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滿衣花露聽宮鶯
99、容琛把那隻四歲的容汶彥養在身邊,他並不是沒有經驗的,畢竟當年太子容汶熙年幼喪母后就是養在他的身邊。
容琛將容汶彥安排在自己寢殿旁邊的偏殿,安排了新的嬤嬤女官宮女太監照顧他。
容汶彥才四歲,一時離開了母親和哥哥,照顧他的人又都不認識,故而經常大哭,一般人根本哄不住。
容琛去哄着他,他纔會好一些。
這次容汶彥又哭起來,照顧他的人實在拿他沒有辦法,只得來向皇帝彙報,容琛正準備去魏頤那裡,也只好先去看了容汶彥,容汶彥在他懷裡就停止了哭泣,一張小臉緋紅,打着嗝,容琛給他擦了眼淚水和鼻涕,哄了他一陣,看他不哭了就要離開,容琛一要離開,他就又哭,容琛無法,只得把他抱着去魏頤那裡。
看,即使是皇帝,也是拿小兒子沒有辦法的。
容汶彥長得很可愛,要是穿女裝,肯定像個漂亮的小姑娘。
他的臉型和鼻子像容琛,其他地方卻像美豔的劉妃,才四歲,身體也一直不是很好,時常就發熱,太醫給他看病也看得非常勤。
容琛其他的兒子都是身體健康而活潑的,讓人比較放心,而容汶彥卻相對瘦小而且體弱,性格也比較弱,總喜歡哭哭啼啼,照說,容琛該不喜歡這樣嬌弱成女兒模樣的兒子,但也許是看到容汶彥就想到魏頤的小時候,想魏頤這麼大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所以,就連帶着對容汶彥愛憐喜歡了起來。
這也是他爲什麼將容汶彥帶在身邊教養,而不是把那個已經六歲的容文羨帶在身邊的原因。
容琛將容汶彥抱到魏頤那裡去,魏頤正在荷塘邊上畫殘荷,這月下渠種植了好幾種荷花,到秋天滿渠殘荷時也是一景。
容琛將容汶彥遞給跟在身後的奶孃,容汶彥看父皇不抱他,就癟了一下嘴又要哭,但是目光卻在轉到魏頤身上去的時候,被眼前的漂亮人物給迷住了,一時之間忘了要哭,只睜着大眼把那邊望着。
魏頤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人來,當容琛走到他身後,他看到他映在身前的影子才側過頭看了他一眼,露出一絲笑,道,“你怎麼過來了?”
容琛揹着手看他的畫,又看荷渠,然後幾乎湊到魏頤耳邊,道,“想你了,自然就來了。”
魏頤一笑,不答他了。
魏頤畫完,讓容琛給題款,容琛執起筆題款的時候,魏頤站到一邊去,這才注意到後面不遠處一婦人抱着一個漂亮小孩兒站在那裡,再遠處便是侍衛宮女和太監。
魏頤看那小孩兒身上穿的服飾,知道他該是皇子,或者是哪位王爺的世子。不過,是皇子的機率總該大些。
小孩子對於自己喜歡的東西表達總是特別
99、直接而且明確,容汶彥看到魏頤看着他,他就鼓着腮幫子回看他。
魏頤覺得他特別可愛,就像小時候的魏歸真一樣,於是就笑了起來。
容汶彥看魏頤笑,就向他伸了一下手,意思是要他抱。
當容琛寫完東西,回過身時,看到魏頤已經將容汶彥抱在了懷裡,然後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魏頤逗小孩兒很有一套,抱着他和他說話,逗得容汶彥咯咯笑起來。
夕陽的暖黃的光照在兩人身上,魏頤的笑臉那般暢快而明媚,容琛看得無法轉開眼。
魏頤看到容琛盯着自己看,就側過頭看他,道,“這個孩子是誰?”
