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凡世人,百分之九十的都願意享受馬屁。哪怕他年紀再小,只要是能聽懂人話的,都不會例外。
可是當人家在大拍特拍你馬屁時,忽然旁邊有個人跳出來,將所有誇讚你的話,通通駁斥一遍,怕是沒人能忍得住了。哪怕那些馬屁聽上去,是那麼的不靠譜。
正是基於這種情緒,所以,蕭寶兒同學在聽到璇璣老道的駁斥後,纔想也不想的立刻進行了反擊。
只是在反擊完了後,這才反應過來,偷眼瞅瞅滿面晦氣的老道,不由暗暗吐了吐舌頭。
嶽大官人卻是壓根就沒什麼感覺。這些日子以來,別說讓老道閉嘴了,再過分的呵斥也是家常便飯。
諸如嘲諷、譏誚、訓斥、凌辱等等,依仗着自己超越千年的見識,老道原本世外高人的光環早已褪了個乾乾淨淨。在他眼裡,璇璣跟個尋常道觀裡的老道士沒啥兩樣。
至於剛纔的轉頭呵斥,不過是下意識的煩躁有人打斷自己的發揮而已。
這會兒見對方沒了聲,當即轉回頭來,掰着指頭又要繼續。
蕭寶兒乾笑一聲,連忙攔住,眉花眼笑的道:“師父不用說了,您說的這些優點,只是徒兒一部分的個xing,以後徒兒一定會繼續努力,做到最好的。”
嶽陵就瞪大了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他後,這才滿臉欣慰的嘆息着,拍着他肩膀道:“好,很好,你這無恥的樣子,很有爲師幾分當年的風範啊。”
老道和蕭寶兒同時暗暗癟嘴,你丫的,感情你還知道自個兒無恥啊。
“咳咳,師父,您有什麼話就說吧,徒兒但凡能做到的,絕對不會推辭,定讓師父滿意就是。”
寶兒同學確實聰明伶俐,一點就透。知道這位師父既然花費了偌大心力,投了這麼大一個桃過來,必然是爲了得到自己的李。
師父是商人,還是個超成功的商人,號稱財神。那麼,這種利益的交換,就再明白不過了。
寶兒立誓要做個成功的商人,所以,他也願意遵循這種規則。所以,他準備好了,準備回師父一大筐李。
只是,顯然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雖然確實搞明白了這位師父商人的本xing,但卻仍是沒充分吃透,這位商人性子師父無恥的程度。
“你小小年紀,怎麼功利心如此強?師父誇讚你幾句,難道就是爲了圖你的回報?你記住,師父是個淡泊的人,是個低調的人,是個謙遜的人,是個大公無私…………”
“……………………”
可憐的娃暈菜了。
“……….其實”
好容易將自己的個xing表述完,嶽大官人長長換了口氣,這纔開始了轉折。
蕭寶兒兩眼呆滯,張着嘴,無聲的喘息着。而
後邊悶聲不響坐着的老道,卻早已進入木然狀態。
“…….其實我只是想起,當年見到你姊姊時,一時尿急,咳咳,這個,走的有些快了。你知道的,爲師是個有愛心的人………”
蕭寶兒腦門上汗出來了。
尿急?嗯,好理由!
“走”的快?你當時那叫走嗎?如果那也叫走的話,怕是你老人家跑起來,可就真成了草上飛了。
這對着自己如此可愛的徒兒,你老人家用得着這麼忽悠嗎?難道就沒有想過,這樣對一個孩子幼小的心靈,會不會造成傷害?蕭寶兒很哀怨的看着師父。
“……..喂喂,你這是什麼眼神兒?難道你還質疑爲師的人品嗎?”
“沒…..,徒兒不敢,師父您….您繼續……”
“嗯,孺子可教。其實我………呃,剛纔我說到哪兒了?”
蕭寶兒的表情終於崩潰了,“說到您是有愛心的人,當時走的比較快……..”
“啊,對了。我就想啊,這一個女孩子家,剛現身和人相見,但想見的這人卻突然走了,這會不會給她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困惑呢?哎呀,這事兒可大可小啊。嚴格來說,屬於心理學範疇,一個不好,是會給她留下終生的心理創傷啊……..”
嶽大官人一臉的沉痛,長吁短嘆的說着。蕭寶兒聽的心驚肉跳的,一個身子不自已的微微抖着。嗯,是被這位師父自戀的想法嚇的,可無關其他。
“……嗯,這種心理創傷呢,沉積下來,就是常說的憂鬱了。說起來,這個憂鬱呢,其實我也是有過的,唉,那種痛苦,嘖嘖,真的不足與人道也啊……..”
