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閔驚喜,以爲刀無鋒聽進去了他的話,“不錯。只是他們殺人卻跟丟了你,回來被主子重罰,險些丟了性命,這兩人還在王府的牧場牧馬,你回去一問便知。”
刀無鋒面凝風暴,目若含冰道,“滾出去!”
耶律閔臉上的笑意凝住,看着刀無鋒要噴火的樣子心中詫異,不知自己哪兒錯了,但知道把事情搞砸了,只得退出大帳。門口守衛的耶律倉見他出來,冷哼一聲,“要你多嘴!”
“他氣什麼?”耶律閔茫然問道,知道主子派人保護他沒棄了他,不是該開心嗎?
耶律倉看着面前這個蠢貨,恨不得澆他一頭牛糞,“你說爲什麼?他知道有人跟在他們身邊十年,就知道他們母子苦苦尋父、他娘上吊自殺都是被人眼睜睜看着的,主子知道卻沒理會!能不生氣麼?”
“我沒說主子知道啊,再說不過是個周朝低賤牧戶的女人罷了,他現在是咱們契丹尊貴的王族,那女人活着才該是他的恥辱!”耶律閔不服氣地低聲頂道。
耶律倉瞪了他一眼,“不想死的,這些話就不要在主子和無鋒面前說。耶律閔,那女人再卑賤,也是他的母親,是主子的女人!”
“哼!你這話,纔不要讓王妃知道纔對!耶律無鋒雖主子的親生兒子,但你不要忘了,王府還有王妃和小王爺在!”耶律閔斜了他一眼,甩皮袖氣沖沖離去。
回到營中,周衛極回帳馬上取出包裹中的《說文解字》,按照刀無鋒留下的數字,翻頁查找。
“女真,海東青。”
周衛極翻完明白了刀無鋒留下的消息,凝神深思後眉頭漸漸展開,安心睡下,夢裡,終於見到了藍怡,這小丫頭調皮地在後山坡金黃的油菜花田裡笑着奔跑,就是不肯到自己身邊來。害的他想親近也不得。
北溝村家中的藍怡,也在做着相似的夢,不過她夢到的是周衛極變成一條大黑蟲,趴在金黃的油菜花上大口大口的吃花,而她是一棵小小的油菜花,戰戰兢兢地看着他越爬越近,抖着頭上的幾朵小黃花,硬生生地被嚇醒了!
藍怡抱着被子坐在被窩裡,莫名地想哭,分別一月,好不容易夢到他,卻夢到他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蟲子,還要吃了自己!
愁眉苦臉地走出屋門,遇到早起的賈氏,問她咋了,藍怡便把苦水倒了出來,然後又補充一句,“都是今年油菜花上的蟲子太多鬧的,害的我做夢都是蟲子!”
賈氏眼神落在她的肚子上,若有所思。藍怡沒留意她的眼神,伸懶腰打個哈欠,轉身去看泡着的西瓜子。
今天天熱得比去年早,瓜類的蔬菜可以翻土種籽了,藍怡覺得也到了種西瓜的時候,便按照種南瓜的方法,先把西瓜子浸泡在水裡,等它堅硬的外殼軟化破開露出小小的白芽時在播種到土裡去。看了碗中的西瓜子,藍怡覺得今天可以種了。
家中人多了,做事情也方便。水秀早晨起來喂牲口和家禽,於燕幫着賈氏做飯,宇兒早起打拳,藍怡便閒了出來,轉到後山坡去看種下的番薯苗。秧苗已經緩過勁兒來,正伸展着幾片小綠葉努力生長着,藍怡露出笑意,這是種活了,想來梅縣城南莊的番薯應該已經開始爬藤了吧,那邊靠南,比這裡該暖和四五度纔對。
“週二嫂,這番薯葉長得好看,也好吃。”胖子跑過來,蹲在藍怡身邊笑嘻嘻地道。
藍怡無語地看着他,“胖子,你吃過了?”
胖子快速搖頭,臉上的肥肉抖動幾下,“沒啊。二嫂你看這葉子被蟲子咬花了,肯定好吃啊!”
藍怡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靠近麻山藥藤的幾棵紅薯苗被咬花的葉子,皺起眉頭,這還了得,自己的寶貝,怎麼被小蟲吃了!她上前去認真翻看,果然看到一條小小的青蟲爬在葉梗上裝死,藍怡左右看,想找東西把小蟲扒拉下來踩死。
胖子呵呵一笑,伸手指捏起蟲子,兩手一拉,便撕成了兩截扔在地上,這是村裡人殺蟲的常見手法,“二嫂,一個小蟲而已,你怕啥,給它一個手指頭夠他肯好幾天的!”
藍怡看着地上的兩截小蟲犯惡心,地方小了就這點不好,自己怕蟲子這個小毛病,幾乎人人都知道,“胖子,你的大紅果長得不錯啊。”
胖子也嘆息一聲,“長得是還行,不過小蟲子也不少,二嫂,今年的蟲子比去年多不少啊,咋辦?”
藍怡望着坡地裡的幼苗,十幾只雀兒飛起落下捉蟲吃,但若要徹底除蟲,指望它們是不成的,“別急,跟往年一樣,先用鹽水噴一回,再拿一遍看情況再說。”
胖子左右望望,小聲問道,“二嫂,你那個仙師長,給你留下其他寶貝沒,有能殺蟲的不?”
藍怡噎住,用力搖頭,“絕對沒有,你別瞎想了,回去吃飯吧,吃完飯再來拿蟲。”
胖子看藍怡肯定地神情,笑嘻嘻搖頭道,“不了,趁着現在露水沒幹蟲兒都跑到葉面兒上來曬暖和,我先捉一遍再回去,吃完飯露水乾了蟲兒躲起來也就不好捉了。二嫂,你先回吧,我待會兒把你這地裡的也捉一遍。”
胖子現在勤快了,除了自家地裡的活兒,藍怡地裡的活兒他也沒少幫着幹。藍怡謝過他,下山坡回家吃飯,用過早飯後,先去客棧裡看小七,周郎中剛給小七換完藥出來,藍怡知道小七的傷好了很多,笑容也大了些。
小七黑着臉對旁邊的程自牧道,“藥換好了,你也該走了吧?”
程自牧看看藍怡,不願出去,不過看小七臉色越來越難看,還是起身離開。藍怡看他的背影,低聲道,“程自牧對你的傷,還真是上心。”
“他當然上心,盼着我早點好!”小七哼一聲不再提他,興沖沖問道,“週二嫂,快告訴咱們,那紙上的紅影兒,是怎麼弄出來的,又怎麼連到金騙子的拂塵上去的?”
夏蓮又添了一句,“還有他那拂塵,是怎麼變成紅色的?”
小七知道青山客便是藍怡,所以知道那幅畫肯定是出自她的手筆。藍怡笑道,“都是些小把戲,那紅影兒是用鹼水畫的,晾乾就沒了,再噴上薑黃水就能顯出來。至於那把拂塵,只要手快撒點東西上去就成。”
小七瞪大眼睛,他當時在現場看着,可沒見藍怡怎麼在拂塵上做的手腳,“週二嫂,佩服啊,佩服,不如等小的腿好了,咱們也扮成道士行騙去吧,以你的本事我的嘴,賺的錢肯定比種田開客棧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