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不能拖累了你啊!”
說到這裡,定國公停頓了一下,很快就再次開口說道:
“待今日夜間子時,我帶人把二皇子劫走,到時候你只管當做不知道有這一回事,這一切,都讓外面來做,不能把你給拖下水,反正也是沒有人知道我和你的關係。”
“義父,不行,我一定您,我不怕被拖累,我更是不怕死,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您一個人冒着這樣大的風險!”
情急之下,大理寺少卿竟是直接抓住了定國公的胳膊,沒有了最開始的躲避。
他的心裡,是真的想着定國公的。
忍不住擡手摸了摸大理寺少卿的臉頰,定國公的眼睛裡出現了一抹欣慰,他總算是沒有看錯人。
“孩子,聽着,就依着我剛剛說的那樣做,我不能把你給拖累,再有就是,萬一……萬一我們失敗了,也好有個收屍的不是,所以,你一定不要跟着過來,你只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好。”
說完後,定國公又皺了一下眉頭,擔心大理寺少卿會瞞着自己硬是跟了上來,而後又是再三強調。
“記住,你一定不能跟着過來,不然那義父就是死也不能瞑目!”
最後這一句話,定國公說的很是嚴重,儼然一副大理寺少卿不答應,他就不能放心的模樣。
“嗯,孩兒知道了,請義父放心。”
重重地點了點頭,忍不住又是抓住了定國公的胳膊,“義父,一定要小心!但凡有用到孩兒的地方,還請義父不要遲疑。”
看着定國公帶着北海王離開後,大理寺少卿纔算是鬆了一口氣,直到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他轉過身回了府。
不過,大理寺少卿並沒有如同以往那般最先回到書房或者是寢室,而是一路徑直來到府中的柴房,看着那堆得撲愣愣的柴火,大理寺少卿的眼中閃過一抹陰鬱。
很快,大理寺少卿府被一場來勢洶洶的大火給包圍了,而距離大理寺少卿府最近的兩家官員也是遭到了波及,一時間,整個京都開始處於混亂當中。
有幾個人影在那混亂當中,避開所有人的耳目,一路熟車輕就的來到了定國公府,期間根本就沒有人看到。
由於位於大理寺少卿府最近的兩家官員都是任職五成兵馬司,而他們的府中都是遭到了波及,一心只是爲着把自己府中的大火給熄滅,根本就無心於其他事情之上,所以此刻還不知道,那北海王早已不在大牢中,更是不知道,那宮中的御林軍頭領也是悄無聲息地去了定國公府。
相較於那外面的混亂,此刻定國公府上卻是異常的安靜,就是連那巡夜的下人也是沒有一個,只有那黑暗中一直靜靜那裡的影衛,一直都在觀察着情況。
“參加國公爺!”
所有的御林軍頭領對着定國公行了一禮,面上並沒有任何的不虞,或者是任何的疑惑。
“具體事情,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我也沒有什麼要求,只是想讓我這可憐的外孫有一條活路而已,想我戎馬一生,到最後,竟是要落得個沒有人送終的下場,也實在是可笑至極。”
“所以,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要把我這外孫子給保下來,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隨是疑問的口吻,卻是肯定的語氣,根本就沒有一點被拒絕的準備。
顯然是對這些御林軍領頭人極是熟悉,熟知他們定是會答應他,定是會爲他辦事。“
果然,不出定國公所料,這些御林軍頭領在聽了他的話後,紛紛贊同點頭,並且立即給定國公下跪。
“一切謹聽國公爺吩咐!”
