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感覺手被人握在手裡,輕輕得揉捏着,憐惜着。那種感覺令自己迷戀而有安全感,等我有意識得逐漸恢復時,手被突然被鬆開,睜開眼睛模糊看見一個男人的背影離去,我卻看不清,似是木易凌日,也似星蘊魂,到底是誰呢?我揉揉頭,撐起身子來,卻不得力,元寶奔過來扶起我,“我的好小姐,纔剛醒,你又要起來折騰什麼?”
“元寶,我睡了多長時間?頭好疼。”
“好小姐,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朱顏與我輪着伺候你,眼下我剛當值你便醒了,得,我也不去叫她起來了,讓她歇着吧。小姐,你來躺下歇息會養養神,我去給你熱熱藥,星御醫說了,你醒來時肯定會頭疼,所以特別給你準備了一碗清神安心之藥。”元寶看見我醒來,似是很高興,一迭聲的話。
我是想下牀走動一下,可是拗不過她,只得依她之言,在牀榻上歇着了。手無意在牀榻上的碰觸才發現摸到一物,竟是那晚我被暗襲所擄,小易扮作蒙面人救我之時,我從他身上順走的那枚玉佩。難道剛纔在我身邊之人竟是木易凌日?要不是他,怎麼會有這枚玉佩?可是如果是他,爲什麼會在我醒來之時急着離開了?
我本想在元寶端藥回來之後,問元寶剛纔守在我身邊的人是誰,終究沒有問,怕的是自添煩惱。知道是何人之後,自己又能怎麼樣呢?
元寶一邊給我喂着藥,一邊有意無意得說着,“這藥可是星御醫親自熬的,需要五個時辰才奏效。他不放心假手於人,怕旁人掌握不好火候,所以自己在藥爐前守了幾個時辰呢。”
還是一樣苦的藥。並不因爲星蘊魂的用心便減了一分苦味。
我雖不再問元寶剛纔之事,卻追問起當初星蘊魂與凌月公主之事。
元寶起始以我生病不能多勞累爲由。不肯多說,架不住我連哄帶騙,終是對我說了實話。…原來凌月公主自小得高僧指點,要她十五歲須在佛前下祈福一年才能避災,皇后在她十五歲地時候。便把她就近安置在了檻外寺。
可是這個凌月公主並不是安分之人,竟是個媚俗淫笑之人,在寺裡偷偷養了面首供自己淫樂,每日索求無度,最後竟有面首被凌月公主玩弄而死。皇上皇后自然是被瞞在鼓裡,寺裡的尼姑即使有不小心撞見凌月公主的醜事地,都被凌月公主指使面首姦殺而死,一時寺裡的尼姑都躲着凌月公主而行,生怕無故被殘忍殺害。
這一去便是一年。連我與太子大婚這等大事也不能參加,所以我竟是不知道宮裡有此號人物,還是木易凌月地嫡親妹妹。
自從我進了宮。星蘊魂就辭別了鳳府,恰巧檻外寺裡的尼姑患怪病。星蘊魂憑着一紙藥方醫好了那位尼姑。進了檻外寺招待貴賓的僧舍。早晚做晨練之時,被早起採摘露水的凌月公主看去。頓生愛慕,遂與他相見。那時,凌月公主對自己的面首都生厭惡,想擄些新鮮地面首,可巧看見了絕美溫情的星蘊魂。
星蘊魂的眼睛還是那麼清澈,純淨似水,有時連凌月公主自己淪陷到那雙無底的眼睛裡而不自知,心裡竟然漸漸有了異樣,想與君共度一夜春風的想法越來越濃。
星蘊魂起始對凌月公主的態度不過是冷冷,有一天卻突然懇求凌月公主保薦自己進宮爲醫,凌月公主欣喜,遂對星蘊魂起了心思,想用手去解開星蘊魂的衣衫,手搭上星蘊魂肩頭的時候,星蘊魂卻正色得斥責了凌月公主,想凌月公主終日在面首的阿諛奉承中,怎麼受得了星蘊魂冷漠地疏離?可是就是因爲這些疏離,卻讓凌月公主魂牽夢縈,眼裡心裡都是他,終是在回宮第一天求皇上應了她,讓星蘊魂進宮做了御醫。
星蘊魂進宮之時,凌月公主讓他進宮做自己地專職御醫,星蘊魂自是不肯的。凌月公主起了疑心,讓他選擇,如果非要選擇給這宮裡的一個人做專職御醫地話,看星蘊魂選擇誰。星蘊魂果斷得回道:“太子妃。”
