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嫡親的外甥不僅人品出衆,文章更是出衆,楚天舒心情正愉快得很。
原本想着現在這時候欽點自家外甥爲狀元的話,所有朝臣們應該能夠心服口服吧。可是沒想到,他欽點張斌爲狀元的話還沒出口,一向本本分分從來不妄議朝政的平王楚天行卻突然從自己的位置走了出來大聲的開口說道。
面對宛若新生的外甥,楚天舒也是打量良久才認了出來。
這還是在知道詳情的情況下。
他倒沒有想到,他楚天行倒也將張斌認了出來。而且,此時還準備揪着此事不放,非得讓他治張斌一個“欺君之罪”不可。
“平王舅舅,你又不是皇上舅舅,怎麼就知道小毅犯了欺君之罪呢?皇上舅舅明明早就知道小毅要參加這次科舉。皇上舅舅,你說是不是?”
眼看楚天行一心想要找自己麻煩,張斌又怎麼會坐以待斃。
這種事他當然要自辯,要不然就算是皇上舅舅也不好明目張膽的維護他不是。所以,他也趕緊當機立斷的站到平王身邊,笑吟吟的對平王彎腰行禮,而後笑眯眯的開口說道。
楚天舒見張斌自己出面,也樂得不開口。
很明顯,張斌並沒有欺君,他自始至終都知道張斌的行程和打算。
“世子,你就不要詭辯了。本王可是知道,你的籍貫姓名來歷都是杜撰的。如果這還不算欺君的話,什麼纔算欺君?你做了這種大逆不道的事,皇兄如果不嚴懲的話怎麼面對所有學子這悠悠之口…”
他雖然是閒散王爺,但是像朝廷科考這種大事他平時還是相當關注的。
他斜睨着張斌,心裡對自己的好記性高興的搖頭晃腦,已然是得意之極。
“我怎麼好像記得,主持這次科考的是龍大學士,不是平王舅舅你。不知平王舅舅你怎麼對我們這些學子的籍貫姓名身份來歷這麼清楚?難道平王舅舅領的雖然是閒職,但是其實比誰都要關心朝廷大事…”
楚天行的得意卻沒有得意太久。
他怎麼也沒想到張斌居然會拿他的差事說事。
想到這裡,他的心裡突然冒出一股深深的寒意。他掛的確實是閒職,而且這麼多年來他也一直表現得對朝廷大事沒有一點的關注。
尤其這次科考學生的資料都是保密的。
按道理,以他現在所掛的閒職是根本沒有辦法得到那些資料的。可是,這麼多年來,他不聲不響的籠絡了那麼多人,不過是一些科考學子的資料而已,對他來說根本不是難事。
可是這些話他怎麼可能這麼明目張膽的當着楚天舒以及所有朝臣的面就這麼大大咧咧的說出來吧。
他原本以爲張斌已經陷入了他所佈置的陷阱,沒想到這個陷阱一開始就是一個坑,一個足以將他自己給陷進去的坑…
“你…你胡說!本王哪…哪會知…知道你們學…學子的籍貫性命來歷?剛剛你那試卷上面不是清清楚楚的寫着大名府張毅幾個字嗎?可是你明明是京城威遠侯府的世子張斌。本王可還沒到那種老眼昏花的地步…”
楚天行狡辯着。
他一邊狡辯一邊漸漸的鎮靜下來。沒錯,如果他自己不承認的話,是沒有人敢逼着他承認他有做過那種事的。
“平王舅舅,你…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如果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做賊心虛了不是。不過,平王舅舅,你好像忘記了,‘毅’字是我母親給我取的字。這個皇上舅舅也是知道的。而且籍貫我也沒有填錯啊。咱們赤月關可不是屬於大名府?平王舅舅,你說是不是?”
張斌顯然深諳“窮寇莫追”的道理。
既然他沒有真憑實據證明平王做了不該做的事,那他就立刻改變策略好了。他深信有了自己先前的猜測,楚天行定然不敢再揪着他的小辮子不放。
“皇…皇上,威遠侯世子他這…這是狡…狡辯。他們威遠侯原本就是京城勳貴,怎麼可以算作大名府赤月關人。臣…臣弟…”
聽到張斌光明正大的狡辯,楚天行不敢再繼續和張斌耍嘴皮子,只得做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跪倒在地,對着楚天舒痛哭流涕的開口。
希望楚天舒能夠給他一個公道。
“平王,小毅說得沒錯。他之前確實有上摺子告訴朕他要用‘張毅’這個名字參加這次的科考。朕以爲他不過是小孩子脾氣鬧着玩兒,原本都沒放在心上。只是,連朕都沒想到,他不僅真的參加了科考,甚至還成了咱們大楚第二個三元及第的考生。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
只是楚天舒註定要讓楚天行失望。
他這一開口不僅直接承認了張斌的狀元身份,甚至還一連串的說出“朕心甚慰”這四個字。
很明顯,他確實對眼前這威遠侯世子甚爲滿意。
這種時候就算是楚天行也不敢在楚天舒興奮的時候再次揪着張斌的“欺君之罪”不放。
“恭喜世子三元及第!世子少年英才,可喜可賀!”
朝臣們知道張斌的“狀元”之位已然是板上釘釘的事。所以楚天舒這話一出,所有朝臣們俱都對着張斌抱拳恭喜起來。一時間整個金鑾殿頓時變得喜氣洋洋起來。
“恭喜世子三元及第!世子少年英才,可喜可賀!”
眼看所有朝臣們都承認了張斌的狀元身份,那九個和張斌一起進宮的學子們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後便不約而同的上前一步,齊齊拱手爲禮朝張斌道賀。
“多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聽到所有朝臣和學子都向自己道賀,張斌卻沒有被喜悅衝昏了頭腦,趕緊雙膝跪地向楚天舒謝恩。
“臣等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再得棟樑之才…”
所有朝臣們自然很有眼色的向楚天舒道賀。
接下來,楚天舒又將另外九名學子的試卷細細看了,欽點了榜眼和探花。
楚天行早就在朝臣們跪下向楚天舒道賀的時候,在楚天舒的“免禮”聲中跟着所有的大臣一起站起身來。
即便如此,他對張斌的嫉恨卻更加深了。
“啓稟皇上,太后娘娘聽聞威遠侯世子進了宮,宣威遠侯世子仁和宮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