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都給我謹言慎行,無事少出府門,特別是益軒,敬軒培軒都是沉穩的人,我不擔心,唯有你,最容易熱血衝頭腦。最近氣氛緊張,若是你一不留神闖了大禍,等待你的將是什麼結局,不用我說你也知道!”
最後差不多結束的時候,沈思成語重心長的囑咐,或許是他兩個兄長都是沉穩的性子,老三更愛武學,明明有那個腦子,卻不願意多動,更願意聽從本能行動···平日裡,他不在意這樣的至情至性,反而因此更爲關愛,但是,此時此刻,沈思成,卻是不得不着重強調。
“沈家走到這一步,不容易,是一家人共同努力的結果,不要因爲你的一時衝動,壞了整個家族的命運,前程如何,丟了還能在拼打回來,但是闔家的性命,可是稍有閃失,難以彌補的!平日裡,一些基本的朝堂信息我也沒有瞞過你們,你都是參與其中的,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最近的情形,你都知道,多加留心,可懂?”沈家如今深處的局面,卻是牽一髮而動全身,不容疏忽,是以,沈思成一再強調。
終究是還有他和他長兄在上面撐着,老二老三雖然天賦秉性都不出,但終究還是差了那麼幾分實踐的火候,還有些那麼幾分的不諳世事,不如老大也是跟他大秦歷練一週,看得更高更遠,他們終究還是有些思想化,沒有徹底長大啊。
“是,父親,孩兒謹記!”沈益軒雖然是心中微微有些不服氣,卻也能感覺到父親的鄭重和關愛,是以,也就正顏以待,他知道,比起大哥二哥,他終究是衝動了些!
“三弟只是至真至性,孩兒和二弟也會看着三弟的,您就放心吧!我們一家不去參合那些皇子爭鬥,只求自保,一定都會求仁得仁好好的!”沈敬軒沉穩的勸慰着,也是緩和書房有些緊張的氣氛,他明白,若說最不捨得強硬改變三弟本真性情的一定就是父親,
只是,現在的大環境,容不得三弟還有得拿一些本真的衝動,父親熱痛強硬要求三弟,爲的還是沈家。和父親同列朝堂之上,他也才明白,從前自己的天真,不身臨處地,那是完全不能輕易看透的,三弟和二弟若不是時間緊迫,完全可以慢慢來,現在只能加速他們的成長。沈家的,未來,也要靠弟弟們的成長。
扣扣的敲門聲有序響起,外面守門的沈福推門進來稟報道:“大人,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四公子,四姑娘過來送茶點了!”
“年姐兒?讓年姐兒快進來吧!”沈思成倒沒有太驚訝,平日裡他們在府中議事的時候,芳年沒少遣人來送上茶點,以防他們廢寢忘食。不過,她親自來送的,倒是不多。不過,沈思成倒是沒有那種女子不得進入書房重地的古板,對於他來說,長女次女無論是學識,還是思想,都不比她們的兄長差到哪裡去。
雖說是女子不得議政,不過有的時候,聽聽她們的想法,說不定,哪一點兒也是觸動。
沒一會兒,藉着沈福打開的書房門,芳年帶着幾個丫鬟,將手上的茶點在桌几上擱下,雖然是父子,但是這父子幾人的口感也不完全相同,就好比沈思成喜歡酥皮南方點心,愛喝雨前茶,這是沈思成常年遊宦南方習以爲常留下來的口味。
就好比沈思成兄弟三人就大多數喜歡清淡些的茶點,喜歡喝味正一些的鐵觀音,六安瓜片,君山銀針···,再比如,沈瑞軒雖然總是做一副大人的模樣,卻是口感方面,又比幾個兄長偏甜一些,比起那些公事公辦的下人,芳年親自照顧這爺幾個的飲食之後,卻是細心的摸索出來了規律,自然也就比一般的人準備的更加妥帖符合父子幾個的口味。
“還是年姐兒準備的貼心!”沈益軒捏了一塊自己喜歡的點心,放到口中,飽滿的感覺,頓時將剛纔那一點兒覺得被父親不信任的鬱悶一掃而空,不由翹着大拇指稱讚道。比起曾經年姐兒的艱難,再看如今年姐兒的平淡,他突然間發現,自己那點兒小別扭真得是沒有必要,若是他真的做到最好,就不會讓父親兄長爲他擔心。既然爲他擔心,就是他做得還不夠好,再接再厲就是。也就因爲他們是他的至親家人,纔會這樣毫無芥蒂的指點出來。
“多謝三哥誇讚,你們喜歡就好,最近沒少累,您們也多注意身體,朝堂上的事不是一天能夠忙完的。雖然是情形緊張,不過也是也是黎明前的黑暗,當今聖人合該是早已經有了決斷,咱們這些保皇黨,父親哥哥們都一心尊當今聖上毫不動搖,當今自然會給您們一個妥帖的恢復。那些秋後的螞蚱,總歸不會蹦躂太長時間的!”芳年輕輕笑着,將一盞盞茶水親自交託在父親兄長手裡,語調悠悠的安撫道。
比起雲裡霧裡的父兄,有一個天然的消息渠道的芳年顯然對世情掌握更加精確點兒,對於父兄愁苦的事情,芳年卻是知之甚詳。只是,作爲一個後宅閨閣弱女子,她可以表現一些自己的政治敏感性,大局觀,卻是不能透露太多不屬於她該知道的的事情。
不過,看到自己的父兄發愁,輾轉愁思緒糾結。芳年不由想着如何更好,大面上深入淺出的一番指引,也是算是給父兄一些參考意見。這其中,稍微牽扯到一些朝堂,也可以當作她最近來往定國公府聽聞到的。
“年姐兒可是聽到了什麼消息?”想着芳年進來來往定國公府,若是聽到那麼一兩句更新的消息,也不是不可能。他們還能在這裡做最後的穩定,就是長女婿那邊,沒給他們遞出了安心,守住己身就是最好的應對的話語。比起他們這些半上不下的人家,做爲當今的心腹,重臣存在的,肯定是比他們的消息更加靈敏,知道的更加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