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我身上已經換上了一套粉色女裝,還挺漂亮的。周圍也不是我熟悉的,處處顯露出女性氣息,而且胭脂和燒着的香味道十分濃,混雜着反而讓人不太舒服。
我起身,四周看了看,然後來到一個門前,推了推,好像鎖住了。
沒有強制去開門,繞到一個窗戶前,再一推,這次倒是沒有封住,往外一看,乖乖,三樓!外面還是一個池塘,黑夜裡,一片黑幽幽的,怪嚇人的。池塘對面是一個精緻的樓,大半夜的,還燈火通明,歌聲樂聲嬉笑聲,聲聲入耳啊,隱隱看去,還能看到對面的男女來來往往的身影。
不用說,這肯定是歌舞坊花樓了。
那些黑衣人抓雨息不得,就抓我來這花樓?還是雨息她自導自演,讓花樓的人來抓她,以洗刷晚上被懷疑的情況?
可是也犯不着抓不到雨息就抓我頂替吧,有點幽怨,還幫我換好衣服,都被看光了……
揉揉被打的腦後,走回塌邊,躺下,這折騰了一晚,還有點困了,就不知道抓我來的人什麼時候來探望我。閉上眼準備睡覺,便聽得外面有人來了,還打開了門。
“怎麼還在睡?你,去把她叫醒。快點!”一箇中年婦女的聲音,估計是花樓的媽媽。
一個小碎步來到塌前,我睜開雙眼,一個魚躍,站在了塌上,把塌前的人和那個媽媽嚇了一跳。
“哎喲,這是什麼大家閨秀啊!嚇死人了,我的小心肝啊……”掌櫃的緩過神,拍着胸口哀叫了幾聲,然後對着塌前的一個丫頭怒叫道,“還不快把她拉下來。”
“你們是誰?抓我來這幹什麼?”我一個閃身,躲到塌頭,讓那小丫頭抓不着,比了一個武打的動作,“不說我就不客氣了!”
“喲……這小丫頭還有兩手的嘛,去,叫門口的那幾個進來。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怎麼不客氣給我看看!”鴇母不怒反笑,好像在看笑話似的,吩咐那個抓我不着的丫頭去門口搬打手過來,看得我有點心急。
難道這花樓不一般?這鴇母這麼鎮定,不會是有厲害的打手吧?
等到看見門口進來的幾個人,我又放心下來。下腳不穩,步伐沉重,雖然幾個人的個頭都很大,一下子就佔去了房間的一半空間,但是一看就是個花架子,嚇唬人用的。
當幾個大個頭都倒在地上哀嚎,我擦擦運動過度而冒出來的汗,拎回想要趁亂逃跑的鴇母,坐在塌上,讓小丫頭捶着踢人踢酸的腿,問道,“看到了沒?
還要不要我再客氣一點?”
鴇母趕緊擺手搖頭,哆哆嗦嗦的站在塌邊,時不時的瞄着門口。
“還不快說!”我一腳踢向一個需要爬起的大個頭,把其他需要起身的大個頭嚇得繼續趴在地上哀嚎。
“說,我說……說,說什麼?”鴇母被我一嚇,頓時滿口答應,又想不起我問什麼來着,只好拉扯起有點僵的臉皮問。
“你們是誰,抓我來幹什麼?”
“我,我們這是月樓,我們沒有抓你,是城裡的吳三把昏迷的你賣進來的,說你是他遠方表妹,原本是大家閨秀,沒想到落敗了,因爲許配給他,就由他做主……”鴇母不時的看着我的臉色說話。
“吳三?表妹?”我哪裡來的表哥……居然把我賣進花樓!看我不找出他,整死他!“賣身契呢?”
