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年間,陳佳同江又淳之間刻意不討論國事,只沉溺在兩人的小世界中,江又淳也很會討陳佳歡心,常常變着法子讓陳佳沉醉在浪漫的小驚喜中,覺得幸福無比。
可是,陳佳萬萬沒想過,在江又淳的身體裡,很可能住着的是另一個人的靈魂。
現在回想起江又淳這幾年都安心的呆在自己的身邊,除了練功,就是照顧自己,卻很少單獨外出,甚至連之前的那些統領以及他表弟孫傲亭的邀約都會婉拒,理由一概是照顧陳佳,而且,他也很少與國公和國公夫人談心,這幾年,反而是陳佳與國公夫人的談心親如母女,從國公夫人偶爾顯露的淡淡哀怨中,陳佳也能感受到兩人之間的疏遠。
的確很古怪。
他的功夫似乎退步的很厲害,連輕功都使不出,如同一個平常人,陳佳卻理解爲他常年臥牀,現在能如同常人已經是很大的福氣,並沒懷疑過。
可現在,懷疑的種子一旦被種下,真的不容易輕易去打消,陳佳忽然覺得肚子開始一陣比一陣緊的疼了起來。
這個人是誰?他是一個現代人嗎?他這麼做是爲了什麼?
他有陰謀嗎?或者他只是想與自己過這樣的日子,一直替代江又淳的位置呢?
陳佳的腦海中,這幾年的一幕幕不停的閃現,壓抑的她喘不過起來。
當天晚上,陳佳就早產了。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女嬰,陳佳見到自己夢寐以求的女兒們,卻高興不起來。
整個月子。陳佳都在江又淳幾乎無微不至的關懷中度過,可是她卻始終難見笑顏。終於在孩子的滿月酒這天,她支開江又淳,讓流雲偷偷喚來阿九,說讓他來給自己梳頭。
“主子。”阿九一來便上手替陳佳梳頭髮,陳佳的頭髮很長,今天出了月子可以洗頭。她便薰洗了許久,現在,頭髮還沒完全乾透。
“不是說不要喊我主子了嗎?”陳佳的聲音有些哽咽。她想找人傾訴,卻不知道這樣的話能與誰說。
“不,在阿九心中,你就是主子。”阿九雖不再像之前一樣行跪禮。卻依然很倔強的說道。
“呼~”陳佳嘆了口氣。把眼裡的淚憋了回去,見流雲出了房間,她從懷裡摸出一封信遞給阿九。“我想見程咬金,你替我把這個帶給他。”
“主子怎麼不~”阿九剛想問陳佳怎麼不讓流雲去,卻忽然欲言又止,他垂下眼眸。等他再次看向陳佳時,眸中已是一片清明。“主子放心,阿九一定完成任務。”
“好!”見阿九將信放入懷中。陳佳鬆了口氣。“你幫我梳個好看的髮髻,今天要來很多客人呢。”
阿九拿起髮釵。替陳佳挽起一個高髻,又替陳佳上了個淡妝,用蜜粉遮蓋住陳佳眼底的黑眼圈。
“主子不用想太多,飛鳳一直都在主子身旁,只要主子一聲吩咐,飛鳳的兄弟們隨時願意爲主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謝謝。”陳佳對着鏡子展露出一個笑容,鏡子中,陳佳早已退去青澀,變成一個熟女,光潔的臉龐,高挺的鼻樑,淡掃蛾眉的她看起來卻依然美若天仙。
只是,她的一雙眼中似乎有一絲迷茫。“阿九,你的手藝真好。”
“謝主子誇獎。”阿九說完便退了出去。流雲隨即進了房間。
“今天楊明源、孫傲亭還有程虎都來了,唯獨史尊寶沒來。”
“看樣子,他是見色忘友,已經完全忘了我了。”陳佳苦笑,她這一個月不止一次的在江又淳的嘴裡聽到史尊寶的事,多是史尊寶帶着那個海外女人如何在京城中各種秀恩愛。
孩子的滿月酒,本該是陳佳最開心的時刻,之前的兩次都是如此,可今天,她卻魂不守舍,這樣的表現楊明源和孫傲亭都看在眼裡,卻找不着機會問她。
“她是不是想見到史尊寶啊?”
