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1 果然不出他所料
慧娘和張程緣進入暗道後,發現一個帶着餘熱的手爐,張程緣一手抓起小暖爐,打趣道:“這小手爐挺實用,我們帶走。看樣子他們剛離開,我們來晚一步,咱們這裡真是臥虎藏龍啊。先後吸引衆多王爺皇子前來建巢。”
慧娘接過手爐,快速觀察一下,這手爐的小蓋子是鬆動的,“這手爐用起來不太安全,等我再改進一下,這手爐會更安全更實用,到時候我們大量生產,又是一項產業呢。”
張程緣豎起大拇指,“娘子厲害,隨便一看,竟又想出一條賺銀子的路子,佩服佩服啊。”
慧娘臉上露出自信的微笑,在張程緣看來,那是世間最美的笑容。
“阿緣,先別誇我了。步水是敵是友,現在還分不清楚。我們在明,他在暗,總歸要多做防備。”慧娘擔心再有人打他們家人主意。
“慧娘我們先出去再說。”張程緣輕拉慧孃的手,二人一起走出暗道,出現在湖邊。
暗道的進口很隱秘,修在岸邊的一棵老柳樹與涼亭之間,涼亭依偎老柳樹而建,很少有人會注意到暗道的入口處。
“大佛國有很多擅長挖暗道鑿隧道之人,死掉的拓跋青能在我們這邊的山裡鑿山洞,他的競爭對手爲了監視他,說不準也過來築巢。”張程緣望着遼闊的湖面,說出心中的想法。
慧娘若有所悟,“阿緣你的意思是剛纔那個步水是大佛國太子拓跋涉?步水,步……水,組合起來正是一個涉字呢。”
“若真是拓跋涉的話,我們無需擔心爹孃的安危。此人向來禮賢下士,遵循你情我願的原則,與拓跋青雖是同一個父親,但他們哥倆性格迥異。拓跋涉還不至於做出抓我們爹孃逼迫我們與其合作的事。”張程緣之前關注過拓跋涉的資料,故而比較瞭解他。
慧娘見夫君說得如此肯定,便不再擔心爹孃的事情。“阿緣,這個拓跋涉畢竟派人潛伏在暗盟和你我身邊,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張程緣溫柔一笑,“娘子,爲夫不是說過,這事有我。你不用操心。只要開心輕鬆過年就好。”
慧娘見夫君沒有絲毫憂心,反而一臉輕鬆,心中納悶,追問:“阿緣,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在等老頭子的消息。等確定下來,再告訴你,可好?”張程緣好脾氣地說道。
夫君的話說到這份上,慧娘只能收起好奇心,乖巧地說:“好。”
正好車伕回來接他倆,他倆手挽手朝馬車走去。
蘇若與小於將慧娘屋裡的傢俱搬到屋外,之後小於麻利地將房間從上到下清掃乾淨。蘇若將傢俱全部擦拭乾淨,二人又一同將大傢俱搬回屋中。
“若若妹子,還有什麼活需要我幹,你儘管吩咐。”小於務實能幹謙遜懂禮貌,很快便贏得蘇若的好感。
蘇若臉上一紅,從來沒有哪個男子敢正眼看她,她知道自己長得醜,可小於眼中沒有絲毫厭棄之意。“於大哥,你往鍋裡舀水吧,我燒幾鍋水,一會洗牀幔什麼的。”
“好嘞。”小於立馬舀水。
蘇若生火,之後小於搶着燒火,“若若妹子,這裡煙燻火繚,還是我來看爐竈吧。”
“不用,你今天干不少重活,這會先休息一下。”蘇若關心地說道。
小於雖點頭答應,卻沒有挪步。蘇若臉上不小心抹上灰,小於提醒,蘇若沒有擦對地方,小於擡起手就要幫蘇若擦拭。
蘇若長得雖醜,但有廉恥之心,一把攔住小於的手。小於反手握住蘇若的手腕,若無其事地幫蘇若擦臉。
蘇若臉上又是一紅。小於眼中閃過喜色。他不是因爲佔到女子便宜而歡喜,而是爲任務完成而竊喜。
朱李氏的院落裡,老風如法炮製,亦成功握到春花的手腕。
入夜後,暗雨暗風到張程緣屋裡彙報。
暗風先彙報道:“少主,屬下已親自爲春花把脈試過,她不會武功,通過聊天以及屬下掌握的信息,可以斷定她是一個普通人。”
張程緣點點頭,示意暗雨彙報。
暗雨一本正經地說:“少主,若若妹子,不,蘇若,她有武功,今天若不是屬下盡顯男人魅力,她絕對不讓我握住她手腕。”
“噗”慧娘笑出聲來。敢情今天暗風暗雨都用美男計佔別人便宜,不愧是被暗盟一起訓練出來的隱衛。她調侃道:“暗雨暗風,你倆豈不是要對她倆負責啊?”
