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做的工藝非常的繁瑣,坊裡的溫度也比外面熱的多,輕洛的額上開始滲出薄汗。也顧不上擦,只是專心的盯着那個已經是雛形微具的戒指上。因爲是情侶戒指,所以她只找了一個技術純熟的老銀匠獨自完成,畢竟一個人一種風格。
納蘭逸風等的也越來越焦急,終於在他快要隱忍不住的時候,就聽見輕洛高興的捧在手心裡驚喜的叫道:“快來看,做好了一個!”
納蘭逸風湊近了一看,那掌心裡靜靜的躺了一枚嶄新的戒指。寬度約莫有米粒那般長短,製作的很是精細,上半圈是實雕,下半圈是鏤空的上下交錯着一個很奇怪的形狀,環成一圈,看上去確實很好看。
“這個是實面是浮雕,看上去比較生動朗利。鏤空的花紋是心的形狀,比較柔美些。這個在我們那裡比較常見,耳環、戒指、項鍊,只要是飾品都可以用這個形狀。來,你戴上去看看!”輕洛說着,就順勢一把抓住納蘭逸風的手,嘴巴上是徵求,動作上卻是強制執行。
納蘭逸風看着輕洛認真的表情,也不掙扎,好笑着看着她接下來的動作。
只見輕洛小心的執起他的手,平攤着放在自己的掌心上,掌心印上掌心。另一隻手拿起那枚漂亮的戒指,無比虔誠的緩緩送入無名指指間,輕洛手指微微使力,按着戒指慢慢的套了下去,就像把他整個人都穩穩的套在手心裡一樣。
輕洛剛纔那認真的表情一絲不落的看在納蘭逸風眼裡。心下一動!這戒指似乎不是一枚單純的帶在手上裝飾而用的,這裡面一定還大有文章!
“大小真合適,我去看我的好了沒!”輕洛高興的跑到銀匠身邊,滿眼期待的探着頭等候着自己那枚的問世。
納蘭逸風前後仔細地又觀察了幾遍,轉動着戒指細細觀察着那戒指上的花紋,那浮雕的上面有幾個很小的看起來陌生又奇怪的符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來回試着大小,戒指內好象有些異樣!
納蘭逸風驚訝着取下那枚戒指,拇指食指拿住,穩穩的放在眼睛上前方。仔細的觀察着戒指的內側,裡面居然還刻着字!納蘭逸風心裡更加的好奇了,眯起眼睛分辨着那幾個字跡。
那內壁上,刻了簡單的四個字:執子之手。
執子之手?納蘭逸風默唸了幾遍。剛纔那個畫面突然就閃現在眼前。輕洛她剛纔那麼小心翼翼的給自己戴上這枚銀戒指,是不是因爲這四個字的緣故?就好象無聲的傳達着她的愛意,把她的愛也隨着那戒指戴到了自己手上,不離不棄!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輕洛的那枚,應該是刻着:“與子偕老”這四字!
納蘭逸風此刻的心裡,歡喜的快要跳出了胸膛。緊緊握住手心裡這枚意義非凡的銀戒指,這是他生平以來收到的最特別也最用心的禮物了。他發誓他一定要像愛惜生命一樣愛惜它。
輕洛等的眼睛都直了,她的這枚才做好,她的這枚相對逸風那枚比較窄一點,款式花紋什麼的全都是一模一樣。因爲鏤空的空間更小,所以做起來更加的複雜,也更挑戰了銀匠的技藝。
輕洛咧開嘴笑的很開懷。左右檢查了下,完美
無暇,戴上去大小也正合適。顯擺的伸直了手,一個勁的愛不釋手地瞧。
“多謝老師傅了,做的我們都很滿意。這裡是工錢!”納蘭逸風說着從懷裡掏出碎銀子,恭敬放到銀匠的作坊臺上。
老銀匠放下手中正要清洗的工具,睨了一眼那桌上的銀子,慢吞吞的道:“分文不取!”
呃?納蘭逸風愣了一下,試探道:“怎麼您老嫌少?我們可以——”
“說好了多少就是多少,你怎麼能坐地起價呢?”輕洛一聽這話就急了,連忙攔下了逸風下面的話,提高了嗓門嚷道。
老銀匠搖搖頭,“我做了一輩子的銀匠,也不知道原來一個小戒指上都可以打出這麼多花樣來,看來真的是我老了。這姑娘心靈手巧,想出的圖樣也是精妙至極的,老夫算是長了不少見識。所以這工錢,你們就不用拿了。這也算是老夫的畢生的最佳之作,你們好好珍惜它們我就滿足了。”
“錢您一定要收,另外我還有個要求。我希望這對戒指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所以這圖樣上的款式,老人家您可不許給別人做哦。不過,這個心型的造型你儘可以用自己的想象去打造,任何飾物上都可以用的到哦。”輕洛說着,拉起納蘭逸風就望外走。
老銀匠激動的鬍子一抖一抖的,急忙衝着輕洛的背影追問道;“此話當真?”
“真,比珍珠還真!”輕洛笑眯眯的頭也不回的出了那銀器店。今天真的是很高興的一天,比撿到寶還要讓人興奮呢。
“納蘭逸風也感染了那份喜悅,擡頭望望天,他們居然在這裡耗了一天,現在天都快黑了,連中飯沒有吃也沒有覺察到,這一天也過的太快了!
