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閨房的林夕月一臉的不解,她就想不明白那個北冥霄到底是哪根筋沒搭對,竟然會來林府提親,他不是很討厭她故意羞答答討好他的那種虛僞模樣嗎?怎麼幾日下來就喜歡上她了。
“小姐,我看那個四皇子對您還真是不錯,這回您可終於找到如意郎君了。”不提還好,一提起來,心口便給燒着一把火了。
長這麼大還第一次見到如此難以琢磨的男人。這轉變的也太快了,六歲的天,小孩的臉似乎都難以來形容他那顆百變的心思。
“小姐您不是又要逃婚吧?”沁兒眉頭緊鎖,不解地問道。
“不逃難道真得要嫁過去啊,那個什麼四皇子是不會真心看上我的,多說只是消遣一下大夥兒,等到他悔婚的時候,我的下場只會更慘!”林夕月只需要想想就知道那後果一定是沒有最慘只有更慘。心裡拔涼拔涼的。
“可是,今天是四皇子爲您……”小丫鬟一臉不平地說着,但是話還沒說完林夕月就接了過去。
“就是因爲他來了,這會兒老爺子纔看得我那麼緊,不過不知道最近這幾日還能不能逃出去,反正這個家也沒什麼可留戀的了不是嗎?”林夕月氣呼呼地說着,這個家她是一點兒留戀也沒有了,那一點點幻想,早就被那一次次辱罵和漠視消磨殆盡了。
她一定要離開這裡,離開北冥都城,帶着母親私留給她的財物離開,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沁兒就不明白小姐爲什麼會不喜歡四皇子呢,人家長得風流倜儻,又是如此大王身邊的紅人,家世樣貌都是一流的,小姐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沁兒顯然是爲自家小姐着急啊,這麼個好人又要錯過了。
小姐逃婚的次數已經記不起幾次了,哪次不是抓回來一頓胖揍,而且人家男方都是氣得退了婚,久而久之她逃婚,精神有病等等惡名都被冠了上,現在幾乎都沒有來上門兒提親的了。
也難怪林老爺子會如此生氣和心急,恨不得像潑髒水一般立即把她潑出去。
“嗯,四皇子確實是難得個好男人。”林夕月點點頭,回得有些無奈。
“那小姐爲什麼卻一點兒不動心,還要逃婚?”沁兒緊盯着林夕月,不太相信她所說的。
“就因爲他要家世有家世,要長相有長相,而且又才華橫溢,那你想想啊,人家那樣的好男人憑什麼就能看上你家小姐我啊?對不對?”林夕月倒是很謙虛很有自知之明。
“小姐你……其實小姐您要是沒有逃婚的惡習的話,其實,其實您也很優秀的,您長得好看,家世雖然比不上皇家,但是至少也書香門第。”沁兒輕嘆一聲說道。
其實林夕月長得是很漂亮的,也知書達理,就是這思想太過前衛,在當時的社會是不被認可的。
尤其這個逃婚惡習都成了滿北冥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料了,你說說哪個名門望族會允許這個樣一個不規矩的女子進門兒。
林夕月自己心裡也是清楚得很,所以她也不敢奢求王室成員能真的頂着各方壓力,冒着那風言風語的危險而娶她過門。
“小姐那您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四皇子他不在意就好了,別人怎麼說,不也白說啊,您就不要想那麼多了。”沁兒一臉的高興,苦苦地勸說着林夕月。
就在這時候,門,咣噹一聲被大力推開了,許氏帶着貼身丫鬟扭着腰擺着臀就耀武揚威地闖了進來。而且還一臉鄙夷地毫不客氣地上下打量着林夕月,陰測測地道:“你別以爲你那點小把戲,老孃我看不出來。這幾日我倒要看看,那個四皇子會不會真的來上門送彩禮,別以爲老孃我就是好糊弄的。哼哼,那個四皇子口味的多特別才能看上你啊?”