嶽大官人臉上現出遙思之狀,似乎沉浸於某段往日不堪回首的回憶中。
“………憂鬱啊!怎麼辦呢?子曾經曰過:何以解憂,唯有財色……….”嶽大官人搖頭晃腦的拽文。
蕭寶兒臉色蒼白,急忙攔住,怯怯的道:“師父,那啥…..咳咳,這個………應該是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吧。而且,也….也不是子曰過的,是曹操,魏國的曹操。”
“嗯?杜康?哦哦,對對,原來的那句好像是這麼說來着…….”嶽大官人一愣,沉吟着說道。
隨即,卻忽然一板臉,不悅道:“我當然知道原文是什麼,爲師這是引申,引申懂嗎?就是不據礙原文,掌握瞭解了原文後,活學活用!你記住,讀書也好,做事也好,都不能死板硬套,要靈活!靈活懂嗎?”
蕭寶兒小臉垮着,攝於師父的*威,只得弱弱的點頭。
“….還有,什麼叫不是子曰過的啊?知道子是什麼意思嗎?敬稱!只是一種敬稱!我說的子,就是指的曹操,曹操也可以稱爲曹子。就如同孔丘叫孔子,孟軻叫孟子,孫武叫孫子,
還有諸如老子、兒子一樣……….”
嶽大官人板着臉教育着,振振有詞。
“……你!放屁!簡直放屁!”
蕭寶兒那娃已經迷茫了,可是在一旁忍着的老道璇璣卻實在忍不住了。
麻痹的,你說別人沒關係,可是老子是誰?那可是道教的祖師啊。你居然敢把演義說到咱道教老祖頭上,這可是叔可忍嬸不可忍了!
“老子姓李,單名一個耳,之所以稱老子,乃是因爲他老人家還有個稱呼叫老聃!這又跟孔孟有何相同?還有,那個狗屁的兒子又是哪位先賢?”
老道激動了,能借此機會一雪前恥,簡直讓他心中說不出的暢快,如同三伏天喝了一大桶冰鎮可樂一般。
“關你丫屁事!”
老道的激動還沒完全發揮出來,卻迎頭遇上一句不鹹不淡的痛擊。
“我說的老子,誰說就是那位道教祖師李耳了?我有說過嗎?有嗎?至於兒子,更與你無關了。你丫個出家人,兒子這種高檔產物,這輩子是不用想了,你也理解不了。老老實實在一旁聽着,別胡亂插嘴。沒學問不要緊,但是沒學問還要混充那個懂的,寧可胡說不能不說就讓人笑話了。”
老道張口結舌,臉孔漲的通紅,指着得意洋洋的嶽大官人說不出話來。
蕭寶兒實在看不下去了,這位師父真是極品啊。欺負老頭嚇唬小孩,丫居然佔全了。
“咳咳,師父,師父!這個什麼子的問題,咱們改日再研究好不?你剛剛說到我姊姊,咳咳,徒兒大膽問下,師父您對我姊姊真的就沒想法?我姊姊可真是美女啊!在徒兒心中,能配得上她的,也就是師父這般人物。唉,要是師父真的沒興趣,那隻好…….”
“等等!”
聽着蕭寶兒話鋒一轉,有拐向不知哪個犄角旮旯的趨勢,嶽大官人不由急了,大吼一聲將其打斷。
蕭寶兒嚇了一跳,擡眼看他,卻見嶽大官人一臉的慷慨狀。
“寶兒啊,你是我的徒弟,那就是我的親人。雖然我這人不太習慣包辦婚姻,但是既然是你開了口,那好吧,我便爲了你就犧牲下好了。”
說罷,一收那副慷慨狀,又眉花眼笑的湊了過來,伸手攬着他肩頭笑嘻嘻的道:“寶兒啊,這會兒我就是你姐夫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姐姐負責的。”
蕭寶兒被這變化搞得目瞪口呆,這戲法兒究竟怎麼變得?咋一眨眼功夫,這師父就變姐夫了?
寶兒同學如果有幸能聽過崔健的歌,這會兒一定也會感嘆着說一句:不是我不明白,是這個世界變化太快啊。
然而就在屋中三人各自心思,忽然沉寂下來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糯糯的道:“你要對我負責,那對其他女子又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