輕洛也是這個時候才覺得又累又餓,渾身酸的像醋泡似的。“我餓了!”不文雅的撫了撫飢腸轆轆的肚子,輕洛拖着長音可憐兮兮的望着納蘭逸風。
“那好,你想吃什麼?”納蘭逸風此刻也是腹中大唱空城計。望着輕洛那鮮少見到的故做嬌柔楚楚模樣,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輕洛轉着眼珠,眼下餓的要命,恨不得當下就吞下一隻豬!現在要是回輕風居,不定還要折騰到什麼時候呢,還是隨便吃點墊墊肚子吧。“這附近有沒有街邊小食攤?”不知道這裡的小吃有沒有鳳凰鎮上的地道。
“不遠就有。”納蘭逸風如實回答道。他們出來一天了,不知道煙兒她回去了沒有。出來的時候也沒有跟子陽支聲,也不知道輕風居現在是個什麼狀況。他有點擔心了起來。
走了到條街,果然就看到了幾個攤子一字排開擺在路旁。有賣豆腐花的,有打燒餅的還有賣炒年糕的。再往裡面是零食攤,有賣爪子的,賣糖炒板栗的。現在天色即將慢慢暗下,已經有許多攤主已經開始收攤了。
“老闆,有陽春麪嗎?”輕洛來到麪攤前大聲問道,很遠就聞着這裡的湯香了,把輕洛肚子裡的讒蟲都勾出來了。
“有,兩位先坐下,馬上就來!兩位都要陽春麪嗎?”麪攤老闆是個中年胖婦人,臉圓圓的,黑裡透紅,看上去健康又質樸。
“你要吃什麼?”輕洛歪
着頭詢問道。
“也要陽春麪吧。”納蘭逸風大大方方撩起袍子就坐下,絲毫不因爲這裡是路邊小攤而覺得羞赧忸怩。
面一端上來輕洛就如狼似虎地撲上去吃,納蘭逸風一把就將那碗熱氣騰騰的面奪了過來。“小心!這是剛出鍋的,當心燙到!”
納蘭逸風轉身向那賣面的大嫂多要了只乾淨的空碗,挑起一筷子面放進空碗裡,然後俯下身,吹散那冉冉的熱氣。待面不燙了,才把那冷好的面送到輕洛面前。
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輕洛會心一笑,心裡的柔腸已是百轉千回。“謝謝!”
“快吃吧,吃了還要趕回家。”納蘭逸風細聲叮囑道,顧不上自己先吃,直徑將輕洛那剩下那碗帶湯的也一起挑着冷起面來。
“嗯!”輕洛餓得雙眼發黑,連忙捧住碗邊低下頭專心的望嘴巴里扒着面。
納蘭逸風弄好一切,才端來自己那碗麪,剛吃了一口,就見連煜帶着幾個侍衛模樣的年輕男子神色焦急的在街上左顧右盼的疾步走着。連煜一行人正好也發現了他們的存在,臉色的焦急頓時消散了幾分。
“莊主、夫人,你們可叫屬下們好找!”連煜大步走上前,眉色見有點陰鬱。
納蘭逸風也發現了連煜的異常,放下筷子面色凝重地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大事?”連煜他一向冷靜自制,看樣子真的是遇到了大麻煩!
“三小姐被人擄走了!”連煜含恨帶怒地從牙縫裡擠出這話。眼睛圓瞪似乎要噴出噬天滅地的大火!
“什麼?!”納蘭逸風不可置信的揚起眉毛,這個消息如青天霹靂!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輕洛手一抖,筷子掉落到地上。此刻她的食慾也被嚇沒了,連忙追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罷了,我先送你回莊。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納蘭逸風當下就站起身,說着從懷裡摸索着掏銀子。
連煜動作更快,還沒等輕洛看清楚,他手裡幾枚銅板清脆的落到了那麪攤上。“老闆結帳!"
輕洛跟着焦急的站起身,“隨便找個人送我回去吧,找人要緊!”
納蘭逸風思量了下,點頭,轉身,沉聲指着其中一個侍衛道:“暮色,你送夫人回莊!不得有誤!”
“是!”被點了名的侍衛上前領命。
一個響亮的口哨聲清脆的響起,緊接着就有一輛無人自駛的馬車從街的那一邊奔了過來。被喚做暮色的那個年輕侍衛飛身跳上馬車,調轉了馬車後,手裡攥着的繮繩大力一扯,穩穩將那馬車停在原處。
輕洛看着馬車停下,轉頭看看納蘭逸風,只見他神色焦躁着在出神,本來要叮囑幾句的話也咽在肚子裡。反正自己也幫不上忙,只好默默的上了馬車回莊去。
輕洛憂心忡忡地在馬車裡,凝煙一直深居簡出的呆在莊裡,鮮少出門,這次居然出了這樣的意外,真是讓人擔心死了。早知道早上就陪她一起去法鏡寺,說不定就不會出這事了。真是的!她和逸風在銀樓裡呆了快一天,小姐不見了,莊主也找不到行蹤,今天真是難爲連煜他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