她確實不太敢相信,那個風流倜儻的北冥霄會看上這個瘋丫頭。
她繞着林夕月轉着圈圈,一雙三角眼不停地瞄了瞄去,想看出一絲端倪來。
林夕月也冷冷一笑:“繼母是在說四皇子眼睛有問題?辱罵皇室成員可是大罪啊。”狐假虎威就狐假虎威吧,反正用慣了也順口了,只要能嚇到這個惡婦就行了。
“哎呦喂,你還真是拿着雞毛就當令箭了是吧,現在雞毛你還沒拿穩當呢,你可要捉緊了,不然這丟人可就丟到王宮去了,以後你更是得爛到林府了。”許氏一臉的厭惡,說的是唾沫橫飛。
呵呵,“繼母,您這心也操的太多了吧,怎麼您這幾日還要派人去看着點兒四皇子,看看他是不是也想跑了,放心吧這次我準給你騰地方。”林夕月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她最討厭許氏的這張厭惡嘴臉了,她父親的口味那才就做特別呢,不然這個要長相沒長相,既不溫柔也不賢惠的母老虎怎麼就進得了他們林府的大門呢。
如今還趾高氣昂地站在這兒和她這個嫡小姐對着幹。要不是自己那個好父親默許了的,她再怎麼猖狂也不至於騎到自己頭頂上來撒潑啊,唉,怪只怪自己投錯了胎,生來就是出氣筒的命。
“你最好老實點兒,這次你再敢給我裝瘋賣傻或者想逃婚,我就打斷你的腿,然後把你扔出去,自生自滅。”許氏陰毒地說着。
林夕月相信她絕對能做得出來,因爲她就是個心思歹毒地壞女人,這種事做起來簡直是得心應手。
“這個夕月倒是信,因爲繼母的手段夕月也已經領教了不少,算是開了眼界了。”林夕月鄙夷地看了看許氏,毫不畏懼地回道。
就是因爲她這個不服軟的性格,才讓她多吃了不少苦,其實她的父親和兄長的軟弱無能也佔了一大部分。
“這些嫁妝都急着用,我看就不用找繡娘了,反正你也夠閒的,那就由你自己去繡吧,免得你太閒了又做出一些不合時宜的事情來。”說着許氏身邊的丫鬟將那一摞大紅綢緞放到了林夕月桌子上。
要說是狗仗人勢做的最到位的莫過於眼前這個丫鬟春巧了。她仗着自己是許氏的陪嫁丫鬟,不但不把別的丫鬟放在眼裡,就連林夕月這個正八經兒的小姐也不放在眼裡。
林夕月暗道,早晚有一天她要除掉這個一對惡毒主僕,讓他們狗眼看人低。
看着許氏主僕二人出了門,沁兒忙把門帶了上。“小姐,你看他們也太過分了,從來進門都是推或者是踹的,真不知道節度使家的禮儀家教都是怎麼教的,鄉野村夫也沒她們這麼粗俗啊。”沁兒氣呼呼地小聲嘟囔着。
自從這個續絃的夫人進了門,不只是小姐,就連她們這些下人們也是連帶着受氣。以前的尚書府管怎麼也是過得去,現在可真是今非昔比了,烏煙瘴氣的。也不知道這老爺怎麼就能容忍得了她。
林夕月也沒心情聽沁兒在那訴苦,她掃了一眼那些所謂的半成品嫁妝,隨手撿起一塊紅綢來,看着紅綢莫名的苦笑。
其實這個繡工本來是有專業繡娘來做的,但是許氏爲了省那麼一點點工錢,非得讓林夕月自己來繡,很明顯就是把她當成下人來看待了。她最氣的就是那個爹,竟然一句公道話都沒說過,她真懷疑她是不是他親生的,不然怎麼就可能如此冷漠呢,冷漠得令人心痛。
“哼!繡什麼?鴛鴦戲水圖嗎?真想繡個東郭先生和狼。”林夕月小聲地自言自語着。
“小姐,您不愛繡,就由我來繡吧,反正時候還早,也來得及。”一旁的沁兒笑着解圍道。
“不急,八字沒一撇呢,還不一定怎麼回事兒呢,繡這些東西做什麼?但是逃一定是逃不掉了,他們一定是幾十雙眼睛盯着我。”林夕月一臉的無所謂,此時倒是想開了不少。
“那小姐你是要嫁了,想通了想嫁給四皇子了?”沁兒似乎特別高興,興高采烈地問道。
“嫁啊,當然要嫁,爲什麼不嫁,別忘了,我想要的是什麼,我可是嚮往自由的,在這個家裡,我根本就沒有自由可言,自然這樣,何不去找尋我的自由。沒準兒四皇子的府上會比這裡強一些。”林夕月聳了聳肩,淡然地說着。
如今的林府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座牢籠,她逃了半年了,沒有一次是逃得了的。
而且每一次被抓回來都是更加變本加厲的折磨她。所以……先逃離這裡再說。
她覺得世界上最陰險的幾個人應該都聚集在他們林府了,所以只要暫時離開這裡現在讓她去哪兒都無所謂了,反正他們的醜惡嘴臉,她是看得夠夠的了。
“但是你別忘了,他們把你嫁進四皇子府上是什麼意思,你要清楚。”沁兒有些憂心地提醒着。
“那與我無關,誰規定他們想做什麼,我就要照着他們的安排做事?這不是我的風格。”想起林老頭子某夜的深談,林夕月眸中就閃出一抹冷意。拿她來當一顆攀權附貴的棋子?他們想的可真是夠美得。
不過話說回來,她除了這副算得上是標緻的容貌,似乎和人家四皇子在沒有其他可以相配的地方了吧。
這麼一想想,這個四皇子還真是眼光獨特,口味特別啊,咳!她怎麼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呢,這更不像她的風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