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 夫妻同心擴訂單
博味卷尖剛在幾個鄰鎮各大酒樓售賣第一天,便吸引了衆多食客,好多客人因沒吃上卷尖而抱怨。今天是第二天送貨,各個酒樓老闆都要求更改合同,增加捲尖訂單數量。
每到一個酒樓送貨,張程緣必然淡定地聽着酒樓老闆的請求,不過他只留下一句相同的話,“我回去與娘子商議一下,明天答覆各位。”
酒樓老闆只得不情願地送張程緣離開。
大富送貨時,每到一個酒樓便被那裡的老闆熱情拉進酒樓,不進去不行,進去了不答應幫忙增加捲尖數量不讓走。爲了儘快送完貨,大富只能答應儘量向東家爭取多些卷尖數量,才被放出來。
當送完最後一家,大富用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使勁一甩,長舒一口氣,本以爲送貨是個力氣活,沒曾想還要與酒樓老闆周旋,害得他急出一腦門子汗。回去可得和東家說道說道,不然明天帶不來好消息,直接被扣下都有可能。
大富馬不停蹄地往回趕,一回到鎮上,直奔福匯樓,張程緣和他爹也是剛回來。
大富見到張程緣,跳下馬車,快速說道:“東家,各個酒樓要求增加訂單……”
張程緣微笑,打斷大富的話,“大富,你先進去喝點水休息一會,我和娘子商量一下,看最多能做多少卷尖,然後再答覆你。”
大富聽到東家這麼說,看來明天不用再受各個酒樓老闆的抱怨。“好咧,東家。”
張程緣如往常一樣,來到後院找慧娘,“娘子,我們一天最多能做多少卷尖?”
“是他們要求增加訂單了嗎?要求增多少?”只要各大酒樓需要,無論多少,慧娘都會想法子讓人做出來。
“他們最低的要求是翻倍。娘子你看要不要答應他們?”
張程緣看到娘子胸有成竹的樣子,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要,當然要答應,我們再招兩個工人幫着做博味卷尖,安排人到各個村定時定點收雞蛋。”
通常村民都會攢上十幾二十個雞蛋才肯跑一趟鎮上,每天去收的話,既省去村裡人跑到鎮上賣雞蛋的時間,慧娘他們還能收到新鮮雞蛋。本來慧娘打算自己開養雞場,但時間緊迫,訂單需求大,也只能先這樣了。
張程緣很贊同娘子的說法。“娘子,我跟各個酒樓老闆說三天後開始翻倍送博味卷尖,如何?”
“夫君,明天你通知他們,就說後天開始翻倍送卷尖吧。”慧娘已經有了妥當的人選。
“行,那就這麼定了。增加工人的事,娘子可是已經有了人選?”
知慧娘者,莫若夫君。
慧娘微笑着說:“夫君,下午沒事的話,我們回趟張家莊,看看恆心學堂的孩子們,一塊去見劉叔劉嬸,可好?正好還能把臘梅嫂子和二蛋捎過來。”
張程緣頓時明白娘子心中的工人人選是誰,寵溺地輕輕握了握娘子的手。“好,我先出去跟大富說一聲,從明天下午開始,去各個村莊收雞蛋。讓他今天下午挨着去附近各個村下通知。正好統計一下,看看雞蛋的數量夠不夠。”
慧娘臉上洋溢着幸福。
與夫君合作,慧娘特別愉快。很多話不用說,夫君自然而然都會顧及到。原先只收海子村和張家莊的雞蛋,現在臨近各個村莊都去收,每天收一千多個雞蛋肯定沒問題。
張程緣轉身去了夥計們喝茶休息的地方,“大富,交給你個任務。”
