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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本來也是個醫藥世家,【其實就是村子裡的唯一的大夫之家】因此日子也是過得紅紅火火的。

公公是村裡唯一的大夫,丈夫也考取了秀才,女兒乖巧可愛,王氏剛又添了一個大胖小子,生活是說不上的完美。

可能是太好了,糟了嫉妒。事情就發生在張盛就是便宜弟弟的週歲宴上。

【前文我們說到了張嬌的爺爺是個大夫,還是永安村唯一的大夫,所以,村裡的人但凡有什麼不舒服的那絕對絕對的是找張老爺子。事情就是這麼發生的。】

村裡的一個大財主寵愛的小妾和家丁偷情,被財主的夫人帶人當場抓住了。

這財主夫人肯定不會放過這麼好的一個機會,當下就說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個孽種,命人活活打掉了。

你說這打就打掉了吧,這夫人怕財主回家來拿她開刀,財主家來後說是張老爺子開的安胎藥有問題。

財主正在氣頭上,二話沒說命人把張家砸了一通。

張家也有苦不能言,雖作爲村子裡唯一的大夫,但畢竟也只是村子裡。況且財主家有權有勢的<財主家在縣城裡有親戚>,想着就是報了官也沒人理,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默默認了。想着這事兒也就這麼過去了。

可架不住這個去了的小妾還有一個混混的兄弟呀,小妾在時因得寵還能賙濟下他給他銀錢花,現在小妾走了,少了銀錢的來源,又回道過去的那種偷雞摸狗的日子,這從天堂掉到地獄的感覺非常之難受。便趁着張盛週歲宴的那天,埋伏在張老爺子他們採買的必經之路上,張家遂糟了劫,牛車也翻了。

張老爺子當場就去了,張嬌也被撞得頭破血流的,也就是從那之後就傻了。他爹養了幾天後也撒手西去了。

就這樣,一個好好的家,幾乎弄得家破人亡。

王氏一個婦人,手無縛雞之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日子是越過越差。

張家自出了這事後,村裡的人基本上就斷了往來,只有隔壁的李家夫婦還幫襯一下。

如果沒有他們,不用說也知道,已便宜娘這個溫吞的性子,指不定去哪喝西北風去了。

聽到這,張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世道如此,王氏一個婦道人家,也不能找財主麻煩,應該說是根本就沒有這個能力。至於那個小妾的兄弟,知道自己犯了大罪,也連夜逃走了。張家這次可以說是損失慘重。

至於自己爲什麼會穿過來,王氏的說法和張盛哭鬧時的話也差不離,就只有一個簡單到不能在簡單的原因:

同村的一個叫虎子的,告訴弟弟張盛,說他爹給他摘了好多又大又甜的棗子,特別好吃,就在後山的半山腰的那棵棗子樹。

張盛聽到了回去就告訴張嬌,張嬌雖說之前傷了腦子,可對張盛的疼愛卻是真的。兩人就出發去了後山,悲劇也就此發生了。

幸好遇到了田青,不然,她現在在哪裡,還真的不知道。

這田青是誰呢?

田青在這個永安村可以說的上是“家喻戶曉”了。田青的娘年輕的時候在永安村可是出了名的頭號美人,上門提親的人那是數不甚數,通俗的說就是上門提親的人那是快把門檻都踏破了。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後來竟跟人私奔了,私奔在這時可是大事啊,她娘被她給活活的氣走了,她爹也跟她斷絕了父女關係。

可就在一年後,她娘抱着田青回來了,求她爹一定要將田青撫養成人,然後就自殺了。性子那是叫一個裂。

從那之後,田青就一直跟着他外祖父生活在一起。村裡人認爲田青的命太硬,都不大喜歡他。卻礙於他祖父的情面,明面上卻也沒怎麼樣,但背地裡和田青同齡的孩子都欺負他。

所以,後來田青他就和他外祖父就一直住在村子的另一頭的最盡頭,靠着那一畝薄地以及打獵爲生。他外祖父可是村子裡有名的獵手。

兩年前,田青的外祖父也過世了。他就一個人住進了山裡,靠着打獵爲生,基本上與村裡人已無交流。

王氏說道:“田青他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啊,別人畢竟救了你一命,等你哪天好了,還是得感謝人家一番的。但不可讓村子裡的其他人看到,娘不是對他有意見,只是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這種事畢竟還是要避避嫌。”

“娘,嬌嬌省得的。”張嬌心裡想道“道謝是一定要的 ,如果不是他,指不定自己現在在哪呢。”

但眼下還有重要的事要做,既然張嬌走了,那她以後的責任就得張嬌自己來擔了。張嬌已在心裡默默地做了一個決定。

“娘,您放心,嬌嬌的病也好了,以後會好好保護這個家的。”既來之,則安之。

既然穿到了原主的身體裡,當然也要替她好好照顧這個家了。

只是想到自己的爸爸媽媽,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不過弟弟聽話懂事,應該會好好照顧他們的。

“嬌嬌,我的女兒,你的病是真的好了,娘真的是很欣慰,很開心。”說着有用帕子擦了擦眼淚。張嬌默了......

