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2買院落偶遇故人

V12 買院落偶遇故人

翌日

慧娘、張程緣、文大叔和小玉一起到福匯樓吃早飯,福匯樓的馬老闆專門作陪。

慧娘不禁懷疑這馬老闆到底得了他家主子什麼樣的吩咐,才能全程笑臉作陪。吃個早飯,也要過來陪着,讓人沒有一點空間。

張程緣看出娘子不喜與陌生人同桌吃飯。可又不好直接趕馬老闆走,畢竟未來幾天還要與馬老闆打交道。“馬老闆,我們從哪天開始教大廚做特色菜?”

馬老闆擺擺手,“不急,不急,等張老闆你們休息幾天,適應過來,再開始教也不遲啊。”

張程緣望了娘子一眼,看娘子的表情,那是越快越好。“馬老闆,如果大廚們都已到京城,不如我們從明天起便開始吧?”

馬老闆巴結張程緣還來不及,哪裡會不同意,趕忙點頭表示同意。

慧娘他們快速吃完早飯,欲走。

馬老闆熱情地在他們身後,喊道:“張老闆,中午你們想吃什麼?我吩咐廚房給你們做好。”

慧娘朝夫君使了個眼神,意思是絕對不在這裡吃。

張程緣意會,轉頭,“馬老闆,我們要出去遊玩,中午不在這邊,不用準備我們的飯菜。”

“好咧。”馬老闆應聲後,將張程緣他們送出福匯樓,一直目送看不到他們的馬車,方轉身回去。

福匯樓的夥計以前從未見過馬老闆除了巴結瑞王爺外,如此巴結過哪個人,不解地問道:“馬老闆,您怎麼對那個張老闆那麼熱情?”

馬老闆一巴掌拍在夥計的腦袋上,“你懂什麼?沒看到昨天瑞王爺肯提前在雅間等人嗎?你見瑞王爺何時等過人?”

夥計揉揉腦袋,“謝謝馬老闆指點,小的懂了。”

張程緣一行人本來並沒有引起馬老闆的重視。

福匯樓的夥計更認爲張程緣是過來教大廚做特色菜,沒什麼其他過人之處。如今看來,這人可不一般。

文大叔問好去瀚山的路,駕馬車載着東家和小玉朝瀚山方向而去。現在太陽還不太毒,早一點到達山下,早爬山,不會太熱。

到達瀚山腳下,張程緣和文大叔分別背上一個牛皮水壺,開始爬山。

儘管是夏日,但一進瀚山,沒有炎熱只有涼爽的感覺。

“這些天,跟着東家真是長見識,以前做夢都沒想過,能來爬京城的瀚山。”文大叔激動地說道。

小玉更是興奮不已。

張程緣拉着娘子邊爬山邊說:“文大叔,以後你會去更多地方,長更多見識。對了,昨晚上,你都去哪裡逛了?”

東家問話,文大叔向來認真對待,“回東家,我逛了每一條商業街,沒看到一家店鋪對外出售,每家店鋪人滿爲患。”

在京城開店鋪,絕對穩賺,可選址是一個大問題。慧娘拽了拽夫君的手,說:“夫君,京城若是沒有店鋪出售,我們看看買塊地,自己找人蓋店鋪也可以啊。”

“好。等抽時間,我們去莊宅牙行問問。”張程緣拉着娘子往山頂走。

慧娘他們三個人,用了一個時辰,爬到了瀚山山頂。

站在山頂,慧娘朝遠處眺望。

京城全貌呈現在眼前。

慧娘指着遠處,“夫君,那裡是皇宮嗎?”

