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鳳祁沒吭聲,鳳眸裡微微有些深沉,不知在想什麼,若有所思道:“注入的資金如何使用很關鍵。”
“是,最保險的當然是存入朝廷的銀莊吃利息,你若是有經商天分,做些別的投資也不是不可以。”
白糖尋思着,後世保險公司的資金一般是用來儲蓄,以及購買證券,不動產投資和項目投資等。
但這些要說起來就深了,也不符合北朝的國情,再者,她估計祁哥兒也就是一時好奇問問,便沒說太多。
說到這些掙錢的事兒,巧雲忍不住問她下一步的打算:“白糖,咱們下一步要幹什麼?”
“當然是開酒樓!”白糖把自己的打算說給他們幾人聽:“咱們這幾日就去城裡轉轉,看看能不能看到合適的鋪面。”
一聽到這,巧雲就來勁了,當下便拉着白糖出門要去轉鋪面。
果然讓她們在鎮上轉到了一家鋪子,鋪子門口貼着轉讓的字條,兩人當即就進店看了看,鋪子掌櫃是個年邁的老人,姓譚,要和妻子回鄉,所以打算把店鋪給轉讓了。
白糖四處轉了轉,發現這鋪面極其合適,非常的滿意當下就和掌櫃的定下了,約定好了第二日來交易。兩人這才心滿意足的回了家把這事跟家裡說一聲。
這樣便可以開始籌備把鎮上的鋪面關了,到時候新鋪子一開張,白泉和白二柱便能來酒樓裡管事了。
第二日從譚家出來後,白糖手揣着酒樓的鑰匙,臉上掛着朝氣蓬勃的微笑,步態都比平日裡多了幾分鬥志。
“白糖,我怎麼覺得咱們又有好多事兒要忙活了?”巧雲也感受到了她身上燃燒起的力量,興奮地說:“你接手新就酒樓,我怎麼想都激動的不得了!咱們接下來先要做什麼?”
“是啊,從今日起又要忙起來了。”白糖想了想,說:“首先先把酒樓的生意接到正軌再說,我已有了初步的打算,等到了酒樓再具體說。”
巧雲咂嘴兒,“了不得了,你如今可是酒樓老闆了,準備給我安個什麼頭銜?”
白糖笑說:“什麼本事都沒學到就想着頭銜了?這可不行,你得先學本事累積經驗才行,我看……你就先做客房管事吧,泉哥兒和柱哥兒就做大堂管事,至於後廚的人事,我還得再想想。”
這些事她前一夜已經大致考量好,白泉和白二柱搭理鉢鉢雞鋪子已經快一年了,早累積了經驗,以他們平日裡的勤奮和機靈勁兒,足夠做大堂管事。
而巧雲一個閨閣姑娘,剛出來歷練沒幾天,見過的世面少,目前是擔不住事兒,還需得好好鍛鍊鍛鍊才成,就讓她去負責相對簡單的客房。
巧雲如今對她是服氣的很,連忙點頭:“可酒樓有客房嗎?”
“沒有咱們就讓它有,這不是要重新規劃了麼。”白糖笑眯眯說道:“不光要重新規劃客房,大堂裡的裝修和擺設,也要重新籌劃,整個酒樓的風格都要換。酒樓的名字也要換,就叫第一樓!咱們要做就做最好的,爭當第一!”
“我的天,好期待啊!”巧雲目光炯炯地看她:“我這回來縣裡可算是來對了,我要好好跟着你學習怎麼張羅生意。”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往第一樓走去,蘇鳳祁早已在裡等着了。一看見白糖,立刻上前問:“契約都簽了?”
“簽了。”白糖朝裡看了眼。
白糖跟着他往店鋪裡走,白糖說道:“半月之內這裡不開業,咱們需要好好來籌劃了!”
說着,站在大堂裡,環顧着上上下下的裝飾,木質樓梯和圍欄全都破舊了,要重新換新的,大堂的桌椅也要換,牆面要重新粉刷,整個三樓要全改成客房,滿打滿算下來,最快也要半個多月。
蘇鳳祁跟出來,不解地問:“半個月不開業?”
