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雙冰眸對視,寒意相襲,誰也不輸陣仗。
爲什麼他倆和她說話可以很溫柔可以很隨意,而兩個大男人對峙,僅是那平靜之下的雙眼,卻帶着太多的敵意。
“放了她。”木遠浩突然收回閒閒的的戲倪表情,語中透着威嚴,任誰心理素質再好,也要在心裡顫一下。魅雖然掩去了表面的一時之慌,心裡也不禁小小被威懾到了。
不得不承認,木遠浩還是有兩下子的。
“你怎麼知道這裡?”
魅一向謹慎,只有管兒和他知道這裡。
木遠浩只是蕪爾一笑,輕齒一啓,“迷草香,一種稀有植物製成的薰香,淡淡之味滲人心扉,使人精神舒暢,乃寧神之用,世人少有之。世間還有另一種罕有的迷漫花香,此花之味亦是淡淡使人回味。然而,若兩香相遇,便會使其原本淡淡之味變得十分濃郁,產生難聞的奇異惡臭。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找到這來了吧?”
木遠浩說完,魅才忽覺自木遠浩出現之後,這空氣中一直出現一陣濃郁的惡臭。懷中的伊兒也因臭味而猛烈咳嗽起來,可能是臭味太濃的緣故。
他身上並未有迷草香,難道?
魅最後把目光落在了伊兒身上,木遠浩應該就是在她身上下的迷草香吧。而作爲迷草香源頭的伊兒,自然身上的迷草香一觸到木遠浩飄灑的迷漫花香,臭味就比他處的臭味要濃烈。該死,居然失算了。不過他並未因伊兒身上的惡臭而放開她,反而抱得更緊了。
魅覺得他並沒有輸,狂笑着,“木遠浩,即便你現在殺了我,你也不可能挽回得了木國即將滅亡的事實。我的報仇心願已然已了,即便是你不讓我死,我也得爲即將死去的木國無辜百姓贖罪,對我來說死不過是一種解脫,死後還可以和伊兒做對恩愛夫妻,了無遺憾。”
魅擁緊了伊兒。如果伊兒不死,他將不死,可是伊兒的毒無解,他便樂意隨她而去。
“魅,伊兒身上的迷草香濃郁,你先放開她,有什麼事你找我就好。”
木遠浩擔心伊兒會被那惡臭嗆死,魅似乎也意識到了,放下伊兒,囑咐她,“伊兒,先到裡面把身上的衣服換了。”迷草香是薰在了她的衣服上,自然換了就沒事。
隨伊兒去後,魅戀戀不捨的回神,對上木遠浩時又是一片陰冷。
伊兒也是不捨的看一眼木遠浩,猶豫着進了更裡面一層的屋子。
“木遠浩出招吧。”
沒有了伊兒的存在,兩個男人反而沒了顧忌,蓄勢待發。
“像管兒那樣的身手,絕對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只接住了本王三招,不知作爲她的兄長,你又能接住本王幾招呢?”
木遠浩不是狂妄,而是事實。
原本湖上與管兒交手一役,打了很久,他只是使用了十分之一的功力,不過是不想讓伊兒看到的場面太過震撼血腥。他不需要她對他產生太過崇拜的樣子,纔會重新對他產生好感。他要她重新喜歡的,還是他這個人,原本的那個他。
管兒卻是不甘,二次找他交手。卻明白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隻能接住他三招。這是對她驚嚇到了伊兒而做出的警告。強勢內斂的男人,管兒越是迷戀,也難怪她會給他解藥救他。
管兒曾二次和他交手,並且只接住木遠浩三招,魅確實吃驚不小。這讓他明白了眼前這人不是一頭狼也不是一頭猛虎,而是一條巨龍,遊刃於天地間的巨龍。更讓他吃驚的是,他居然知道自己和管兒是兄妹,這顯然不會是管兒告訴她的。
“木遠浩,你什麼知道我和管兒是親兄妹?”
“本王還知道你們是火國前任丞相的子女,金國的金淵太子亦是。本王更知道是你用別人的性命脅迫伊兒故意刺傷我。可是本王告訴你,本王一直都知道她不會故意做那種殘忍的事,除非有人逼她。”
他以爲作爲保護伊兒的無極是形同虛設的嗎,無極的“無能”恰恰是命令使然,計劃的需要。他的身邊從不養廢物,何以無極一直能留在他身邊,可想而知無極有這個能力。
“可她居然相信你就是下毒給火燎太子並嫁禍你皇兄是兇手的罪魁禍首,並且給你下毒,試圖能因此逼你拿出解藥。這說明她不信任你,這樣的感情,你能留得住她嗎?”
“你真以爲如此?”木遠浩輕笑了起來。“可否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伊兒爲什麼請求你要殺了本王知道嗎?”