張程緣順着娘子手指的方向望去,確實是皇宮。娘子從未見過皇宮,竟然一眼看出皇宮所在。“那裡應該是皇宮吧。”

“咦?夫君,那邊有好多煙。”慧娘看到煙霧,第一反應就是那個地方着火,而且是很大的火。

張程緣朝冒煙的地方望去,他對幾個王爺和朝廷重臣的住所瞭如指掌,按位置推算可能是馮大將軍府。

那馮遠征大將軍從不參與朝廷派別之戰,只一心保家衛國,至今還在邊關守城。從山上看下去,即使不是將軍府着火,也在其附近。怎麼忽然着火呢?難道有人故意縱火?張程緣向來佩服保家衛國的將軍和士兵。其中便包括馮遠征。他與馮遠征有過交情,儘管那時候,他並沒用真面目示人,但馮遠征待他如親兄弟。

張程緣決定去將軍府看一下,確認不是將軍府着火,他才能放心。

“娘子,我們下山,過去看看。”張程緣挽起娘子,朝山下走去。

夫君一向不太愛湊熱鬧,這個提議,令慧娘驚訝不已,不過腳步還是隨着夫君往山下走。

文大叔和小玉緊隨其後。

走了一段路,文大叔見東家神情焦急,趕忙快跑下山,將馬車趕到下山口,等待東家。

小玉有點武功底子,雖是個孩子,但絲毫不耽誤其他人的工夫。慧娘走得慢,張程緣不得不顧及她,故而耽擱了些時間。

瑞王爺已知張程緣的身份,現在張程緣不敢讓娘子離開他百米遠,生怕有人打娘子主意。

雖慢了些,但上山用了一個時辰,下山僅用了半個時辰。

下山後,張程緣直接將慧娘抱進馬車,二人坐穩後,吩咐道:“文大叔,原路返回。快到商業街時提醒我一聲。”

文大叔應聲後,趕車往回走。

車速快而穩。

臨到商業街時,張程緣指揮着文大叔趕車的方向,很快便到了起火的地方。

張程緣曾存僥倖心理,希望不是將軍府着火,但事與願違,確實是將軍府着火。

張程緣囑咐道:“娘子,你和小玉呆在馬車裡,不要下來。”

從夫君的神情,慧娘看出事態的重要性,點點頭。“好,夫君,你多加小心。”

張程緣跳下馬車,囑咐文大叔,“務必保護好慧娘。”

文大叔堅定地點點頭。

張程緣快步朝將軍府走去。

進門之後,將軍府亂成一團,根本沒人理會是否進來陌生人。張程緣抓住一個提水準備救火的小廝問道:“將軍夫人和他的兒子在哪間屋?”

小廝指了指房屋所在的方向。

張程緣趕忙跑過去。

將軍夫人的房屋外面圍着很多人,那些小廝正一桶桶地往火上澆水。看這情況,明顯是剛開始救火。

火勢很猛,無人敢上前。

“將軍夫人在裡面嗎?”張程緣高聲問道。

“在裡面。沒成想夫人這裡會着火……”那人說話聲音越來越低。

張程緣顧不上思考,跑上前去,一腳將着火的門踹開。

他憋住氣,四處搜尋,終於在一個角落裡看到被粗木頭壓着的一個身影,急忙跑過去,將粗木頭一腳踢開。

拉起那名婦人。

那名婦人睜開眼睛望着張程緣,費力地說:“先救我兒……”之後,暈過去。

只見那婦人身下還有一個小孩,已昏迷過去。

張程緣抱起二人,屋內火勢越來越猛,再從門口出去已不可能,他望了窗戶一眼,抱着二人,飛身而起,催動內力,破窗而出。

衆人見將軍夫人和公子被救出,趕忙上前。

有人找大夫,有人負責搬人。一通忙活。

張程緣顧不上換下被火燒的到處是窟窿的衣衫,轉身回去,仔細觀察門窗,窗戶竟然被人從外面楔死,這是要活活燒死將軍夫人她們母子。

張程緣又向府裡的人瞭解一下情況,衆人因看到是他奮不顧身救出夫人,也就不顧他是陌生面孔,紛紛道來。

先是將軍府的管家說道:“剛開始是廚房和東苑那邊着火,當時我還稟報了夫人,本來夫人要過去看看,但考慮到公子睡着了,便沒有出門。安排我帶着大夥去救火。誰成想,我們救完那邊的火,看到這邊也燒起來了。中間隔了那麼多屋子都沒着火,怎麼就獨獨夫人這間院子着火了呢?”

