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4分辨真假張程緣

V14 分辨真假張程緣

其實,慧娘此時並沒有被送到外地,而是被關在京郊的一處僻靜院落。老頭子派他的夫人去陪着慧娘。

慧娘正躺在牀上思考。

早上醒來,她已身在這個院落。一個婦人陪伴並監視她的一舉一動。期間,有個老頭子來看過她。她試圖逃跑,第一次跑出去兩千米被抓回來,第二次跑出去三千米被抓回,第三次又跑,還是被抓回。讓慧娘有一種被人耍着玩的感覺,最後不得不暫時放棄逃跑的念頭。

那婦人既不打罵也不爲難慧娘,就是不讓慧娘離開院子。

慧娘問他們有什麼目的,要錢的話,可以通知張程緣給他們送銀票。

怎奈那老頭子只笑不語,沒一會工夫,便消失不見。

慧娘自言自語,“我這是被綁票了嗎?綁匪什麼話都不說,不要錢,也不要人命,好吃好喝好住供着,意欲何爲?”

“咚咚”敲門聲響起,慧娘“唰”的一下,從牀上爬起來。

不耐煩地問道:“誰啊?”

來人不卑不吭地說:“這院落除了你我,還有其他人嗎?開門。”

慧娘不願與陌生人多說話,“大嬸,我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說吧。”

“再不開門,我直接將門踹開了,這裡可沒有會修門的人。”

赤裸裸地威脅,但慧娘還是屈服了,軟噠噠地打開門,復又轉身,找了個自認爲安全的位置站好。

“不要喊我大嬸,喊我宇姨,喊大嬸把我喊老了。”那婦人笑着說。

慧娘瞧了那婦人一眼,看上去五十歲左右,因保養不好,臉上皺紋慘不忍睹。“爲什麼喊你宇姨呢?我……”

慧娘那句“我就是要喊你大嬸”還沒說出口,那婦人快速打斷她的話,說:“因爲我夫君姓宇文,按說你得喊我宇文姨,比較繞口,簡單一點,直接喊宇姨吧。”

慧娘驚訝地張了張口,宇文是浩瀚王朝皇族的姓,這麼說,是哪個王爺把她綁來的。不對啊,今天來得那個老頭子是宇姨的夫君啊,沒聽說過有這麼老的王爺啊,當今皇上也就四十歲左右,也沒老頭子那麼老。

識時務者爲俊傑,慧娘甜甜地喊了一聲,“宇姨。”

宇姨笑得皺紋更多了,“好,乖孩子,宇姨蠻喜歡你的,送你顆藥丸吃。”

慧孃的“不要”二字還沒說出口,宇姨已將藥丸彈入慧娘口中,快速滑下。

“咳咳,你給我吃得什麼?”作勢就要將手指頭伸入口中,欲摳出來。

宇姨笑着說:“放心吧,不是毒藥,吃了強身健體的,別人求我,我還不給呢,正是心疼你,才送給你吃的。”

慧娘停下手上動作,雙手抱拳,“求求宇姨,再心疼心疼我,把我放回去吧,你要多少錢,我夫君都會給的。”

“睡吧!”

慧娘聽到這兩個字後,忽覺頭昏昏沉沉,沒一會便昏睡過去。

宇姨一伸胳膊,順勢攬住慧娘,輕輕一帶,慧娘穩穩地落在牀上。

宇姨走到軟榻上,躺下,休息。

她翻來覆去睡不着,夫君將她安排到這裡陪慧娘,這會該不會在哪個美妾懷裡吧?她心酸無比,若說夫君對她無情吧,也不對,從未嫌棄過她,至今,每個月還會進她房裡兩次。可夫君五十多歲的人了,還是那麼愛沾花惹草。

她經常黯然流淚。可夫君對她的貼心卻是幾十年如故。如此這般,讓她既愛又恨。

前塵往事如夢,她滿足亦心酸,望着慧娘那昏睡的身影,她很羨慕慧娘能得到唯一的愛,喃喃地說:“阿緣,但願你永遠不要像你師父一樣處處留情。讓我一直羨慕下去。”

