以後,巧雲的姑姑朱張氏也落坐了。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穿插了進來。
“娘,你在這兒呢,叫我好一陣好找。”
白糖擡眼一看,就看見朱張氏的大女兒朱珍珍,領着一個十六七的小姑娘走了過來。那姑娘一看見朱張氏,眉眼透出羞怯,微微低下頭乖巧的叫了一聲:“嬸兒。”
她身量不高,瘦弱弱的,膚色有些黑,眉目卻清麗,聲音嬌脆,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
“喲,粉花,你怎麼來了?”朱張氏一驚,隨即面上露出欣喜的微笑,起身拉着這姑娘的手,按坐在自己身邊:“快來,到嬸兒身邊坐。”
白糖疑惑看了眼巧雲,因這姑娘實在是面生,又和朱張氏認識,而且兩人看起來十分親密的樣子,由不得人不好奇。
巧雲搖搖頭,表示不認識。
便在這時,聽朱珍珍說道:“我今個出門時碰上粉花了,想着村裡熱鬧,就帶她過來湊湊熱鬧,她往日裡也太清靜了,守着她娘,哪兒也去不成,難得出來散散心。”
巧雲好奇地問:“這位是?”
朱張氏脣角含着笑,驕傲的說:“巧雲你不知道她,這姑娘姓田,叫粉花,她眼下是叫着我一聲嬸子,可半月後就要改口了。”
這話落下,任誰都聽得出,這田姓的姑娘是朱明燦的訂婚對象。
一時間,只聽滿桌上都是恭喜朱張氏的道賀之聲。朱張氏樂得合不攏嘴,一連的感謝大家,不時的轉頭對同桌的人說起田粉花的好,朱張氏還十分關照田粉花,一直不停的給她碗裡夾菜。
田粉花瞧着也是個有眼色的姑娘:“嬸兒,你別老顧着我,你也多吃些菜。”
“好好好。”朱張氏臉上笑得像朵花,開開心心吃着東西。
巧雲趕忙悄悄戳了戳白糖,在她耳邊低聲說:“她長的比我想象中好看,她嘴可真甜,看着應該是個好媳婦。”
白糖和巧雲長時間吃自己做的,現在看着這滿桌清淡的煮菜,有些食不知味,隨便吃了些,白糖掏出帕子擦擦嘴,和巧雲一起離席。
幾個婦人看見了,紛紛問:“這兩個丫頭是做什麼去?這纔剛開席。”
朱張氏也看過來,目光落在巧雲身上,朝着巧雲笑了笑:“雲姐兒,吃飽飯再走啊。”
巧雲抱歉笑了笑:“伯伯嬸子們先吃,我倆有些事情出去下,很快回來。”說着,拉着白糖離席而去。
她倆沒注意到的是,席間那田粉花盯着她倆的背影,眸中微微閃過疑惑,然後便起身說:“嬸兒,我去看看兩位妹妹有沒有需要幫忙的。”說着,後腳便也離開。
從宴席上出來後,一路上,巧雲和白糖都在說一些有得沒得話題,後來說起了田粉花,白糖繼續笑說:“我猜測你表哥原本是要來見你的,只是,他知道了這田粉花今個來了,所以,他是爲了避嫌纔不出現,更是連門都不願意出,你想想看,他心裡要是中意這田粉花,今個怎麼可能不來?”
巧雲聽了她的分析又苦惱地皺起臉,“姑姑好像很中意這田粉花,又是說關心的話,又是夾菜,還四處和別人說這田粉花有多好,看來咱們很快就能吃上喜酒了。”
白糖說:“還好你昨日拒了你表哥,今日這田粉花又當着這麼多遠近村民的面兒認了這身份,當時要你姑姑他們因爲這事退了親,這田家臉上怕是抹不開。”
“是啊……也就才相定,連定禮都未下,她急什麼急,沒見過這麼迫不及待的。”巧雲說道。
wωω★ Tтká n★ co “怎麼,你又不願意了?”白糖打趣的說道。
“你信不信,我現在只要跟表哥說一句,他保證就跟姑姑說退了這門親事,要娶我!”巧雲知道白糖在跟她開玩笑,也開玩笑的說道。
今日村裡辦喜事,村裡到處都是戲臺子唱戲的聲音,兩人根本沒察覺到身後有人,還在自顧自的開着玩笑,兩人走出小道,轉向大路,壓根沒注意到身後不遠處的麥草垛邊,走出來一個女孩子。
她面上還帶着來不及收回的震驚,隨之便是一片憂心忡忡。這兩個女孩,坐在主 席不遠的地方,一看就是在這村中很受待見的人家,又是年齡相近的,往後要嫁來,少不得打交道,她跟出來原本是想看看有什麼幫忙之處,爲自己提前博個好人緣。卻不曾想竟然聽到了這檔子事兒。
她蹙起眉,原地思量了一陣子,便頭也不回地往宴席那跑去。
另一邊,白糖和巧雲兩人在閒逛,不巧這是看到了朱明燦從遠處走了過來,現在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了,巧雲知道硬着頭皮打招呼:“表哥你怎麼沒去吃飯?”
朱明燦當看到白糖和巧雲的一瞬間,他混沌無神的雙眼倏然一亮,裡面的死灰彷彿被點燃了一般:“巧雲妹妹!”
巧雲尷尬的點了點頭,白糖有些無奈,朱明燦彷彿她是個透明人一樣,根本瞧不見她,她只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朱明燦抿了抿脣:“巧雲妹妹,我知道昨日你那麼說我只是爲了激我,我從小到大從未忤逆過爹孃,唯有這一次,這一次我想從了自己的心意,我想爹孃會體諒我,讓我娶你爲妻!”
巧雲一聽這話一個頭,兩個大,還沒來得及說。
“你的心意?我看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一道陌生的聲音穿插進來。
三人一愣,身後闊步走進來一個怒氣衝衝的婦人。三人驚了一呆,齊齊朝外看去,就見到朱珍珍怒不可遏地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滿臉淚哀傷的田粉花。
朱明燦面上一慌:“姐……你怎麼來了?”
朱珍珍冷笑一聲:“我若是不來,你就在這兒揹着爹孃私下裡應承了她,是不是?你膽子是越發大了,爹孃給你相中的親事,馬上要下定,你卻在這裡做些大逆不道的事,說些大逆不道的話!”
白糖輕輕蹙了蹙眉,她臨走的時候,見到朱珍珍在其中一桌裡吃席,這個時候宴席根本不可能結束,朱珍珍怎麼會莫名其妙的突然殺回來。她看向王懷身後的田粉花,目露疑惑。
朱明燦被批得面紅耳赤,急切的解釋:“姐,我和巧雲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什麼不是,我剛剛都聽見了,你打了這樣的主意,你對得起爹孃對你的期盼嗎?你對得起粉花姑娘嗎!”說着,朱珍珍冷冷看向巧雲:“還有你!”
她怒指巧雲:“你也是未出閣的姑娘,怎的這樣沒皮沒臉,明燦已經是訂過婚的,你還來糾纏他做什麼?外婆是如何教養的你,這世上哪有如此不知自愛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