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戀兒耳邊突然想起那日上官瑞謙說的話,當時,深陷痛苦之中,並未察覺,如今,想到這句話,再想起那日他說的話,彷彿在暗示些什麼,爲何他會說“戀兒,你這般難受,興許正是合了別人的心意呢?”
難道是上官瑞謙知道些什麼?要不然,他怎麼會突然如此積極調查菊兒的家人,也是多虧了他的消息,將雪夢宮枯井的情況告訴她,她才能如此周全的安排,將菊兒的家人從枯井的地窖內救出來。
託着腮,戀兒沉思片刻,看着綠竹和蔓嫣,輕聲說:“綠竹,蔓嫣,你們倆在御書房做事也有段時間了,對於皇上的個性應該有所瞭解,關於皇上和我之間的感情,你們也是見證者,是最瞭解的人,那麼,我問你們,你們據實回答。”
面面相覷,綠竹和蔓嫣一臉的不解和迷惑,微微一怔,兩個人卻不約而同的點點頭,看着她們兩個人,戀兒沉聲道:“好,綠竹,蔓嫣,若是,玉貴人,或者是蘭妃,突然向皇上告發,將我和蝶兒身份互換的事情告訴皇上,你們覺得皇上會不會龍顏大怒,對我們興師問罪,將我和蝶兒斬首示衆,對水昭國發兵征討嗎?”
想了想,蔓嫣輕聲道:“小姐,奴婢覺得皇上不會,你想想看,其實,皇上早就知道你真實的身份了,當時,你跟皇上不過是單純的主僕,皇上也沒有問罪,反而對你很是寵愛,再說了,如今,你跟皇上的情分不同,皇上一定會想方設法保護你。”
點點頭,綠竹也是同意蔓嫣的觀點,她微微沉吟:“還有,小姐,其實,如今漢唐的局面很緊張,形勢複雜,皇上正是用人之際,小姐能力超羣,是皇上的好幫手,對皇上又忠心耿耿,幫助皇上處理了很多棘手的事情,水昭國只有你一位公主,而你的父王並無野心,是皇上最好的同盟,咱們的皇上是聰明人,應該不會爲了一個顏面而興師問罪。”
閉上眼睛,墨戀兒更是確定了真相,她眉頭緊皺,掩飾不住的哀傷:“誠如你們所言,說不準對方也是這樣猜測的,以皇上對我的恩寵,加上水昭國對漢唐的作用,即便是她們告發,皇上還有太后也有可能爲了顧全大局,並不會對我們怎麼樣。”
莫說,如今,她還是燕際天的義妹,是展翼真正要守護的人,若是興師問罪,對於漢唐而言,百害而無一利,皇上和太后不會如此愚蠢,那麼,她們用此要挾單純而又忠心的蝶兒,效果就不同了。
從來,她們要對付的人都不是蝶兒,而是她墨戀兒,上官瑞謙說的對,那些人就是想要用鏡妃的死來打擊她,讓她傷心,讓她痛苦!
雪夢宮。
墨戀兒一大清早就帶着綠竹和蔓嫣,還有十幾個侍衛,氣勢洶洶地踏進雪夢宮,指明點姓要見玉貴人,剛剛起身,還未梳洗的玉貴人看到這個陣勢,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一絲不安,但是,很快就穩定了心神。
“本宮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前御書房掌事宮女墨戀兒呀,戀兒小姐如今沒有權利,被皇上懲罰,不過是名普通的宮女而已,氣焰還是如
此高漲,分不清誰是主子,誰是奴隸,如此沒有規矩!”玉貴人斜斜地瞥了戀兒一眼,在丫鬟的扶持下,走進大廳,坐在椅子上,冷冷地望着她,眼中充滿了不屑和蔑視!
看到玉貴人對戀兒如此態度,綠竹忍不住想要上前辯解,而戀兒神色自如哦,拉住她的衣袖,搖搖頭,視線卻是朝向玉貴人:“娘娘說的是,以奴婢今日的身份是沒有這個資格,但是,奴婢是奉了御書房掌事宮女飛兒之命,來向玉貴人詢問一些事情的,至於所問何事,想必娘娘理應心中有數。”
“本宮雖然不是妃子,但是好歹也是位貴人,家父是蔡州知府,身份也算是貴重,就憑你一個小小的奴婢,本宮何須應酬你?”放下茶杯,玉貴人起身,冷笑一聲,“如果有什麼事情要請教本宮,就讓飛兒自己來,跟你對話,有失本宮的身份,戀兒,莫要高擡自己的身份,今非昔比,身份已然不同,記得要慧眼明鏡,看得清形勢哦!”
看到她白了自己一眼,正想要離開,戀兒本想先禮後兵,看來如此不識擡舉,還真是高看了她,聲音也變得冷淡起來:“玉貴人,奴婢目前的確沒有實權,皇上也的確因爲後宮規矩懲罰了奴婢,但是,皇上對奴婢的恩寵如何,娘娘心裡理應明白,奴婢覺得,看不清形勢的,並非奴婢,而是娘娘您吧?”
成功的留住了她的腳步,看到她轉身瞪着自己,戀兒走到圓桌前,拿起茶壺,爲自己倒了杯茶,輕笑:“玉貴人,奴婢重掌御書房掌事宮女一職不過是早晚的事情,不過,奴婢不敢保證,娘娘有沒有福氣看到奴婢重掌大權的風光?枉費娘娘自認是聰明人,若是奴婢心中沒有底氣,今日豈敢如此陣仗進雪夢宮呢?”
