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事與願違
天空,是異常的慘淡,朵朵浮雲越來越濃,細細的雨絲緩緩飄落,地面很快就被渲染成一片溼漉漉的景象。
凌雲城的街道是異常的冷清,甚至在外看不見一個走動的人影,月寒王朝與星漢國交戰之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是勝是敗老百姓們更是一清二楚。所以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不敢出門只是想要保住性命而已!
一羣人攜着冬風的越過凌雲城冷清的街道,沒有行人的阻礙,他們卻行走得更加緩慢,彷彿腳下拖着千金重的石頭一般。
終於,一羣人停下腳步站在皇宮外。
冷哲寒艱難的擡頭,就那樣冷笑着的屹立着。他心中異常複雜,經歷了這番慘重的考驗,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之後他才明白,原來所有的一切不是事與願違,而是天意弄人。
南宮易濃眉擰緊着站在冷哲的身後,臉上的神情是那樣的異樣的冷靜。看見冷哲寒這樣,他很心痛,卻無法安慰。現在的這個局面。是他一手造成,他該如何去彌補?
雨,不快不慢、不大不小的飄落着,柳芊兒身上已被雨水完全侵透,可是折磨她昏死過去的酷刑任然在進行着。
而夏葉卻有着令人意想不到的毅力,到了現在,她任然清醒着。這時的她只是笑,大笑、慘笑、苦笑一併顯示在她臉上,表情變得無比猙獰恐怖。
含玉無力挽救柳芊兒,只能那樣無助不捨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瘋狂的笑着,“好殘忍,好殘忍,娘娘真的好苦命,爲什麼要這樣?”她恨自己那日沒有勸阻娘娘隨着丞相離開,如果娘娘走了,今天就不會受到這樣的委屈。”娘娘,等着含玉,含玉很快就來陪你!”再下一刻,就是她含玉上黃泉與娘娘匯合的時候了,她會永遠伴隨在娘娘左右。
一旁的林易慢慢的被含玉感染,回想着往事一幕幕,不禁傷心掉淚,“皇上是是明君,爲了月寒王朝的百姓,爲了月寒王朝的存亡他已經盡力了。”一直以來,月寒王朝兵力薄弱是衆所周知的事情,若是真有敵國想要吞併,就算神仙下凡也不能挽救。
“哭哭泣泣成何體統?你們都給朕起來!”不知何時,冷哲寒已經攜着凜冽的冷風站在了林易的身後,濃眉不經意的緊緊擰着,“你們都給朕起來,你們這副模樣是在哀悼何人?”
當含玉在萬念俱灰之際,聽見冷哲寒冷冷的聲音的那一剎那間,所有一切開始倒轉慢慢逆流。猛的擡頭,“皇上!快救救娘娘!快救救娘娘!”
‘啪啪’的聲響還斷斷續續的傳出,那聲音刺激着人心,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插進心裡一般。
冷哲寒不由得屏住呼吸,猛的扭頭,當那個躺在地上的女子映入他眼簾的那一瞬間,他心碎了!忍住身上還未癒合的傷口傳來的陣陣痛意,飛一般的衝了過去。
“住手!”冷哲寒看着眼前的太監,濃眉憤怒的糾結着,“放肆!你是誰借給你的膽?”
行刑的太監猛的發現站在他眼前的人是,嚇得顫抖的扔掉了手中的木板,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不敢多言半句。
瞬間,冷哲寒心痛的抱起躺在地上的柳芊兒,轉身狠狠的怒視着那個行刑的太監,聲音冷如千年寒冰,“狗奴才,知不知道你是在對何人用刑?是誰下的命令?”他可以容忍任何他不能容忍的事情,但是他決不能容忍任何人傷害芊兒,絕對不能!
“是、是太后的懿旨。”太監身子嚇得不停的顫抖。
冷哲寒微怔,他不明白爲何會出現眼前這殘忍的一幕,這樣殘忍的酷刑等於要了芊兒的命,若是他沒能從戰場上回宮,芊兒還會活下去嗎?只是,他真的想不出任何的理由來解釋這眼前的一切,母后,真的能如此狠心的去對待芊兒?還是,另有苦衷?
在冷哲寒沉默之際,夏葉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不停的哭不停的笑,憑藉着她最後的意思力氣吃力的喚道,“皇,皇上,皇上救我!”話剛出口,她的手便無力的垂下,沉重的閉上眼昏死過去。
冷哲寒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夏葉,便抱着柳芊兒離去,俊臉上是苦笑。此刻的他發現,現在的皇宮不再像是個皇宮,像是個殘酷無比的人間地獄。而正在上演着的情景便是史上最殘酷殘忍的酷刑,而受刑之人只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含玉和林易異常恐懼的跟在冷哲寒的身後,直至冷哲寒進了寢宮後她們才停下來,沒有皇上的命令,她們不敢擅闖寢宮,就算有着萬分的擔憂也不能壞了規矩,她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想上天祈禱和禱告。
太醫們接到命令後紛紛前往寢宮,不敢有半分怠慢,早在一炷香之前宮人們就紛紛傳開了,說是皇上旗開得勝平安歸來,他們知道這就意味着什麼,意味着月寒王朝還會繼續存在,他們也不用另投君主,可以繼續衣食無憂的生活。所以,他們自當盡心盡力而爲之!
