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悲鴻善於畫馬,他的畫法貫通中西,畫作馳名中外。
他的畫,被譽爲充滿了力量與生機,但是徐悲鴻本人卻總覺得似乎少了點什麼。
少了什麼,現在他找到了。
就在東北,就在戰爭中發現了,少了氣勢,少了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
當他第三次被前線部隊送回哈爾濱後方後,他開始動筆了。
風雪漫天是背景,一望無際的原野,上面是千軍萬馬,一個個身着毛皮衣,帶着白色狗皮帽子,身後揹着馬槍的戰士,坐下的坐騎不是什麼名馬,一點也不雄峻,相反卻是以溫順著稱的普普通通的蒙古馬。但是這溫順的馬匹,在千軍萬馬中,卻顯出了莫名的氣勢。如同一道雪線往前推進,陣陣壓迫感迎面而來。這就是徐悲鴻想要找到的感覺。
彷彿一點點展現在徐悲鴻畫作上的圖案成真了,在吉林的土地上,真的有這麼一隻部隊在前進。
“旅長,你說那個瘋子,還會來嗎?”
邁着快速的小不點前進的戰馬上,一個槍跨在背後的戰士,問自己保護的軍官道。
“在來,就抓起來,神神怪怪的,誰知道是不是間諜。”
旅長嘀咕道,帶着毛皮帽子的臉上,還有一道傷疤。在風雪中顯出了無比的彪悍。
“可是上面不是說了嗎,要妥善保護!”
“嗯。是嗎,那更要關起來,不,是保護起來了。這可是戰場。萬一被敵人抓去救糟了不是嗎。嗯,畫家,神經病!”
他們口裡的畫家,神經病自然就是說的徐悲鴻了,徐悲鴻爲了找靈感,在風雪中三次站在了他們前進的路上,第一次差點被開槍打死。後來上面知道了,交代下面一定不能傷害了這個偉大的藝術家。
這個旅的部隊從黑龍江出發。打過了雙城,榆樹,他們的目標是長春。他們是隸屬於外蒙騎兵軍的一個旅,旅長馮坤。河套人。一個河套人在外蒙駐軍中當軍官,這不是什麼奇事,相反不是河套人才是少見。外蒙軍跟其他軍隊有一個很重要的特點,那就是這隻軍隊中蒙古人跟漢人混雜,雖然歷經裁剪。現在蒙古人仍然有三分之一還多。於是這個軍隊就有個規矩,凡事排級以上的軍官,都要求雙語,蒙古語和漢語都要精通。而塞北。甚至是中國哪個地懂雙語的人才最多,無疑是蒙漢雜居歷史悠久的河套地區了。
馮坤就是因爲這個原因調入外蒙軍的。他當兵很早,綏西軍時期就已經入伍。他小時候不識字,在部隊經過學習,差點沒有被裁撤。後來從李三江的部隊調到了外蒙,九一八時期經過幾次惡戰後,慢慢爬到了現在的位置上。
但是這幾年他過的並不爽,因爲就算是外蒙軍也越來越不重視騎兵了,現在大家討論的都是什麼坦克裝甲師之類的。甚至上面曾經跟他談過話,希望把他轉入步兵,但是由於太喜歡馬了,他捨不得離開。可現在就是外蒙軍也在裁撤騎兵,大量擴編步兵,軍長脫歡之下設兩個副軍長,巴特負責騎兵軍,而新熱軍官樑靜齋負責步兵,而現在樑靜齋的地位在慢慢往上提高,因爲他手下的步兵已經擴編到了三個師八萬人,而騎兵反而壓縮到了五萬了。
但馮坤始終認爲騎兵是不可替代的,終於他的想法成爲了事實。
大風雪讓步兵在東北寸步難行,裝甲兵團也是隻能趴窩,只有他們騎兵,才能在這大風雪中馳騁。千軍萬馬踏着雪層,冒着寒風,馳騁在大平原上,熱血沸騰的感覺,是步兵永遠無法體會到的。
“前方就是長春了,所有人聽令,全速前進跑起來了!”
偵察兵終於回報到長春到了,馮坤下達了這條熱烈的命令。
頓時整個軍隊放棄了一隻壓着的速度,盡情狂奔起來,戰馬踏過地面掀起了雪層,千軍萬馬過後,道路成了黑泥漿。
馮坤旅兩千來人馬,是這次奇襲長春的前鋒,日軍根本不可能想到在這樣的天氣裡,對方的軍隊能一天前攻下了榆樹後,立馬就奔向了長春。當馮坤旅進入長春外圍的時候,日軍猝不及防,幾道陣地上凍得瑟瑟發抖的士兵在驚慌中,被竄入戰壕中的騎兵馬刀砍到。
攻佔了幾個陣地後,沒等日軍長春援軍出城援救,呼嘯一聲,馮坤已經帶人飄走了。
一擊即走,這就是騎兵,千古以來遊牧民族武裝就是這麼戰鬥的。
牽扯不到騎士精神,他們不是來攻堅的,馮坤心裡很明白這一點,長春的城牆騎兵是衝不上去的。他的任務是阻斷長春跟外界的聯繫,在這長春外圍陣地上摟一把已經算是額外的紅利了。
馮坤的騎兵旅離開長春奔向附近的大小城鎮,凡是有鬼子的地方,他們都要清掃一遍。
他們的作戰方式也是參謀部制定的,冬季塞北軍作戰計劃,東北冬季攻勢的一部分。
外蒙軍隊本來就有冬季作戰的經驗,在跟馬占山的東北軍請教了下在東北作戰的技巧後,塞北制定用騎兵出擊,在冬季結束前,清掃乾淨東北地區大城市的外圍。然後等待春季發動大規模攻城戰。
十幾萬塞北和東北騎兵,裝備着完善的冬季裝備,傳統的毛皮衣替換下了整齊的軍裝,槍套上包裹着狗皮。馬蹄上包上棉布,人馬都全副武裝,從哈爾濱南下,一部沿着哈大鐵路線往長春,一部往東目標中朝邊境。一部從齊齊哈爾南下,經過洮南經過鄭家屯,從四平和開原中間插過,進入遼東地區,還有一路從瀋陽以南越過鐵路線,直奔安東要切斷朝鮮日軍進入中國的通道。
騎兵的任務是避過大城市,攻擊一切可以攻擊的中小城市和廣大的農村地區。爲春季攻擊做準備,可是步兵顯然不願意就這麼甘心所有的功勞都讓給騎兵,他們也提出了自己的作戰計劃,也要在冬季發動大規模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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