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晚上,綠琴連晚飯也沒有去吃,太太的人一直沒有過來她才鬆了一口氣,肯定是老爺沒把這事告訴太太,不然這會子她哪還能安然的呆在這裡,老爺雖然話說的絕,但到底還是對她心軟了,應該心裡還是有一絲想着她的吧,綠琴心底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因着綠琴的性格,和繡房裡的人都不合,即便她晚上沒過去吃晚飯,也沒人注意到,第二天木生媳婦在繡房點人數才發現綠琴還沒有來,派人過去查看得知綠琴生病了纔沒有過來,又準了綠琴一天的假,誰也沒想到綠琴昨天干了一件多大膽的事。
村長那邊得了趙二虎的準信,心裡的一塊大石頭也放下了,不過村長也知道那幾家人中有些人的德行,所以把房屋倒塌了的幾家人統統叫了過來,端着臉把話說了出來“房子壓垮了,住人是肯定不行了,我已經和二虎說好了,他願意騰出幾間空房子給大家住。”
本來大家還一臉的喪氣,不知道要怎麼過下去,村長說出這話幾家人臉上都露出了喜色“太好了,咱們總算有地方住了,不至於餓死在冰天雪地裡。”
也有明事理些的,知道這都是村長奔走的結果,連忙道謝“謝謝村長爲我們周全了。”
村長擡了擡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你們用不着謝我,我作爲村長,爲鄉親們着想是應該的,難得的是二虎心善,願意收容你們,不然縱使我再有心也沒辦法。”
村長沒有攬下功勞的意思,偏有那想巴結村長的,故意貶低了趙二虎捧高村長的地位“村長這話客氣了,您是我們趙家村的村長,您說了話誰還敢不買賬不成,趙二虎也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他就算現在富裕了也還是趙家村的人,是晚輩,得敬着您,您發了話他還敢不聽,反了他了。”
劉阿牛被趙二虎差遣接受這樁事,到了村長門口,聽見這話心裡很不舒坦,東家心善看在鄉里鄉親的份上纔會接濟這些人,這些人不但不知道感恩,居然說出這樣的話,簡直可惡。
村長不是那等眼皮子淺拎不清的,哪裡會因爲這幾句話就覺得自己了不起,反而覺得這人就是個喜歡挑事的,尤其看到劉阿牛站在門口聽到了這話,老臉上都有些不自在了,對着幾家人的態度也肅然了許多,可不能因爲這一兩個不知好歹的壞了事。
“都給我住嘴,你個後生家的知道什麼,趙二虎憑什麼就得聽我的,說句不客氣的話,就是知府大人都不能奈何他了,何況我這個小小的村長,人家心善願意做好事,你們可別不知道好歹,我先前和二虎說好的時候就有言在先的,住過去可以,但是誰要是不安分想惹事,被人趕了出來,我也饒不了他!可聽清楚了,要是覺得做不到的,我也不勉強,不過話在這兒,你們就別住過去了,免得還要被人趕出來一遭,事兒是我老頭子去提的,免得我老頭子也跟着丟臉!”
“可聽清楚了!”村長又大聲問了一遍,劉阿牛聽村長這麼說臉色才緩和了,好在村長還是曉事拎得清的,至於剛纔那個大放厥詞的人他也記清楚了,以後住過去他會特別留意這個人,但凡他有什麼不好,或者做出了對不起東家的事,他第一個就不饒。
林月也從趙二虎哪裡知道了安置村裡災民的事,既然都答應了村長,事情干脆做的漂亮點,讓人把家裡下人用的棉被送了幾牀過去,每家還給了二十斤紅薯和粟米,房子塌了的這些人家都是家裡窮的,住的陳舊的土坯房,所以才那麼容易垮塌,大冷天的遇到這樣的事情也夠可憐的,不過是幾家人,這點子糧食於她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就當給自家積福了,自打趙二虎出海去,林月越發的相信這些,想着多積攢點福氣,趙二虎就能平安無事。
村長訓話完了,警告了又警告,叮囑了又叮囑,這才帶着幾家人跟着劉阿牛住進了趙二虎家外院的下人房。
雖然是下人房,可趙二虎和林月善待下人,下人房也是用青磚黑瓦砌成的,寬敞明亮,每間房裡還打了木架子牀,比村裡大多數人家的房子都好了,這些人進了趙二虎家的外院,一個個臉上都是豔羨,也不知道趙二虎走了什麼運,娶了個好媳婦不說,現在變得這麼富裕,看看這宅子建的,比那地主家的都要好,走進裡面就跟走進了畫裡的風景一樣,真真是漂亮極了。
“大家緊跟着走,別東看西看的,以後住進了這裡,你們就在院子里老老實實地待着,爲了避免擾的主家不方便,我跟阿牛商量了,這邊進入的門會鎖起來,你們從另外的後門進出,二虎家富貴是富貴,可那是人家自己拼命辛苦掙來的,跟你們沒關係,你們可別被迷花了眼,要是誰膽敢做那起子手腳不乾淨的事,別怪我不顧情面把人趕出村子,咱們村裡不留這種不知感恩,恩將仇報的人。”
村長看着幾家人的反應,尤其那幾個眼皮子淺的,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轉,還不知道再想什麼壞主意呢,怕他們出紕漏,又是一番警告和震懾,這話說的可狠了,若是真被趕出村子,可就成了沒根的浮萍,連個紮根的地方都沒有,果然那幾個看起來就很不安分的被村長這話震懾住了,也不再亂看,老老實實的跟在劉阿牛後頭,只是心裡想什麼就不知道了。
村長帶着人到了劉阿牛安排的住處才知道,趙二虎兩口子把被褥都給人準備好了,每個房間都準備了木炭和火盆,還給了每家二十斤紅薯和粟米,這可真是大善了。
這幾戶人家能住進來不用餐風露宿就已經很高興了,沒成想還會有這樣的驚喜,有知恩的當下就帶着家人朝着趙二虎主院的方向磕頭,也有不以爲然的,覺得這點子糧食對趙二虎這麼大家業老說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