容琛心想,要是讓魏頤知道這個孩子是去鬧過魏府的劉國舅的外甥,是劉妃所出,他一定不會再這麼喜歡他了。
於是只是說道,“他叫容汶彥,朕的第四子。”
魏頤聽到果真是容琛的兒子,這樣說來,血緣上還是他弟弟,心裡感覺非常微妙複雜,臉上瞬間閃過苦澀,但很快掩住了,抱着容汶彥問他,“容汶彥,你有小名麼,你母妃叫你什麼?”
容汶彥看了一眼父皇,在魏頤懷裡居然有點羞澀,答道,“母妃叫我小彥彥。”
魏頤又問,“那小彥彥,你幾歲了?”
容汶彥答道,“四歲。”
晚膳時,容汶彥也留在魏頤這裡用飯,飯後消食後,容琛去批閱奏摺又看書,魏頤卻在另外的房間裡逗容汶彥玩,他用紙疊成各種東西,然後和容汶彥玩得不亦樂乎。
也許是從小養着魏歸真的原因,或者,他本性就該是幼稚單純又天真的,平時只是壓抑住了而已,遇到和小孩子在一起,這種本性就暴露出來了,以至於和小孩子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像個小孩兒一樣幼稚,而且也對孩子特別有耐心。
他喜歡和小孩兒玩,和他們交流,這樣比和大人要輕鬆快樂地多。
高興就是高興,難受就是難受,瘋瘋癲癲地鬧騰,也沒有關係。
鬧了一陣,容汶彥就累得哈欠連天了,他要睡覺了。
魏頤抱着要睡着的容汶彥去找正看書的容琛,道,“小彥彥要睡覺了,怎麼辦?”
容琛過來接過容汶彥,把孩子讓奶孃抱走,抱回他住的地方去伺候他睡覺。
魏頤看外面起風了,晚間很涼,叫住那奶孃,還趕緊去拿了一件自己的披風給蓋在奶孃懷裡的容汶彥身上,道,“把他裹起來吧,回去時別冷到了。”
那奶孃微福身應是後纔將容汶彥抱走,覺得這位子琦公子雖然被後宮裡的女人私下裡傳言地狐媚又妖氣,但這時候看來,其實也一點也不是傳言中的模樣,相反讓人覺得很不錯,不過,他對容汶彥好,也說不定是他想用討好皇子的方法來討好皇帝呢。誰說得清這些爭寵的
99、人心裡到底是怎麼樣的。
容汶彥被抱走後,容琛就從魏頤身後將他也給抱住了,手摸了摸魏頤的額頭,有一層細汗,一會兒就發涼了。
容琛道,“快去洗洗吧,出了這麼多汗,小心又着了風寒。”
魏頤應了,從容琛懷裡退出來,想到什麼,又道,“那孩子也出了汗,伺候他的人抱他回去後會不會給他擦擦身子,要是不擦,他該睡不好覺,也容易生病,我看他身體弱着呢。”
容琛道,“照顧好他,是她們的職責所在,你好好管着自己身子就行,他有人伺候。”
雖然容琛這樣說,但容汶彥被奶孃抱回去,看他已經睡着了,便只給他擦了手臉腳,並沒有給他擦擦背,也沒換掉裡衣,就把他放牀上讓他睡了。
不是在親孃面前,即使是皇子,身邊伺候的人一大堆,但又有多少人是真正對他上心,小心呵護,愛護有加的呢。
容汶彥前一天和魏頤玩得太高興,花了太多精力,出了汗又沒有擦身換衣,本就體弱的他,當天晚上就開始發熱了,早上要天亮的時候,他咳嗽起來,才被嬤嬤奶孃們發現生了病。
然後趕緊就去叫了太醫,讓人也去告訴皇帝,奈何皇帝要早朝,早朝後還接見了一個地方大吏,之後又和王爺說話,一直到王爺出來,來給皇帝報告容汶彥病了的小太監才得以讓總管太監進去給皇帝說這事。
容琛去看容汶彥時,劉妃已經在那裡了。
當然未經皇帝允許,劉妃是不能來看兒子的,但是,劉妃畢竟是妃子,她硬是要進屋看兒子,加上她性格本就頗潑辣,一番哭鬧怒罵,容汶彥這殿裡的人也不能把她怎麼樣,於是只得讓她進去了。