“這不能給你!”鴇母聽到這,頓時不哆嗦了,“你已經賣進我們月樓了,以後就是我的人。”這時候想到賣身契,又理直氣壯起來。
“哦?難道賣身契裡面寫的是我的名?我沒有什麼表哥,你這賣身契名不對人,就算告到官府那裡,還有什麼用?到時候恐怕就是逼良爲娼的罪名……”我並不清楚這邊的律法,只好胡說一通,想要嚇唬嚇唬這個鴇母。
“名不對人?你又有什麼能證明你就不是春花了?而且這賣身契上面還有你的指印,就算是告到官府哪裡我也不怕,這年頭開花樓的豈是你這一個小丫頭能……”鴇母懷裡裝着賣身契,頓時氣足了,走到一邊椅子上坐下,看到一地的大個頭,氣得也一腳過去,幾個大個頭看房間裡的情形,也不裝了,一個個連滾帶跑的出了房間。
我看她這樣,就知道,這花樓背後應該有靠山,想了想,“那你可知道我是誰?到時候引來打擊報復,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只要現在我跑出去,報官或者找回家人,想必你現在也攔不住我吧?”
“這……”鴇母心裡也直打鼓,看這架勢,就知道對面的女子不是尋常人家的,怕到時候惹來大麻煩了。
還沒等我繼續對鴇母威逼利誘,門口又闖進幾個人。
我一看,頓時傻眼了。
大哥,公孫墨,王漣,還有王曦,除了姑娘小姐們沒有來,我認識的差不多都到了。
“音兒!”大哥衝過來,剛要拉住我的時候又突然停住,有點傻眼。“你怎麼……這般裝扮?”
“我……”我看着眼前的大哥,有點說不出話了,腦中一片空白。
“賈
姑娘?”公孫墨有點懷疑的上前,然後再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最後確定了,“賈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
“賈姑娘?公孫兄,你……”大哥有點不明白,“音兒胡鬧,你怎麼也跟着,半夜在花樓裡,還穿着女裝,累得大家爲了找他一晚着急!”
“不是的,古兄,你看仔細一點,這是賈姑娘,不是泫音。”公孫墨讓大哥冷靜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時,我已經想到辦法了,於是一句話也不說,讓大哥仔細打量。說實話,除了一張臉,還真的沒有其他的相像了。
“這……她是誰?音兒呢?她怎麼和音兒……”大哥打量了一會,認清了事實,頓時有點不可思議,指着我,對着公孫墨說道。
“她是賈姑娘,我之前就見過她幾次了,她不是音兒,我當場也是認錯人了。你也覺得兩人很像吧,我都要懷疑她是不是音兒的雙胞胎姐妹了。”公孫墨笑着介紹我,然後還和大哥開玩笑。
“那音兒呢?他人呢?明明就是這裡了!”大哥不放棄的在房間裡找,翻箱倒櫃的。
“哎喲,你們是什麼人,做什麼翻我們房間?”鴇母原本被這麼多人嚇到了,這時才反應過來,上前攔人。
“賈姑娘,你有沒有見到那個上次借你衣服的小公子?”古霖和鴇母拉扯住,公孫墨便向我詢問。
我當然知道他們找的就是我,不過有點好奇,“你們怎麼確定人就在這裡?”
“說來慚愧,自從上次泫音被抓之後,古兄就很擔心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所以就在他身上下了追蹤粉,我們這才能一路跟過來,不過因爲這花樓味道混雜,到了這邊就不知道具體地方了。”公孫墨倒是覺得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就直說了。
“這樣啊,不過我在這裡沒有見到過其他人,說不定是已經走了。”
“賈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公孫墨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口。
“我……”剛想編個謊,那邊的大哥和王漣已經查看了整個房間,沒有找到人,準備到下一個房間繼續找,公孫墨就被叫走了,臨走前還說等下過來找我。連王曦這個小霸王也看了我一眼才走人。
看到他們這般氣勢和作爲,鴇母豈能讓他們繼續,也跟着出 房間,追大哥他們去了。
這一會時間,房間裡一羣人全都走了,剩下我一個人站在中間,四周都是散落的東西。
我一捶掌心,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窗外,天微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