一個丫鬟說:“夫人喜靜,怕我們吵着公子睡覺,便打發我們幾個出來,我們聽說着火了,便幫着救火去……”

張程緣還沒聽那個丫鬟說完,京城府尹陸林帶着人趕過來。

“將軍夫人呢?”陸林問管家。

張程緣見陸林來了,便悄無聲息地走出將軍府。不用說京兆府尹,就連皇上都不會希望將軍府出事,他們定會全力搶救,更會全力徹查。

張程緣還沒出將軍府,宮中御醫已帶着醫女匆匆進入。

張程緣放心地跨出府門。

慧娘一看到夫君走出將軍府,立馬跳下馬車。“夫君,你沒事吧?”

張程緣神情有些嚴肅說:“沒事,走,娘子,我們回住處,爲夫要換身衣服。”

慧娘他們直接回了院子。

等夫君洗過澡,換好乾淨衣服,慧娘方進屋,手裡拿着一瓶治燒傷的藥。

“夫君,我幫你抹藥吧?”慧娘臉上滿是擔心。

張程緣輕輕颳了刮娘子的鼻尖,微笑着說:“娘子就這麼盼着爲夫被燒傷嗎?”

夫君的衣衫都被燒得慘不忍睹,身上怎麼可能沒被燒傷呢?“夫君,你真的沒被燒傷嗎?還是因爲怕我心疼,故意瞞着我?”

張程緣武藝高強,身形靈活,不會輕易被火灼傷。“娘子,爲夫真的沒有騙你。不信的話,你可以檢查。”

慧娘因爲擔心,直接伸手欲解夫君的衣裳。

那雙芊芊細手,已碰觸到張程緣衣衫上的扣子,忽然收回。

只見慧娘滿臉通紅,不好意思地說:“我信你便是,我……我纔不檢查呢。”

娘子剛纔差點主動剝了他的衣衫呢,因娘子的動作,張程緣一掃煩悶的心情,哈哈大笑。

慧娘一跺腳,不再理會夫君,轉身欲走。

張程緣立馬伸手攬過娘子。“娘子,爲夫錯了,不要走,我不笑了,還不行?”

“這還差不多。”慧娘確認夫君真的沒事後,笑着問道:“夫君,今天你表現異常,臉上寫滿擔憂,你和那將軍府的人有什麼淵源嗎?”

這件事張程緣亦打算隱瞞,敷衍地說:“我一直很佩服馮遠征大將軍,如今他在邊關,府裡出事,爲夫便過去看看,盡一份薄力。他的夫人和兒子差點被活活燒死呢。”

慧娘忍不住懷疑道:“僅此而已嗎?”

反正馮遠征確實不認識他,只認識他易容過的模樣,故而張程緣認真地說:“真的,僅此而已。”

慧娘雖有懷疑,但夫君不願說,她亦不會再追問。

“他們母子情況怎樣?”慧娘關切地問道。

張程緣悄悄幫他們倆把過脈,有御醫在那裡,肯定沒什麼大問題。“他們母子這會應該醒過來了。”

“夫君,若是你沒什麼事,我們去浩瀚書院看看阿業吧?”

“好。”

張程緣吩咐文大叔將馬車重新套好,他親自駕車帶着娘子去浩瀚書院。臨走前,囑咐文大叔再出去逛逛莊宅牙行,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店鋪。

浩瀚書院在京郊,路程較遠,張程業很少來京城的繁華地帶,慧娘和張程緣用過午飯後,特地買上許多生活用品和吃食,打算帶給阿業。

當他們夫妻二人到達浩瀚書院時,張程業還沒有下學。慧娘和夫君邊散步邊欣賞書院的風景。

小橋流水,假山長廊,柳樹成蔭,梧桐成行,寧靜而又淡然。

“阿業在這樣的環境中讀書,真乃幸事。”張程緣臉上流露出羨慕的神情。

慧娘調侃道:“夫君若是想來書院讀書,也是沒問題的。”

張程緣搖搖頭,“我還是喜歡和娘子在一起。與娘子一起發展產業,也是一大幸事。”