翌日

慧娘醒來,神清氣爽,也就不擔心昨晚吃下去的藥丸,仔細查看衣物,還好,衣服未換,掛在脖子上、藏在衣服裡的玉葫蘆也在。

宇姨聽到慧娘起身,亦起身。“一會洗刷完,慧娘你去做早飯,聽說,很多人喜歡你做的吃食。”

“宇姨,什麼時候放我走?”慧娘不喜歡這樣的日子。

“過會,我家老頭子會過來找你談,你先安心做飯吧。”宇姨說完,出屋。

慧娘昨天爲了逃跑,吃了不少苦頭,知道宇姨會武功後,也就變乖了。洗刷完後,直奔廚房。

慧娘一進廚房,米糧可真多,該不會是要長期把她囚禁在這裡吧?她一腳踢在米袋上,小聲嘀咕:“讓你囚禁我。”

一隻手搭在慧娘肩膀上,宇姨不知何時已走到她身後。慧娘嚇得“啊”一聲。

“怕什麼?就這麼點膽量,以後怎麼站在你夫君身邊,笑看整個浩瀚?”宇姨溫柔地笑着說道。

有那麼一瞬間,慧娘望着宇姨的笑容,痛恨不起來了。但也只是那一瞬間,過後,還是在心裡罵了宇姨千萬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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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娘麻利地做了早飯,蘿蔔絲疙瘩湯,薄荷小餅,油燜黃瓜小涼菜。

宇姨吃了讚不絕口。“好吃,好吃。我還是頭一回吃這樣搭配的早飯呢,你夫君好福氣啊。”

在這之前,宇姨一直認爲自己燒得一手好菜,但此刻,她自認不如慧孃的創意。

“我夫君正在着急,哪有什麼福氣?”慧娘白了宇姨一眼。

宇姨隨口說道:“你夫君着急,也是他該承受的。”

慧娘將這句話反覆重複,最後,尋思出一點,這羣人肯定認識張程緣。

她們二人用過早飯。宇姨在院子裡散步消食,慧娘則窩在屋裡不出去。

沒一會的功夫,慧娘聽到門外聲音響起。

“夫君,你來了,慧娘在屋裡呢。”

慧娘從窗戶縫裡偷偷觀察宇姨和她夫君。二人正在眉目傳情,給人一種很和諧的感覺。原來,人老了,也可以如戀愛中一樣。

老頭子沒有着急問慧孃的事,而是關心地問道:“老婆子,你吃過早飯了嗎?”

宇姨羞澀地點點頭。“吃過了,慧娘做的早飯,尤其是那薄荷小餅,清爽可口。”

老頭子一副沒吃着很可惜的模樣。“我還餓着肚子呢。”

“早上還剩了一張呢,你去屋裡坐,我給你端過去。”宇姨體貼地說道。

老頭子點點頭,徑直去了客廳。

天氣熱,飯菜還溫,宇姨將早飯重新端上桌,老頭子美美地吃了一頓。

慧娘望着這一對老夫老妻,感慨頗深。他們二人彷彿忽略了她的存在一般。

此時不跑,等待何時。慧娘悄悄出屋來到院子,準備跑路。還沒擡腳,一道聲音響起。

“慧娘,我可沒我家老婆子的脾氣好,你跑一個試試。”老頭子威脅道。

慧娘縮了縮脖子,回頭轉身,笑着說:“我沒有想跑,我看你愛吃薄荷小餅,想去那裡摘點薄荷。”

慧娘前面正好有一簇簇的薄荷。

老頭子命令道:“行,你摘薄荷吧,一會你多做幾張,我帶走。”

慧娘無奈地走到薄荷前面,開始摘薄荷。

等慧娘將薄荷洗完,老頭子走過來笑着說:“慧娘,我今天過來呢,主要和你說一件事,那就是什麼時候幫我掙夠一百萬兩,什麼時候放你走。”

“真的嗎?你沒騙我?”有命在,錢好掙。

老頭子緩緩地開口,“我怎麼會騙你,在這裡,我提醒你一點,好好想想你掙的第一銀子。你以爲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可以如此容易的掙到那麼多錢嗎?當初若不是我囑咐顏窯主,你根本拿不到分紅。”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那時候你便開始注意我了?”慧娘疑惑地問道。