他們都是知道,這根本就是一件要殺頭的大罪,但是因着定國公的一句話,他們都是甘願冒着這個危險來幫助定國公,可見定國公在軍中的地位簡直就是不可動搖的存在。
把今夜最後的部署都吩咐過後,定國公轉過頭看着北海王,“孩子,今日過後,是生是死就要聽天由命了,只希望,你不要怪罪外公就好。”
北海王一直都站在屋內陰暗的角落裡,此刻他聽到定國公的話後,只是稍稍擡了頭,不過仍然有一大半的面容都處於黑暗中,所以,根本就看不到他此刻真正的表情。
“怎麼會,我感激外公都來不及呢,不然我定是連個活命的機會都沒有,外公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我是不會怪罪外公的,還請外公放寬心思便是。”
淡淡而有禮的回答,好像他依舊是當初那個溫潤有禮的北海王,而不是那被揭穿通敵賣國的二皇子一般。
只是,定國公忍不住稍稍蹙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是感覺北海王在對着他說出那句話時,語氣裡竟是滿滿的諷刺意味,根本就沒有一點感激。
忍不住仔細打量了一下處於暗中的北海王。
可能是定國公的目光太過明顯,北海王竟是直接從那黑暗中走了出來,把自己完全暴露在燈光之下,看着依舊是那般的溫潤有禮,定國公心裡鬆了一口氣,認爲是因着這重大的事情,而使得他出現了幻覺。
“外公,我還有一點私事要去處理一下,去去就回。”
說完這句話後,北海王便一直都擡頭看着定國公,一副非要定國公答應的神情,顯然是非去不可。
雖然有些不想讓北海王離開,畢竟眼下是緊要關頭,而且他還是特殊的身份,此刻根本就不應該隨便走出定國公府,可是,看着北海王堅持的神色,定國公知道,他定是不能把北海王給阻止。
現在孩子們都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根本就不會因着他的一句話就改變自己的想法。
也罷,總要學會放手,畢竟,以後這天下還是這些孩子們的,他們也不能一直都活着看着他們,總是有個生老病死,這是哪個人都避免不了的。
“好吧,注意着點。”
終還是忍不住又是對着北海王招呼了一聲,擔心他會遇見其他的人。
點點頭,北海王沒再說話,轉身大步消失在了夜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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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沒有任何一個人影后,北海王那溫潤有禮的神色很快便退了下去,轉而變成那嘲諷的表情,是的,就是嘲諷的表情,剛剛定國公並不是出現了幻覺。
因爲在北海王看來,這定國公明明有着這樣的能力,卻是在他還在朝中還沒有被革除封號的時候,就從來都沒有這樣幫助過自己,否則,他何以淪落到這個地步?
本來就是十拿九穩的事情,硬是等到他要被殺死了,才知道開始利用手裡的權力,不過,爲時不晚,只要他還活着,還有機會與那慕容嘯天一爭雌雄,那麼一切都還不晚。
只是在這一切開始之前,他要去找一個人,他要問清楚,她到底要不要跟他走?她到底後不後悔?
這個人就是慕容嘯天的太子妃,也一直都是北海王心中的一個結,一個怎麼都解不開的結。
今日夜間,是北海王再最後一次作踐自己的尊嚴,再去找那個女人問一聲,她到底願不願意跟着他一塊兒離開?
他腳下的步伐很急,所以沒有用所長時間就到了皇宮的門口。
因着慕容嘯天是太子,所以他的寢宮位於皇宮中的東宮內,因此,北海王若是想要見到太子妃,那也必須到皇宮。
不過畢竟有着那御林軍的幫助,所以北海王神不知鬼不覺地了皇宮,更是一路暢行無阻地來到了東宮內。
好在這天因着白日裡發生的事情,慕容嘯天根本就無心歇在後院,倒是給北海王到太子妃寢室內一個很好的可趁之機。
北海王在太子妃的寢室時,太子妃正依靠在春榻上看書,她的頭髮早已放下,柔柔順順地垂落在身體的一側,再配上此刻柔和的神情,看着極爲溫婉,不愧是能當上太子妃的女人。
一時間,看着這樣的太子妃,北海王竟是有些癡迷了,他還從未見過她這般的模樣,此刻心裡竟是不可自已的開始的跳動,嘴裡也是微微呢喃,發出很小的聲音。
儘管聲音很小,還是被太子妃聽在了耳朵裡,她有些疑惑地坐起身,喊道:“誰?出來!”
過了半響,根本就沒有任何人應聲,察覺出意思不對勁兒之後,太子妃當即開始呼喊,喊叫她的貼身宮女,可惜,此刻那些宮女太監早就被北海王吩咐那些御林軍給拉了下去。
所以,任憑太子妃喊破喉嚨,也是不能把那些人給叫來的,除非,慕容嘯天會突然駕臨。
不過,這樣的可能顯然很小,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然,太子妃定是不會是這副隨意的打扮。
當即穿上鞋準備朝着門外跑出去,太子妃就撞入了一個堅硬的胸口之中,險些摔倒在地,很快就有一雙手穩穩地托住了太子妃的後腰,甫一擡頭,就對上了北海王那依舊有些陰鬱的目光。
“啊?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