令凌月公主氣憤不已,隨後便查出星蘊魂竟然是從鳳府出來的,與鳳盞盞此前相識,相從甚密。所以凌月公主以爲星蘊魂與鳳盞盞此前有曖昧,對鳳盞盞便多了些敵意,可是她卻不想輕易放棄星蘊魂,星蘊魂身上地純淨不同於她以前褻玩地面首,身上的吸引力令她不能自持。
我聽元寶說完後訝然得說不出話來,事情竟是這般。看來自己要在宮裡平靜地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小姐,我看凌月公主對你敵意過甚,要是她再來刁難你,我們可怎麼辦?”元寶有些焦慮地問道。
“不怕,不怕。”我雖然嘴上說着,心裡也是沒底的。
本是一場小病,不打緊的,我決意大病一場。星蘊魂送來的藥,再也不肯喝,每每在元寶的氣憤與焦急下倒在花盆裡。幾日過去後,果然,身子越發重了,連頭都太不起來,醒着的時間也少了,昏迷的時候看見進進出出許多人,卻沒有太子。
隱隱感覺,有隻滑嫩的手爲自己把脈,原來竟是星蘊魂,他掃眼看見花盆裡的藥渣,終是嘆口氣,輕輕說道,“這又是何苦?你這麼不愛惜自己身子,可不知苦了的是別人?”
我沒有搭話,元寶卻在一旁幽幽說道,“星御醫,你不要怪我家小姐,我知道,她其實想見你一面,有些話總是要對你說的。”
星蘊魂詫異得看了元寶一眼,低下頭來拿出銀針默默地爲我扎針。
“我家小姐想知道,你爲什麼非要進宮?難道就是爲了見見小姐,可是這宮裡兇險,孰不知會給她帶來多少爲難,你沒見那凌月公主是多麼惱恨小姐,恨不得吃了小姐一般,小姐性子柔弱,可怎麼能鬥得過那刁蠻公主?星御醫,如果你真的在意小姐,還是多爲她着想一些吧,畢竟她已經成了太子妃,你們終究是不可能的了。”元寶說完,語氣有些急促,看星蘊魂還是沒有搭話,忿忿得轉身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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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元寶是找個機會讓自己跟星蘊魂說幾句話,當下也不再假裝睡着,睜開眼睛定定地看着他,那雙清澈的眼睛裡此時多了一絲溫情,也多了一絲憂愁,而我是享不了這溫情,也顧不了這憂愁的,只有狠下心來說道,“你不該進宮的。”
星蘊魂聽見此話,眼裡的憂愁更甚,似是受到打擊一般,淡淡說道,“如果你不在宮裡,我終究也是會進宮的。”
我不知道此話是真是假,遂不再開口。
星蘊魂繼續說道,“這宮裡藏着一個驚天的秘密,需要我來解開,所以我是必須要進宮的。”
我心裡此時已經有了些猶疑,看星蘊魂此話不像是假話,可是當日他與挽致達成的條件在我心裡卻還像一根刺一般,扎得我生痛生痛。
“你進宮來,難道就是爲了答應挽致的那個條件?不讓我做得成這太子妃?可是我如今已經是太子妃了,你進宮難道不是白費功夫?”
星蘊魂有些驚訝,那雙眼睛裡竟然多了些傷痛,“他畢竟是我的師弟,我是不忍心看他受苦的,而你,進來這宮裡做什麼?這些陰狠兇險的女人,你鬥不過的,誰又來保護你?”
“這些不需要你費心,如果沒有旁事,星御醫請回吧。”我轉過身來不再看他,原來他已經承認了,以爲我好爲緣由,終是與挽致達成了那個共識,來保護自己的師弟,可見自己在他心中,不過是爾爾吧了。
星蘊魂走了,臨走想來拉我的手,碰觸我的衣袖之時,終是抽回了手,低聲說道,“以後,你總會明白的。”
星蘊魂走後,元寶才從側門進來,壓低聲音得對我神秘得說道,“小姐,不得了,剛纔我在宮裡聽說,又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