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虎覺得小媳婦兒真的忘了從前倒是件好事,這樣的小媳婦兒對自己不再抗拒,性子也更討喜,讓人忍住不住多憐惜幾分,而且忘記了從前那些不好的事情就不會再生出什麼不安分的心思,以後也能踏踏實實的跟着他過日子,唯一讓他憂慮的便是這樣的情況會不會對林月的身體健康有妨礙。
林月早已經爲自己的失憶想好了理由,只是這話由鄭大夫說出來更有信服力,也不容易引人懷疑,儘管她不認爲他們會相信借屍還魂這樣離奇的事情,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特別古代的人對怪力亂神這種東西尤其迷信,她可不想自己被人當成妖怪用火給燒了。
林月心思百轉,擡起頭來卻是眼淚盈眶,一臉迷茫和害怕的望着趙二虎,顯得無助極了“二虎哥,我……”
“妞妞別怕,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記不記得起來有什麼打緊,一切都有我在呢!”趙二虎安慰了林月便又看向鄭大夫“鄭大夫,我媳婦兒這是咋回事?”
“老夫再看看。”鄭大夫說着又替林月把了一回脈,細細的問過了各種狀況“小娘子平日裡可有頭疼?”
林月想了想搖頭“除了剛醒的那陣子有些頭疼,後來便不曾疼過了,只是偶爾會頭暈心悸,渾身使不上勁。”林月說的這些都是實情,並沒有特意編造或者隱瞞什麼,她也想身體好好的。
“如此倒可以放心,小娘子的身體沒什麼大問題,這些都是體虛之症,只要好好調養便成,至於失憶,許是因爲小娘子先前高熱不退所致,萬幸沒有燒壞腦子,老夫就曾見過幾例病人因爲高熱不退,後來變得神智失常如同三歲小兒,生活完全不自理,小娘子現在這樣已經是好的了。”鄭大夫徐徐說道,在他認爲林月這種在閻王爺面前撿了一條命回來,有什麼不正常纔是正常的。
“鄭大夫,那我媳婦兒以後可還能恢復想起以前的事情來?”
鄭大夫微微沉吟“這就有些難了,就老夫所見過的,但凡是因爲高熱引發的失憶或者腦力退化很少有能完全恢復的,不過遇到特殊的情況或許能想起來也說不定,畢竟小娘子能活着本來就是一個奇蹟,是個有造化的。”
趙二虎聽鄭大夫這麼說心裡鬆了一口氣,想着林月要是永遠都想不起來纔好了,不過這話他不能說出來“託鄭大夫吉言,我媳婦兒現在這樣挺好的,只是她這身子虛還要煩勞您給幾幅方子。”
林月本來也覺得自己只是體虛,現在鄭大夫這麼說她就放心了,回頭吃點東西補補就行,聽得趙二虎又要大夫給自己開藥不樂意了,拉着趙二虎的衣袖“二虎哥,你沒聽鄭大夫說我只是身子虛,多吃點東西補補就會好,還開藥方做什麼,那苦藥湯子有什麼好喝的。”
一旁鄭大夫見林月露出天真活潑的一面有些莞爾,小姑娘味藥怕苦也是常事“呵呵,小娘子這話也沒錯,身子虛多吃點好的補補就會好,不過小娘子先前大病一場,老夫還是得開幾服藥給你調理調理,須知良藥苦口利於病,小娘子可不能任性要好好喝藥才行。”
趙二虎見林月仍然是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大手揉了揉林月的頭髮“妞妞乖,我們要聽大夫的,待會兒我給你多買些糖,喝完藥吃口糖就不苦了。”說完,趙二虎便請鄭大夫開藥方子。
林月本來只是覺得沒必要把銀錢浪費在這些不必要的事情上,不論是現代還是古代,吃藥看病都不是便宜的事,聽趙二虎這麼說反而鬱悶了,敢情這老男人把她當孩子哄了,她不是他女兒是他媳婦好吧,尤其當着鄭大夫讓她多沒面子。
還好鄭大夫看在他們之前因爲看病填進了不少銀錢,林月這次的病也不是他治好的,出於補償的心思便免了他們這一次的看病買藥的費用,才讓林月心裡稍微平衡了點,這老大夫人雖然醫術不行還是蠻不錯的嘛。要讓鄭大夫聽到林月的心聲不定得氣死,他好歹也是新安城最好的大夫,這小丫頭居然說他的醫術不行。
從藥鋪出來,確認林月身體已經沒有大礙,趙二虎這兩天一直隱藏心底的憂患總算祛除了,然後帶着林月來到一家規模頗大裝潢也不錯的布行,把從家裡帶來的幾張硝制好的動物皮毛賣了,好換些銀子花用。這次娶親把他這兩年好不容易攢下的積蓄用了大半,加上給林月看病買藥用去的,他身上也就只剩下二兩多的散碎銀子,家裡的米糧都用完了需要添購,媳婦兒淨身進門,別說嫁妝,連身換洗的衣服都沒有,還得給媳婦兒買兩套衣服才行,多得是地方要用錢。
“喲,是趙大哥來了,我們掌櫃的正想找你呢!”這家布行的老闆信譽不錯價格也公道,趙二虎以前的皮毛也是賣在這兒的,布行的夥計和趙二虎很熟悉,一見到趙二虎便熱情的打招呼。
“掌櫃的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是這樣,前兒有個大戶人家裡的小姐想尋幾塊好看的皮毛,恰巧店裡沒有合適的,現在都開春了,最冷的時候已經過去了,自然是不會再進這些貨的,偏偏那位小姐是我們布行的大客戶,掌櫃的得罪不起,就想問問你手裡有沒有貨。”夥計嘴皮子利索,三兩下就將事情的緣由說了清楚。
“倒是巧的很,我這次來帶了幾塊皮毛毛色都不錯,還有一塊是狐狸的皮毛,你讓掌櫃的掌掌眼看合不合適。”趙二虎本來想着這時候皮毛價格恐怕不行,若是掌櫃的看着皮毛合適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
正說着布行的掌櫃已經從裡間出來了,恰好聽見了夥計和趙二虎的談話,迫不及待的讓趙二虎將帶來的皮毛拿出來給他看,可見他對這件事情確實很上緊,若是能在趙二虎這買到合適的就不用到處去搜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