從王氏那裡也知道了幾點有用的信息,那就是原主腦子沒壞之前,是很聰明的,跟着爺爺出診過,簡單的病在張老爺子的教導下也能診治了。

這就好辦了,張嬌本人就是學中醫的,以後用起來也方便,不會引人懷疑。

“妹子,妹子......”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應該就是娘說的那位李嬸了。“妹子,你家嬌嬌怎麼樣了,快出來看看我給她帶什麼好東西了。”

張嬌一擡頭,就看到了那位一直給予自己家幫助頗多的李嬸。

穿着一條灰布粗裙,不過看着應該沒穿幾次和新的差不離,耳朵上還帶了一副純銀的吊墜,高高壯壯的,整個人看上去很有氣勢,自家的孃親站在她的身邊整個一小鳥依人的模樣。

“嬌嬌醒了,來,快看李嬸給你帶什麼來了,一些豬肉排骨,讓你娘做了給你補身體,還有一些你最喜歡吃的小零嘴。

哦,你看,還有一朵絹花,我看城裡的姑娘家的頭上都戴了,嬸子就想,我們嬌嬌戴着肯定不比她們差。來,戴給嬸子看看。”

“謝謝嬸子。”張嬌做出一副女兒家的嬌羞樣,雙手接過。

“嬌嬌,你這是——好了。”李嬸一臉驚訝的望着張嬌,滿臉的不敢相信。

“是的,嬸子,嬌嬌這次頭一摔,又摔回來了。”

“好呀,好了就好,好了就好。這往後你孃親可就有盼頭了。”說完還欣慰的點點頭。

這李田氏是把她心底裡的說法直接給說出來了,如果不是真心爲王氏感到高興是不會這麼說的。

張嬌看到這裡,就知道,這李嬸是真對她們家好,這可是來到這世上第一次感受到來自陌生人的關愛,心裡暖暖的。

“哥哥,大哥哥你來了。”張盛出聲叫道,聲音裡面是掩飾不住的驚喜。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跑了出去。

“哦,看我高興的的,嬌嬌好了,大壯那小子來了都忘記說了。”從李氏的神情看,是掩飾不住的驕傲。

可是,大壯,張嬌擡頭望天中,只是肩膀在那抖動個不停。幸好她娘和李嬸在那說自己的,沒注意到她這邊。

“李宗也來了?”王氏問道。

“是的他明天就回縣城了,這不,順便看看你們有什麼草藥要賣的,讓他給帶去,縣城裡的價格給的可比鎮上鋪子裡的高的多,到時候,等他休沐的時候把賣的草藥錢再給你拿回來。”

“這不太好吧,太麻煩了。”王氏不好意思道。

“妹子,你這麼說就太見外了。我可是把你當親妹子看的啊,再說,當年要不是你家男人,我家男人早就不在了。李宗也不會像現在這麼有出息。”李田氏似乎是陷入了過去的回憶裡。

“好了,快拿出來吧。”又回過頭來叮囑張嬌“嬌嬌,這病剛好,可要好好養養,嬸子下回再來看你,給你帶好吃的啊。”完全一副把張嬌當小孩的似的。

這個時候張嬌完全沒有意識到,她之前可是傻了好幾年的人,可不就和小孩子一樣嗎。

王氏和李田氏一前一後的出去了。

不久,院子裡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王姨好”只聽見一聲很有有磁性的聲音傳進了張嬌的耳朵。

張嬌道原來這就是李嬸的兒子,聲音挺好聽的,有男人味。

“王姨,張妹妹的病怎麼樣了,我一回來就聽到張妹妹的頭又被摔了一回的消息,無大礙吧?”李宗問道。眉頭緊皺顯然是很擔心受傷之人。

“已無大礙,謝謝你對嬌嬌的關心,而且現在嬌嬌已經好了,而且也不傻了。”王氏的眉角是掩飾不住的開心。

“是嗎,這就好,這就好 ,那我.....”

“什麼?”王氏看着李宗道。

其實我是想說能不能進去看看嬌嬌,好在,理智佔了上風,纔沒有做出這種無理的舉動來。李宗想到。

李宗說道:“王姨,沒事兒,就是李宗今天得先告辭了,衙門裡還有點事情要辦,還有下次休沐我再來把今天的草藥所賣之錢交還給您。”

王氏咧開嘴道,“王姨謝你還來不及了,不急不急啊,你的正事爲重。”

李田氏接着道:“好了,妹子,我們就先回去了,有什麼事就讓二小子去叫我。”

“大哥哥,你要回去了嗎?那你什麼時候再回來呢?盛兒好久沒和大哥哥一起玩兒了?”被李氏叫做二小子的張盛眨着眼睛天真的問向李宗。

似乎是不想讓他失望,張嬌聽到了一聲沉穩堅定的回答:“大哥哥到了休沐的那天就回來看盛兒,給盛兒帶好吃的東西行不行啊。”說完還摸摸張盛的頭。

“嗯,好的,大哥哥。”張盛那小子笑得無比的開心。

告別了張家一家人,李宗早早地就回家去準備好要帶去縣衙的物什,準備第二天一大早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