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兒,等到下個集日姥姥他們便要回梅縣了。娘先陪着姥姥姥爺去轉轉,改日等你不上學,娘再帶着你和弟弟去,好不好?”
宇兒聽話的點頭,寶寶聽了則兩眼開始冒星星:“娘,寶寶不上學,可以陪着姥姥去,然後再陪着哥哥去,好不好?”
賈氏她們見他腦子轉得如此快,都笑了起來,鄭氏摟着他說到:“好,好!文軒一起去。”
等周衛極幾人散了,鄭氏也陪着王承德父子回了西院休息,藍怡讓賈氏帶着兩個孩子回屋,她利索地把碗筷收拾乾淨,吹滅風燈關上廚房的木門。
現在是月初,天上無月,只滿天繁星閃爍,院內孤燈搖曳,蟲聲,遠處偶起的狗吠,微風融在一起合成一曲鄉間晚風讓人覺得安寧。藍怡靜靜地靠在廚房的門邊,體會這份平常卻也讓人沉醉的樂曲,思想散開,飄到天邊。
周衛極鎖門回來時,見到自己的小媳婦姣好的臉龐隨着燈火明滅,望着天空似要飛遠。他有些心慌,快步過去將藍怡摟在懷裡,嗅着她的發問到:“媳婦兒?”
他讓藍怡喚他衛極,可是他自己卻媳婦兒,一一,藍怡,藍兒,傻丫頭等的喊着她,每一個稱呼表達着他的不同感受和情緒,藍怡漸漸能區分出來了。
藍怡這次感受到他的緊張,安撫道:“我沒事,就是覺得這夜色誘人,忍不住隨着蟲聲瞎想呢。”在現代叫小資,在這裡叫詩情畫意,藍怡輕拍他的胸膛。自己不經意間的出神總讓他覺得緊張,他怕的是什麼?
周衛極聽了鬆一口氣。緊繃的肌肉神經漸漸放鬆。他拉着她到井邊的躺椅上坐下一起細聽蟲鳴,雖然周衛極並沒有覺得這有啥好聽的,但是媳婦兒喜歡就行。這般地摟着媳婦兒看星星的感覺他覺得挺好。
藍怡看着如幕的星空,慢慢說到:“衛極,你知道麼?咱們看到的星星離着咱們都特別遠,你看,每個眨眼的星星都是一個太陽。也許那些太陽旁邊也有像咱們這樣的人生活着。只是咱們不知道罷了。”
周衛極也擡頭看着一顆顆的星星,說到:“你原本的家會不會就在哪顆星星旁邊?”
藍怡鎖眉頭想了想,答道:“我不知道。咱們在的這個星星好像是我原本在的那個,可是又不像,說不清楚了。”也許,自己爲什麼出現在這裡。爲什麼歷史的車輪改了軌跡這個邏輯悖論,只有愛因斯坦的廣義相對論能夠勉強解釋一二了。
周衛極摸摸藍怡的小臉。笑道:“左右咱們不會飛,想這些做什麼。管他如何,你看着喜歡就行。你看,這銀河水清。過幾日牛郎織女又能見着了。我記得去年你念過一首詩呢,是啥‘又在朝朝暮暮’?”
藍怡笑了,錘他一下說到:“你這人。話都聽錯了。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咦。不對啊,我明明只在院子裡給孩子們念過,你怎麼知道的?”
周衛極低沉的笑聲震動,他拉着藍怡站起身:“我去燒水吧,今個天熱,得好好洗洗,咱們......”
藍怡聽了,想起要避孕的事,忍不住咬脣推他一下,自己去了西屋,見文軒和宇兒已經脫衣服鑽進帳幔裡入睡,跟還在做針線的賈氏說了幾句話後回了東屋。
周衛極快速地鋪好被褥,見她過來就帶她進浴室試試他已放好的水溫是否可以。
藍怡看他已經脫了上衣,身上水滴還沒有擦乾。
“你這麼快就洗好了?”
“沒,就衝了衝。”周衛極其實想着和媳婦兒一起洗,怕自己身上有土才簡單沖洗了一下。
藍怡彎腰試試水溫,“行了。”她轉身去拿了二人的睡衣進來,搭在屏風上,說到:“衛極你不是還要打拳麼?那我先洗了,你打拳回來我該洗好了。”
周衛極搖頭,他不想打拳的,他想洗澡。藍怡沒有擡頭,又取了乾花放進去說到:“你出去幫我帶上門就行。”
周衛極看着小媳婦自然的動作,想着還是再給她些日子適應他的存在比較好。自己不是等了好幾年才娶到她麼?她本就是慢熱的性子,對情愛又是懵懵懂懂的。她已在努力地接納自己迴應自己,他也該慢慢來纔是。
他不急,不是有一輩子的時間麼?周衛極這般想着,帶起笑意給她關上門去院子裡打拳,藍怡舒服地泡在水裡,不曉得自己剛逃過一劫。
周衛極今夜打拳十分用心,硬拳腳和藍怡的內家拳嘗試着融合,雖有不小難度但幾圈下來也覺得心緒平靜不少,吐納之間似乎丹田更加充實。
是不是該和藍怡商量一下,看看這套拳能否教給無鋒和於伯?特別是於伯,周衛極早就看出他是內功高手,若得了這套名爲太極的內家拳定如虎添翼。甚至,他覺得這太極拳大哥蘇永珅也可以練習,不爲對敵只爲強身,藍怡說了這拳在她那個時空就是很多人用來修身養性的。
那個時空,那個時空!周衛極擡頭看着漫天繁星,堅定而執着,不管那個時空有多神奇,他一定要在這裡守着她!把她留在身邊!她答應了他的!她是他周衛極的媳婦!
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媳婦兒和這套拳腳的關係,好在現在也只宇兒和他知道罷了。宇兒保護孃親的心不輸給他這當爹的,他絲毫不必擔心。只再需與媳婦兒商量一下,這套拳不是他跟她學的,而是外出辦案時偶然得到的,乃是他先學會後交給她的。
這般想着,周衛極加快腳步回到溫暖的燈光裡。
見藍怡已經趴在帳子裡看書,他剛要開口卻見她修長潔白的脖頸下衣領處露出的春光讓他眼神陡暗,更急的想法衝上來,引着他匆匆沖洗後鑽進淡色帳幔裡。
不同於成親之夜那雙明亮的紅燭的燈光,帳幔和被褥沒有被映成紅色,而是藍怡喜歡的淡淡的青綠色調,嬌小的她趴在那裡,就像趴在春日的大青山上一般自然再加上屬於她的花香,引得周衛極又迫不及待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