大富“噌”起身,非常樂意接受任務,東家安排他的活越多,說明越重視他。
“東家,您請講。”
“一會吃過飯,趕着馬車挨個村下通知,每天下午到各個村收雞蛋,大一點的雞蛋按兩個三文錢來收,小一點的雞蛋一文錢一個,有願意賣給我們的,從明天下午開始收雞蛋,只有一個要求,要保證雞蛋新鮮。”張程緣囑咐完,瞪了大富一眼。
大富被東家瞪了一眼,立馬明白雞蛋新鮮是最重要的,一定要記好。“好咧,保證辦好這件事。”
此時慧娘手裡抓着三個雞蛋走進來,“大富,你過來一下,我教給你辨識雞蛋好壞的方法。”
大富認真地望着慧娘手中的雞蛋。
只見慧娘一隻手握住一隻雞蛋,另一隻手將第二個雞蛋立在第一個雞蛋上,扶好後,又將第三個雞蛋立在第二個雞蛋上。
只見慧娘左手握住第一個雞蛋,右手握住第三個雞蛋,大富看到奇蹟發生了,中間那個雞蛋在轉。
“東家,您會變戲法,太神奇了。”大富鼓掌喝彩。
慧娘白了大富一眼,“不是讓你看戲法,是讓你學着辨識雞蛋好壞,你試一下。”
將三個雞蛋遞給大富,可大富不敢接,直搖頭,“東家,我笨,我不行,真不行。”
張程緣用鼓勵的目光看着大富,“試一下,沒事的,若是不小心打破雞蛋,不會扣你工錢。”
大富一聽東家如此鼓勵自己,鼓起勇氣,按着慧娘演示的步驟,從頭來了一遍,第一次沒成功,第二次雞蛋沒轉。
大富一腦門子汗,不敢擦,“東家,我怎麼弄不轉這雞蛋呢?”
慧娘看到大富如此緊張,猜測定是他手上用力過大,不夠放鬆。“不要緊張,手上放輕鬆。”
大富按照慧孃的話,鬆了鬆手勁,中間的雞蛋轉了起來。
慧娘誇讚道:“大富,不錯,學得挺快,以後收雞蛋的活就交給你了。”
大富高興地答應。
張程緣與慧娘一起回到後院。
“夫君,咱爹駕車技術怎麼樣?”若是公公駕馬車熟練,幫幾天忙,她和夫君可以省下不少時間。
“很好,很穩妥,看來真要勞累爹爹幾天了,不僅要送貨,從明天開始,下午還要幫着收雞蛋。”
“是啊,又要讓爹爹勞累了。”慧娘臉上閃過一絲心疼。
張程緣反而笑着說,“娘子,不用心疼爹爹,等咱爹哪天老了,到時候你好好孝順他就是了。”
“孝順那是絕對的……”慧娘話還沒說完,二猴的聲音響起。
“東家,東家,你娘來了。”二猴通報。
“我娘?是我孃家娘,還是婆家娘?”慧娘趕忙問道。
二猴撓撓頭,憋着笑,“你兩個娘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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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娘詫異,張程緣鎮定地問道,“他們手裡有沒有拿東西?”
“張大娘手裡拿着一個食盒……”
還未等二猴說完,張程緣抓起慧孃的手,拉着便朝後門跑,邊跑邊說:“二猴,說我們不在。”
二猴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提醒東家,東家二人已打開了後院的門。
程芳草正站在門外等候。
張程緣和慧娘二人同時轉身用冷冷的目光掃向二猴。
二猴縮了縮脖子,本來他要提醒東家,他們的娘一個在前廳,一個朝後門走去,怎奈他倆根本不給機會,拔腿就跑。