老頭子點點頭,“那時候,我便覺得你不是一般的農婦,這些年來,你掙錢的速度,證明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比我預想的還要會掙錢。所以我需要你幫我想法子掙錢。”

慧娘渾身有些發冷,她自己被人監視了三年多,竟然毫無所覺。但很快恢復鎮定,她是一個商人,既然老頭子要求她幫忙掙錢,她就順水推舟。“好,沒問題,我幫你掙錢,但我要分紅。”

凡是慧娘幫忙出點子掙錢的地方,均要分紅,老頭子早就知道,故而笑着說:“只要你幫我掙夠一百萬兩,超出的部分,給你一成分紅。”

“我要五五分成。”慧娘堅定地說道。

“二八分成。”

慧娘仍舊回答:“五五分成。”

“三七分成。”

慧娘不動搖,“五五分成。”

“四六分成。”

慧娘終於鬆口,見好就收,“好,四六分成,就這麼說定了。”

老頭子見慧娘答應,高興不已,本來他以爲一百萬兩有些難爲慧娘,沒成想她竟然一口答應。不禁好奇地望着慧孃的頭研究了好一會。

慧娘被老頭子看得發毛,“你老看我頭幹嘛?”

老頭子隨口一說,“我想看看你這個腦袋是怎麼長的。怎麼掙錢的點子那麼多。”

慧娘頓時紅了眼眶,曾幾何時,夫君也曾說過類似的話。

宇姨走過來,正好看見慧娘落淚,嗔怪道:“老頭子,你是不是嚇唬慧娘了?”

“我沒有。”老頭子矢口否認。

“那她哭什麼?”宇姨不解地問道。

老頭子拉着他娘子往外屋裡走,“讓她一個人靜一靜,過會再過來找她。”

宇姨白了夫君一眼,“你不怕她逃走了?”

老頭子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低聲說:“慧娘這小妮子八成是想阿緣了。”

“那你還不讓阿緣見她?”

“阿緣在她身邊時時照顧呵護,可至今沒讓阿緣近身,正好趁這次機會讓她好好反省一下。”老頭子壞笑着說道,一個想法瞬間在他腦中形成。

等慧娘情緒穩定些,老頭子再次來到院子裡,這次手裡拿着炭筆和紙。

慧娘擡頭看到炭筆時,苦笑一下,“您老連我用炭筆的事都知道啊。”

老頭子將紙筆鋪在石桌上,“來吧,丫頭,將你的幾個想法寫下來。”

剛纔慧娘並沒有只是哭泣,而是趁機搜尋腦子中可用的方法,能給夫君留下線索的方法。

“那京城的磚廠是你的吧?”

老頭子點點頭,“對,我是幕後老闆。”

“是不是還帶着燒陶瓷?”

“你怎麼知道?真是個聰明的丫頭。”老頭子不吝誇獎之詞。

慧娘拿起炭筆,“沙沙沙”地寫下骨瓷的燒製方法。“先拿去讓人按照我寫的步驟燒製,若是燒不出來,再過來找我過去指導。”

“不如你直接過去指導吧?”老頭子提議。

“我不去,那裡又髒又熱,只要他們能製出來,就不用我過去了。”慧娘不動聲色地說道,儘管去磚廠更有機會逃走,但讓人找上門救她豈不更好,到時候可以裡應外合。她打算骨瓷燒製成功後,再拿出燒製玻璃的配方,到時候骨瓷面世,定能引起夫君注意,那時候她正好去那裡指導工人們燒製玻璃,夫君定能尋到她。

老頭子見慧娘拒絕,也就不再提這事。

雖然他不知道骨瓷是什麼,但知道慧娘給的法子定然是極好的。

與娘子告別後,老頭子等不及慧孃的薄荷小薄餅,匆匆回暗盟,安排人招顏窯主前來。

顏窯主很快便來面見主上。

“主上,招屬下前來,不知您有何吩咐?”

