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章
墓(三)
“這裡是什麼地方?”柳初顏小聲地問,一隻眼睛眯着,另一隻眼睛看向下面。
“我覺得另一番景色更好看!”石安竹摩挲着下巴,色迷迷地看着柳初顏豐滿的臀部,與天上的圓月一樣弧線優美。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欣賞風景?”柳初顏依然趴在屋頂上,完全沒有發現背後虎視眈眈的視線。
她們跑了很久,終於在這個地方找到了落腳處,因爲那些失去人性的喪屍視線好像不太好,可是他們的動作很迅速,基本有一個人發現她們的動向,其他的立馬跟一邊倒的麥子一樣,立刻蜂擁而至。
後來終於在火把燒沒之前,柳初顏指向了屋頂。
那些喪屍雖然腿腳快,可是他們不像其他殭屍一樣可以亂跳,辦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所以柳初顏讓石安竹發揮僅剩的武功底子,用輕功跳上了屋頂。
而她們在上屋頂的一瞬間,好幾波的喪屍剛剛從他們地上呆過的地方走過。
等過了好久,那些喪屍都跑過的時候,石安竹又恢復了痞子流氓的嘴臉。
柳初顏發現這一處屋頂有很多的不妥之處,比如其他的屋頂上不是草蓋的就是瓦,這裡全是冷冰冰的石板,好像一個石頭的房子。
按照道理來說,能夠建造這麼結實的屋子,裡面一定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覺得裡面是做什麼用的?我看不像普通的民居。”柳初顏望了一眼身後的石安竹,卻發現頭上男人狼光一般的眼睛。
“你丫的想死嗎?”
柳初顏磨牙,這傢伙,真是精蟲上腦了,什麼時候還有這個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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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人在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我的小娘子不要害羞嘛,來來,我們來一個月下銷魂。”說着石安竹不怕死地湊上前去。
就在他的豬嘴要靠近柳初顏的臉蛋時候,忽聽一陣激烈的風聲,啪!石安竹的臉偏向一邊,臉上赫然多了無根手指印。
石安竹先是一愣,然後他後知後覺,可是他沒有生氣,而是邪氣地笑了一下,用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絲,眯着眼睛嚐了嚐血的味道,開口:“哎呀呀,這個味道好,打得也很乾脆,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看來聯繫了不少遍,我的小娘子搶手的人還挺多的啊!”
“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扔下去!”柳初顏摸向了腰間的銀絲,眼中都是殺氣。
石安竹看她並沒有開玩笑的跡象,臉色一收,摸着自己打紅腫的臉,冷靜地說:“或許,下一次開玩笑就是去地獄了。”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感慨而已。我們還是想想怎麼出去吧。”石安竹又開始痞子般的笑,絲毫不像剛纔那人。
就在柳初顏滿腹疑惑的時候,石安竹忽然又變成了一個嚴肅的人,他豎起一根手指,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然後指了指下面。
柳初煙知道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她順着石安竹的手勢看去,就見一個黑衣斗篷的人,手裡提着一個燈籠,正快速地朝這邊走來。
如果是平時,看到這樣的情況一點也不意外,因爲就算是一個突然而來的人也沒事,因爲他的手腳玩好,走路和普通人一樣,他能在喪屍中存活下來,簡直就是一個奇葩。
柳初顏緊緊地盯着那個黑影,她越看越不對勁,那身條堪比扶弱的柳腰,走路的姿勢也是聘聘婷婷,雖然走得很快,卻是邁着細碎的步子。
“她是一個女人!”柳初顏用口型對石安竹說道,然後她指了指那身影,“這裡有胸!”
石安竹這下一點也沒有好色的心思,他的眼中,對方不是一個女人,眼神中全是複雜的情緒。
柳初煙嗤之以鼻:“看到女人就眼神發直,真是一頭種馬!”
石安竹彎下腰,一把拉住柳初顏的胳膊,然後拽着她爬到柳一處光亮的地方。
原來這個不怕燭火的女人進了屋子,而且吧屋子裡的所有燈光都點亮了,房頂上頓時出現了一束光柱,看來是從屋裡透出來的燈光。
柳初顏眼眸一亮,這裡分明就是一個房子的天窗,只是用透明的琉璃瓦給蓋住的。
她趴在窗口,看向下面,就見那個黑影在一排排架子上面找來找去。
那些架子都是用藤蔓編制的,每一個架子上放着的都是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看起來像是裝藥品的,又像是裝什麼調料的。
最後那個女人選中了一個白色的瓷瓶,瓷瓶上有一個紅色的骷髏印記。
“她在做什麼?”柳初顏轉過頭,用口型問石安竹。
這個女人太詭異了,如果這個屋子就是她自己的,爲什麼非得半夜三更前來呢?