“夫君,我發現你的嘴越來越甜了呢。”慧娘嬌笑。

張程緣心中嘀咕,嘴不甜,如何取得娘子的歡心呢,但最終他沒有說,而是微笑着說:“娘子,爲夫不是嘴甜,而是講大實話。”

慧娘“格格”地笑了幾聲,趕忙用手捂住嘴,不讓自己笑出聲。這書院屬安靜之處,不能如此這般不知禮數。

“下學嘍……”

不知是誰吆喝了一聲,好多人陸陸續續從屋裡出來。

慧娘和張程緣都努力搜尋張程業的身影。

“阿業,阿業!”張程緣看到弟弟的身影,高聲吆喝。

張程業聽到熟悉地聲音,快速擡頭,看到慧娘和張程緣,立馬興奮地跑過來,“大哥大嫂,你們真的來京城了。能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

他們三人在院子裡圍着一張石桌坐下,聊了好長時間。直到快到天黑時,慧娘和張程緣才離開。

這會兒,將軍夫人秦紅梅確實已經醒過來,確認她五歲的兒子馮墨雲並無大礙之後,方問身邊的丫鬟,“誰救了我們母子?”

“回夫人,恩人未留姓名,府中人並不認識他。救了您和少爺之後,便離開。我們當時只顧着您和少爺,也就忘了挽留恩人。”

秦紅梅屏退丫鬟,坐在牀上深思良久。在起火前,她曾聞到過一陣異香,之後渾身酥軟無力,連開門喊人的力氣都沒有,然後聽到有人砸窗戶和門的聲音,再之後房間起火。

她復又喊丫鬟進屋,筆墨紙硯伺候,匆忙給夫君寫了一封信,簡短得說明情況,囑咐夫君,萬勿離開邊關。即刻派人送出。

京兆府尹正在一一排查將軍府中的可疑之人,皇上下令,讓他三日內破案。

經過他的詢問和仔細勘察,基本可以肯定,這是一起有預謀的縱火。

在陸林苦思冥想之時,秦紅梅找到他,“大人,縱火的人絕不是一個人,我當時雖渾身無力,精神不振,但隱約聽到兩側窗戶同時響起楔木頭的聲音。”

“將軍夫人,您這條線索太重要了,陸某已經把府內所有人都控制起來,相信很快便能排查出來。”陸林爲找到新線索而興奮。

秦紅梅客氣地說:“如此,便謝過陸大人了。另外,我還想拜託陸大人一件事。”

陸林趕忙抱拳躬身,“不敢當,夫人直說便可。”

“拜託大人幫我找到救我們母子出火場的人,我要好好感謝他,他不願意留名,若是大人找到後,不要打擾他,我想辦法悄悄報答便是。”

陸林爽快地答應。

秦紅梅很好奇救她們母子之人,心中疑惑,難道是夫君的好友?臨昏迷前,她看了恩人一眼,是一個生面孔。以陸林的能力,在京城找個人應該是沒問題的。最重要的是,將軍府那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奮不顧身衝進屋裡救她們母子。她有些心寒,每天拿着銀錢養了這麼多白眼狼。

秦紅梅打算等陸林徹查完將軍府,便藉着由頭將府裡的人趕出一部分去。

文大叔一見東家回來,趕忙接過馬車的繮繩,安頓好馬和車後,方又找東家回話。

“東家,我去莊宅牙行問過了,目前暫時沒有要出售的店鋪。不過,我與牙行老闆說好了,若是有人要出售店鋪,牙行會派人來通知我們。”

“好,我知道了,文叔,你和小玉吃飯了嗎?”張程緣和慧娘還沒有吃晚飯。

文大叔笑着說:“沒呢,這不等着東家回來一塊吃。飯菜都做好了,東家一聲吩咐,立馬端上桌。”

慧娘輕輕拍了拍小玉的頭,“小玉,餓壞了吧?”

