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芳華也就越發的捨不得,拉着芳年不住的叮囑。要說家裡最讓芳華放心的是芳年,最讓芳華放心不下的,也還是芳年。芳年爲人獨立,這個家裡,若說能夠過得舒心的,恐怕也就只有她這個聰慧的妹妹,能夠看的更開。
但是,讓她不放心的也是芳年的獨立,芳年的獨立性讓她能夠很好地掌控度,在家人裡面,特別是母親面前,母女的相處,那樣的生疏客氣,也是讓她嘆息,最終,還是他們從前的遺漏倏忽,卻是怨不得芳年與母親不夠親密的。
姐妹倆似乎有着說不完的話,最終,還是石氏的到來,才讓姐妹倆才真正的散場。芳年先是拜見母親,講明緣由,便告辭離開。石氏這兩日,也是忙得腳不着地,最珍愛的長女要出嫁了,原本她沒有想要長女嫁那麼早的,但是最終還是時機事實的無奈,剛剛及笄,就要將長女嫁出去,實在是讓她心疼又不捨萬分。只能盡力爲長女添置嫁妝。
那些大件的傢俱,古董,字畫···卻是從芳華一出生開始,她就在爲她留意,收集,再加上,她出嫁的時候的陪嫁,還有她曾經爲芳華準備的兩處田莊,兩處鋪子,以及最近新添置的綢緞,衣服,香料,藥材·····不勝枚舉,實實在在的保證着芳華的嫁妝豐厚。
芳華嫁入的門第高,雖然是沒有妯娌,卻也不能讓芳年在同位分上的人不如,是以,石氏就竭盡全力的爲芳華置辦着嫁妝,最終是定下了九十六臺嫁妝,打頭的三臺,卻是宮中天子協同皇貴妃的賞賜,這也是芳華的面子,有了這三臺嫁妝,未來無論是哪個女子,都沒有資格取笑她們。
這一次,爲芳華置辦嫁妝,石氏不只動用了她超過三分之一的嫁妝,更是將傾盡沈家半數之力,另外,韓家送過來的聘禮,除了那些牲畜,點心茶···其他金銀首飾,衣服料子,卻是都給了芳華,包括那些聘金,也讓石氏存進錢莊,兌換成更輕薄的銀票,方便攜帶,也方便給芳華壓箱底的銀子。
“母親,這些日子有勞您了,明日過後,您切記要好好歇一歇,女兒雖不能伺候在您身邊,但是也依然掛牽着您!”送走了芳年,芳華不捨得挽着石氏,進入了內屋。
“沒什麼操勞的,只要你日後夫妻和睦融洽,日後過的幸福,母親也就別無所求。本是不想將你嫁入高門大戶,也不想將你加的那麼早,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韓家的情況和真心實意也是難得,我便也同意了,韓家那孩子雖然話少了些,但是據我大廳,人品是真的不錯,所以,日後你和韓冀好好過日子,母親也就放心了,剛纔年姐兒來找你是?”輕輕地撫了撫芳華的長髮,石氏非常不捨的道。
“無事的,母親,這都是遲早的事情,母親已經夠爲我操勞費心的了,是女兒不孝!不能再母親膝下承歡盡孝!”芳華也是萬分的不捨,剛纔芳年的到來,已經勾出來了她的離愁,母親這一次送別而來,更是讓芳華覺得,實在是太捨不得了。只是,這樣的情況下,明天就是正日子,卻是不允許她再有什麼閃失。
“母親已經能把爲我做的,都做到更好,再也沒有比這更好了!”她的婚事,隱約間也明白了母親那時的安排,只是時機不巧,卻是陰差陽錯,最終經過確切的認定考察,將她定給了韓冀。芳華倒是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想到了韓冀的承諾,那般的男子,堅定地諾言,芳華倒是覺得,未來的日子,並不是太過可怕,因爲那些,他盡皆做得到。
“說什麼操勞,只要你日後過的舒心,我也就放心了,韓家人口簡單,你的小姑子還小,又是和四丫頭交好,到不至於爲難你,韓家的二夫人,也是個不管事的,性子也是溫和的,也不難相處。太夫人嚴氏是個睿智明理的老人,也很看重你,只要你孝順,也沒有什麼!我相信我兒,未來一定能過得很幸福!”石氏壓住心中的萬千不捨,想着時間不早,還有正事,也就不再耽擱,攜着芳華向裡走去。
芳華送過來的東西,還在廳中沒有完全收起來,倒是讓石氏看在眼裡,滿意的點點頭:“四丫頭倒也還算費心,沒枉費你那般的疼愛她!”芳華對芳年的費心,一點兒也不亞於對於經年相處的幼妹芳媛。
看那首飾的成色料子,石氏很容易就能在心中估出來大致的價值,明顯是價值不菲,對與芳年的大方與鄭重,石氏倒是萬分滿意的。這些年,也證明了,那個孩子不是那樣的斷言,平日裡,倒也是很是安靜孝順,倒也是讓她放了不少心。
不是從小一手養大,芳年之於石氏,不免就有些陌生,要談什麼母女情分萬分深厚,這個沒有太多的指望。到底不是一手帶大,六七年的時間,就是親生母女,這樣的情況,有些隔閡,也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不過是她足夠盡責任,那個孩子也是個省心的孩子,他們倒是磨合出了另一種安靜的默契。但也正是因爲這樣,母女的情分也就不免疏淡客氣了些。
“倒是讓四妹費心了,母親,這麼晚了,您沒有休息,是有什麼事還沒有囑咐道我嗎?”母女倆說了會兒關切的話,話題被芳華這樣一帶,也就帶入了主題之上。畢竟,如今天色不早,母親明日還要爲她操勞一天,倒是可以好好地休息休息,養足明日應對的精神。
“有些話,現在改和你說一下了!”石氏輕輕拍手,外面伺候的丫頭就將她來的時候帶的托盤送了上來,托盤裡有一本現狀的書冊,書冊上,讓芳華奇怪的是,卻是沒有什麼明顯的標誌,讓芳華不由有些奇怪,是孤本還是其他?怎麼會這樣的神秘,封皮任何落款都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