木遠浩說着,魅已經心中明瞭了大概,可他還是選擇聽下去。
“因爲我們知道你一定會藉此借伊兒的手設計下毒給本王,讓本王死在心愛的女人之手,死不瞑目。可是你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便是我們給你制的反間計,讓本王以身試毒,依着本王的感覺,你的妹妹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必會給本王解藥。可是爲了解藥能儘快到手,本王不得不和父皇演了一齣戲,那就是在中毒之時,父皇的錦衣衛來抓人(木遠浩),若是本王當場被抓去天牢又無解藥,必死無疑。錦衣衛的“湊巧”出現令管兒無從把本王帶走,權宜之計便只能是先讓本王服下解藥。她很聰明,爲了確保解藥不會被拿去分析成分,她親眼看着嚥下去方纔離開。可是她低估了本王的演戲能力。本王身上的毒是一定要解的,服下三分之二便可,留下個三分之一的藥丸藏於齒間,管兒是萬分覺察不到的。這是她的失策。”
好一個反間計,伊兒你也合着他們欺騙了我,魅不禁苦笑。難怪她會前後的態度如此不同,還說是什麼他的利用價值已經用完了。她願意隨他帶走應該是拖延時間,以便讓木遠浩爭取時間去給人分析藥的成分,並且還保證了自己不會識破而且返回去破壞。她真的不傻,一點都不傻,同時她也在堅信着木遠浩的無辜吧。她愛他,始終都愛他。
魅的心痛了,爲了一個女人而痛。而他又不能怪她,是自己的邪惡害自己被她欺騙毫不留情,又怎麼能怪她。
“木遠浩,不用說得那麼好聽。你應該清楚,即便是一顆解藥也救不活四個人的命,何況是三分之一顆。而且就算是神醫想要分析解藥的成分,也要許多天吧,還怎麼救人?何況解藥裡面還有一樣成分是你們所沒有的,看了也看不明白的東西。那就是輔助七種毒蟲和毒花煉製的輔料。沒有它,知道了藥方也沒用。現在四國開始和木國打起來了吧,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
木遠浩他沒這個能耐拯救木國,那就讓他葬送吧。魅放肆的大笑。
他的復仇計劃是完美的,即便知道了一切也阻止不了在木國上演悲劇。
“木遠浩這是真的嗎?”
伊兒出來便聽到魅這樣說。她原本以爲只要弄到解藥的成分就行,可是聽魅說還有一樣輔料是他們看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也弄不來的東西,伊兒開始擔心了。她擔心的只是木國的百姓的安危,那得多少條人命啊。
魅假想到的木遠浩的無奈憤怒對着他的表情並沒有出現,相反,他還是那麼悠閒。
“東明玉是嗎?世上只有三塊東明玉,不,應該是四塊,有一塊是留給了金淵太子,還在火國丞相的手中。一塊是丞相自己的,另兩塊是你和管兒各一塊。東明玉之事很少有人知道,所以你們纔敢明目張膽的戴在身上。至於你和管兒的身份,也是從玉上判斷的。”
除了悠閒冷靜,看不到木遠浩的其他任何表情。
伊兒也是很陌生的看着他,他的確很聰明,聰明得有點不像以前混亂得讓她搞不清他是怎樣的他。雲霧繞青山啊,以前的他都在使。說傻不傻說聰明不聰明的樣子,實在讓人猜不透。而今聽他一席話,加上說完魅一陣又一陣的錯愕,她就足以肯定,木遠浩他是太聰明瞭。內斂的狐狸啊。
“世間白色粉末狀的物體多的是,你什麼知道是東明玉?”
到現在魅仍不肯相信木遠浩會知道的這麼多。他莫非神人?
“猜的。以一個細心觀察者的角度,製毒者無非就是怕別人解了他的毒,用料上自然希望那料確保別人不會有,而東明玉只有你們家族的人才有。當然這不是絕對的,重點是你和管兒的玉上邊緣都有細小的磨痕,是否是使用所致?兩者聯繫到一起,得到這個答案並不奇怪。現在解藥已經在送往各國的半路上了,你預想的戰爭並未如願光臨。”
木遠浩告訴他一個不爭的事實。
報仇失敗了?魅忽然狂性大發。看到伊兒正打算越過他跑去木遠浩那邊,他運氣丹田,用內心運動起一股氣流,逼得伊兒走不過去。
“木遠浩,我要和你決一死戰。”
赤火的內力火球衝擊過來,衝向木遠浩。那股勁力,把旁邊的伊兒都震到了一邊,狠狠的撞到了屋內的牆上。沒有功力的她,怕是魅也沒想到僅是毫無威力的側別餘勁,也能把伊兒震飛。
這一幕叫木遠浩好生揪痛,真希望那些勁力打在自己身上。可他現在不能去到她身邊,還要迎接魅的那一招,那股強勁的勁力。反而是魅打過去後,急忙飛身過去把伊兒扶起,還好只是擦傷,可能會很痛,不會造成生命危險。
把伊兒帶離危險地帶遠一些,魅方纔回來,木遠浩已經用一招寒冰掌把赤火融滅掉。魅的功夫在管兒之上幾成,對付起來沒管兒那麼簡單。木遠浩還是有信心能制住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