小玉吞嚥一下口水,看了爺爺一眼,搖搖頭說:“不餓。”

這明明是很餓的樣子,小玉愣是說成不餓,慧娘心疼地說:“我們馬上開飯。文叔,以後不要等我們吃飯,小玉是個孩子,當長身體的時候,一定不能餓着。”

文大叔感動不已,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咧,聽東家的。”

他們四人用過晚飯。文大叔忙活着燒水,小玉刷碗。張程緣和慧娘在院子裡散步消食。

“夫君,等回去後,把小玉留在齊城唸書吧?這麼聰明懂事的孩子,不要讓他虛度光陰。”

張程緣亦有此打算。“我同意,不過,我們最好問一下文大叔的意見,不知道他捨得還是捨不得?”

文大叔正好提水路過東家身旁,聽到了東家的話,高興地說:“只要小玉能有機會念書,別說齊城,就是京城,我也捨得。”

一聽文大叔這話,一個想法在張程緣腦海中形成。只是這想法不能說出口,但他還是問了一句,“文大叔,若是把小玉留在京城,你真的捨得嗎?可能一年兩年的都見不到他。”

若是小玉留在京城,他便可安排小玉既能讀書,又能學武。

“只要能成才,能光宗耀祖,我就捨得。不過我得問一下小玉的意見。”文大叔向來不會強迫小玉做任何事。同時他知道東家的弟弟在京城,若是小玉留在京城,也有個照應。

小玉儘管捨不得爺爺,但他立志要光宗耀祖,最終決定留在京城。多年以後,他再回想這一幕,才知道東家早就替他安排好。

翌日,張程緣和慧娘直奔福匯樓,開始教大廚們特色菜,慧娘打算用四天的時間教會他們,然後在京城好好尋一處店鋪或者一塊地。

只是,慧娘還沒出去尋,牙行的人便傳來消息,說是臨近商業街的一處院落要出售。這院落正好臨街,可以找人通開院牆,沿着院牆蓋幾間房屋,便可當店鋪。

慧娘聽到後,與夫君抽時間過去看了一下,果然如牙行的人所說的那樣,令人滿意。

這次看院子,慧娘和夫君把院裡屋裡仔仔細細地看了幾遍,確定沒有白蟻,沒有隱患,才走出院子,只等下雨時再過去看一趟,若是沒什麼隱患,便打算買下。

牙行老闆並不催促,而是耐心地說:“這買院落確實要看清楚,多考慮幾天。”

這還是牙行老闆頭一回沒有催促並誘惑買主快點付錢。牙行夥計驚訝不已。

等送走慧娘他們,牙行夥計方好奇地問道:“老闆,這好不容易到手的買賣,您怎麼不像往常一樣着急做成了呢?”

牙行老闆故作嚴肅地說:“你懂什麼?好好學着點,這樣本老闆照樣能做成這筆買賣,行了,趕緊回牙行,給我招呼買賣。不然扣你這個月的銀錢。”

牙行夥計趕緊轉身往牙行方向跑去。

牙行老闆鎖好院門,朝一家茶樓走去。進了茶樓,直奔樓上。

見到靠窗的一位戴面紗的婦人,恭敬地說:“夫人,我已按照您的吩咐,帶他們看過院落了。”

那婦人點點頭,“如此便麻煩你了,只要這買賣能做成,剩下的一百兩銀子,我會如數給你。”

牙行老闆樂呵呵地說:“謝謝夫人,不過,憑我得經驗,這院落一看就是好院落,夫人爲何急於脫手呢?”還必須賣給張程緣,這句話他沒問出口。

那婦人擡起頭,用不要多管閒事地目光掃了他一眼,“你辦好自己的事便可。”

儘管那婦人蒙着面紗,但牙行老闆還是能感覺到她非富即貴,這樣的人,他惹不起,趕忙低下頭,“夫人,對不起,是在下逾越了。”

“等他們定下要買這院落後,你便將這個交給他們。”那婦人遞給牙行老闆幾張紙。

牙行老闆趕忙接過。“好,夫人,您就放心吧。”

