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我抓去,我不要做孤魂野鬼,不要。”
木遠浩的手向牛頭馬面抓去,他不要有記憶,他要投胎。
牛頭馬面看了他,並沒有說話,兩隻手同時推拒他,他便失去重心身子一路往下跌,讓他大叫出聲。
浴室內,木遠浩突然驚嚇狀醒來,睜開雙眼望着室內四周,眼神空洞。
王爺醒了,啊虎激動的叫了起來。啊龍也湊近木遠浩輕聲叫了一聲“王爺”,便細細查看王爺的身體情況。
“我怎麼在這?”他喃喃自語。
阿虎趕緊回答,“王爺,是您讓我們帶您到浴室的,您差不多已經在池內泡了一個時辰了,要不要現在就上去?”
一個時辰便是現在的兩個小時,泡在熱水裡久了也不一定很好。
阿虎的這一建議立刻被木遠浩擺手制止。
“你們先上去,我想一個人呆着。”
木遠浩打發了阿龍和啊虎,立刻看到兩人的擔憂並想出聲建議,木遠浩一個牟利的眼過去,兩人不敢再停留,乖乖的上岸出了浴室。
泡在浴池內睡了一覺,醒來身體竟然少了之前大部分的疼痛,只是微微的不舒服,迴光返照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這池內的熱水就像有魔力一樣,讓他一刻也不想離開,就這麼浸泡着。人變得越來越安靜,少去煩躁。如果不是身體仍舊虛弱無力動彈不了,他一定認爲現在的自己就是一個一年前身體還健康的他。
浴室內池水每次不等冷卻,年兒和喜兒便進來添熱水,溫度一直都是合宜的。木遠浩就這麼在熱氣蒸騰的浴池內一直泡着一直泡着,身體不再感覺太冰冷,面色也有了些微微的紅潤。他靜靜的躺靠在池內,雙目閉合,一動也不動。
毒辣的太陽依然囂張,羅婭在外面一直處在迎接板子的到來,而後暈倒再醒來,再打,再暈,再等她醒來再打的緩慢過程中進行。行刑的人還算通些人情,生怕會要了人命,人暈過去之後,也不急於再打,而是給她時間慢慢醒來再打。
本來四十板子並不要太長的時間去執行,因羅婭昨晚整整跪了一個晚上,加上水米未進,體力不支,受起來就吃力了許多,時間便拖得很長。打完了四十板子,看她也夠嗆,又昏迷了過去,衆人擅作主張停下來不再繼續執行40鞭的鞭撻。讓她依然昏睡在太陽底下歇息。
約莫四點多的時候,護衛們還沒打算動刑。藍兒和兩名府內藍衣出現了。
“你們什麼還不給她動刑?”
迷糊中的羅婭隱約聽到藍兒訓斥護衛,然後聽到她叫他們把羅婭送到羅婭以皇妃身份住的皇妃屋子外面。
羅婭被擡到了那裡,那裡被新打了個木樁把她綁上。一盆冷水潑到身上臉上,羅婭疲憊的醒來,藍兒放大的得意臉孔便出現在羅婭面前。
“皇妃,今兒個藍兒受命於王爺替他給皇妃執行受罰任務,還望皇妃今後不要怪藍兒心狠,這都是王爺離開皇妃那會吩咐藍兒做的,您要怪就怪王爺吧。”藍兒越是虛僞的表情,越是讓她覺得過癮。“王爺說了,這皇府裡之前有關皇妃的物件的地方都要消失,所以得罪了皇妃。”重音的“皇妃”兩字,藍兒好生叫得歡。
狠狠的瞪着這些手下留情的護衛,藍兒很是不滿喝道,“還沒聽到嗎,王爺要有關皇妃的東西在今天必須全部消失,還不給我燒了這屋子。”
藍兒指着偌大的曾經的皇妃和王爺的婚房,指揮着這些護衛。
要燒了這間皇妃住過的房子,護衛們眼珠子都快眨得電風扇的速度,羅婭也倍感吃驚。木遠浩,你就那麼絕情到不願見到我哪怕一些微小的東西存在嗎,何必燒屋子這麼徹底。那屋裡,她也不過只有少得不能再少的一點東西罷了,她一個人拿都能拿得輕輕鬆鬆拿完,他何必。
閉上眼睛,淚滑動劃過臉頰,滴到內心最傷心之處。
屋子開始冒着煙火的時候,藍兒便開始了她的監督動刑。護衛拿來一條粗長的鞭子,被藍兒恨恨罵了一頓,“你們瘋了,這麼粗的鞭子會要人命的,春蘭,去,你去我屋裡拿那條小鞭子來。”
藍兒吩咐丫頭去拿鞭子。
藍兒幾時變得這麼好心了,羅婭卻是不相信,也不出聲。身死心死纔會把木遠浩忘掉不是嗎?讓折磨來得更徹底吧,那樣她和他就一筆勾銷了。
鞭子拿來了,藍兒命護衛拿去,護衛遵從的接過,開始給羅婭動刑。
第一鞭下去,羅婭尖銳的大叫起來,額頭豆大的汗珠滑落,不似挨板子時的咬牙忍住。這鞭子有問題,打在羅婭身上身體都快被燒灼得身體要熟透的感覺,麻辣燒灼,還有鹽巴灑在傷口的濃重味道。在衣衫裡也只有她能感受得到。
逼視一眼藍兒,藍兒快意的得逞狀。護衛們也感覺不對了,發出疑問。
“藍姑娘,這鞭子?”
結果護衛被藍兒大罵了一頓,奪過鞭子,丟給春蘭,讓她施鞭。春蘭臉色大變,哆哆嗦嗦的接過鞭子,打在羅婭身上。由於害怕,力道打下去很輕,藍兒氣得又是一通臭罵,春蘭才使出渾身的吃奶力氣去打。若是鞭上沒有搞小動作,羅婭或許還承受得住一個小丫頭鞭打的力道,若是做了手腳,就是羅婭現在的無比痛苦,臉部扭曲狀。
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在被燒灼冒着大大煙火的皇妃屋子的陪襯下,其悽楚淒厲不勝牽動着旁邊木然看着丫鬟動刑的護衛們的心。這只是一個弱小女子而已,王爺是否太過冷酷。
朦朧的夢中,木遠浩的心快速跳動煩躁不安着,他不斷的向空氣問詢着,“你是誰?”周而復始周而復始的問。
他總是聽到一個人在傷心的哭着,還有淒厲的慘叫聲。不,這是一個夢,快點醒來,快點醒來。他要去救一個人,去救人。救誰呢?不知道!不知道!
啊……
他捂着自己的頭大喊着醒來,汗珠順着身子一直掉落熱水裡。猛然想站起來,沒有了疼痛,身子卻是那樣的無力。他要救誰,要制止什麼?他只記得吐血之後的事,之前呢,他做了什麼?爲什麼極力的想去阻止些什麼呢?相信一定是自己不願看到的結果。可是他現在腦袋缺氧嚴重,想不起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