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可憐的阿薰啊,你究竟是受了些什麼罪?怪不得你發育不良。原來到處被人整治。一定很疼吧。木蘭癟着嘴巴,默默的不開心了起來。

計府不簡單,這點木蘭是早就知道了。少爺們之間也難免會有些爭執。阿薰是個瘋子,只是偷看他洗澡,再說了,是不是真的偷看已經說不清楚了。他們想要栽贓,她也沒辦法辯駁。偷看就偷看吧,身材肯定不好。要不然怎麼會那麼在意人家看?

阿薰名義上就是三少爺的緋聞對象。由於阿薰的瘋癲行徑,三少爺也因此而被總人嘲笑。木蘭不相信三少爺會喜歡一個瘋子。她也不知道三少爺爲了要這樣保護她。這世上沒有人是沒有目的的做一件事的,況且還是犧牲這麼大的事情。難到要她相信三少爺是神仙轉世不成?還是上輩子欠了她的感情債,這輩子來無償償還?又或是三少爺可憐阿薰,可憐也不用把自己的名聲搭進去啊。唉!這也太扯了點。可有一點木蘭算是能肯定的,就是這三少爺確定一定肯定不會害她。單從她這樣折騰還能活這麼長命就能看出來三少爺可沒少爲她費心。唉,真是傷心傷肝又傷肺啊。三少爺,您是何等的不容易呀。木蘭我佩服您啊。比佩服毛爺爺還佩服您。

假山低下的人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她們好啊,因爲這事發生在阿薰身上,她們完全可以相識看戲一般的,好笑了就笑大聲,不好笑了就諷刺。可慘的是她啊。明明她就沒看到什麼裸男沐浴,可罵名卻要她來擔着。

猛然間,木蘭覺得自己原本還欠缺一點的勇氣呼的一下就竄了上來。

恩啊,走吧,這裡太複雜,而且複雜的表面原因裡也牽扯到了她。她在留着遲早要成爲炮灰,遲早要成爲他們的犧牲品。就算三少爺再怎麼樣的保護,也終究是不能時時刻刻的將她帶在身邊。在計府她根本就沒有地位可言,誰都可以踩一腳。俗話說得好,咱惹不起你們,咱還躲不起麼?再說了,那三少爺此時此刻還不知道在哪裡呢?怎麼保護她這個弱柳般的嬌媚女子哇。

三少爺,你要是今天晚上再不回來,我可真要走咯。這可不能怪我忘恩負義,不報答您,實在是小女子的命快要玩完了。您可不知道這半年來這計府八卦的傳播速度是有多快,她敢肯定,不出今晚,計府上上下下便都知道這樁醜聞了。我是瘋子呀,我再怎麼爲自己辯護,別人也不會相信的。

唉,我可憐可敬的三少爺,阿薰又給您添麻煩,往您臉上抹黑了。阿薰對不住您,是在沒臉見您啊。

離開吧,雖然是很老鼠的行徑,可至少不會受傷。她天生就是做蝸牛的命。她從不委屈自己的。

以上的想法完全是木蘭自己想的,其前提就是先前的丫鬟們說的是事實,還有就是少爺之間真的不和。當然木蘭是沒有親眼見過,但是從前那些小說可沒白看。人家是宮鬥,他們這是府鬥,爲的不都一樣,不是名利就是勢力。嘖嘖……木蘭再次發現還是瘋子阿薰好。可是瘋子阿薰也要離開了計府才能真正的好起來。不管了,不管了。走,咱走。管她什麼危險不危險,管她什麼感激不感激。走了再說。麻煩,計府太麻煩。

這樣想好了,木蘭便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回了自己的房間。她的房間裡這後門口原本就不遠,很快便回去了,她的東西也不多,很快便收拾好了。既然是說走就走,那就不能把腳步給放緩咯。時間越久,牽絆就越多,到了想走也走不了的時候那就虧大了。

收拾好東西,也就一小小的包袱。衣服都是流鶯給的,爲了省錢,木蘭也都帶着了,加上身上這套也就三套的樣子。也不少了。至於從高大娘那邊討要過來的銀子,就先貼身放着吧。可不能丟了,這銀子可是她成爲大地主婆的資本呢。想着,木蘭便將不怎麼豐厚的銀子放入內裳的口袋裡。這口袋木蘭算是準備很久了。今天也算是派上正途了。

“再去高大娘那邊找些饅頭大餅之類的東西,暫時先果果腹。嗯,要吃撐點纔好。還可以多管幾天。”自言自語中木蘭已經將小包袱藏到了牀下,起身忽而又說道:“我還是在帶些吃的吧。至少也省了這幾天的飯錢。”木蘭很英明的點點頭。跑向了高大娘處。邊走還變唸叨着:其實不是我貪心啊,我也不想佔你們便宜來着,可是我是窮人,大大地窮人。比街上的乞丐還窮。你們計府不是一直都以善人著稱麼?你們就純當是接濟接濟我這個大大地窮人了哈。