“沒別的事了,你先走吧。”那婦人吩咐道。

牙行老闆告辭離開。

那婦人在樓上看到牙行老闆走遠,方扔下茶錢,起身離開。

這巧事不是天天有,可偏偏讓慧娘遇上了,當天下午,京城下了一場大雨。雨一停,慧娘和夫君直奔那處院落。

那院子裡的房屋,沒有一處漏雨。夫妻二人當場決定要買下這處院落。

一般京城商業街上與這院子相同規格的店鋪,至少要賣兩萬兩。牙行的人說這院子的原主家要價一萬五千兩銀子,最終一萬四千五百兩銀子成交。這個價位算是相當便宜,唯一讓人奇怪的地方就是,這院落的原主人沒有露面,直接讓牙行出面。

原主家將正契簽好一式四份,委託牙行的人交給慧娘和張程緣。張程緣簽字畫押後,將其中一份交給牙行,讓牙行帶轉給原主家。剩下的三份正契,一份張程緣持有,一份交京城衙門審批,一份留商稅院備案。

購買院落的事極其順利,慧娘開心不已,晚上回家臨時小院,便拿出炭筆寫寫畫畫,而張程緣在一旁默默陪着她。

最終慧娘設計好了院子改造圖。

“夫君,你看一下我設計的店鋪。”慧娘興奮地捧着圖紙給夫君看。

張程緣好奇地望着圖紙,從不同角度畫出預蓋的店鋪結構圖,讓人一目瞭然,暗盟的工匠師傅都比不上娘子的設計,不禁讚歎:“娘子,爲夫佩服。”

慧娘指着圖上一處地方,“夫君,這是我設計的茅房,你看如何?”

張程緣不解地問:“娘子,你幹嘛還要重新蓋茅房?這院子裡不是有嗎?”

“這後院可以住人,以後我們來京城可以過來住,阿業和小玉也可以過來住,人有吃喝拉撒睡,哪一樣不舒服了都不行,我設計的茅房絕對方便好用。”慧娘很滿意自己的設計。

張程緣仔細看了一下,娘子設計的茅房確實與衆不同,看圖上的尺寸,放大後,茅房外面需要挖一個八仙桌大小的坑。

慧娘解釋道:“這茅房是用水衝的,沖掉的糞便便流入這外面的池子,平時封好,不會有什麼臭味,等快滿的時候,吩咐人清理出去就行。到時候我們在京郊買塊莊稼地,到時候將大糞澆到我們的莊稼地裡……”

沒等娘子說完,張程緣已捧腹大笑,“哈哈……娘子,你這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慧娘正興奮,根本不理夫君的取笑。繼續考慮改造店鋪的事情。

慧娘看到京城有用磚砌的牆,遂決定她的店鋪要用磚建造。這商業街上的所有店鋪都是木質結構,她的店鋪若是蓋起來,必然吸人眼球。

現在首要任務就是要去買磚。

以前只有慧娘和顏老闆合作的窯場燒磚賣磚,後來顏老闆不見了,她手頭緊,沒心思再發展燒磚的產業,如今要用磚,她忽然不知該從哪裡買磚。

她跑出去喊來文大叔,吩咐道:“文叔明天交給你一個任務,只要看到是用磚蓋的房子,你就去打聽,這磚從哪裡買的,還有一塊磚值多少錢,總之,關於磚的事,只要你想得到的問題,一併打聽清楚。”

文大叔樂呵呵地答應。東家在京城發展產業,他高興不已。

今天張程緣已經託人把小玉送到浩瀚書院讀書,平時跟着張程業住。現下文大叔已經沒有什麼牽掛,可以一門心思打聽事情。文大叔已不知用何種方式來報答東家的大恩大德,唯有更賣力地完成東家的吩咐。

第二天,天一亮,文大叔早起燒好熱水,送到東家門口,跟東家說了一聲,便出門打聽買磚的事。

慧娘和張程緣仍舊是直奔福匯樓,打算快些教會這三個大廚,可以快些拿到另外三萬兩銀票。

那三個大廚倒也爭氣,學得很快。

事情都如慧娘預想中的那樣進行。

文大叔打聽到了買磚的地方。福匯樓的馬老闆恭敬地而且一分不少地將三萬兩銀子交到張程緣手裡。

文大叔駕着馬車載着兩位東家朝京城西郊的窯場而去。

在馬車上,慧娘調侃,“夫君,你說那顏老闆該不會跑到京城來開磚廠吧?”