二猴看情況不妙,立馬閃人。
張程緣和慧娘同時後退着喊道:“娘。”
程芳草望着剛纔欲逃的二人,愛搭不理地“嗯”了一聲,提着食盒,跨進院門。
一連幾頓飯,慧娘和阿緣都躲着程芳草,來福匯樓也堵不住他倆,今天程芳草怒了。剛纔一看到張定義回綢緞鋪,她就知道,大兒子也回來了,要堵就堵一雙,兒子兒媳誰也跑不了。故而她快速喊來親家母,來個聲東擊西。
還是人多力量大啊,程芳草現在才明白,自己一個人的力量遠遠不夠,還是兩個娘共同出手,才能早點抱上孫子。
程芳草把食盒放到後院的桌上,將砂鍋和碗擺出來,之後將食盒放在地上。
張程緣和慧娘仔仔細細地看着程芳草的每一個動作,奢望孃的動作慢一點,可以晚些再喝苦藥粥。
可事與願違,兩碗粥已經擺在他倆面前。
“喝吧。”程芳草輕聲說道。
這是她花了一個時辰熬好地藥膳粥,非要監督他們喝下,才能放心。
張程緣和慧娘互相看了一眼,知道這回躲不過,均憋住氣,快速將苦藥粥喝下。
正好朱李氏端着兩碗水和一碗酸梅乾進來。
慧娘顧不上埋怨她娘,趕忙喝水漱口,之後拿起酸梅乾,填入口中。
望着空碗,程芳草滿意地笑着說:“早這麼乖,不就行了,也就不用我費這麼多事了,行了,我們走了,你們忙吧。”
裝好碗,提起食盒,拉着朱李氏便走。
朱李氏朝慧娘無奈地笑笑。她先前不知道程芳草讓慧娘她們喝苦藥粥。今天親家忽然上門,說是親手熬了補粥,要去福匯樓給慧娘送吃食,表明自己不好意思去送,便過來喊她。
朱李氏未作多想,點頭答應,到了福匯樓門口,程芳草讓二猴通報後,便走向了後門。在前廳,聽二猴一說,才明白,親家是爲了早點抱孫,每天都熬苦藥粥給慧娘和阿緣喝。故而直接端水過來。
此時的朱李氏回頭給了慧娘一個抱歉的笑容,慧娘瞬間明白,孃親是不知情的,不是故意的。
等到兩位娘出了福匯樓的門,慧娘纔敢開口說話,“夫君,我們明天就出發去齊城吧,實在不想喝那苦藥粥了。”
張程緣勸慰道:“那我們卷尖的生意怎麼辦?剛開始起步,貨源、工人等等各種事情都要穩妥處理,我們晚走兩天,等正常運轉了,再起程。放心吧,爲夫保證晚上和早上,你都不用喝,中午我們儘量躲,實在躲不過再想別得辦法。”
“好。”慧娘有些委屈地嘟着小嘴,內心並不是真要撒手不管訂單的事,而是渴望夫君的安慰。有那麼一丁點委屈也讓夫君的安慰話語消融了。
二人用過午飯,休息片刻,等到太陽光不太毒時,張程緣將買好的紙、筆、書和禮品,放到馬車上,扶着娘子上了馬車,然後趕着馬車朝張家莊而去。
到張家莊之後,他倆到恆心學堂看了看,李秀才和孩子們正在上課,慧娘和夫君沒有進去打擾,而是將紙筆書放在門口,之後趕着馬車去了劉叔劉嬸家。
劉叔劉嬸見到張程緣和慧娘後非常高興,熱情地將他倆請進屋。
“阿緣、慧娘你們拿什麼禮品啊,又不是逢年過節的,這次回來有什麼事嗎?”劉嬸笑着問道。
張程緣將手中的禮品放在桌子上,先是望了一眼娘子,之後調侃着說:“這不是有事求劉叔劉嬸嘛?不帶禮品怕您二位不答應呢。”
“哈哈……”劉嬸爽朗地笑着,“阿緣,嬸子從小看着你長大的,有話直說吧。”
“慧娘想請劉叔劉嬸到鎮上幫忙,做博味卷尖,你們考慮考慮可好?對了,我們帶過來幾根博味卷尖,晚飯時你們嚐嚐。”張程緣邊說邊指着桌子上的禮品。
劉叔笑彎了眉毛。
