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滿衣花露聽宮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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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琛這邊調查魏頤的中毒案,總算是有了些眉目。
因那“雪顏”之毒極罕見,會制這藥的人很少,被容琛派到北地去的人在春暖花開之後得以回來,向皇帝密報,如此如此說了一番。
最後的結論卻是指向太子東宮的。
容汶熙貴爲太子,手下不僅有一干臣僚,還有他養的不少幕僚術士。
才十八歲的他已經有了一個自己的帝國,儼然其父之風。
而那密報中說的,就是容汶熙養的一個術士是從北地會制“雪顏”這毒的家族裡出來,這個家族也是北地的顯赫家族,而這“雪顏”之毒,本不是作爲毒藥而用的,反而是用作一種保存皇族屍首的方法,在人將死之時,吃下這藥,慢慢地血液越流越緩,身體漸漸冰冷,這樣就在毫無苦痛的情況下死去了,之後再封入冰棺,葬入特地的冰縫裡,可讓屍首幾千年不腐,而且保持極好的情況,如冰雕的一般,面如生時美好。
因爲只有北地有天時地利,才能夠用這種方法安葬,所以,這雪顏之毒,在南地才如此罕見,罕見到天朝太醫院裡從沒有人知道這個。
太子成了嫌疑人,容琛非常惱怒,想到容汶熙是想殺了魏頤以絕後患,永遠不可能成爲他皇位的威脅,容琛心裡就更加陰沉。
那個會制“雪顏”的術士一日去雅樓裡消遣,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太子府。
從他的嘴裡,容琛得到了確切的證據。
此人的確有帶過一枚“雪顏”來天朝,用冰雪封起來,來太子府後,就給獻給太子,冰凍保存在太子府地下巨大的冰窖裡面了。
他說“雪顏”只能被皇族之用,但是他想用這種法子安葬自己病重不治的妻子,於是偷了一枚藥丸,沒想到他妻子不願意吃這藥,熬到最後過世了,而他卻因爲這藥犯了禁忌,不僅被家族驅逐,而且在北地,要被皇族誅殺,所以他就逃了,將這藥獻給了太子殿下,從此做了太子府裡的幕僚,其實也就是被養着不做事的。
因他的回答,容琛問道,“也就是說,這藥,只得太子府的那一顆。絕無可能再有別的流到天朝裡。”
此人道,“的確是只有這一顆。這藥是在皇族每出生一人時就制一枚,皇上立了皇后之後,爲她制一枚,連其他妃子都沒有份。所以,這藥是極少的,罪臣偷出的那一枚是一位公主的,所以,罪臣纔會被家族驅逐,爲北地所不容。據此,罪臣敢肯定,的確是只有那一枚流入南國。”
容琛面色深沉地聽完他的這些解釋,讓將他繼續關起來,然後抓來金老頭,問他這藥這麼稀少難得,他怎麼會知道這藥,而且還治好過這種病人。
金老頭很是肅然恭敬地回答,“老朽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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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藥難得,可不知還有這麼多典故。我救了一箇中這種毒已經要死的年輕女人,就是採用將這種毒發出來的方式,不過,她除了中了這種毒,還生了其他病,老朽也一道給她治好了。最開始給她發毒時,大家都阻止老朽,後來把她全治好了,她家倒是對老朽恭敬得厲害,讓老朽想想啊,說不得那人的確是什麼貴人,不過,我聽他們的言語只明白六七分,不是全懂,所以,也不敢確定。”
容琛只得到如此回答,但是,確定是容汶熙給魏頤下的毒,這是無疑了。
只是,那藥是冰的,他要如何讓魏頤吃下去呢。
容琛開始怎麼也想不明白,後來纔想到魏頤那時候兄長大仇得報,又對能找到他那小侄兒魏歸真沒有了期盼,連貼身丫鬟也死了,甚至對他,態度也反常得很,待他和顏悅色,這決計是不正常的,他明明總是牴觸和他同牀共枕,那段時間也從沒有反抗過,還在牀上回應他。
那時候,容琛爲魏頤的順從只感到高興,以爲他是接受自己了,也接受了兩人之間的關係,願意和他好好過下去了,現在才明白,那時候的這種想法真是太一廂情願。
魏頤那時候定然是已經想到了死,所以,才那樣做的吧。
那“雪顏”之毒,根本不是別人給他下的毒,是他自己吃下去的吧。
而且這毒不是突然發作,而是慢慢發作,冰冷下去,這才死亡。
這樣,還能牽扯出劉妃厭勝之事,將害他魏家的最後的劉家也拔除了。
大仇全部報完,他就能夠安心地去死了。
容琛想到這些,只覺得胸口發悶,從脊背處升起寒意。
