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敢問你是仙子嗎?”少年放輕腳步,生怕唐突了佳人,緩緩靠近米分衣少女。
“是呀,凡間的少年,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安蘭笑吟吟地望着少年,面上的狡黠一閃而逝,心中卻暗自竊喜不已。
“姑娘,你!”少年暖暖一笑,如百花盛開,少年的臉如桃杏,姿態閒雅,尚餘孤瘦雪霜姿,少年瞳仁靈動,水晶一樣的吸引人。
“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這樣的詩句,與眼前這個一笑就融化了陽春白雪的古風美少年最是相配。
安蘭收回心神,訕訕地說道:“明月,你知道台州城怎麼走嗎?”
“姑娘,我不是明月。”少年笑意不減,身體微不可查的怔了怔,接着又聽她說。
“唔,那就是清風了?名字很漂亮。”
少年打量着神態肆意張揚的她,輕啓嘴脣,看着眼前的少女神色自若道:“姑娘小生姓季,名雲霄,表字涵之,黎州朝譚人也~~”
“得,打住,你姓甚名誰,行將何處都不重要,大哥,我只是問一個路而已!!”安蘭欲哭無淚,這都是些什麼人啊!我真的只是問一個路而已!
季雲霄一怔,隨即失聲笑道“姑娘勿怪,是小生唐突了,台州城在千里之外,這是黎州,你只需沿着官道一直往南走就可以到黎州城,那時候你在再一家鏢局護送你回家。”
安蘭對少年微微點頭致謝,並沒有說什麼,神色之間,給人一種疏離感覺。
少年心下感嘆着,望向安蘭目光是讚譽和欣賞,倒沒有絲毫的褻瀆之意。
終究是唐突佳人了!
安蘭別過季雲霄,足尖輕點,不多時便消失在少年眼前,原地只餘下少年的輕嘆。
且說安蘭越過無數山頭。這一日,她來到一個小村莊,正待她準備歇息片刻,突然。她耳朵彷彿瞬間豎了起來,咦!有打鬥聲,而且彷彿是高手對決?
安蘭想也沒想便順着打鬥的聲響方向躍起,她悄悄掩在一處樹椏上,靜靜地看着不遠處的兩大高手決鬥。
安蘭只見滿目刀光空濛。衍化萬千,安蘭彷彿看到了武林盟主號令武林莫敢不從,看到了打破人神界限,登臨絕頂,攜美飛昇,如此種種,美到極處,甜到極處,難以自拔。
黑衣人手持巨劍,只見巨劍劍光反射着陽光。刺得安蘭微微眯上眼,待到她重新睜開眼,只見黑衣人手中的巨劍揚起,成送貼姿勢,之間使劍的黑衣人摒除雜念,極盡千般變化般送出一劍。一劍既出,種種變化盡數收斂,融爲最無花哨最純粹的劍光,他此時完全地與外界隔絕,眼中所見。耳中所聞,只有劍法變化,只有劍光凝練。但他已經忘記了這一切,眼中耳裡只有那一劍。
巨劍劃破短暫的距離。帶着無法言喻的玄妙,在安蘭瞪口呆的表情裡,黑衣人防禦之劍快了一個彈指,堪堪突破防禦,刺中了使刀者的眉心。
“好好!兩位的表演真是精彩絕倫!”一位白衣男子淡然從另外一處樹椏飛越而出,待他走出之後。未在黑衣男子和使刀者身旁轉了幾圈,口中不時發出“嘖嘖”之聲,安蘭只見他輕輕揮手,抵在使刀者的眉心的巨劍被他隨意揮開,黑衣人怒目而視:“莫殘月,你!”
“葉寂痕,你怎麼還沒有贏過浪人刀?”白衣男子無視黑衣男子的怒目,嬉笑道。
“莫殘月,老子給你說過很多次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爲人處事光明磊落。大爺我叫蕭流零。”
“依我看流零和浪人無甚區別,何況你又是使刀,我看用浪人刀更名副其實。”白衣男子看撫掌大笑,刀客怒目圓瞪,看着白衣男子毫無辦法。
“莫殘月,你盡會磨嘴皮子。”黑衣男子周身冷冽的氣息更甚,他將巨劍收回刀鞘,環抱手臂,巨劍斜頃,襯得他面若寒霜。
“本尊這是口若懸河,舌燦蓮花,寂痕兄不必介懷。”白衣男子彈了彈外衫上不存在的灰塵,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黑衣男子輕拭巨劍,彷彿下一刻他就要拔劍相向。
安蘭着那位名爲莫殘月的男子白衣勝雪,長風盈袖。迎着融融陽光,微揚脣角,笑容明亮,澄澈,若是忽略他嘴角淡淡的嘲諷意味,他也算是翩翩公子。
“小傢伙,你看夠了吧,再不出來,本尊可就要請你出來了。”
他目光寂如深潭,眸心卻是一段如月光華,溫潤柔和。從容淡寞,若一位謫仙,那語氣若尋常巷陌轉身遇一故人般,自然。
刀客蕭流零莫名其妙地望着白衣男子莫殘月,怒道:“莫殘月,你又在耍什麼花樣?”