劉嬸也樂得合不攏嘴,“還考慮啥,我們都願意去。早就想去你們那裡上工了,只不過,擔心若是我們問了,怕你們不招人,不好意思拒絕我們,所以一直沒問,今天正好啊,不僅能去慧娘那裡上工,而且還白得了這麼多禮品。”
劉嬸性子樂觀爽朗,別人送給她東西,她都會笑着留下,但也會在適當地時候大方地還人情。
慧娘聽後高興不已,劉叔劉嬸向來乾淨整潔,做事細心利索,讓人挑不出毛病,做博味卷尖正是需要他倆這樣的人。
“劉叔劉嬸,既然你們同意,不知道明天晚上能不能去上工,要上夜班,天一亮便下工。”一說到夜班,慧娘有些難以啓齒,上夜班很累,生物鐘顛倒,對身體也不太好。好在只上三個月的夜班,天涼後,卷尖可以隔夜放,就可以上白班了。
劉嬸樂呵呵地說:“慧娘,我們都知道,打聽過臘梅,她天天下午帶着二蛋過去上工,每天早上回來。我們沒問題的,上完夜班,回來休息到下午,還能去地裡幹會活,啥也不耽誤。”
劉叔也笑着說:“是啊,我們願意去。明天天黑之前,包準按時到你們家。”
“好咧。”解決了僱工人的事,慧娘也就沉住氣,劉叔劉嬸連工錢都沒問,便爽快答應,還真不是一般地信任她和夫君。不過親兄弟都明算賬,工錢的事,還是要拿到明面上說的,“劉叔劉嬸,工錢與臘梅嫂子一樣,每月一兩銀子,外加提成。”
劉叔劉嬸均高興地答應。
劉叔劉嬸這些年一直沒去鎮上找活計,起先是怕被鎮上的人瞧不起,後來是習慣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莊稼生活,更沒打算去鎮上做工。但自從張家走出村子搬去鎮上,越來越多的村裡人思想漸漸開放,陸續出村找活計。尤其是聽臘梅說每月掙那麼多銀子時,他倆的思想也轉變過來。
又聊了一會,慧娘和夫君告辭離開。
張程緣趕着馬車來到臘梅家,慧娘跳下馬車。
臘梅正一個人劈柴火,時不時地擦擦汗。
“臘梅嫂子。”慧娘喊道。
臘梅擡起頭,看到是東家來了,匆忙起身,“東家,你們怎麼來了,快屋裡坐。我正打算劈完柴火就帶着二蛋上工去呢。”
慧娘走上前,“臘梅嫂子,我們正是來接你們娘倆的,正好我們來張家莊有事,順帶捎着你倆。”
“使不得,這可使不得。我和二蛋走着去就行,哪能做東家的馬車呢?而且還麻煩……麻煩東家趕車。”養家的活計來之不易,臘梅異常珍惜,她不敢做東家的馬車,生怕坐了東家趕的馬車,萬一再丟了活計。雖說東家是從張家莊出去的,但今非昔比,這個道理她還是明白的。她的東家是對工人最好的東家,但她不能亂了規矩。
多說無用,過會只要二蛋一上車,臘梅也會跟上車,慧娘不再理臘梅,直接朝屋裡喊道:“二蛋,出來一下。”
二蛋聽到有人喊他,立馬跑出屋,見到慧娘,高興地喊道:“師孃。”他永遠記得師孃送給他家的綠豆,師孃善良可親。跟着孃親上工時,幾次欲找師孃玩,都被孃親攔下。
慧娘點頭答應,笑着摸了摸二蛋的頭。
二蛋往遠處一看張程緣也在,跑過去,恭敬地說:“先生好。”
教書先生說過,一日爲師,終身爲師。二蛋將先生的話記在心裡,故而每次見到張程緣都會喊“先生”二字。
張程緣輕輕拍了拍二蛋的肩膀,“這幾天都學什麼了?”
“學識字,學背文章……”二蛋正說着,張程緣已將他抱上馬車。
臘梅看到後,“使不得,這孩子,沒大沒小的,怎得就上了馬車呢?”
