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高若言被楚寒姝請到了宮內,她見到公主,有些吃驚的說道:“真沒有想到你會主動想要見我,前日我來你還病着,我還以爲是你不想見我呢!”
“怎麼會?”楚寒姝熱情的挽住了高若言的肩膀,“我們是好姐妹嘛,我怎麼會不想見到若言姐姐呢!今日見到若言姐姐,只是想要帶姐姐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若言姐姐跟我來了,不就知道了!”楚寒姝笑道。
高若言心中泛起些微的疑惑,不過還是跟在了楚寒姝的身後,不過叫她沒想到的是,楚寒姝居然帶她來到了鳳棲宮。
“爲什麼要來這裡?”
“想念皇祖母了,皇祖母在的時候,雖然對我很嚴厲,但是我知道她是真心疼愛我的!”楚寒姝傷感的說道,“昨晚上夢到了皇祖母,一早起來就想要來這裡看看,皇祖母以前也是很疼愛若言姐姐的,再說了,若言姐姐還照顧了皇祖母那麼長的時間,我相信皇祖母也一定想要見你的!”
“這屋裡的裡面的一切都沒變呢,只是不能再看到皇祖母慈祥的模樣了!”楚寒姝看着屋子裡的裝飾說道,“其實這麼久以來,我一直對皇祖母的死因很疑惑,一向健康的她,怎麼會突然生氣了重病,然後短短的時間內就出事了呢!”
“是啊,我也一直想不明白,都是我沒用,醫術不精,沒能夠好好的照顧太后!”高若言底眸嘆息道。
“不,你不是醫術不精,而是醫術太精了吧!”楚寒姝突然話鋒一轉,目光鋒利的冷聲說道。
“公主這是什麼意思?”高若言蹙起眉頭,疑惑的問道。
“皇祖母的死因我也已經弄清楚了!”楚寒姝冷冷的說道,“所以你也不用再裝下去了!白沸升加寇仙花再加上金丹,便是慢性毒藥,這一點除了精通藝術的你,還有誰能給想到?”
“公主,精通醫術的不止我一個人,如果太后的死因真的如同公主的猜測,那麼下毒的則有可能是太醫,或者有人買通了鳳棲宮的宮女或者太監,公主單單只是懷疑我一個人,未免有些不公平吧,再說了,公主有什麼證據嗎?”高若言面不改色的說道。
楚寒姝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嘆息道:“這屋子皇祖母住了幾十年了,想來她的英靈也十分惦記着這裡吧!”
她突然冷冷的瞪着高若言,帶着寒意低聲喝道:“高若言,當着皇祖母英靈的面兒,你敢指天發誓,此事與你無關吧?難道在午夜夢迴的時候,真的不會想起皇祖母的樣子嗎?”
高若言的臉色有些慘白,嘴脣有些微的顫抖,冷聲說道:“即便是當着皇祖母的面,我也問心無愧!”
“好個問心無愧,我原來不知道我認識了十幾年的姐姐不僅心如蛇蠍,而且還厚顏無恥,你真的以爲我一點證據都沒有嗎?難道你不知道什麼叫做天網恢恢嗎?”高若言高聲呵斥道,“將人帶進來!”
幾個宮人帶着那有些瘋癲的小丫頭進來了,高若言走近,指着小丫頭問道:“可還記得?”
高若言神色變了變,勉強維持着鎮靜:“倒是有幾分面熟!”
“這丫頭是皇祖母身邊伺候的宮女,被人下了毒,不過命不該絕,活了下來。不過爲什麼一個小小的宮女會被人下毒呢?這其中到底有神秘秘呢?”楚寒姝冷笑道,她靠近小丫頭,按了按她的手背,在她的耳邊問道,“你看到了什麼?到底是誰害你的!”
“高小姐下毒害太后,我看到高小姐下毒害太后!不要殺我,我什麼都沒有看到!”小丫頭抱着腦袋害怕的喊道。
聞言高若言的表情反倒是輕鬆了,她慢慢的走近,柔聲說道:“你不要害怕,你真的看到了我下毒?”
“高小姐下毒害太后,高小姐下毒害太后!”小丫頭又害怕的重複了一句,就在高若言將碰了碰她的手的時候。
高若言嘴角一挑,一把掀起小丫頭的袖子,上面有幾道疤痕,她柔聲說道:“好可憐的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高小姐下毒害太后,高小姐下毒害太后!”
高若言從懷中拿出了一瓶要搞,給小丫頭擦拭着手臂上面的傷口,那丫頭嘴上卻還是重複着那句話。她突然擡眸冷冷的看着楚寒姝:“這孩子神志不清,已經很可憐了,我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了公主,公主要折磨着可憐的孩子陷害我?如果我有什麼惹公主不高興的地方,公主要打要罵,要殺要剮我都無所謂,不過這謀害太后,乃是滅門大罪,公主在怎麼頑劣,也不能夠用這樣的罪名陷害我啊!”