心想魏頤的心裡,還是魏家纔是最重要的,而他,只不過是他報仇用的刀子而已。
容琛突然覺得胸口極痛,像是有數把刀在割他,但是,他知道,那不是刀子造成的,是魏頤對他的傷害,只有魏頤才能夠讓他這樣痛。
他不知道,魏頤心裡可曾有過他,或者他只是可有可無,他只是一把刀,可供他利用而已。
魏家的事情了了,魏頤就可以毫不猶豫地去死;爲了扳倒害他魏家的劉家,他就可以用自己的命去交換;他就能夠對自己那麼狠心,一點也沒有想過,如果他真的死了,即使他是皇帝,也是有心的,也會傷心,爲他難過一輩子。
容琛想通這些,那天下午,就在石渠殿樓上閣樓裡坐了一下午,上面擺着魏頤幾幅畫像,都是容琛自己畫的,容琛自覺自己的畫畫得不好,總是難以描摹魏頤之萬一,但是,他依然沒有讓畫師去給魏頤畫像,他總是自己畫,然後自己看,他在一筆一筆勾勒魏頤的同時,畫上的魏頤對他笑,對他回眸,他就覺得,魏頤是真心愛慕着他的。
他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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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這種感覺。
但現在,他坐在那裡,看着畫上的魏頤,只覺得畫裡的魏頤的笑是對他的諷刺,魏頤心裡根本沒有他,他可以在他面前毫不猶豫地去死,他寧願去死。
容琛將那畫取下來,想撕掉,最終還是下不了手,即使那笑是虛幻的,但是,終究是魏頤在對他笑不是。
容琛從樓上下去,李昌中正好上前,看到一向氣勢錚錚的皇帝,現在居然一副頹然的模樣,不由得詫異,知道他心情不好,就趕緊特別地小心翼翼,道,“子琦公子那邊讓人來問,皇上今日是否要過去用晚膳。還說是子琦公子親自做了桃花餅,連膳房御廚也說他做得好。”
容琛心已經冷了,聽到魏頤親自下廚爲他做餅,他還是動容了一下,之後道,“去。如何不去?”
容琛到魏頤住的青碧院的時候,裡面傳來歡聲笑語,那是宮女們在高興地說話。
容琛進去,她們就趕緊停住了嘴,下跪行禮,但是臉上依然帶着笑意。
採紅行了禮之後,還對容琛說道,“皇上,公子在膳房裡做餅呢,奴婢們都不知他手竟然如此之巧,居然能做出精巧的餅來。”
容琛面無表情,心裡卻疼痛難忍,點頭,道,“雖說君子遠庖廚,既然你們公子這個君子都能進去,朕也自去看看。”
魏頤的院子裡是有專門的小廚房的,但是在左邊遠處,隔着一片空闊之地,還有高牆相隔,是專爲防火。
皇帝過去,那裡的人都趕緊下跪行禮,甚至惶恐起來。
魏頤做餅,身邊也只得迎綠一個人打下手而已。
別人都下跪了,魏頤只是笑着看向容琛,道,“你怎麼來了,給你做的馬上做好了,一會兒就呈上去讓你嚐嚐。”
容琛只是看着魏頤,看着魏頤被全都束起來包在帽子裡的頭髮,看他因爲熱氣而紅潤的臉頰,甚至脣瓣也如桃花般嫣紅豔麗,身上卻穿着青衣,繫着圍裙,袖子還撈起來了一截,露出雪白的腕子,手上染着被桃花汁染紅的麪粉。
容琛看着他,看着他對自己的笑顏,突然之間非常不確定,這個笑着的人,心裡到底是不是真的想對自己笑。
他能夠抓住活着的魏頤,卻無法抓住死去的他,容琛非常明白,即使他要魏頤死後和他同槨,但他得到的也只是魏頤的身子而已,他要如何才能夠抓住他的心。
容琛的眼裡不由得顯出一絲悲傷來,魏頤對着他,看着容琛哀傷地望着自己,容琛站在門口,在夕陽的光裡,魏頤十分恍惚,走過去,輕問道,“怎麼了?”
容琛再看了他一眼,已經轉身走了,道,“沒什麼。你趕緊洗手換衣了回來,在膳房裡待着,像什麼話。”
魏頤知道容琛在生氣,在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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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但是,他不認爲是因爲自己來廚房,他才生氣傷心的,只是,又是因爲什麼?
雖然容琛讓魏頤趕緊洗手換衣回去,但魏頤還是把餅做完了纔回去。
而且只是將圍裙脫掉了,穿着青衣,高挽着頭髮,親自端着一盤薄餅回到廳裡去。
容琛坐在他的書房裡看書,魏頤笑着端了餅過去,看到容琛看的是他寫的小說,那本的題目是叫《葵花陰》。 ¸ ттκan¸ ¢O
葵花總是向着太陽,像是永遠在追逐陽光,其實,那只是人們的一廂情願的認爲罷了,他只是不能讓陽光灼傷他要保護的地方而已,所以才用那美麗的碩大的人們看到的葵花盤對着太陽,以掩住他自己的背後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