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
丁崇儒返回到丁露的臥室,一手端着一隻乾淨的瓷碗,另一隻手裡端着一杯溫開水,老人將瓷碗輕輕放在牀頭櫃上,把手裡的水杯送到林非面前,“就差這最後一劑了,來,先喝點水。”
“誒!”林非微笑着接過水杯,只是象徵性的抿了一小口,便將杯子放下。
丁崇儒苦笑了一下,他知道林非擔心喝水多了,會影響到藥效。所以,雖然還是特別的心疼女婿,但是也沒說什麼。
林非擡起頭,“岳父,這次需要多久?”
丁崇儒想了想,說道,“至少一個時辰。”
“沒關係,我能堅持。”林非淡然一笑,問道,“多長時間能夠達到最佳效果?”
“把手給我。”丁崇儒坐在了牀邊,抓過林非的一隻手,將三根手指搭在了他的脈門上,隨之閉上了雙眼,輕聲叮嚀道,“氣歸丹田,放鬆身心,保持最自然的狀態。”
“好!”林非點了點頭。
大約一分鐘過後,丁崇儒把手移開,看着林非說道,“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態,還是用五成的內力來催動藥物,其完全吸收的時間應該在半個多時辰左右。
待藥進入經脈之後,你再把那四成內力使出來。切記我之前叮囑你的話,哪怕是一點點元氣,也必須要給自己留下。否則的話,就不是拿出你的半條命來了。”
林非微笑着說道,“您放心,我會有分寸的。”
“我太瞭解你們這些孩子的脾氣了。”丁崇儒皺了皺眉頭,“別說半條命,就算是把你自己全部的身家性命給搭上,你照樣也做得出來。
直到現在,一院的羅院長只要一提起你當初給夏嵐輸血的事情,還是感到心有餘悸……”
“呵呵……”林非又笑了幾聲,而後收住笑容,鄭重其事地看着丁崇儒,“岳父,假如換成是露露,我也願意這樣做。”
“我當然知道了。”丁崇儒也無奈地笑了一下,“別說是露露,哪怕換成好毫不相干的人,你一樣也敢冒這個風險。”
“聽上去很嚴重,其實比起新月來,我所作的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江新月那張恬靜淡然的臉再度清晰的浮現在林非的腦海中,他嚥了咽喉嚨,淡淡一笑道,“您接着說吧。”
丁崇儒點了點頭,“我說的半個時辰,只是比較標準的時間。如果想要達到最佳的效果,就是讓藥在你的體內多停留一段時間。”
“多久?”林非問道。
丁崇儒遲疑了片刻,才皺着眉頭說道,“比半個時辰再多十分鐘吧。”
“再長一些也沒問題。”林非雲淡風輕地笑了笑。
“先別笑,聽我把話說完。”丁崇儒輕輕搖着頭,“這劑藥和之前的那些截然不同,雖說你是百毒不侵的純陽之體,不過這些過量的附子與其他幾味藥加在一起之後,還是具有非常大的刺激性。
它在你體內停留的時間越長,對你的傷害也就越大。而且,給你帶來的不僅僅是筋骨經絡上的疼痛那麼簡單。”
林非看着丁崇儒,問道,“還會怎樣?”
丁崇儒皺着眉頭解釋道,“由於你的心臟,肝臟,肺活量和腎氣都非常強大,致使你的胃就成爲了相對薄弱的環節,它將會受到嚴重的影響。
從今晚起,至少要三至五天的時間,你的胃才能恢復正常。而在這幾天內,你將始終處於一種茶飯不思的狀態。”
“沒關係,五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林非微笑着說道,“我曾經不進食的天數,比這個還要長。”
丁崇儒又搖了搖頭,“還有呢,除了這個,你還要承受極其痛苦的煎熬。因爲你今天消耗了很多的元氣,所以爲了維持最基本的機能。你必須要強忍着喝水,可是那種滋味……哎……”
“沒事。”林非笑呵呵地說道,“只要能夠把水喝下去,我就可以撐得住。岳父,您不必太過牽掛。”
“哎……”丁崇儒再度嘆了一口氣,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在門口處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林非說道,“所以說,讓你再多延長這十分鐘,已經算是極限了。再喝點水,就開始吧。”
“是!”林非點了點頭,伸手將杯子端了起來。
“時間到了,我再過來。”丁崇儒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把房門輕輕關上。
林非看了一眼房門,把杯子放在眼前,注視着這一杯充滿了濃濃親情的水,嚥了咽喉嚨,下了牀走到窗臺邊上,將大半杯水輕輕倒入到一株綠蘿的盆裡。
……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小藥房裡早已亮起了燈,條案上擺放着兩隻瓷瓶,一隻白色的,一隻玫紅色的,丁崇儒拿起白色的瓷瓶,交給了林非,“這個是口服的,按照我剛纔說的劑量就可以。”
“好的。”林非把瓷瓶裝在身上。
丁崇儒又將那隻玫紅色的瓷瓶拿起來,“這個,你自己見機行事吧。”
“嗯……”林非接過瓷瓶,看了看後也裝了起來。
“怎麼樣?”丁崇儒站起身,看着林非問道,“現在有什麼感覺?”
“還好。”林非淡淡一笑,“娜塔莉亞馬上就過來,您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不要惦記了。”
“我怎麼能不惦記呢!?”丁崇儒皺着眉頭搖了搖頭,用商量的口氣說道,“要不然,你今晚就破破例,喝點藥酒補一補?”
“不了,我真的沒事。”林非擺了擺手。
“不喝也罷。”丁崇儒轉身走到中藥櫃旁,拉開了一隻抽屜,從裡面取出十幾塊上等的驢皮膠,“喝這個總可以吧?”
“岳父,用不着這樣小題大做。”林非連忙說道。
“不行,這可不是小題大做。你的身體要是垮了,若雲露露她們怎麼辦?”丁崇儒把驢皮膠包好,硬生生地塞到林非的手裡,“客廳的茶几上那小半杯水,裡面的膠應該已經烊化了,快去喝了它。”
“誒!”林非用力點了一下頭,轉身向外走去,他的雙眼不自覺地溼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