慧娘笑着勸慰,“這有什麼使不得的,孩子都上去了,你還不趕緊收拾一下鎖好院門,上車。”
臘梅見東家待二蛋真心的好,也不再推辭,趕忙洗了手,鎖好門,跳上馬車。
在馬車上,慧娘跟臘梅說了訂單擴大的事,還告訴她劉叔劉嬸明天也會去上工的事,臘梅異常高興,終於有作伴的了。最重要的是,劉叔劉嬸家有牛車,以後他們娘倆可以搭順風牛車。
回到鎮上後,二蛋和臘梅進了張家大院,而慧娘和張程緣直接回福匯樓。
慧娘爹已經從家裡回來繼續上工。
慧娘把她爹和二嬸的上工時間都調成上午一個半時辰,下午一個半時辰。二嬸要照顧二叔,故而也跟着慧娘爹沾光。不過慧娘也強調過,等二叔身體一好,二嬸還是要按原來的時間上工。
二嬸給婆婆送去銀票後,便去了二叔的臨時住處,這會也回來上工了。不過她只口未提老太婆拉炕上的事,怕傳到大哥耳朵裡,大哥心一軟,再跑過去幫老太婆收拾。這樣老太婆更蹬鼻子上臉。
二嬸和慧娘兩個知情人均選擇不說。
上午下工前,慧娘支開她爹,二嬸看在眼裡,明白那是慧娘故意而爲之。二嬸決定過會下工還是她去送飯。
“大哥,一會下了工,還是我去給咱娘送飯吧。”二嬸先提前跟大哥商量好。
娘子一直躺在牀上,慧娘爹一直擔心着,巴不得下了工趕緊回家,此時老二媳婦一說,慧娘爹高興還來不及,哪裡會拒絕。“好,老二媳婦,那就辛苦你了。”
下工後,二嬸提着食盒再次來到小院門前。拿出布巾,捂好口鼻。推開院門,慢慢進屋。
躺在炕上的朱王氏喊了一下午,也沒人理她,因爲慧娘早就找人和街坊鄰居打好招呼,說此院中住了一個瘋婆子,無論喊什麼,大家都不要相信,更不要理她。結果大家都躲得遠遠的,繞道而行。
此時朱王氏一聽到動靜,兩眼放光,熱切盼望來得人是大兒子,她要好好地說道說道老二媳婦的不好之處,還要囑咐大兒子勸慧娘把老二媳婦辭退。可惜事與願違,進門的卻是老二媳婦。看到老二媳婦用布捂着鼻子,她氣不打一處來,恨不能撕爛這個兒媳婦。
朱王氏強忍着怒氣,等待老二媳婦把飯菜擺到炕邊她夠得着的地方。
二嬸剛擺好,朱王氏便噁心人地抓了一把幹大便朝老二媳婦頭上扔過去。
二嬸早就預料到老太婆沒安好心,一個躲閃便出了屋門。
朱王氏沒打到老二媳婦,氣得牙癢癢,又開始大罵,“老二媳婦,你個賤蹄子,等老孃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看我不把你兒子賭博的事說給老二聽……”
二嬸沒再搭話,閃身出了院子。江兒的事,低三下四求老太婆保密已是不可能的事。如今江兒每天掙八十至一百文錢,每天交給他爹,估計等江兒他爹知道的那一天,也不會再打江兒了。畢竟江兒已經改好,還爲家裡掙錢。
留下朱王氏一個人在屋裡大罵,朱王氏罵夠了,費勁地夠到碗筷開始吃飯,顧不上手上的惡臭,鐵了心的要吃飯要活下去,然後繼續禍害她想禍害的人,欺負她想欺負的人。
二嬸出門口摘下面巾,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之後,跑回二叔臨時住的地方。
朱江賣完菜,便過來照顧他爹,還懂事地把自己掙得錢放到他爹手裡,“爹,這是兒子掙得錢,除去本錢二百文,純掙三百六十文錢呢。”
二叔欣慰地笑着說:“不錯,才幾天功夫就掙這麼多,比爹以前一個月的工錢還多。好樣的,爹沒有白支持你。不過,我和你娘商量過,這錢我們不要,你自己攢着就行,我們都能掙。你若是覺得過意不去,就把二百文錢的本錢還給爹,多一文,爹也不會要的。”
二叔總是被朱王氏壓迫,如今又知道朱王氏如此貪財守財,暗暗發誓,以後絕不會像爹孃一樣如此磕磣兒子的錢。
朱江毫不猶豫地數出二百文錢,遞給他爹。
二叔笑着接過去,放在炕邊。
二嬸進屋時,正好看到他們父子倆其樂融融的場景,甚是欣慰。
入夜後,慧娘還是如前幾天一樣,在福匯樓等夫君的消息。順便派了二猴再去看看老太婆的情況,囑咐好二猴,隨機應變一點。
慧娘爹一直陪着娘子,忽然一拍腦袋,“完了完了,娘子,我竟然把咱娘拉尿的事給忘了。”說完,欲出門。
朱李氏趕忙攔下夫君,“夫君,天黑了,還出門嗎?老二媳婦不是去看過娘嗎?要拉尿肯定解決好了,等你過去,不得憋死,再說,你一個大男人,伺候起老孃來不方便,我今天去福匯樓聽老二媳婦說,今天她在鎮上陪老二,不然你去囑咐老二媳婦一聲,讓她多費點累吧。”
慧娘爹很贊同,“娘子說得對,我去老二臨時住的地方一趟。”
朱李氏以爲夫君已打消去看朱王氏的念頭,故而不再阻攔,任由夫君出了院門。
可慧娘爹一天沒見朱王氏,始終不放心,出了家門,直奔朱王氏的臨時小院。
二猴剛探查完老太婆的情況,正好遇上慧娘爹,“朱大叔,您這麼晚還過來有什麼事嗎?慧娘東家派我過來伺候老太太,這會老太太已經睡下,別進去打擾了,您放心吧,二猴我辦事還不穩妥?”