老頭子興奮地將那張寫着骨瓷製作工藝的紙,遞給顏窯主,“先去謄寫一份,一份你留着,另一份鎖入暗盟寶庫。明天你便安排人按着這流程製作骨瓷。”

顏窯主應聲退下。

當顏窯主謄寫骨瓷配方和工藝流程時,暗暗佩服慧娘。他認識慧孃的筆跡,三年前,慧娘便是用炭筆寫下磚的配方,才造就了他們的第一次合作。

此時的張程緣正在苦思冥想,娘子若是幫老頭子掙錢,會從哪裡着手呢?吃食?不對,娘子最拿手的是各種配方。最有可能找到娘子的地方,應該是窯場或者磚廠。

張程緣打算把心思放在京城的那個磚廠上。有了方向,他便有了食慾。從後門走進恆味,準備找點吃食。

大堂一陣吵鬧。

“你幹嘛扔掉我寫的文章。”李文傑憤怒地握着拳頭。

今天許天霸來恆味吃飯,還是沒有空座位,又再次遇上李文傑,這次他趕李文傑走,李文傑還是不走,他直接將李文傑手中的東西扔掉。

一張紙正好落在張程緣腳邊,他俯身撿起,看了一眼紙上的文章,字好,文采也好。

大王嬸趕忙跑過去解圍,正巧有兩個客人吃完走人,她趕忙把許天霸拉過去,“客官,您坐這裡,坐這裡。”

許天霸只是看李文傑不順眼,對恆味沒什麼意見,落座後開始吃飯。

李文傑生生嚥下這一口氣,彎腰撿起散落的紙張。

張程緣將紙張遞上。望了李文傑一眼。

李文傑雖沒有與挑釁之人再起口舌之爭,但眼中閃過堅韌與不服輸。

大王嬸走過來給李文傑介紹,說:“這位就是我們東家。”

李文傑一臉感激地抱拳,“我從北邊來,過來後身體適應不了外面的炎熱,故而過來蹭涼爽。謝謝您沒讓人把我趕出去。”

“等你恩科高中後,可得好好適應一下這京城的天氣。”能在恆味如此熱鬧的地方看書,張程緣不禁佩服。

李文傑謙虛地說道:“能不能高中,現在不好說。希望能借您吉言。”

他們二人又聊了一會,方各人忙各人的事。不過是萍水相逢的二人,此時並不會預料到,後來他們會有那麼多的交集。

翌日,張程緣開始注意京城磚廠的動向。隱在暗處的張程緣看見騎馬而來的顏窯主。

曾老闆跑出來迎接,“顏老闆,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顏窯主跳下馬,將馬交給曾老闆的隨從,朝曾老闆神秘地說:“我剛得了一個生產好瓷的法子,你找幾個人,我們一塊試一試。”

曾老闆點點頭,與顏老闆一同進屋。

躲在暗處的張程緣將他們二人的話聽得一聽二楚。他萬分慶幸自己賭對了地方,娘子真的從這裡開始幫老頭子掙錢。

他記得娘子說過,剛開始燒磚的時候,需要她的指導。同樣的道理,若是顏窯主他們燒不出好瓷,必然要找慧娘來指導。

張程緣頓生一計。

幾天來,按着慧娘寫的骨瓷工藝,顏窯主他們試了多次,屢試屢敗。最後,顏窯主騎着馬匆匆離開。

躲在暗處的張程緣嘴角上揚,一副得逞的模樣。他偷偷往生產骨瓷的原料裡添加了些別的東西,顏窯主他們若是能生產出好瓷,那就怪了。

顏窯主回暗盟面見主上,跟主上說明了情況,主上與顏窯主商量好,明天帶慧娘過去親自指導。

第二天,宇姨陪着慧娘來到磚廠。

躲在暗處的張程緣看到那縷讓他魂牽夢繞的身影,心猛地漏跳了半拍。屏住呼吸,等待時機。

張程緣與宇姨的武功不相上下,若是偷襲得當,很有取勝機會,但若是再加上武功深藏不漏的顏窯主,張程緣的勝算不大。

慧娘看到製陶瓷的原料,一眼看出原料有問題,但她沒有說出來。原料出問題肯定是人爲因素,有可能就是爲了讓她來指導,纔有人出此下策。

慧娘任由工人們繼續用這些原料,直到將這一批原料用完。工人們又運來一批新原料,慧娘故意微調了一下配方,雖不是最佳配方,但仍能燒出骨瓷。又安排工人重新制了一些瓷坯,放入窯爐中,準備燒製。