我這還算是客氣呢,我這也都是自己找她們要過來的,在怎麼說也是名正言順,我要是偷你們的東西拿才叫罪過呢。唉,其實我要走了,大家應該會高興纔是,少了個讓自己提心吊膽的危險分子在身邊,你們的日子纔會過得悠閒,是不是。所以你們還是不要抓我回來吧。放我自由吧。放我自由吧。

木蘭到高大娘處的時候,是一臉的正氣凜然啊。像極了電視中的革命烈士。她似乎又開始犯臆想症了。此時她的腦中,她便是一個長期戰鬥在革命第一線的勇士。是值得大家尊敬愛戴的大人物。只可惜了,那個所謂的“大家”永遠也只是一個人的臉孔,那就是黃木蘭同志。

“大娘,阿薰來看您了。”木蘭的開場白永遠都是這麼一句。

高娘也見怪不怪,頭也不擡的就說到:“哦,這又是哪根筋不對了,又想要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了?”高大娘其實也沒冤枉木蘭,她的確是經常管高大娘要些高大娘看來是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牙刷,橡皮筋,炭筆之類的,哦,還有胸罩。想起那天,高大娘就發窘。

倒帶回放……

木蘭同志依舊是沒進門就那句:“高大娘,阿薰來看您了。”

“肚子餓了?”高大娘說道。

“沒餓,沒餓,剛喝完那麼大碗的牛奶,肚子還撐着呢?”

“哦,那來這裡做什麼,你不是說,待在廚房臉上會起紅疙瘩的嗎?”可不是,她就喜歡亂說,她就待廚房一輩子了,也不見臉上起過疙瘩。

誰知人家木蘭同志扭捏的一笑,嚇得高大娘差點沒握住手中的菜刀。

“哎喲,大娘也知道,阿薰在這府上就與大娘您最親近,阿薰把大娘可是當親孃看呢,所以阿薰有些事情想問大娘。可是又覺得挺不好意思的。所以阿薰在猶豫着。”可不是,我可不會不好意思,主要是顧忌到大娘您啊。大娘您看,木蘭是不是很善解人意?

大娘心一軟,“說吧。”

木蘭再次考慮到了大娘的情緒。於是沒有直說,而是用手在自己胸前和高大娘胸前比劃了半天,大家知道她要什麼吧?不好意思,她不會畫畫,要是會,她也不想這般爲難的。

後來高大娘是懂了,一臉菜色的盯着木蘭的後面。木蘭覺得那眼神毛毛的,這樣的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在她身後,也就是大門口出現了第三者。

這可不能回頭,多丟臉的事情,於是開始瞎扯了:“大娘別這樣看着阿薰,阿薰只是這樣比劃比劃,讓你容易懂。我是我是想用那個做眼罩的,我每天曬太陽,曬得眼睛乾乾的,很難受呢。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可不能被傷着,那樣阿薰會因爲傷心過度而氣絕的。大娘您也不忍心吧。”說完還拉着大娘的衣袖,撒撒嬌,“大娘您就答應我了吧。”

在木蘭煽情的攻擊之下,大娘終於妥協了,她深深的覺得自己是上輩子欠了這丫頭片子的。所以今生她纔要這樣折磨她。

回放完畢……

“嘻嘻嘻嘻……”木蘭依舊嬉皮笑臉,“也不是亂七八糟的,就大娘最拿手的。”

高大娘這才釋然一笑,“給你留着呢。”說完辯端出一碗人氣騰騰的五花肉提到木蘭面前。“不是天天都嚷着要吃肥肉麼?這個肉肥又不會太膩味,剛好。”

木蘭撅着嘴巴,一副幽怨的模樣,“大娘,您對阿薰最好了。阿薰都捨不得您呢?”這倒是真話。她雖然不是頂聰明,可是誰對她真好,誰對她真壞,她還是看得出來的。大娘便是目前爲止唯一一個真心對她好的。這點連流鶯也比不得。流鶯畢竟還是三少爺的貼身丫頭,那是心腹,流鶯再好,也是看在三少爺面子上,才這般照顧她的。可是大娘不同啊。大娘是誰的面子也沒看。

大娘似乎很不習慣木蘭發這樣的神經,將碗塞進木蘭手中,口氣硬了幾分:“要吃就吃,不吃我仍出去喂狗。”

木蘭哀怨的看着背對着她的大娘,嘻嘻一笑,說道:“阿薰知道,其實大娘最疼阿薰了。只是大娘嘴上不好意思說而已。”木蘭死皮賴臉的湊到高大娘身邊,挎着大娘的手臂。

大娘伸出食指點點阿薰的額頭,“你個丫頭片子,怎生得臉皮就這般厚。”

“嗨…我臉皮厚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木蘭調笑着,“大娘,阿薰會一直都記得您的。”

“誰要你記得。”

木蘭嘿嘿的笑着,不再搭話。看看時間才長了這麼一點點,她就有牽絆了。

唉,我究竟是有多英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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