“我派人去找找吧?”
“別,陳佳要知道是你找來的,肯定會生氣,他不想來就不來算了。”
“不用找來,他來了。”楊明源朝門口努了努嘴。
“陳佳。”
史尊寶穿着一身貴氣逼人的月白長袍,懷裡摟着那個金髮碧眼的洋女人,老遠朝陳佳喊道。
那女人穿着一身淺粉色衣裙,襯托得一張臉白嫩無瑕,不過,楊明源卻微微皺了皺眉頭,因爲楊家也是這樣的膚色和髮色。卻不想在海外也有這樣的人。
“尊寶。”
陳佳禮貌的點點頭,她今天依然穿着自己喜歡的白色衣服,與史尊寶戰在一起倒像是商量好了似的。
“這是史蒂芬,我的女人。”
“你好!”陳佳打了個招呼。
“hello。”史蒂芬說道。
陳佳轉了轉眼珠,本來遇到過會說英文的,可以聊一聊這個世界的外國世界,可她卻依然陷在自己的思緒中,提不起精神。她假裝沒聽懂,沒再吱聲。
“陳佳,怎麼沒精神,難道江又淳敢欺負你嗎?”史尊寶挑釁的看向江又淳,史蒂芬被他推到一邊。
“沒有,只是,在家裡呆了一個月,想去散散心,想去平原看看。”陳佳眼神有些慌亂,她不怕江又淳體內的那個靈魂,只是,她的生活如今過得在別人眼裡都如同一個童話般的美好,她真的不想在衆人眼中把童話變成一個笑話。
“那就去啊,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陪你去。”史尊寶又恢復了當年的那個意氣風發的模樣。
“我不同意!”江又淳突然開口說道。
衆人皆驚,孫傲亭、楊明源都吃驚的看着江又淳。
這是爲什麼?出了月子出去散心有什麼關係呢?
江又淳朝陳佳走來,陳佳心裡寒意更甚,她真的不想戳穿他。可是,自從知道他不是江又淳,她的心裡與他在一起的每分鐘都是煎熬。
她相信,江又淳自己也有所感覺。
“陳佳,現在天氣漸涼,過些天再去吧,你生了兩個孩子。怎麼說也該做兩個月子才行。”江又淳的語氣溫和無比,衆人聞言紛紛鬆了一口氣。
“怎麼?陳佳想去看看就去看看罷了,平原又不遠。快馬加鞭的,晚上就回來了,再說,實在不行也可以住在平原啊。”史尊寶不以爲意。在他看來。他實在想不通江又淳有什麼理由不同意陳佳去散心,明明陳佳已經悶得一點精神都沒。
“陳佳,是不是太累了,要不,再多請幾個人幫忙吧。”程虎也走了過來。
陳佳只是怔怔的看着江又淳,一聲不吭。
“陳佳,想去就去,楊大哥帶你去。”楊明源瞧着架勢。忽然有種想與江又淳打一架的衝動,他雖然不知道江又淳與陳佳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陳佳現在剛剛做完月子,江又淳卻把陳佳從開開心心變成了鬱鬱寡歡,一定是江又淳的不對。
“謝謝。”陳佳哽咽的說道。“謝謝你們,我知道我已經是六個孩子的母親,不能再任性,可是我真的要去一趟平原,非去不可!”