一番忙活,已到晚上。慧娘對顏窯主說:“我們明天再過來看瓷器,今天爐溫降不下來,無法取。”

顏窯主是個懂行的,點點頭,“好。”

之後,宇姨陪着慧娘朝來時的馬車走去。顏窯主目送她們離開。

臨上馬車前,慧娘乞求道:“宇姨,求求你陪我回去看一下我夫君,好嗎?”

躲在暗處的張程緣,激動不已,娘子是想念他的,此時此刻,他生生忍住欲跑過去將娘子緊緊地抱住的念頭。

他在等宇姨和慧娘上馬車。

剛纔他偷偷在馬車裡放了點無色無味的迷藥。在馬車裡呆上一炷香的功夫,便會昏迷。

老頭子的話,迴盪在耳邊,宇姨皺了皺眉頭,有些爲難地說:“慧娘,你還是乖乖跟我回去吧。”

慧娘本就是抱着試試看的態度,說出請求,宇姨沒答應,也在慧娘預料之中,但從宇姨皺眉頭的神情可以看出,以後還是有被說動的可能。好歹宇姨不像那個老頭子一樣油鹽不進。

“好吧。”慧娘說完,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宇姨先上馬車。

宇姨一挑眉毛,“慧娘,你是不是又想跑,你先上馬車。”

慧娘雙手一攤,“好吧,我先上馬車。”

這一次,慧娘長了個心眼,雖先上了馬車,但臨進馬車之時,她憋住氣。有人既然能往原料裡偷偷摻東西,就有可能往馬車裡放迷藥之類。

宇姨快速跳上車,對馬伕說:“走。”

馬車緩緩駛出了顏窯主的視線,他轉身回廠房。

張程緣快速飛身追趕馬車。

就在慧娘快憋不住氣的時候,馬車驟停。

宇姨欲運功,怎奈渾身無力。

蒙着面巾的張程緣,快速進入馬車點了宇姨的穴道,拉着慧娘跳下馬車。

慧娘沒有被迷暈,讓張程緣有些意外,此時此刻他很想將娘子擁入懷中,但爲了隱瞞會武功的事實,他變換了嗓音說道:“張程緣委託我家王爺讓我來救你,跟我走。”

“好。”慧娘高興不已,終於可以回家再見夫君。

臨走之前,慧娘轉身看了一眼馬車,“給車伕解開穴道,讓他把馬車裡的人送回去吧。”

張程緣點點頭,解開車伕的穴道。

張程緣故意啞着嗓子,說:“夫人,得罪了,我帶你回去。”

說完,抱住慧娘,施展輕功,朝恆味飛去。

在蒙面人的懷裡,慧娘聞到了熟悉的氣息,慧娘側臉瞅了一眼蒙面人,不禁懷疑,他就是張程緣。

到了恆味門口,蒙面人對慧娘說:“你進去吧。”

慧娘望了蒙面人一眼,說了聲謝謝,快速進了恆味。

這會恆味還有很多客人。這幾天她雖都不在,但恆味一樣正常運營。慧娘十分高興。

張程緣本來打算從後門悄悄回屋換下夜行衣,沒成想還沒進院子,就被一個蒙面人糾纏。剛開始,二人武功旗鼓相當。

後來,張程緣漸顯弱勢,一不留神,被蒙面人點了穴道,不能動彈。

蒙面人拉起張程緣飛身上了房頂。

張程緣只見一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走進院子,然後朝前面的恆味大堂走去。那人的走路姿勢與他如出一格。

有人假冒他,意欲何爲?他心焦不已。

“帶走慧孃的時候,已經留了字條給你,還是不聽我的話,非要強行帶走慧娘,這是對你的懲罰。”老頭子的聲音響起。

張程緣狠狠瞪了蒙着面的老頭子一眼,示意給他解開啞穴。

可老頭子裝作沒看見。

老頭子帶着張程緣飛身離開。

恆味大堂裡,慧娘跟王嬸她們打過招呼,朝後院走去,正好遇上迎面而來的假張程緣。

“夫君,我回來了。”

