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命中註定
一直躲在角落的含玉見冷哲寒走後,總是是吁了一口長氣,剛纔她好像隱隱約約的聽見從寢宮中傳來娘娘吼叫的聲音,心裡一直放不下,所以還是悄悄的溜進了寢宮。
當她看見木桶中的憶花和娘娘都不見了的時候,心裡頓時放心多了,羽落姑娘跟她講過,如果憶花消失,那就意味着娘娘會醒過來了。現在憶花不見了,那就一定是娘娘已經醒過來了!
“娘娘。”她邊悄悄的邁動腳步,邊試探性的輕喚,“娘娘,你醒來了嗎?”
冷哲寒走後,柳芊兒的心裡一直都未曾平靜下來,所以一直都沒有敢入睡。而這時,她聽見含玉的喚聲之後,立刻來了精神,轉身應道:“含玉,我在這裡!”
聞聲,含玉急忙越過淡紫色的屏風,一眼就看見了躺在龍榻上的柳芊兒,眼眶中頓時涌滿了激動的淚水,“娘娘,你真的醒過來了?”話罷,她就那樣傻傻的站在榻前久久不挪足。
“我沒事!”見含玉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柳芊兒心微微泛酸,她總是讓含玉流淚,她不是個好姐姐。
含玉見柳芊兒開口說話了,總算是鼓起勇氣上前去。“娘娘,你還疼不疼?”那天,她看見那厚重的木板一板接一板的落在娘娘那單薄的身子上,她覺得更加的難受。“含玉沒有保護好娘娘,含玉對不起娘娘。”說着,淚水又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娘娘,爲什麼你總是能那麼堅強?你明明就就很疼,可還要硬撐着!”
“傻丫頭!”柳芊兒抿嘴微微一笑,艱難的伸手抹去了含玉眼中流出了淚,“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誰也怨不了。況且,我現在已經好了不是?一點也不疼!”
柳芊兒雖是這樣說,但她身上的傷還是在不停的折磨着她,就像被千萬只螞蟻在侵蝕一般。強忍着不在含玉面前露出異樣,但是柳眉還是在不經意間輕輕的擰起。
“騙人!”含玉伸手極不溫柔的抹去眼角旁的淚水,“看你疼得都皺眉了,還要騙人!”她知道娘娘一直都是個口是心非的人,就算身體不舒服也會強忍着。可是現在,她明明就看到了娘娘是很難受的。“娘娘,這樣不行的,含玉要去宣太醫!”
“不用了含玉,也不算是很難受,我忍忍就好了。”柳芊兒見瞞不過含玉,只好妥協。但是她不想宣太醫,經歷過上次的那件事之後,她就對太醫徹底的死心了。
含玉搖搖頭,“不行,這樣怎麼行,娘娘的身子現在很弱,不能再忽視了!”
含玉說着就便想要離開,卻被柳芊兒喚住,“含玉,你忘記上次的那件事了沒有?那次宣太醫來爲我診治的事情!”
含玉怔住,對啊!她怎麼能忘記這件事情,現在宮中的太醫已經全部被夏葉給買通了。那次太醫給娘娘斷症是感染了風寒,而絲毫沒有提到娘娘懷上龍兒之事,起初她也是半信半疑。可現在,她終於切切實實的相信了娘娘的第六感,何況,昨日羽落姑娘親自爲娘娘把脈了,結果是娘娘腹中的的確確懷着龍兒!那,她又怎麼能去找太醫來爲娘娘診治呢?萬一,又讓娘娘受到傷害怎麼辦?
“宮中的太醫我一個也不相信,也不敢相信!”柳芊兒見含玉愣住沒有說話,繼續道,“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強烈的,特別是一個即將要做孃親了的女人,自然不會胡亂的去猜測!”
含玉轉身回到龍榻邊,焦急的問道:“可是娘娘,那現在怎麼辦呢?不能就這樣讓你疼下去啊!”
“我能忍受!”柳芊兒緊緊的盯着含玉,一字一句的道:“不就是這點點小傷嗎?我還能承受得住!”
“可是”含玉始終是不敢就這樣放心下來,還在想着什麼辦法來爲柳芊兒止疼。
“不用可是了,都說了我沒事了。”柳芊兒爲了讓含玉放心,於是勉強着自己笑了起來。“含玉,現在放心了嗎?我一點也不疼了!”
“可是”含玉依然着急的不得了,至於柳芊兒那些爲了安慰她的話,她一句也不相信,尤其是此刻爲了安慰她的話,她更不能夠相信!