慧娘爹知道閨女一向討厭她奶奶,驚訝地望着二猴,疑惑地問:“慧娘讓你來的?”
二猴換上嚴肅認真的表情,“當然了,本來慧娘東家不想管這事,但又不想您勞累,故而派我來了。慧娘東家真孝順您。”
慧娘爹聽到這裡,感動不已,對二猴的話深信不疑,“二猴,麻煩你了,這樣我就不進去了。謝謝你。”
“使不得,我是爲東家辦事,說起來您也是我半個東家呢。您快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都有小的在這裡呢。”
二猴連哄帶騙地送走慧娘爹。
慧娘早就囑咐過二猴,天黑了,街坊鄰居都要睡覺,讓老婆子早點休息,二猴剛纔從門縫給老太婆點了助眠香。這老太婆好巧不巧正好在慧娘爹來的時候睡着,也爲二猴勸說慧娘爹離開省下一番口舌。
慧娘爹去福匯樓夥計住處找到老二,客氣地說道:“二弟,咱娘那邊慧娘派了人過去照顧,不過拉尿的事,男人始終不方便,平時還得麻煩江兒他娘多去照應着點。”
朱王氏有人照顧,二叔也放下心來,“大哥,你放心吧,江兒他娘剛從老太太那邊回來沒多大會。說咱娘都拉尿過了,以後她會多跑幾趟。”
二嬸正好進屋,趕忙笑着說:“還麻煩大哥過來跑一趟,這事你放心就好,無論咱娘好與壞,都是咱的娘不是,娘生病了,咱們做兒女的好好伺候就是了。”
有了老二家的保證,慧娘爹放心地告辭回家。
二嬸送走大哥,無比慶幸他沒有進老太婆的院子。老太婆破天荒不罵人還早早睡下,真是夠稀奇的。
慧娘那邊,聽了二猴的彙報,甚是滿意。她打算讓老太婆在屎窩裡呆兩天,然後再找人把老太婆和屋子都清理乾淨。總是在一個髒的環境呆着的人,容易慢慢適應,適應了便會習以爲常,不會再排斥髒東西。但一旦清洗乾淨,體會到乾淨舒爽的感覺,再一次陷入污穢環境時,會更加排斥、更加不舒服。
二猴剛離開沒一會,張程緣滿臉笑容地進來,“娘子,回家吧,今天有什麼要獎勵爲夫嗎?”