陳佳閉上眼睛,她也不想弄得大家如此下不來臺,可是,她必須搞清楚,否則她永遠都於心難安。
“我們一起去吧。”孫傲亭提議道。
“好。”楊明源也笑着附和。
“怎麼能少得了我呢?”史尊寶微微一笑,也站了過去。
史蒂芬感受到不尋常,不過,她聽不懂大家的意思,只是在一旁看着。
“我也去,江又淳,你不放心就一起跟着去吧。”程虎算是給江又淳一個臺階,看在當年的面子上。
“陳佳,你非要去嗎?你不怕失去現在的一切嗎?”衆人不知道江又淳出於何種原因,說了這麼一句。
“我想,我寧願清醒的痛苦,也不想糊塗繼續快樂!”陳佳眯了眯眼,她沒有明說,不過,若是現在的江又淳是個聰明人,應該已經能感覺到了。
“我懂了!在你心裡,我永遠無法替代他,可是,若是他永遠都回不來了呢?”江又淳的話讓衆人摸不着頭腦,大家面面相覷,搞不懂這兩夫妻在打什麼啞謎。
“若真是如此,我就去找他。”淚水從陳佳臉龐滑落,江又淳的話雖然別人聽不懂,她心裡卻跟明鏡兒似的,這麼說,他果然是從自己那個時代穿來的,根據他說的那些話推斷,他應該是個演員,是不是巨星不知道,但是,演技很好是肯定的,否則,自己怎麼能被他瞞了五年之久呢?
“陳佳,你要找誰?我怎麼不懂?”史尊寶忍不住問道,他從沒聽說過陳佳曾對自己和江又淳之外的第三個人動過心,即便是自己,她還是狠心理智的選擇了退卻。
“不要問了。”
陳佳轉身朝外走去,牽了院子旁邊程虎的馬騎上就走。
史尊寶連忙上馬緊追不捨,史蒂芬在身後終於落下眼淚,原來,他心裡喜歡的是她,他連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
楊明源和孫傲亭對視一眼也都騎馬朝西追去。
程虎卻看着江又淳不知道要說什麼?
“到底怎麼回事?”
“無可奉告!”江又淳說完竟然也騎了一匹馬追去。
程虎本想也跟着去,可是一想到已經有那麼多人跟去了,他還得幫着善後,就沒跟着過去了。
陳氏、程大壯、國公和國公夫人都相對無言,年輕人的世界,他們真的不懂,他們要幫着照顧孩子,還要招呼這麼多的賓客。陳氏有些抱歉的看着國公夫人,陳佳這樣做似乎很不負責任,可是,陳佳的不快樂她也看在眼裡,心疼不已。
……
陳佳一路騎馬朝平原的山腹狂奔,到達山腹處時,正看到程咬金和阿九從洞內出來。
“姐姐,你信上說的是真的嗎?”程咬金抓住陳佳的胳膊。他沒想到,用江又淳的玉佩去招魂,竟然招來了另外一個靈魂。這種事,他從沒想到過。
“程咬金,你師父有沒有說什麼?或者能聯繫到太陽神嗎?我要救出江又淳,他的靈魂還在石墨盤中掙扎!”陳佳急切的說。
夢境也許都是真的,或許,正是江又淳的靈魂在潛意識裡朝陳佳呼救。
“師父剛傳送到了祭臺那邊,我們也過去吧。”程咬金拉着陳佳朝山腹走去。
“等等我。”
“還有我。”
“不許進去。”
史尊寶、孫傲亭、楊明源、江又淳紛紛趕到。
“來的正好。”程咬金也不囉嗦。帶着衆人一起進入山腹之中。
來到魔方前,程咬金正準備啓動傳送,眼前卻白光一閃。出現了倉木。
“師父。”
“倉木,怎麼說?”陳佳急切的問道。
“進去再說吧。”倉木帶頭朝石門後走去,裡面的石墨盤不停的發出擦擦聲,從磨盤的一邊不斷流淌着紅色的霧氣。
“這是怎麼回事?”陳佳疑惑的問道。
“又啓動血祭了。是一個侍衛不小心被祭臺吞了。”倉木搖了搖頭。
“還能找回來嗎?”陳佳眼眶紅紅的。看着紅色的霧氣,她就想到江又淳爲了讓她出去,把自己的鮮血全部用來祭奠這個磨盤的事。
“試試看吧,只是,還需要有人自願獻祭才行。”倉木深深的看了一眼陳佳。
“我願意。”陳佳伸出手,掏出匕首,準備刺破手指。
“不行,你不行。”倉木搖了搖頭。“必須是江家的後裔才能對磨盤獻祭,其他人只能對着祭臺獻祭。”
“江家後裔?”陳佳鬱悶的回頭看去。
“用我的吧。”孫傲亭把手伸了過去。不知道要怎麼做。
