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寡婦又被老婆子罵了還是打了?”八婆二嫂問道。
“當然不是!那算啥稀罕!”劉氏低低說道,“我瞧見鄭寡婦這樣大雨的天,鬼鬼祟祟的一個人出門,進了村南的林子!我看她可不對勁,魂不守舍的,走路都踉蹌呢……”
劉氏家在村南住,離着村南老王家並不遠,她今天出門早,因着雨天大夥多還沒有出來,所以鄭寡婦一個人跑進林子才讓她覺得奇怪,偏她還左看右看,慌慌張張的怕被人發現似的。
這樣的雨天還進林子?這倒是不正常了。衆人紛紛猜測起來。
藍怡低着頭,腦子裡出現上次她和鄭氏、賈氏一起進林子採菊花碰到鄭寡婦和人私會的事,難不成她又去私會情郎?
這樣的雨天按說不是私會情郎的時候啊。
衆人說着說着,楊氏也想起一件和鄭寡婦有關的事情,插嘴道,“對了,前幾天我進城到米糧鋪看今年糧食價錢,瞧見鄭寡婦從一間小藥鋪出來,袖子裡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的是啥,那臉色可不好看,跟得了什麼重病似的。她不是最講究,每次頭疼腦熱的都得去濟善堂排隊找樑郎中把脈麼?”
濟善堂是黃縣最好的醫館,樑進是濟善堂名聲最大的郎中,他不止醫術好,是個盡職的好郎中,雖然脾氣怪了些,坐診時間也短,但是找他看病的人每天還是絡繹不絕。但他每天看的病人有數,想讓他看得提前去排隊。
樑進不止醫術好脾氣怪。他模樣生的也甚是不錯,卻不知爲何到了成親的年紀還沒有娶媳婦,惦記着他的人可不在少數。鄭寡婦稍有不適。就打扮得整齊早早去排隊,村裡的婦人們笑話她不是生病而是思春,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八婆二嫂眼珠子轉轉,摸着肚子,張張嘴又覺得不可能,又八卦起其他人來,“二弟妹。你們成親的時候樑郎中不是也來了麼,我後來打聽過,聽說他這可是頭一回喝別人的喜酒呢!回頭你問問。看樑郎中到底想找和啥樣的媳婦兒,咱們好給他相看一個,省的這一縣的大閨女、小媳婦甚至小寡婦都惦記他!”
“……”藍怡無語,樑無去那樣的。一般女人還真看不入眼去吧……。不過隨着交往的加深,藍怡對他的印象也有頗大改變。
大夥也沒等着她說啥,就鬧起聊起來。
樑進可是黃縣的熱門人物之一,是頗受大家歡迎的討論話題。現在說起他,連一向寡言少語、只聽衆人說話的周衛鯤的妻子趙氏也放下做了一半的鞋子,睜大美麗的眼睛探身子聽着。
不過繞來繞去,無非就是那些老話題。
衆人感嘆罷,藍怡家隔壁的大嗓門牛嫂清清嗓子。大聲說道,“我去城裡給雜貨鋪進貨的時候。瞧見濟善堂門口的隊伍還排着呢。聽說樑郎中這段時日可不是一日只診十個病人了,改二十個了呢!”
趙氏瞪大眼睛,歡喜問道,“這,這可是真的?若是的話,我也去排隊請他給花絮瞧瞧!”
旁邊跟三個小丫頭一起玩的花絮聽到孃親提到她,擡起美麗的大眼睛瞧着孃親,見孃親激動的模樣,趕緊爬過來,“娘……”
花絮自孃胎裡帶出來的病弱,被人說養活不大,賈氏來了後給她診脈說要好好調養還有希望,並給了她一些阿膠,這在鄉下可是稀罕珍貴的,讓他們留着,每次添少許給花絮吃,平日也要多注意調理,花絮的身子骨經過這兩個月的調理果真見好,起碼走路順當些了,喘氣也好了些。
爲此周衛琨和趙氏高興許久,給藍怡和賈氏送了好幾次自家養的雞蛋。趙氏的婆婆也就是週二發的妻子王氏雖一直不喜趙氏懦弱的性格,也多次發怒說都是她拖累了周衛琨,若是她有老四周衛鵬媳婦一半能幹,他們小兩口也不至於如此。趙氏也是個沒主見的,被婆婆這樣罵,只會低頭抱着花絮掉淚珠子,王氏發怒時說過幾次當初還不如把花絮扔到山裡喂狼的話,趙氏更是嚇壞了,連的敏感的花絮也更加不敢言語,如此惡性循環下來更是病弱了。
現在看着花絮見好,不止周衛琨夫妻,連王氏也是開心的,畢竟是她自己的親孫女,氣話是氣話,誰不希望見着一大家子和和美美的。
爲此,趙氏給藍怡家送雞蛋她也不惜這幾個銅板,反而鼓勵她多跟弟妹楊氏學着點,跟這個新進門的二嫂走動走動,這纔有了楊氏過來串門子時她也帶着花絮跟着的一幕。
“娘沒事,好着呢。”趙氏摟着花絮,習慣性地摸摸她的額頭,“文田嫂,你說的可是真的?在城裡濟善堂看到的?”
牛嫂點頭有搖頭,摸摸花絮見了血色的小臉,“我沒有跑進去看,但是聽着門口好幾個人這麼說,想來假不了吧。”
牛嫂因爲和八婆二嫂兩人在村裡收山貨,後來兩家商量許久在村裡開了唯一的一家雜貨鋪子後,村裡人不再買個油鹽醬醋的都跑到周家村去,方便了一村子的人。因爲開鋪子,到城裡進貨就成了常事,他們走的是王林喜和王林遠的門路,也就是藍怡的門路,多在青山雜貨鋪進貨。青山雜貨鋪裡貨物齊全質量好,因爲有着這層鄉親關係,牛嫂和八婆二嫂兩家對王林遠這個青山雜貨鋪幹得原來越有聲色的“管事”越發佩服,王二叔一家子在村裡的聲望和地位越發的高了。
八婆二嫂聽說這樣的消息哪裡還坐的住,更加好奇了,“啥時候的事,我咋沒聽你說啊?”
牛嫂笑道,“這幾天忙秋收,哪顧得上跟大夥說這個啊,二全哥今天沒送你過來,是進城進貨了吧?回來你問問他,沒準他也能有個準信。”
“就是,她二嫂子,你可得好好問問。”趙氏有些迫不及待,說完她怕藍怡誤會,趕緊衝着藍怡笑道,“要不過幾天我讓絮兒他爹去看看,絮兒這病好多了,總不能一直賴着賈嬸子那給她拿藥的,孩子他爹說賈嬸子給的那藥,可是金貴東西,他爹還埋怨我說哪能讓賈身子這麼破費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