看來婆婆睡下了,這幾天婆婆睡得早,慧娘有一絲奇怪的念頭,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快得讓她沒有抓住,眨眼就忘了。
“當然有獎勵嘍,走吧,夫君,我們先回家。”慧娘高興地挽着夫君的胳膊,二人走出了福匯樓。
張程緣異常高興,娘子主動挽他胳膊,這好像是頭一回呢。
二人走到衚衕快轉彎時,張程緣攔下慧娘,停下腳步,做了個噤聲的姿勢。
慧娘憋住氣,跟着夫君一起悄悄伸頭,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荀鷹與杏花竟然在家門口親上了,二人吻得天昏地暗,沉浸在二人世界裡,早就忘了是在家門口,什麼世俗觀念,什麼女子守則,在他倆身上統統不見蹤影。
慧娘歪了歪頭,藉着月光觀察夫君的表情。在現代,慧娘見多了這樣的場景,但冷不丁在古代看到,倍感稀奇。這荀鷹和杏花真是夠奇葩的。選在大門口,真是個好地方,最危險地地方反而最安全。
白天荀鷹和杏花要忙生意,一下工,程芳草便有意無意地拉着杏花回家,不讓出門。爲了見杏花,荀鷹只得厚着臉皮來張家蹭飯。不過,每到晚上荀鷹爲了杏花的聲譽,從不進杏花屋裡。在院子裡談情說愛也不行,有張嬸和臘梅嫂子正在上工做卷尖。唯有大門口,是最合適的地方。這會兒,基本沒人經過。更何況他倆已試過兩次了,從未被別人撞破。自從第一次在這裡親過杏花,荀鷹便親上癮了。
這兩天程芳草睡得早,沒人跟着杏花,杏花膽子也就大起來。她此刻早就忘了張程緣和慧娘還沒回來的事。
慧娘不忍心打斷杏花二人的談情說愛,輕輕扯了扯夫君的衣服,用手指了指家門口的反方向,示意離開一會。
張程緣暗罵荀鷹,這小子膽子越來越大,如今與杏花愛得轟轟烈烈,等到成親後,希望這小子不要到處沾花惹草,不然絕饒不了他。
離開家門一段距離後,慧娘方開口說話,開玩笑地說:“夫君,沒想到你思想還挺開放的。”夫君如此信任包容荀鷹,看來他倆關係絕對不僅僅是一起讀書那麼簡單。
“爲夫對待別人的事上,思想開放,但對待自己的事上,非常保守。這一點娘子可以放心哦。”張程緣亦驚訝於娘子的平靜。
“放心,當然放心,不然怎麼把你放出去三年,從不追問你發生過什麼?”
慧娘再次提起夫君在外的那三年,張程緣趕忙轉移話題,“娘子,今天給爲夫什麼獎勵?”
夫君再次避諱這個話題,答非所問,慧娘搖搖頭,嘆聲氣,“好吧,夫君,我等到你願意說的那一天。獎勵嘛,絕對會有的,等回到家你就知道了。”
真是託了孃親苦藥粥的福,這兩天連連被獎勵,張程緣美滋滋地期待過會的獎勵。他仔細觀察過苦藥膳所用藥材,雖味道難喝,但確實可以調理身體,於是沒有強制制止孃親的這種關心。
“這會兒應該差不多了吧?也不能總顧着別人,我要趕快回家,享受獎勵。”張程緣拉着娘子朝家門口走去。
慧娘使勁往回拉夫君,“再等會吧,這會過去,會驚了那對鴛鴦哦。”
先不說荀鷹不能讓大舅子等待,單說下屬讓少主等待,便說不過去,張程緣哪裡肯再等,半攬半拉的將娘子帶到家門口。
此時杏花和荀鷹正在話別。
“杏花,我不捨得走。”
“阿荀,我也不捨得你走。”
“咳咳。”張程緣故意發出聲音。
杏花趕忙小聲攆着阿荀走,“大哥大嫂回來了,你趕緊走吧。”
荀鷹嬉皮笑臉地喊道:“大哥、大嫂。”
慧娘應聲,而張程緣則擡腳欲踹荀鷹。真不知老頭子把荀鷹趕出來是爲了什麼,難不成專門派他來勾引杏花?這很不符合老頭子的性格。
“別介,大哥,我馬上走。”荀鷹躲開,深情回望,“杏花,我先走了,明天見。”
守着大哥大嫂,杏花臉唰得一紅,只擺擺手,示意阿荀快點走。
荀鷹一溜煙消失地無影無蹤。
慧娘與夫君進門,路過杏花時,慧娘瞄了一眼杏花紅腫的小嘴,杏花臉上又是一紅。
張程緣則一臉嚴肅地對杏花說:“進來,插門。”
站在院中等杏花插好門,張程緣方拉着娘子進屋。
二人進屋後,張程緣還沒來得及索要獎勵,“咚咚”敲門聲響起。
慧娘又是一個愣怔,這怎麼回事?怎麼每天都有人來敲他們的門?