假張程緣淡然地應聲,“嗯。”

看到夫君冷淡疏離的神情,慧娘生生忍住欲上前抱住夫君的衝動。

“我先回房洗澡換一下衣服。”

假張程緣仍舊淡然地應聲,“嗯。”

慧娘心中萬分委屈,若是以前,夫君必是軟言香語一番。可她失蹤了好幾天,現在好不容易回來,夫君竟然連問都不問一聲。

假張程緣先是逃避慧娘,跑到恆味大堂,一直等到打烊,纔回到後院。主上吩咐過,必須想辦法,讓慧娘主動提出和離。但一不能打二不能罵。還不能佔慧孃的便宜。

他沒其他好辦法,只能用冷淡的態度對待慧娘。

必須聽主上的命令,但也要顧及到少主的顏面,內心極其矛盾。他走到慧娘所在的屋子,邁進去,又退回來,復又邁進去。

慧娘已經洗過澡,換好乾淨衣服,躺在牀上等夫君進屋。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這會終於等到他進屋。

“夫君,我失蹤幾天,你連問都不問我嗎?”

假張程緣的頭一偏,不去看慧娘,冷冷地說:“有什麼好問的,你這不是安全回來了。”

慧娘看到夫君的態度,心頓時拔涼拔涼的,“以前你不是這樣子的,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夫君的聲音還是那聲音,長相還是那長相,但此時的夫君卻讓慧娘抓不住摸不透。

“我一直都這樣,只是你沒發現而已。”假張程緣自己倒上一杯水,喝光。

慧娘也有些口渴,輕聲說:“麻煩你幫我倒杯水。”

假張程緣竟鬼使神差地沒有拒絕,而是幫慧娘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慧娘在接過水的瞬間,聞到了一股陌生的氣息。她使勁甩了甩頭,今晚是怎麼回事,對着一個蒙面人倍感熟悉,對着夫君反而生出陌生的感覺。

慧娘隨口說了一句,“麻煩夫君再幫我倒一杯水。”

假張程緣再次幫慧娘倒了一杯水,慧娘藉着接杯子的瞬間,朝前躬了躬身子,再次聞到陌生的氣息。

她認真地看着夫君,確實是夫君沒錯,可能是自己嗅覺出了問題。

夫君雖幫她倒水,但那一臉公事公辦的模樣和冷冰冰的態度,徹底激怒了慧娘。“張程緣,今天你睡客廳。”

假張程緣一臉輕鬆地說:“好。”

立馬轉身出屋。

氣得慧娘隨手將張程緣的枕頭扔到地上。

慧娘爲了防止半夜夫君再進來,徑自下牀,插上門。

真張程緣早已被老頭子帶回暗盟。

老頭子幫他解開啞穴。

“爲什麼要派人易容成我的模樣?”張程緣氣憤地問道。

他不能容忍除了自己之外的男子靠近娘子。那廝易容成他的模樣,說不準會佔娘子便宜。或者萬一娘子一主動,豈不是麻煩了?

老頭子壞笑着說:“放心吧,我早已囑咐好他,不準佔慧娘一點便宜。”

“到底爲什麼這麼做?”張程緣始終想不明白原因。

老頭子一本正經地說:“因爲暗盟的盟主夫人不是誰都可以當的,盟主夫人必須經得住考驗,三天之內,若是慧娘發現不了身邊的張程緣是假的,那她永遠不能當盟主夫人,而你,也必須休妻另娶。”

張程緣咬着牙,吐出三個字:“不、可、能。”

“由不得你,這是暗盟的規矩,歷任盟主夫人都要經過老盟主的考驗,至於如何考驗,均由老盟主說了算。”老頭子好心情地解釋道。

“我大不了不當盟主。”張程緣賭氣說道。

“練了純陽功而不當盟主的人,暗盟追殺其全家人。你自己看着辦。”

老頭子尋了三十年才尋到適合練純陽功的張程緣,傾囊教授,培養三年,付出了多少心血,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生氣了,而且是無比憤怒,這個孽徒,竟然爲了慧娘,要放棄盟主之位。

張程緣向來看重家人親情,立馬改口,“您消消氣,我一定當盟主,而且一定勤練武功,快點達到大成。”

“這還差不多。”老頭子的臉色稍微有些緩和。

慧娘失蹤當天,寒王爺的三大高手介入其中,張程緣懷疑是老頭子的手筆。“宇文盟主,你是不是易容成寒王爺騙那三個人了?”