張程緣眉毛一挑,做憤怒狀,“若真是顏老闆開得,爲夫定要打他一頓,給娘子出氣。”

“好,我覺得極有可能是他哦,夫君,到時候,你可要再展痛打王三的雄風。”慧娘掩嘴而笑。

張程緣笑着說:“好。一定不讓娘子失望。”

到了磚廠,慧娘跳下馬車,望着那一摞摞灰磚,一種久違的感覺油然而生。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見來了客人,熱情地同張程緣打招呼,“這位老闆,您是要買磚嗎?”

張程緣客氣地說:“是的,這位大叔,我們想和你們老闆談談買磚的事情。”

不等那人答話,慧娘便隨口問道,“不知你們老闆貴姓啊?”

先問問是不是顏老闆,若真是顏老闆,張程緣可提前做好打人的準備。

那人的回答讓慧娘有些失望。

“我們老闆姓曾。諸位跟我去會客廳等一會,我馬上去喊我們老闆過來。”

張程緣他們三人跟在那人身後,進了會客廳。說是會客廳,其實就是在大樹下,臨時搭建的一個能遮陽的涼棚。

張程緣略有些嫌棄地撇撇嘴。

慧娘勸慰,“夫君,先坐下吧,在這裡談事情總比在裡面強,裡面又髒又熱,這裡好歹有些陰涼,還通風。”

“娘子,有人來了。”張程緣提醒道。

剛纔慧娘說話時正好背對來人的方向。此時,緩緩轉身。

來人不是什麼曾老闆,正是那跑路的顏老闆。

那顏老闆一看到慧娘,轉身就跑。

“文大叔,抓住他。”慧娘大喊。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逮住顏老闆,慧孃的分紅還是有希望要回來的。

張程緣和文大叔同時快速朝顏老闆跑去。

顏老闆跑得速度再快,也跑不過會武功的文大叔和張程緣。

沒一會工夫,顏老闆被文大叔,押送到涼棚下面。

慧娘調侃道:“夫君,你不是說見了那個跑路的顏老闆,要狠狠打一頓嗎?”

“那是當然。”張程緣舉起拳頭就要往顏老闆身上招呼。

“我賠錢!”顏老闆快速喊道,他可不想捱打,總歸是要給慧娘分紅,晚給不如早給。

張程緣的拳頭幾乎貼着顏老闆的臉擦過。

顏老闆嚇得心跳加快,暗自慶幸,幸好沒真打。

慧娘亦心有餘悸,內心還是不希望顏老闆捱打。因爲她既感激顏老闆,又痛恨顏老闆。當初,沒有顏老闆,她不能置辦下那些產業;但她的分紅沒有了,顏老闆卻在京城重新開了一家磚廠。

張程緣很理解娘子的心情,不打顏老闆,娘子不解恨;打了顏老闆,娘子會自責。在娘子心裡,還是感激着顏老闆。故而他真的揮拳頭,卻不會真打到。

慧娘好脾氣地說道:“顏老闆,你先說清楚當初爲什麼跑路,說不準我聽了之後,就不要分成呢。還有,你怎麼改姓曾了?”

怎奈顏老闆直接低下頭,不敢看慧娘,低聲說:“讓我說清楚,還不如直接讓我給你算分紅。我還是姓顏,不姓曾,曾老闆是我的合夥人。”

張程緣猜測當初的事可能與老頭子有關,不願娘子追問,故而支持顏老闆的說法,“行,顏老闆,你直接算分紅吧,看看應該分給慧娘多少銀子。”