就在這時,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循聲望去,柳芊兒愣愣的望着從門外緩緩踏足進來的白衣女子,就在一刻,她身上的痛意彷彿完全消失不見。她緊緊的盯着那個白衣女子,她發現這個白衣女子臉上雖然蒙着面紗,卻任然遮蓋不住原本的那透徹美麗容顏。只是,她不知道這個女子是誰,可又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羽落輕盈的邁步到了含玉身邊,只是頷首淡笑,“難道,你們當我羽落是透明的空氣,這樣不將我放進眼中?”
“羽落姑娘,不是這樣的,那是因爲我一時糊塗,所以”含玉支支吾吾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確是她疏忽了,明明有這麼一個絕世女神醫在,而她竟然忘得一乾二淨。於是,她趕緊阿諛奉承道:“羽落姑娘美麗大方又善良,只要見過你一面就會牢牢地將你記在心中。”其實,這不叫做阿諛奉承,事實本來就是如此,羽落姑娘的的確確是個美麗大方又善良的女子。
聞言,羽落垂眸淺笑,“好了,羽落只是跟含玉姑娘開個玩笑而已,不必在意!”她羽落向來都不是個愛斤斤計較的人,何況她第一次見到眼前主僕二人的時候就喜歡上了。
柳芊兒看看羽落,又看看含玉,始終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就不知道了,她只是昏迷一下下而已,何時又出來了一個叫做羽落的美麗女子。而且,她總有一種似成相識的感覺,就好像他在昏迷中見過那女子一般。可是,記憶又是那麼模糊,讓她不敢肯定。
含玉微笑着點點頭,“羽落姑娘,你客氣了!”話罷,頓下片刻,想了想又繼續追問道:“羽落姑娘,娘娘醒過來是不是就沒事了?”
羽落嫣然一笑,“能夠醒來,那就是已經戰勝了心魔,所以已經沒事了。”雖然心裡已經痊癒,但她知道她的身子上還有傷,所以她不會置之不理的。迅速的從衣袖裡面拿出一瓶藥,塞進含玉的手中,囑咐道:“一會兒你把此藥塗抹到她全身,記得每隔兩柱香的時辰塗抹一次,這樣她兩天內就會痊癒!”
含玉心中無比的疑惑,只是一個毫無關係,甚至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子竟會對娘娘關心至極。可是,無論如何她都該言謝意。“羽落姑娘,謝謝你對娘娘這麼好。”
羽落聞言,只是笑,笑得淡雅,“因爲我們都是女子,所以我會對她好,我也會留下來看着她的身子恢復才離開。”是,她起初是因爲南宮易的緣故才下定決心救她,可當她看見她之後,心中有一種身不由己的衝動,想要救回她的衝動。所以,她一定要讓她恢復爲以前的模樣!
“羽落。”柳芊兒一直緊緊的看着羽落,輕喚了一聲,她省略了姑娘二字。那是因爲她沒有那種陌生感的存在,也許是因爲她救了她的命,也許是因爲她出自內心的那種感覺,也許“謝謝你,羽落,謝謝你讓我重新回到這個世界。”如果沒有羽落,她不能再回到這個不屬於她的世界,不能再見到她最心愛的那個人。
直直的看着柳芊兒,羽落終於明白南宮易爲何會爲了一個女子而心神不寧,那是因爲有着那麼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存在。那個女子甚至連她也一併迷惑,這是一種她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感覺。就那樣呆愣片刻,她回視淡笑,“羽落身爲醫者,本該拯救蒼生,姑娘何必言謝?也許,這一切本就是命中註定,命中註定着這所有的一切都會回到原點。”就連她羽落,也會回到原點,回到那個南宮易心中依然沒有她存在的原點。
“命中註定,原點?”柳芊兒淡淡的笑着,也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一個她素不相識的女子口中說出,她記得只有她纔會相信命中註定,她記得回到原點的這句話她曾經說過。原來,這世間也有着和她有着相似之處之人,那,就是羽落。“是,也許是命中註定了這一切,讓我這個局外人變成了局內人,讓一切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變成了可能。”她原本不只這棋局之中,而卻從前年後來到這個地方,難道這一切不是命中註定嗎?
“含玉姑娘,我們一起爲你主子塗抹藥怎麼樣?”羽落瞬間轉移了話題,她不想再繼續在感觸下去,她不想再次想起南宮易對她的忽視無視,她怕她忍不住再一次悄然的離開。
“這個?”含玉猶豫着,因爲讓一個絕世神醫爲娘娘擦藥似乎不太好,怎麼說也是救了娘娘性命的恩人。“羽落姑娘,這件小事不應勞煩你的,含玉一個人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