這人劣跡斑斑,擅於耍着人玩,可不能相信他……
安蘭身形一頓,心下一驚,暗道:“糟糕,被發現了!”安蘭左右環視了一圈,沒有發現其餘人等,她只好硬着頭皮掠下樹椏,自然地落在三人不遠處。
安蘭凝神鎮定的往前走,輕笑道:“前輩好耳力,晚輩佩服。”
“小傢伙下盤凝穩,如牢釘在地,可見內力渾厚,小小年紀能夠練就這般,也算是難得,不錯不錯!算是個可造之材。”莫殘月輕輕撫着腰間的竹笛,面上一片淡然。
刀客蕭流零收回寶刀,面無表情地望向安蘭,他這一眼極爲凌歷,安蘭只覺心中一寒,腳下不自禁地朝刀客蕭流零靠上半步。安蘭只覺空氣中壓力忽增,胸口有一股氣流壓制着自己喘不過氣來似的。
黑衣男子葉寂痕斜步上前,袍袖一拂,已將巨劍捲起,雙手托起劍身,隨意往後一抗,?他輕哼一聲,安蘭身上的壓力突然消失,她心中涌起驚濤駭浪:“這些人絕對不簡單,原想自己苦練的輕功有所成,哪曾想在真正的高手面前自己毫無抵抗之力?師父說得對,自己的功夫可不就是三腳貓嗎?”
莫殘月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裡,眼光淡漠地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指泛着一絲不太自然的潔白,指尖修長柔韌,有如木雕,看去像是都在微微散發着沉檀的香氣。但十指自然屈曲,輕閒鬆懈,絕不似要出手的樣子。說時遲,那時快,莫殘月左手衣袖揮出,一股勁風向安蘭面門撲來。
“莫殘月,你莫要傷及無辜!”葉寂痕眉頭微皺,巨劍快速出鞘,攔住莫殘月的攻勢。
安蘭還未反應過來,只見稀疏的草地上插着幾根銀針,泛着悠悠光澤。
她面上不動聲色,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她蓄勢待發,神經高度緊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莫殘月的動作,心中計算着不遠處的最佳落腳點,不成,這些人的武功深不可測,若是稍有不慎,自己今天可就要把小命交代在這裡了,看來只能這樣了,安蘭雙拳緊握,眼神開始變得堅定,心中暗自做下一個決定。
“哦?原來寂痕兄偏愛清秀佳人,難怪對美人琉璃冷眼相對,聽說你拒絕她後,她躲在家中哭了三天三夜呢!嘖嘖,真是沒有半分憐香惜玉!”莫殘月斜睨葉寂痕,他邪笑道:“你若要護着她,本尊偏要她忘了你。”
葉寂痕面無表情,似乎毫不在意莫殘月說的話,莫殘月心中嗤笑:“這人最是無趣,越是在乎的人偏偏要裝作不甚在意,且讓我試一試!~”
安蘭感覺莫殘月這話說得莫名其妙,什麼叫忘了他?誰知道這些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呀!
就在安蘭一愣神片刻,只見那莫殘月右手輕揮,左掌隨即使出一掌,拳風觸到黑衣男子葉寂痕的胸肋,他身形微微一閃,拳風順着他的手臂擦身而過。
莫殘月當即借力返身,衣袖裹着一顆藥丸,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圓弧,他縱身快速躍起,在衆人都未反應過來之時竄到安蘭身邊,輕輕捏着安蘭的下巴,這是藥丸也順勢飛到兩人身邊,莫殘月順手接住藥丸往安蘭嘴裡一塞,隨即又輕擡其下顎,讓她吞下藥丸,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中完成,等安蘭回過神來想要逃跑卻感覺渾身無力。
她驚懼地看着莫殘月:“你給我吃了什麼?”只要不是迷藥,什麼毒藥都對自己無效。
“小傢伙,一點兒迷藥而已。別擔心,很快就好了。”莫殘月湊在安蘭耳邊呵氣,輕笑道。
“你,卑鄙!”安蘭正想運功離開這裡,她感覺眼前一黑,隨即陷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哎呀,不小心拿錯了藥,寂痕兄你不會介懷吧!”莫殘撫着腰間的笛子,誇張地喊道。
“解藥!”刀客蕭流零隻見葉寂痕身形一晃,黑影一閃,他已穩穩落在小女孩身旁,之只見葉寂痕把小丫頭平放在地上,待他看見小丫頭胸前微微有些起伏,他頓時放下了心,面色卻依舊冷峻如故。
莫殘月見他面無表情,自是有些無趣:“沒有,這是我最近搗鼓出來的新藥,這個小傢伙是第一個試驗品,怎麼,寂痕兄也想試一試這個藥效?嗯?本尊這裡還有~!”
“你想做什麼?”葉寂痕冷眼看着莫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