暗風搖頭,暗雨擺手。
張程緣寵溺地拍了拍慧孃的手,“娘子,真是調皮,莫要嚇唬他倆。”
慧娘乖巧地點點頭。
張程緣望向暗雨時已換上一副冷厲的少主模樣,“不要打草驚蛇,暗中觀察蘇若。”
暗風暗雨領命出門。
“看慣了少主的冷臉,乍一見他剛纔對夫人的寵溺,還真不習慣。”暗風小聲嘀咕。
暗雨跟在張程緣身邊時間長一些,早已習慣。“你懂什麼?自古英雄好漢,到了喜歡的女子面前都會溫柔如水。”
暗風一臉不理解。暗雨則懶得再搭理他。
大年三十中午,暗雨敲開張程緣的屋門。
“啓稟少主,這是盟主那邊傳過來的消息。”暗雨將字條遞給張程緣。
張程緣接過,慵懶地靠在躺椅上,展開。閱讀完畢,他平靜地說:“果然不出我所料。”
暗雨告退後,慧娘好奇地問道:“阿緣,老頭子在紙條上說什麼了?”
“他已決定幫拓跋涉穩固太子之位。”
“爲什麼?宇文老頭幹嘛干涉他國朝政?再說了,拓跋青已死,已沒有能與他爭皇位之人。”慧娘不解。
“大佛國國君表面上立拓跋涉爲太子,任由拓跋青與拓跋涉鷸蚌相爭,實際想讓他的三兒子坐收漁利。他真正想傳位給三兒子拓跋湖。”
慧娘並不清楚大佛國之事,聽得雲裡霧裡,“夫君,你再說詳細些。”
張程緣喝了一口茶,繼續說:“拓跋涉的生母是老頭子的胞妹,拓跋涉的身體裡流淌着一半宇文家的血。正是因爲這一層特殊身份,大佛國的君主根本不放心將大佛國交給他。之前老頭子一直不肯表態,直到現在看到拓跋涉的能力,才肯答應幫他。”
“這很符合老頭子選人只看能力的原則。可是拓跋涉派人潛伏的事?”慧娘追問。
“那是拓跋涉與老頭子之間的賭約。三年內,拓跋涉只要能成功派人潛伏進暗盟,老頭子便輸。殊不知在這個賭約之前,拓跋涉早已將人安插在暗盟。若不是朱小蓮告密,老頭子到現在也不會察覺。老頭子已經認賭服輸。”張程緣一副看老頭子熱鬧的模樣。
慧娘眼中劃過惋惜之色,“朱小蓮好傻,若是沒有服毒自盡,現在還能好好的活着。”
“朱小蓮並不是因爲告密而自殺,而是爲了讓荀鷹記住她。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只不過朱小蓮活得不夠清醒罷了。娘子,不要想這些事了,可好?”
“好。”
他們二人一起走出臥房。慧娘手裡拿着六個新錢袋,走到院子裡,分別給製作博味卷尖和送貨的人,發年終獎,每人一個錢袋。
“大家回到家後再看錢袋,現在先聽我說幾句。”慧娘環視衆人,繼續說道:“這段時間辛苦大傢伙了,年後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正月十六我們再開工。一直到今天才給大家放年假,耽誤大家辦年貨了吧?我讓人置辦了些年貨作爲大家的年終福利,一會大家帶着回家。”
慧娘指了指堆放年貨的位置,衆人望過去,感動不已。羊肉牛肉豬肉魚豬油卷尖大米白麪……過年需要的東西,基本上都有了。
衆人謝過東家後,眉笑眼開地領取各人的那份年貨。嘴裡不住地嘀咕,“真是上輩子積福了,讓我們這輩子遇上這麼好的東家。”
劉嬸開心地提着豬肉看了看,忽然一陣噁心,趕忙將手裡的東西放到籃子裡。乾嘔一陣。
“劉嬸你怎麼了?該不會懷上了吧?”慧娘關心地走上前,輕拍劉嬸的後背。
劉嬸面上一陣欣喜,自從在慧娘這裡上工,便有錢去喬大夫那裡看病,前段時間一直吃藥調理身體,想來現在見效了。她低聲對慧娘說:“我這個月的月事沒來。”
劉嬸盼孩子盼了這麼多年,現在看來可能真的盼到了,慧娘替她高興。“劉嬸,你八成是有了,趕緊去喬大夫那裡讓他瞧瞧吧。”
“好嘞。”劉嬸激動地應聲,之後拉着劉叔出了張家大院。
慧娘雖然已確認蘇若的暗探身份,但面上如常,發給蘇若一兩銀子作爲年終獎勵。蘇若開心地接過。
用過午飯,張定義和張程緣去祖墳上燒紙。這裡的風俗是年三十家中男丁要帶上好酒好菜祭拜祖先。
程芳草慧娘和蘇若留在家中。
慧娘故意問蘇若,“過了年之後,你想繼續留在我娘身邊,還是想跟着我出去見見世面?”
蘇若眼中閃過一絲欣喜,瞬間即逝。但嘴上卻說:“蘇若聽從您的吩咐。”
慧娘神情嚴肅,“你考慮一下,年後答覆我。若是想跟我,我只有一個要求,對我忠心。如若不然,我絕對不容你。”
蘇若後背一怔,但面不改色地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