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噩夢再現

臨近日暮,東瀾國初春的傍晚依舊帶着涼意。一縷斜陽,調皮的透過牆院、穿過樹椏,照進雲間小築。一隻鳥兒飛來,撲棱撲棱的從一個樹到另一棵樹,似是在衡量,哪一根枝頭站着更舒服一點,最終停駐在假山石上,似乎這裡纔是最安全、最舒適的地方。院子裡,不知名的花兒草兒也都冒了尖尖,細風吹來,搖曳着身姿,歡快的迎接春天到來。姚嬤嬤帶着香草、浮玉兩個丫頭在院子裡繡着花兒,時不時的指指手裡的刺繡,嘴裡嘀咕着什麼,看樣子,是在給未出世的寶寶秀衣服、納鞋子,安靜祥和的期待着新生命的到來。

屋子裡,雲飄搖睡的卻並不安詳。那個古怪的夢又出現了。“鸞兒姐姐,你走開。不要過來。這裡危險,快走,快走啊!”“啊!”一聲格外慘烈的叫聲從睡夢中的雲飄搖口中傳出,驚的院子裡的三人忙丟下手中的東西往屋子裡跑,鳥兒也笨拙的揮着翅膀走了。一派寧靜的環境就這麼被這一聲淒厲的慘叫打破。雖說有些煞風景,但還是先關心一下雲飄搖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小姐!”三人推門進屋,只見雲飄搖滿頭大汗,一直喊着什麼不要不要的,連忙將雲飄搖喊醒。

“小姐,小姐。快醒醒!”姚嬤嬤一邊喊着,一邊讓香草去倒水,讓浮玉去拿乾淨的衣物。

“嗯~”一聲叮嚀,雲飄搖緊皺着眉頭,緩緩睜眼。在姚嬤嬤的攙扶下起身靠在枕頭上,低頭喝了一口香草遞上來的溫水,意識緩緩歸籠。

“小姐可是做噩夢了?”香草關切道。

剛剛拿來衣服的浮玉一聽,“你也讓小姐多喘口氣,沒瞧見小姐一頭的汗嗎,趕緊拿毛巾給小姐擦擦。”浮玉比香草年長几歲,人也穩重的多。

“奴婢這不是關心小姐嘛,只擦臉可不行,這一身的汗,得沐浴呢。”香草嘴上說着,手裡也不停歇。一邊將杯子給姚嬤嬤,以防雲飄搖還想喝水;一邊去吩咐外面伺候的人多備些熱水,自己也去小廚房端了現成的熱水擰了毛巾。

“小姐,香草年紀小,性子急躁,請您勿怪。”姚嬤嬤擔心的看着雲飄搖,“不過,小姐,您做了何夢,怎驚嚇成如此模樣?”

“我自知她關心我,責怪她做甚?”雲飄搖這會兒也緩的差不多了,一邊學着她們文鄒鄒的話,一邊回憶這剛纔的夢。

這夢似乎比她之前夢到的都更加清晰、更加真實。“鸞兒姐姐?我記得這大將軍府的大小姐似乎是叫雲卿鸞。可是不對啊,我之前從來不認識這位大小姐,就連剛纔雲大將軍來了我都沒看到她,我所有的記憶都來源於原主,而且記憶中原主記恨葉氏搶了她母親的位置,從來不曾叫她姐姐的呀。我爲什麼會夢到跟她有關係的夢呢?”雲飄搖搖搖頭,暗暗思索,“不管是不是跟她有關係,還是得見一見她。”

“小姐?小姐?”浮雲擔憂的聲音傳來,“小姐可有不舒服,奴婢去叫王大夫來。”

“不用,我就是做了個噩夢,沒緩過來。不用興師動衆了。”雲飄搖暗自肺腑,“還請醫生,大家小姐就是好,一點小病小痛就請醫生。唉,想當初,我感冒發燒好幾天都木有人理。有錢真好。”

想了想,又云飄搖接着道:“現在是何時了?”

“回小姐,如今申時,快到酉時了。”姚嬤嬤看了看窗外,回答道,“小姐醒的正是時候,也該用晚膳了。奴婢之前讓小廚房燉了烏雞湯,如今正在竈上熨着,奴婢給您盛點過來,您先喝着。再讓小廚房做點您平時愛吃的菜,很快就好。”

“不用不用,我們去跟大小姐吃!”雲飄搖連忙打斷。將軍府屬於武將世家,府裡規矩不想尋常世家一樣苛刻。且雲傲常年在外不回家,府中除了葉氏和三個孩子,也沒其他人。葉氏待子女很隨和,不用他們晨昏定省的。平時除了有事情要說,他們幾個都是在各自的小廚房吃的。這都是從原主記憶裡得知的。

“去大小姐那裡吃?”婢子們一臉疑惑,“小姐爲何要去大小姐那裡吃,您不是一直不喜歡大小姐和少爺的嗎?”

“咳,這不是爹爹回來了嘛,他肯定希望他的孩子們好好相處,這樣他才能放心呀!”雲飄搖隨口找了個藉口。

“不可啊,小姐。去不得啊。您如今身子重,需要多臥牀修養,怎能到處亂跑呢,萬一遇上了意外、危險,傷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姚嬤嬤一臉嚴肅,十分不贊同雲飄搖的決定。

“哎呀,大小姐的院子就在我隔壁,還有你們跟着,能有什麼意外?什麼危險?”雲飄搖說着就要起身,“你們趕緊幫我一下,先洗個澡,不對,先沐個浴再去。對了,你們把那頓好的烏雞湯帶着,我也不能去吃白食呀,帶着給大小姐也嚐嚐。”

見無法說服雲飄搖,三人只得作罷,苦着臉幫雲飄搖換衣服。小心翼翼的扶着她進了浴室,伺候她沐浴潔面,就怕她出現什麼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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