張程緣很少喊老頭子師傅,喊宇文盟主已經算是很客氣的稱呼。

老頭子擡起胳膊,撫了撫自己的額頭,“你是說那三個蠢蛋啊?平時不做好事,專幹燒殺擄掠的事,不知多少好人家的女子死在他們三個手裡,他們該死。”

張程緣疑惑,老頭子這是在變相地整寒王,難不成他要幫瑞王爺?“你是不是已經想好浩瀚王朝的繼承人了?”

老頭子壞笑着說:“沒想好,不過是先排除掉一個繼承人而已。行了,現在這些事情用不着你操心。等你純陽功大成之後纔有資格管。”

張程緣不屑地說:“我可不姓宇文,當上盟主後,我才懶得管你們宇文家的這些事。”

老頭子冷哼一聲。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此時的張程緣還不知道,一旦坐上了那個位置,有些事不是他不想管便可以不管的。

“若是慧娘三天之內,辨識出假的夫君,是不是她就過關了?”張程緣相信娘子能順利過關。

“辨識出後,慧娘還是要爲我掙夠一百萬兩銀子,而你和她,也只能等那時候再見面。否則……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老頭子赤裸裸地威脅張程緣。

張程緣苦笑地說:“我怎麼這麼命苦……”

“你在推掉所有冰寒功的女子選擇慧娘時,就註定要經歷這些,人總是要爲自己的選擇而付出代價的。見了我,不問我好不好,張口閉口都是你娘子,老頭子我吃醋了,你老老實實地在這裡等三天吧。”

老頭子說完,轉身離開。

被點了穴的張程緣,根本動彈不了,怎會不老實。老頭子放心地回去找美妾睡覺。

躲在一旁的宇姨,望了一眼張程緣,再看她夫君的走向,那是他小妾的住處,心中又是一酸。

翌日,慧娘起牀後,本以爲過了一夜,夫君會對她噓寒問暖一番,怎奈還是如昨晚一般冷淡。

她生氣地說:“張程緣,你是不是不想和我過下去了?”

假張程緣面無表情地說道:“不是。”

“那你爲什麼對我這種態度?”慧娘質問。

假張程緣沉默不語。

三年前,他便易容成張程緣的模樣,學張程緣說話、走路,舉手投足間像極了張程緣,代替張程緣在齊城讀書,每個月固定見張程業一面,固定給張家人寫信。後來參加考試,中了秀才。本以爲仿冒生涯已結束,沒成想又被主上派出來繼續冒名頂替。

沉默是夫妻間最好的反抗方式。

這種反抗,徹底激怒了慧娘,和離的話欲脫口而出。但說出口之前,她準備痛打夫君一頓。

幾個月前,當她準備與他和離時,他忽然出現強要了她;這些天來,她有欲離家出走的想法時,他百般體貼;她不打算愛上他時,他溫柔呵護;如今,她愛上他,準備好好跟他過下去時,他竟冷冰冰地對她。

她一臉受傷地走向假張程緣,揮着拳頭往他身上胡亂招呼。

他欲躲開,但最終沒有躲開,任由慧娘揍。慧孃的生氣,畢竟是因他而起。讓她揍一頓,出出氣也好。

慧娘發泄完,累得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喘氣。

假張程緣心中無限內疚,但臉上仍舊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低下頭,正好看到地上有一個荷包,心想,應該是慧娘打他的時候,從身上掉落的。

慧娘也看到了荷包。欲撿。

假張程緣已搶先一步將荷包撿起。

荷包敞着口,裡面的頭髮已快要掉出來。但在假張程緣看來,以爲是荷包掉地上後沾上的頭髮,於是,輕輕將頭髮從荷包上取下,扔掉。

“你幹什麼呢?”慧娘大聲呵斥,夫君連兩人的頭髮都要扔掉嗎?