“你願意用你的靈魂把江又淳的靈魂換回來嗎?”倉木轉身面對江又淳。
衆人又是糊塗起來。
“陳佳,這幾年我過得很快樂,我知道,你也過得很快樂,可是,你既然不想再繼續,我也願意把你要的他換回來,陳佳,我跟你來自同一個世界,你真的相信,這裡面能再出來一個靈魂,那人正是你要的江又淳嗎?”從江又淳自己嘴裡說出這樣的話,衆人總算是聽明白了。
雖然聽起來十分玄幻,不過,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史尊寶。
“這麼說,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江又淳嗎?”史尊寶怒目而視。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住在他的身體裡,我就是他,他就是我,陳佳,你不認可我,可是,他的身體卻認可我,我真不懂你爲何自尋煩惱。”
“我說過,我願意清醒着痛苦。”陳佳閉上眼睛,不去看江又淳的臉。
阿九也聽懂了這些,警惕的站在陳佳身邊。
“阿九,你不用這麼緊張,我說到的事自然做到。”江又淳垂下眼簾。
“既然如此,你們兩個都準備吧。”倉木示意孫傲亭和江又淳過去,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鑲着金邊的三角形棋子,插到江又淳的脖子後面,又割破了孫傲亭的手指。
隨着孫傲亭的血不停的流淌,石磨的血霧越來越濃郁,石磨的中間開始不停的泛着紅光。
倉木嘴裡唸唸有詞,手裡牽引着孫傲亭的血霧,似乎想將磨盤中的血霧凝聚成型。
江又淳同孫傲亭兩人在倉木的咒語中搖搖欲墜。
楊明源和阿九則擔憂的看着兩人。
石磨的紅光越來越盛,裡面傳來陣陣刺骨的寒意,孫傲亭從沒修習過功夫,失血過多的他,很快就倒在一邊。楊明源連忙扶起他,替他止血。一旁,程咬金上前給他餵了一顆丹藥,他的血色也漸漸恢復了起來,呼吸漸漸平穩。
陳佳緊攥雙手,沒有一個人能對別人的感覺感同身受。可是,孫傲亭對這些一無所知卻肯爲自己做出這樣的犧牲,她真的很感動。
“不行,還是不行,還差一點,必須再來一點血才行。”倉木看着那忽明忽暗的紅光,着急的喊道。
陳佳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不行嗎?江又淳回不來嗎?自己真的得一直這樣繼續下去嗎?
“怎麼辦?要不然用江又淳自己的血嗎?”程咬金問道?
“不行。他自己要是失血過多,就更容易被其他靈魂奪舍,我用了鎮魂蕃就是讓除了他之外的魂魄都不能進入他的體內。”倉木一口否決。
“可是這裡已經沒有其他江家子嗣了。”陳佳失望的轉過頭去。
“你們怎麼知道一定是要江家子嗣的鮮血呢?不如試試我的吧!”史尊寶毫無預兆的割破的手指。手上的鮮血如血箭般射入磨盤之中。
“不!”倉木大驚失色。
衆人都嚇得屏住了呼吸,這個史尊寶太任性了。這麼玄幻的地方,哪裡容得他如此瞎來呢?
“咦!”程咬金好奇的叫道。
“果然可以。”倉木疑惑的看了看史尊寶,不過,他沒時間多說,他要繼續完成他的靈魂交換大法。
一旁的江又淳從鬱鬱寡歡、搖搖欲墜到閉上徹底倒在磨盤旁邊,他顫抖了兩下身子。陷入昏迷。
“江又淳。”陳佳的淚水滑落,她不知道他的身體裡住的那人是誰,可是。畢竟是五年的光陰,這種心被撕碎的痛,怕是其他人無法理解的痛。
江又淳的眼角滑下一滴淚水,徹底失去了意識。
“就是現在。”倉木大喝一聲。一把金色的寶劍不斷揮舞。嘴裡唸唸有詞,史尊寶的血液隨着他的舞動不斷的流逝。
“他不會有事吧?”陳佳有些擔憂的看着史尊寶。
“應該沒事。”程咬金也不太確定。他雖然仙法不錯,可是,必須不如師父早,他有幾十年的修爲,而自己不過短短數年。
“起!”