南宮易靜靜的站在角落裡,當他看見柳芊兒憔悴的容顏的那一剎那,心酸至極,他真的好想保護她,好想讓她不再受到一點點的傷害,好想帶着她遠走高飛。可是,他只是一個介入者,他這樣會破壞所有的所有。這一切也只是虛幻,只是飄渺的空氣形成的一個遐想。一直以來,他都只是一個局外人,永遠無法進入那個圓圈內的局外人。
如果,沒有他的介入,芊兒會就這樣幸福下去,他願意就願意這樣靜靜的守後在一旁,永遠不再去打擾她安靜的生活。
看着冷哲寒漸漸遠去的背影,南宮易緩慢的走進了和安宮,和安宮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生氣,死氣沉沉一片,讓他不由得不吸了一口涼氣。
“母后。”南宮易看着太后落寞的背影輕聲的喚了一聲。
聞聲,太后緩慢的轉身,只是苦笑,“哀家沒想到這個時候還能見你一面?”沒想到她在死前還能再見到她兒子一面,這樣,她也無憾了。
南宮易淡笑,最後,他終於鼓起勇氣向太后說出了所有隱藏多時的真相
當年,也就是南宮易八歲離開皇宮的那年,他竟然意外的撞見了星漢國的皇帝,而星漢國的皇帝雖是後宮佳麗三千,卻始終沒人能爲他誕下個麟兒。他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將他的皇位繼承與他的子嗣。當他看見遇見南宮易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下定決心收他爲義子。於是,在南宮易十八歲那年,順理成章的坐上了皇位。而此次的戰爭,卻是星漢國丞相於白籌備已久的陰謀,於白想要謀朝串位,甚至還想一句殲滅月寒王朝,統領整個江山。
南宮易訴說着,太后漸漸的放下的原本的愁容,所有的疑惑在這一瞬間全然而解,既然易兒能站在這裡,那就意味着所有的困難都以過去!
柳芊兒安靜的躺在龍榻上,表情緩和,略帶着淡淡的微笑。一點也不像是受過酷刑的人,笑的是是那樣的甜美迷人,凌亂的青絲垂沿着龍榻下,就像是睡美人一般的讓人想要憐惜。
冷哲寒的心顫抖着,看着柳芊兒嘴角邊殘留的絲絲血跡,他心如刀割。看着心愛的人受到這樣的殘酷折磨他卻無能爲力,也無法代替去承受痛苦,卻只能這樣靜靜的看着。
不知這樣過去了多久,衆太醫紛紛停下診治,悄悄議論一番後開始推推嚷嚷,終於其中一個太醫上前彙報,“啓稟皇上,柳妃娘娘傷勢嚴重,恐怕恐怕難以治癒!”
“再說一遍!”冷哲寒目光冷如寒冰,直視着太醫一字一句的道,“你把剛纔的那句話再說一遍!”
太醫怯怯的望着冷哲寒,又一次道,“回皇上,柳妃娘娘傷勢嚴重恐怕難以治癒!”
冷哲寒冷哼,“廢物!”他不相信這些年來他一直養在宮中的太醫全是廢物,“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都必須讓柳妃痊癒!否者,你們都否想再活過明日!”
“這”太醫猶豫的看着衆太醫,還是狠下心來結結巴巴的道,“柳妃娘娘不僅傷勢嚴重,而且心脈微弱,這樣看來是柳妃娘娘一心想要求死,恕微臣也無能爲力。還請皇上恕罪!”
“滾,滾,都給朕滾!”冷哲寒無奈的笑着,笑得無助無力。
太醫們見冷哲寒沒有怪罪,立刻連滾帶爬的消失了在冷哲寒的眼前,生怕再遲一秒就會受到懲罰。
寢宮中立刻恢復了安靜,冷哲寒緩緩的坐到柳芊兒的身邊,看着她那蒼白無力卻含着笑意的臉頰,心裡就像是被針刺一般揪心的痛。伸手輕柔的撫上她的臉頰,一陣涼意涌向他的心頭。
老天對他真的是如此狠心,讓他從戰場上撿回一命卻又要讓他失去最心愛的人?這一切,難道是上天在和他交換的條件?可是,他寧可失去他自己的性命,也不願看着芊兒就這樣離開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