“不知道!”石安竹用口型回答她,還不忘送上一個飛吻。
柳初顏做了一個嘔吐的樣子,然後翻了翻白眼,這才繼續觀察屋子裡面的情形。
過了好半天,那個女人把瓶子放進了袖子裡,然後逐一把裡面的燭火吹熄,再提着唯一的一盞燈籠,邁着小碎步子快速地出了小屋。
柳初顏這才抹了一把汗,全身的肌肉放鬆,感覺就像重新死過一樣,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不知道還要過上多久。
“我們跟上去!”柳初顏立即下來一個決定,她不能讓這個女人逃跑了,因爲她能在一羣喪屍中獨自存活,說明她有過人之處。
再說這個詭異的白湖村,就她一個還算是正常的人,要出去,也必須要第一時間找到她。
石安竹猶豫了片刻,眼神中全是複雜:“我們還是找其他的出口,跟上去會很危險!”
“這個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你要是有辦法,我也不會把注意打在一個女人的身上。”柳初顏眉毛皺起來,滿臉都是怒色。
因爲對於一個陌生的女人,處處都是未知的危險,她也不想冒險,可是她不冒險,連唯一生存的機會都會失去。
“小娘子……我是說,如果我死了 ,你會爲我傷心嗎?”石安竹突然冒出一句話,眼神突然熾熱起來,好像這個問題對他來說是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情。
柳初顏很想嘴硬說不會,可是她的心一下就軟了下來,這個男人已經被自己害死一次,難道她還要害死他第二次嗎?
“就算是一個陌生人,我也會傷心。畢竟我們現在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死了我還能活得下去嗎?”柳初顏偏着頭,這下換成了她戴着善良的微笑。
石安竹的拳頭捏得緊緊的,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很多複雜的情緒,然後堅定地說:“你放心,就算我死了,也會讓你出去!只要你記得我,我就沒有白活!”
說着,他伸出一隻手,拉住柳初顏有些冰涼的小手,沉聲說:“跟着我不要走丟了。記住,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你都要自己跑,不要管我!”
“那怎麼行?我不會丟下你的,我們……”柳初顏焦急起來,心口好像蒙上了一層很悶的霧霾,這個男人的話處處都透着不詳。
“笨女人!我說的話你最好記住!如果可以,我恨不得馬上把你變成我的女人,可惜……算了,有機會,我會和你一起出去,然後離開這個鬼地方,說不定我們會生很多的孩子。”石安竹好像看到了那個幸福的未來,嘴角都是柔和的笑意,臉上還有鮮紅的五根手指印。
柳初顏嘴角扯了扯:“那我們走吧,不要再墨跡了……”
兩人一起飛下了屋頂,那個女人已經走了一百米開外,不過漆黑的夜裡,她手中提着的燈籠就像是一個野獸的眼睛,好像隨時都要吃人似的。
柳初顏更加肯定這個女人不簡單,不然的話,她能這樣暢行無阻地在白湖村穿梭,那些喪屍還不把她撕裂成碎片。
兩人一直遠遠地追着,還要不停地防着周圍隨時要撲過來的喪屍。
不過他們都很小心,那些喪屍也不知道怎麼的,彷彿一下都消失一般,整個白湖村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柳初顏只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還有彼此的心跳聲,壓抑的氣氛越來越濃,危險的警報越來越響。
柳初顏手中的銀絲握得緊緊的,彷彿都要陷入到血肉之中,雙腿不由自主地打顫。
“女人,如果你第一眼見到的男人是我,你還會愛上我嗎?”石安竹緊緊地拉着她的手,把自己熾熱的男人溫度,全部傳遞給她冰涼的小手,彷彿這樣就能溫暖她的整個人。
柳初顏沒好氣地說:“我見到的第一個男人就是我爸爸,我當然愛他。”
“爸爸是什麼鬼?”石安竹納悶地問,不過這樣能夠轉移她的注意力也好。
WWW●тт kān●c o 柳初顏冷冷一哼,不屑地說:“爸爸啊……就是你的老爹!老爹懂嗎?爸爸是我們那裡的土話,有些人叫爹地,有些人叫老爸,還有人叫老頭子。”
石安竹依舊在前面走着,風吹着他的聲音,顯得很淒涼:“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我的老爹,更不可能看到他老頭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