“去年的分紅,欠慧娘八千兩,再加上京城磚廠這些天的分紅,一共給慧娘一萬兩銀票。”顏老闆說完,便從懷裡掏出一萬兩銀票。

慧娘不解,還有人一直隨身攜帶一萬兩銀票的?除非這顏老闆早料到她會來。

“顏老闆,你真不打算說清楚嗎?”慧娘再次追問。

顏老闆無可奈何地說:“慧娘,當初我跑路,是我不對,可那不是我本意。這銀票你收着吧,別問我了,我說不清楚。從來到京城開始燒磚賣磚,我天天揣着一萬兩銀票,以備你找到我時,還給你。”

雖然顏老闆說的話,誇張了點,但張程緣還是朝文大叔揮了揮手,示意放開顏老闆。

“娘子,分紅已經算給我們了,何必再追問顏老闆的事呢?再說了,那是顏老闆的私事,我們也不便過問,還是先談正事要緊。”張程緣微笑着說話,再次阻止娘子繼續追問。

慧娘心中明白一二,看來夫君知道內幕,只是夫君和顏老闆都不願告訴她而已。人生難得糊塗,她便再裝一回糊塗,放下顏老闆跑路的事,談起正事,“顏老闆,我這次來,主要是過來買磚的。”

慧娘提供的制磚工藝,讓顏老闆財源滾滾,一萬兩他都肯出,更不用說提供磚。他笑着說:“咱們之間還談什麼買賣?慧娘你直說吧,要多少塊磚?什麼時候要?到時候我直接派人給你送過去。”

慧娘說出自己的要求,“那敢情好,顏老闆,謝謝你。我暫時先要一萬塊磚,越快越好,你看如何?”

“不用謝我,只要你不怨恨我就行。既然我們又見面了,以後每年的分紅,我照給。明天先運過去五千塊磚,兩天後再把剩下的五千塊磚送過去。這是我最快的速度。”顏老闆笑着說道。

慧娘頓覺顏老闆厚道,當初的事情,顏老闆肯定有難言之隱。“好,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張程緣將地址告知嚴老闆後,他們告辭離開。

送走他們,顏老闆無奈地搖搖頭,復又臉上充滿笑容,喃喃說道:“主上啊,你還是低估慧娘那發展產業的能力和速度了。”

一個三十多歲的人從制磚的屋裡走出來,關心地問道:“顏老闆,你沒事吧?剛纔那幾個人沒擰傷你胳膊吧?”

剛纔顏老闆臨出來之前,特意囑咐他,一會無論外面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準工人們出去。他一直等到張程緣他們走後,方出來。

顏老闆臉上掛着無奈地笑,“曾老闆,讓你見笑了。那是我以前欠下的債。等明天一早,你便派人把五千塊磚送過去吧,這兩天讓工人們再趕趕工,將別人的訂單往後延幾天,後天或者大後天再趕製出五千塊磚給他們送過去。”

曾老闆應聲,“顏老闆這幾天你還要出遠門嗎?”

顏老闆任務已完成,自然還是要走的,“是的,以後將我的分紅分成兩半,一半算給朱慧娘。”

主上吩咐過,慧娘只要有能力在京城開店鋪,就將分紅算給她。

“好,你放心吧。”曾老闆沒問爲什麼,他知道問了也白問。

顏老闆吩咐人牽來一匹馬,翻身上馬,揚塵而去。

身在暗盟內的老頭子“阿嚏”一聲,“是誰在念叨我?”

廖護法打開手裡的飛鴿傳書,遞給主上。

老頭子看過之後,壞笑着說:“那女娃有點意思哦。取走她所有銀票,還在這麼短時間內東山再起。若是收入暗盟,廖護法你說,我們一年得多進賬多少銀子?”

廖護法笑着說:“她遲早都是暗盟的人。”

“可我現在有些等不及了呢?”老頭子起身,在殿內來回踱步。

“要不我們實施下一步計劃?”

“不,先等等,等她把掙錢的生計都安排好了,再實施。”老頭子臉上再次浮現那種整人無底線的壞笑。

老頭子本來打算只實施針對張程緣的計劃,如今慧娘成功的引起老頭子的好奇心。

廖護法面對主上,心中不再單單祈盼少主自求多福,而且祈盼少主夫人也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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