容琛進屋的時候,就正好聽到劉妃在哭罵,道,“他就是要害死我兒子,他個男/娼,賤/貨,是男人生不出兒子來,就來害我的兒子……”
容琛一聽到,臉就黑下來了,不用猜也知道劉妃罵的是誰。
容琛幾步進了內室,一干宮人全都戰戰兢兢地跪下了,給皇帝問安。
劉妃聽到皇帝來了,臉上眼淚未乾,她坐在牀邊,回過頭來看到容琛,趕緊也跪下了,哀哀切切地道,“皇上,您要爲臣妾做主啊,是那賤/人害的,都是他要害彥兒,彥兒昨天不是到他那裡去了,今天就病成這樣。皇上,您要爲臣妾做主,爲彥兒做主。”
容琛沒有應她,只是瞥了他一眼,就走到牀邊去,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小小的孩子,容汶彥因爲發熱而臉頰紅紅的,閉着眼睛,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不是特別燙,這孩子總是低燒,高燒倒少。
容琛要往外走,劉妃看皇帝不理睬她,就跪行向前幾步,將容琛的腿抓住了,道,“皇上,您要
99、爲臣妾做主。”
容琛低頭看了劉妃一眼,說實在的,他從沒有喜歡過她,只是因爲她是他兒子的母親,纔對她一再容忍,此時覺得她這樣胡攪蠻纏只特別鬧心,道,“你在這裡哭鬧,不怕吵着彥兒麼,你若真心疼愛他,怎麼會在他病牀前如此大吵大鬧,而且說些不堪入耳的話讓還如此小的他聽到。”
說完,就擡腿出內室去了。
劉妃愣了一下,又回頭看了病牀上的兒子一眼,也趕緊起身往外面走了。
容琛讓太醫來回了話,太醫說四皇子是受了涼,加上四皇子本就肺上不大好,所以就發燒咳嗽了,並不兇險,但要好好養着才行。
容琛讓他下去後,就招來所有照顧容汶彥的人,親自審問,第一個就是問奶孃,道,“昨天將彥兒抱回來時,是否有用披風裹好,可曾露了風讓他吹到風了?”
容琛面色深沉,氣勢威嚴,跪在地上的一衆人等都戰戰兢兢。
奶孃聲音顫抖着,趕緊道,“奴婢有將他裹好,沒有讓四皇子受風。”
容琛又問道,“他回來後,有趕緊給他擦了背上的汗,換乾衣裳麼?”
近身照顧容汶彥的人都想回答,但是又都顫着脣答不出來。
容琛不待她們回答,又問道,“他睡覺前有給他把頭髮解開,放鬆了讓他睡得舒服點麼?”
“他那枕頭分明高了,有給換一個低的麼?”
……
照顧他的人都答不出來,別說他們,就是垂手站在一邊的劉妃都答不出來。
容琛冷冷地看着大家,然後說道,“既然你們做不好這事,朕也不用你們來做,自有做得好的人。”
一干人等全都按瀆職罪被打了板子打發到浣衣局去。
那奶孃還是誥命夫人,則被降了品級,讓她回去了,以後不得入宮,回去後自然是被在朝廷爲官的丈夫狠狠罵了一頓。
容琛又安排了新的人來照顧容汶彥,劉妃看容琛發脾氣,不敢多言,之後就滿懷對魏頤的憤恨回自己宮裡去了。
容汶彥生病,關注着他的劉妃自然很快就得了消息,然後就知道了昨天容汶彥到魏頤那裡去的事情,在那裡用了晚膳,又到有些晚了才被送回他的住處。
沒想到從魏頤那裡回來,才第二天早上,他就病了,劉妃不僅是出於對自己兒子的憐愛,還是對魏頤的厭惡,都將兒子生病這事的罪魁禍首的帽子扣到了魏頤頭上,認爲是他害了容汶彥,才讓他病了。
故而纔有她在容汶彥那裡鬧給皇帝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