玉貴人緊緊握着丫鬟的手,嘴角泛起冷笑,一臉不屑道:“哼,是嗎?那就等到你重掌大權之日再來吧,到時候,本宮自會以禮相待!”
戀兒正想要說話,突然,聽到外面公公的通傳,顏綠蘿以及雲妃蘭妃到了,她退到一邊,等着她們全部走進來,玉貴人滿心疑惑,但是,看到她們走進來,趕緊過來行禮問安,她看到飛兒衝她點頭示意,頓時心安。
坐在上座,雲妃和蘭妃分別坐在兩側,興許是一早起牀,匆匆而來,三人未精心裝扮,但是顯得樸素了一些,顏綠蘿看着墨戀兒,沉聲問:“戀兒,到底是所爲何事?一大早的就如此興師動衆,本宮問過飛兒,飛兒說等到了雪夢宮,讓本宮問你,現在,你是否可以告訴本宮實情了嗎?”
深吸一口氣,戀兒忍住心裡的疼痛,強忍憤怒的情緒,望着顏綠蘿,微微一福:“回貴妃娘娘的話,清早打擾娘娘休息,奴婢先行致歉,只不過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奴婢不敢私自處理,娘娘如今奉皇上和太后旨意協理後宮,理應交給娘娘處置!”
“本宮得到皇上和太后信任,暫時代理處理後宮事務,一定會秉公處理,公平公正,絕不偏私!若是違背宮規,不管是誰,何等身份,本宮也一定會嚴懲不貸,戀兒,到底所爲何事,現在,你可以據實相告了吧?”看到墨戀
兒的神情,看到今日的陣勢,顏綠蘿心中覺得不妙,但是,卻也靜觀其變,鎮定應對。
環顧四周,戀兒將屋裡的妃子一一掃過,語氣悲痛:“回貴妃娘娘的話,奴婢今日要說的事情,就是鏡貴妃娘娘的死因!”
“什麼?鏡妹妹的死因?”顏綠蘿一臉錯愕,語氣詫異。
“鏡妹妹不是難產而亡嗎?當日,很多人在場,鏡妹妹還留下遺言,難道鏡妹妹的死另有原因嗎?”雲妃也是一臉詫然,看着墨戀兒,滿臉的疑惑。
“就是說啊,本宮記得,當時,太醫也是這樣說的,再說了,鏡妹妹離世這麼久了,怎麼會突然說起這個呢?”蘭妃看了看蘭妃,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慌忙拿起旁邊的茶喝了一口,平復自己的情緒。
收到戀兒的暗示,綠竹走上前,行禮問安之後,輕聲回答:“回三位娘娘的話,當日,宮裡的人都認爲鏡貴妃是難產而亡,戀兒小姐悲痛難忍,卻也沒有懷疑,只是吩咐奴婢定時打掃蝶雲閣,本來也是無事,直到有一日,奴婢突然在院子的樹下看到螞蟻橫行,一時好奇,便去查探,誰知道竟然看到裡面埋着一個錦盒。”
“錦盒?是鏡妹妹的錦盒嗎?裡面可以什麼東西,能讓你們認定鏡妃的死別有原因?”
“回娘娘的話,那個錦盒不是娘娘的,而是菊兒的。”
“菊兒的?可以確定嗎?”
綠竹看了眼戀兒,頓了頓,望着顏綠蘿,點點頭:“是,可以確定,因爲那個錦盒是當日皇上賜給戀兒小姐的,整個漢唐,只有這一個。鏡貴妃身懷龍胎,菊兒照顧的無微不至,所以,小姐作爲獎賞,就賜給了菊兒,所以,奴婢認得。”
綠竹的話讓大家臉色微變,顏綠蘿淡淡一笑,輕聲道:“既然是皇上賞賜的,又是獨一無二,自然不會出什麼紕漏,好吧,綠竹,那可否告訴本宮,盒子裡裝了什麼?可是菊兒留下什麼關於鏡妃的訊息?”
“回娘娘的話,錦盒裡面是一封信,而信的內容則是鏡妃娘娘的真正死因!”話音畢,綠竹從懷裡拿出一封信,彎腰呈上。
顏綠蘿的貼身丫鬟小楠從綠竹的手中接過信箋,遞給顏綠蘿,她將絲帕展開,看完信的內容,臉色大變,望着綠竹,一臉嚴肅:“綠竹,信的內容想必你們都已經看過,事關重大,信中所指控之人身份特殊,本宮必須要慎重,首先,就是要鑑定這封信箋是否是菊兒的真實筆跡,若是屬實,本宮絕對會嚴懲不貸!”
“貴妃娘娘考慮的是,是應該慎重,菊兒是個丫鬟,會不會寫字還要另說呢?”雲妃看着顏貴妃,微微沉思,“再說了,即便是會寫字,如今,菊兒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又要如何證實呢?”
蔓嫣走上前,跪在地上,叩首之後,望着顏綠蘿,道:“回貴妃娘娘的話,奴婢曾經管理蝶雲閣所有下人,即便是去了御書房做事,因擔心娘娘,也是經常出入蝶雲閣,因此跟菊兒很熟悉,奴婢可以作證,菊兒會寫字,而且,寫的一手好字,跟信箋上的字跡一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