白糖把停業裝修的打算說了,問:“哪裡有紙筆。”
“櫃檯就有。”蘇鳳祁帶她來到櫃檯上,將紙筆拿給她。白糖刷刷刷地在紙上寫着預算方案。
巧雲不識字,在旁看得一愣一愣的。蘇鳳祁雖然懂的不少,不過,仍舊是看得一頭霧水,問她:“毛利是什麼東西?”
白糖停下筆,耐心地解釋:“毛利就是利潤,假設,一般餐廳的利潤率在百分之三十,一天有七十兩的營業額,那麼就是一天淨賺了二十一兩,這二十一兩中,該要刨去人工費用,就是小二掌櫃等等夥計的工錢……”
蘇鳳祁聽的恍然大悟,以前從沒人給他說過這些,白糖卻說得很是簡單易懂,他忍不住又問:“可你怎麼知道每日能掙七十兩?”
“這只是打一個比方,按照第一樓的菜單定價來看,一天想要掙七十兩銀子,至少每日平均要進店七百名客人,但顯然酒樓目前做不到,我觀察過其他酒樓,生意旺的那些一般來說一天能有三百個客人就不錯了,按照三百個客人推算,一天能淨掙十兩左右。”
蘇鳳祁露出了深深崇拜的神色。
“當然了,這只是針對曾經的酒樓。”白糖說:“現在我接手了,以後絕不會是這樣,我第一步要對第一樓做改造,這裡的桌椅規劃不合理,改造之後,又能多容納許多客人,外加我們增加了客房,如果能把生意做起來,外加住宿的收益,每天掙四十兩左右不是問題。”
蘇鳳祁的精神振奮:“你想怎麼改造就怎麼改造,這些事我插不上話,也給不上你什麼主意,你要做什麼只管指示我去做就行。”
“我也是。”巧雲也趕忙接話:“跑腿出力的活我也能幹。”
“祁哥兒,你去外面定做個木架子,寫下‘裝修歇業半月’幾個字兒,回頭把這張紙固定在木架子上,擺在門口,木架和紙張的尺寸我寫好給你。”
蘇鳳祁很快拿着她寫好的字條出去辦事兒。
白糖看了眼巧雲:“你跟着我去趟城東集市上找收舊傢俱的,這一兩天之內儘快將福滿樓所有的桌椅屏風打包賣掉。”
巧雲正想說,她倆若走了,這偌大的鋪子怎麼辦?這裡總不能一個人也不留。剛要張口,白錢氏和白柳氏便一起來了:“糖丫頭,鋪子我們來給你照看,你去忙你的事!”
白錢氏問道:“糖丫頭,需不需要我把泉哥兒和柱哥兒兩個叫來幫襯這你些?”
白糖搖了搖頭:“他們倆先照看着鎮上的鋪子纔是,等這邊都弄好了,再把他們叫回來管理才行!”
說完以後,白糖便拉着巧雲走出酒樓。
兩人去到城東的集市,這裡有幾家專門收購舊傢俱的鋪子,白糖走進其中一家店之後,把來意說了。老闆一聽是大客戶,趕忙請白糖兩人進內室細談。
白糖時間緊,也不多廢話,直接說道:“我有六十張舊桌,兩百五十張左右椅子,櫃檯一張,屏風八張,打算批量處理,老闆看怎麼個收法?”
老闆一聽是位大客戶,立刻熱情地說:“按照新舊不同,價位也不同,具體還要我到現場看過才能定價。”
“大都是三四成新。”酒樓是間老酒樓,裡面的桌椅也都用了有幾十年,白糖也不指望賣個高價,差不多即可。
老闆思量片刻:“你放心,我這裡都是按市面上的價格收購,一套舊桌椅八十文,具體等看過成色之後會有浮動,不過不會太大,姑娘能接受的話,我這就準備人和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