“我陷害你!”楚寒姝被高若言徹底的激怒了,“我爲何要陷害你!你演的倒是挺好的,我一直沒有看穿過你的真面目!張舜華入宮的時候,我不小心推了她一把,難道不是你絆倒了我?你是想要我們同歸於盡對不對?皇祖母一直支持皇兄與張舜華的婚事,你就要殺皇祖母對不對?張舜華是你成爲皇后的絆腳石,所以你一直在請殺手要殺她對不對!你爲了成爲皇后,爲了這鳳冠,你簡直喪心病狂,連自己都不放過,東宮花園,你救了皇兄,難道不是你自己自導自演嗎?”
“公主說笑了,公主說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楚寒姝越是暴躁,高若言就越是淡定,“是不是有什麼你在公主的面前說了些什麼才讓公主如此的誤會我?”
“你不要太得意了,我一定會找到證據的,而且我一定會在皇兄面前拆穿你的假面目!”楚寒姝冷冷的瞪着高若言,寒聲說道。
“沒有證據的話,公主的話都是胡說而已,你覺得陛下會相信嗎?”高若言淡淡的笑道,“若公主沒有其他的吩咐,我就先告辭了!”
高若言離開,楚寒姝氣的臉色發白,她看了一眼那瑟瑟發抖的小丫頭,氣急敗壞的踢了踢凳子。
柳越越自內間出來,走到了楚寒姝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是我做錯了,這般的不折手段纔會讓公主被反將一軍!”
“帶她下去,請大夫來好好的醫治!”楚寒姝揮了揮手,“沒有想到高若言的心裡這麼強大,我忘了她原本就精通醫術,能夠看出來那丫頭神志不清也不是難事!”
“不可能啊,我放纔在裡面看得很清楚,高若言在看到她的時候臉色的確變了,不過後來卻發生了變化,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們到底什麼地方做錯了?難道真的不是高若言下毒的?”柳越越自言自語的說道。
“眼下我只能夠將自己的懷疑告訴皇兄了,是非曲直,讓皇兄自己判斷,絕對不能夠讓有謀害皇祖母嫌疑的人登上皇后之位!”楚寒姝說道,“只是皇兄眼下在外出徵,這種事情難免會讓他分心,只能夠等他歸來之後再說了!不過在皇兄回來期間,我們還是有機會繼續追查下去的!”
高若言出了鳳棲宮,腿一下就軟了,虧得身邊的侍女將她扶住了,才免得摔在了地上。侍女將她臉色不好,急忙問道:“小姐,沒事吧?”
高若言的眼睛有些發紅,眼神有些駭人,叫侍女嚇了一跳:“小姐,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什麼,立即回去吧,我要見爺爺!”高若言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楚寒姝的調查沒能夠繼續很久,剛進入十二月,就傳來了前方急報。柳越越是被張世良一起叫入了宮中的,同時還有楚寒姝在場。
楚寒姝見他面色嚴肅,心知定然是前方戰事出了問題,急忙問道:“丞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陛下遭遇到了行刺,中了毒箭,軍醫束手無策,故而招高若言前去前方爲陛下診治!”張世良說道。
楚寒姝心中一緊:“真的嗎?嚴重嗎?有生命危險嗎?”
“公主不要激動!”柳越越說道,“既然能夠招高若言前去前線,那麼陛下的傷情應該是暫時控制住了!父親,可有提到陛下中了什麼毒麼?”
“未曾,不過將行刺得毒箭一併寄了來!”
“父親,可以借我一看麼?”柳越越說道,她眸子一轉,又看了一眼楚寒姝,“公主我去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辦法能夠解毒,你去通知一聲高若言,她對陛下一往情深,應該不會對陛下不利的!”
“好!”
事情緊迫,楚寒姝立即讓高若言連夜趕往前線,柳越越則是拿着那隻毒箭去找了左丘易。
一聽說楚寒灝受傷了,左丘易那從不外露情緒的臉上,居然浮現了進展的神色,不過轉瞬又恢復了淡然疏離的模樣,淡淡的說道:“那給我瞧瞧!”
“陛下的安危干係着大周的江山與百姓,故而再一次叨擾公子了,公子醫術超然,定然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柳越越說着將手上的箭頭遞給了左丘易。
“你先回去吧,若我有了消息,會告知於你的!”左丘易說道。
“好,我會去等着公子的好消息!”
柳越越回家之後焦急的等待着,左丘易果然守信,方天明不久,他便派人送來了一張藥方,柳越越不懂藥理,不過左丘易應該沒有害楚寒灝的理由。她將藥方密封,立即派人給張楓遠送去,讓軍醫仔細審視一下,若高若言也無法子,這藥方興許能夠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