假張程緣趕忙解釋,“我不是故意動你荷包的,上面沾了兩根頭髮,我幫着拿下來。”

“上面沾了兩根頭髮”,“拿下來”,慧娘低聲重複着這兩句話。

當初夫君親手將頭髮放進的荷包,如今眼前這個夫君竟然不識。慧娘不動聲色的跑出去,吩咐文大叔去瑞王府借幾名武功高手,爲了不影響恆味的生意,她與文大叔定好,將瑞王爺的人安排在另外一個地點。

假張程緣被慧娘整得雲裡霧裡。見慧娘跑出去,只當她生氣了,賭氣跑出去。

半個時辰的功夫,文大叔便回來給慧娘送信。

文大叔會武功,再加上幾個武功高手,慧娘心裡踏實些。

有了這些人做後盾,慧娘將假張程緣哄騙到他們事先定好的地點。

一到那裡,慧娘瞪着假張程緣,悠悠開口,“說吧,你到底是誰?我夫君呢?”

假張程緣詫異,不知何時露出破綻。但仍舊堅持說:“我就是張程緣。”

“文大叔,你幫忙檢查一下,這人脖子上帶的是什麼。”慧娘吩咐道。

文大叔欲上前,假張程緣伸手製止,說:“我自己拿出來給你們看。”

假張程緣從脖子上取下一個掛墜。

慧娘看了一眼,竟然是玉葫蘆,和她脖子上那個一模一樣。

慧娘冷笑,這個假冒張程緣或許還不知道,夫君早將玉葫蘆送給她了。

假張程緣和主上都不知道玉葫蘆已在慧娘手裡的事情。而將慧娘擄到京郊的院落時,宇姨並沒有幫慧娘換衣服,更沒有動過慧娘身上的東西。

“文大叔,抓住他,扭送官府。”慧娘喊道。

文大叔加四個武功高手,一起圍攻假張程緣,但最後終究不是假張程緣的對手。

假張程緣逃走。走到一處沒人的地方,暗自慶幸身上穿了兩身衣服,將外衣一脫,撕下臉上的麪皮,一張真臉暴露在空氣中。他慢悠悠地走到大街上。這下,可沒人能認出他。

假張程緣直奔京城暗盟分部。

老頭子一看假張程緣回來,用手指點了點,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旭兒,怎麼還不到一天就被慧娘識破了?”

旭兒歉意地雙手抱拳半跪在地上,低下頭,“還請主上治罪。”

老頭子嘴上雖責怪旭兒,但內心很滿意慧孃的表現。“你跟我說說事情的經過。”

“是。”

旭兒緩緩道來,將事情的前後經過詳細彙報了一遍。

老頭子聽得津津有味,尤其是聽到假張程緣被打時,哈哈大笑。心想,慧娘看上去溫柔似水,竟然也有如此強悍的一面。又一個想法在他腦海中形成。

“旭兒,從此以後,你便可以做回你自己了。”老頭子走過去,輕拍旭兒的肩膀。

旭兒和荀鷹一樣,自小跟隨老頭子,全名叫荀旭,精通易容術,善於模仿他人的言談舉止。

荀旭緩緩地舒了一口氣,終於不用再扮少主。“謝主上。說真的,扮少主,我壓力很大。”

此時被囚禁的張程緣忽然“阿嚏”一聲,喃喃說道:“是誰在念叨我嗎?”

沒一會的功夫,老頭子再次來到張程緣面前,笑容滿面,“阿緣,恭喜你啊,你娘子順利過了本盟主的第一關考驗。”

張程緣臉上帶着得意地笑容,“我的娘子,絕對差不到哪裡去,放心吧,將來她絕對配得上盟主夫人這個稱號。”

“你可以走了。”老頭子幫張程緣解開穴道。

張程緣顧不上與老頭子算賬,飛奔而出,朝自家施展輕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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