“誰啊?”慧娘有些擔心,只要不是婆婆就好。
打開門,臘梅站在門外。
慧娘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微笑着說:“臘梅,有什麼事進屋說吧。”
臘梅有些侷促不安,“東家,我不進屋了,在門口說吧。”
慧娘一個閃身出屋,關好門,“有什麼事,你直說就行。”
“東家,剛纔聽張嬸說,您這兩天就要起程去齊城,我想麻煩您一件事,還望東家答應。”臘梅用渴望地眼神望着慧娘。
“只要我能辦到,一定會幫你,你說吧。”能讓臘梅這麼晚還來敲門的事,慧娘猜測八成與二蛋他爹有關。
“我想麻煩東家到了齊城後,幫忙打聽一下二蛋他爹,這麼多年,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從鎮上打聽過很多回,都沒有他的消息。”臘梅越說越激動,身體漸漸開始哆嗦起來。
苦命的女人啊,慧娘趕忙安慰,“臘梅嫂子,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打聽,你把你夫君的具體情況說一下吧。”
臘梅詳細地把二蛋他爹的情況告訴慧娘,最後千恩萬謝地目送慧娘進屋,纔回到廚房繼續攤蛋皮兒。
慧娘回屋後,夫君追着要獎勵,慧娘白了他一眼,“夫君,你與別人談生意時,也這般賴皮嗎?先去洗澡吧。”
“既然娘子說我賴皮,那我就賴皮一回。”張程緣直接將娘子攬過,二人面對面。
夫君的氣息噴灑在慧孃的額頭上,清清涼涼。她的心跳再次加快。“那個……夫君,我錯了,你英明神武,一點也不賴皮,獎勵獎勵,你先洗澡,一會有獎勵。”
張程緣微笑,這還差不多,放開娘子,打來洗澡水。
二人分別洗過澡後,張程緣再次索要獎勵。
慧娘嬌笑地吩咐道:“夫君你到軟榻上躺下,馬上獎勵你。”
張程緣依言過去躺下,慧孃的手拂過夫君的頭髮,“夫君勞累了一天,身上哪裡最累?”
趕了一天馬車,身上確實有些乏累,不過等會娘子睡下,他運功打坐,很快就能消除疲乏。“娘子,我不累。”
娘子是不是要幫他捏捏身上?原來今天的獎勵是這個啊,他瞬間改口,“娘子,我有些累,頭疼腰痠腳也累。”
“行,我知道了,那麼,獎勵開始了哦。”慧娘開始輕柔夫君的太陽穴,慢慢輕壓頭上的各個穴位。
張程緣倍感舒爽,享受着這份獎勵。這樣的娘子怎能不喜歡怎能不愛?莫說等三年纔等來見面,即便十年不見,他也要爲娘子守身如玉。此時他更加感謝孃親的歪打正着。
“這個力道可以嗎?”慧娘柔聲問道。
張程緣閉着眼晴,輕聲說道:“可以,很舒服。人生得一慧娘,足矣。”
“喲,看夫君這嘴甜的,不過,我愛聽。”慧娘笑着調侃。
“爲夫的甜言蜜語可不常有哦。但每一句均出自真心,發自內俯。”張程緣忽然睜開眼睛,側臉,認真地望着娘子。
當張程緣欲親孃子時,娘子柔和的聲音再次響起,“夫君,翻身,趴在軟榻上。”
爲了享受獎勵,他乖乖地翻過身。慧娘幫他做了一個全身按摩。
做完後,慧娘累得香汗淋漓。張程緣破天荒地竟然睡着了。這是他外出三年回來後,頭一回在娘子未睡前睡着。更是頭一回沒打坐運功,便美美地進入夢鄉。
慧娘甩了甩胳膊,活動活動手腕。將夫君從頭到腳,摸了一遍,這下可佔盡夫君的便宜,高興不已。別說,夫君的身材摸着還真不賴。
慧娘插好門,翻身上牀,很快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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