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簡略的把方纔的事說了,又一指外院西邊第二間房:“你來得正好,這兩人現在都被關進去了,不過他們不老實,一直想着要逃跑,我有些事要出門一趟,麻煩你在這裡看守。
“沒問題,交給我就是。”
狼崽子懶洋洋的沐浴在清晨的晨光當中,卻將院子裡白糖等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知道孫彪和白糖是一夥兒的,在他走過來時也不刁難他,只高冷的支起身體,走到角落裡趴下,任孫彪對它如何好奇的召喚它都置若罔聞。
白糖見它如今是一副盡職盡責的模樣,比剛來家裡時不知強了多少,臨走時便朝它笑了笑說:“今日你做的很好,待我晚上回來餵你些好吃的。”
狼崽子紋絲不動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變化,眼睛滿意地眯了眯,微微頷首。
巧雲眼睛一亮:“嘖,這傢伙好像真的能聽懂人話,太神奇了!”
白糖趕忙把門掩住,隔絕了巧雲的視線,笑說:“走了,今日還有許多事要忙。”
昨日白糖已經知會過學政,掌學聽說第一樓要資助城中孩童上學這件事後十分重視,說是今日一早就要派兩位學官過來協助第一樓一起登記篩選。
另一件事兒,就是陳文生孃親的病,既是重病,就耽誤不得,陳文生昨日在她那裡登記過,上面有住址。
白糖兩人直接按照陳文生登記時的住址去往城東某處大雜院。兩人穿街過巷,來到了一處破落的大雜院外,院門是開着的,裡面有個老婦正在摘洗菜葉。
一擡眼,見了兩個陌生的姑娘,疑惑地問:“你們是?”
“請問陳文生家是在這院子裡,我們找他有些事兒?”
“哦,你們找他呀,他不在,方纔他的教書先生也來看過,家裡是沒人。”說着,指了指身後不遠處一間破敗的小屋,“就是那裡了。”
白糖道了一聲謝,趕忙走過去,原本是要拍門,可大門年久失修,透過寬大的門縫便能將屋裡看得一清二楚。
只見屋裡的陳設十分簡陋,只一張土炕,一套桌椅,炕尾堆兩口大箱子,再沒有多餘的傢什。四方桌椅上滿是皴裂的痕跡,上頭擺了茶壺,茶杯,幾包未拆封的中藥。
破舊的土炕上堆了一牀嶄新的被子,可炕上卻沒人。白糖視線往下,就看到炕邊的地上碎裂着一個碗,碗底還餘着稠稠的中藥渣,附近地面上的液體還未來及完全蒸發,浸染了一大片。
“奇了怪。”白糖喃喃地說。
“怎麼了?”巧雲湊過來往裡看了幾眼,也是一臉疑惑。
白糖皺眉說:“桌上的中藥和炕上的新被子,應該是昨日他拿了我們給的錢給他娘添置的,看起來他昨夜回來後一直在家裡照顧他娘,可地上的碎碗又有些不同尋常。”
“是啊。”巧雲附和道:“你看他家小屋又小又破,卻乾淨的很,一看這陳文生就是個愛乾淨的,按常理應該把碎掉的碗收拾乾淨纔出去辦事兒,而且他娘不是已經躺在炕上數日不能動了麼,怎麼也跟着不見了?難不成是他們家裡發生了什麼急事兒,所以急匆匆就走了?”
白糖擔心的也是這一點。陳文生是個真正的天才,白糖很看重這樣的人才,這會兒心裡也是有些着急茫然了。
兩人又在院子裡等了一會,仍不見陳文生母子會歸來,白糖一咬牙,“先回去再說。”
匆匆趕到第一樓,才知道陳文生並沒有來第一樓。
巧雲心中也是納悶兒:“他家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按理他們在城中也沒什麼親朋,怎麼會莫名其妙不見了。”
“巧雲,我心裡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你現在就去城裡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們母子倆。”白糖知道陳文生他娘,的病情耽擱不起,連忙叮嚀巧雲:“無論找不找得到,每隔半個時辰就去他家看一眼,一有消息別忘了立刻回來告訴我。”
“明白。”巧雲應聲,頭也不回的離開。
學政的學官也在不久之後登門,這次第一樓當衆許諾資助學生的事,已經在城裡傳開了。城中不乏富豪,可自掏腰包資助窮人上學還是幾十年來頭一遭,學政對此很是重視,派了兩位年輕的學官前來協助。
白糖熱情的招待兩位學官,談笑間將計劃全盤托出,並告知他們自己已經內定了一個人選,並把陳文生的資料拿出。
那兩人看過之後都是點頭認可,其中一人來時帶了紙筆,當場就將一張告示寫好,蓋了學政的大印,張貼在門外。
“白老闆,你有這份善心很難得,我們掌學聽到後十分支持,還特意寫信請示督學御史,一旦上頭有了批示,我們學政也會在每年拿出一筆資金資助他們四人,我們大人還說了,這次的事白老闆在城中起了典範作用,日後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效仿,他有空一定要宴請白老闆,當面致謝。”
另一人也趕忙說:“白老闆平日要做生意事務繁忙,我們兩人這次被派來,就是專門輔助你做這件事兒,篩選名額這些事都可以交給我們來做,請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做到公平公正。”
縣學政是爲數不多的清廉衙門,白糖自然是信的過他們,客套了幾句後便把這幾日登記的全部資料都拿出來供兩人比對篩選。有這兩人的協助,白糖得了閒,鋪子的事也沒耽擱,立馬就和巧雲去城中採購。
三樓房間框架已經修建完畢,過不了幾日,樑青寧那邊的木工活全部結束之後就可以準備開業了。
而白珠兒那邊因爲婚期將近,上次她自己去退婚還被吳家婆娘羞辱了一番,整日都在家裡發愁。
白孫氏看她在傢什麼事也不幹,看的就來氣,每天都在說要嫁人了居然連家裡的活都不幹了。
白珠兒被唸叨的心煩,便跑出了家門,漫無目的來到了縣城裡,想着白糖一家都已經搬到了縣城了,她還沒見過他們家的屋子,最好破的不能再破,這樣才能消她的心頭恨,一想到這,便跟人打聽楊樹衚衕在哪。
走在路上的時候聽到路人說今日縣衙門口好不熱鬧,那排場叫一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