磨盤中的血霧忽然閃動了數下,從中形成了一個人形的血霧光人,飄飄灑灑站在了江又淳的上方。那分明是江又淳的形象。
衆人都不敢吱聲,生怕打擾了倉木。
“入!”
隨着倉木的一聲大喝。江又淳的身軀抖了幾抖。像是受到電擊一般,隨後再次平靜下來。
那陣血霧過後,伴隨着一道聖潔的白光猛地進入磨盤,石磨盤猛地停止了轉動,一直迴盪在耳邊的磨盤聲,也戛然而止。
“好了,大功告成,這次是江家血脈爲引,一定是他的本尊,剛纔那道白光卻不知是誰的靈魂,幫咱們停下了這個磨盤,算是功德一件。”倉木滿意的點點頭,隨即掏出一個布袋,收取了地上的磨盤。
史尊寶也倒在了地上,程咬金照例給他喂下一顆丹藥。
“謝謝你,尊寶。”陳佳感激的對史尊寶說。
“他應該也是江家人。”倉木開口道。
“什麼?他不是史家老祖的子孫嗎?”陳佳不敢相信。
“應該不是,當年江浩澤爲了保護那個女子,怕她被太陽神的女徒弟追殺,便讓她自立了門戶,並說是史家的遺孀,不過,她肚子裡的卻是江家的子嗣。”倉木分析道。
“難怪。”陳佳蹙起眉頭。
史家與江家說是不能通婚,原來是因爲這個原因。只是,幾百年過去,即便通婚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了。
“他們什麼時候能醒?”楊明源扶着孫傲亭,看着這三個直挺挺的朋友,有些發怵。
“先帶回去吧,兩個失血過多,另外一個靈魂入體,也要一段時間。”倉木給江又淳喂下一顆紅色藥丸,站起身來。
衆人七手八腳的把三人擡了出去。
“不好了,史尊寶他死了。”馬車上,程咬金大驚失色。
“這麼說,剛纔最後的那道純淨靈魂就是他的。”倉木嘆息一聲。
“不,史尊寶!我們回去救他,倉木,求你了,回去救他。”陳佳的淚水崩盤,她想要的是救回江又淳,她也想到江又淳體內那道無辜的靈魂可能會從此魂飛魄散,可是,她從沒想過會讓史尊寶葬身於磨盤。
“陳佳,磨盤已經停了,是他的靈魂和血祭才讓磨盤停下的,現在,沒有辦法再重新啓動磨盤了。”倉木也哽咽的說道。
“史尊寶,我欠你的,這輩子也還不清了。”陳佳痛哭失聲。
“陳佳,節哀吧。這是江家的祖先所設下的局,這個磨盤應該是個神器,只是,沒想到,這個磨盤需要靈魂血祭啓動,卻也要靈魂和血祭才能停下。史尊寶之所以義無反顧,也是希望你能從此開開心心。”楊明源拍了拍陳佳的肩膀。
“可是,他纔剛剛找到真愛,我們如何向史蒂芬交代呢?”
“那個史蒂芬並不是他的真愛,我曾跟他碰過面,他說,那個史蒂芬只是性格很像你,所以,他才把他帶回了聖和,他心裡真正喜歡過的女人,始終只有你一個。”楊明源別過頭去。
“史尊寶……”
“陳佳,陳佳。”隨着陳佳的暈倒,衆人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姐姐。”程咬金從懷裡掏出一顆丹丸,塞進陳佳的嘴裡。
“讓她睡會兒吧!”楊明源起身,抱起正努力伸展手臂的江又淳,跳下馬車。
“他這是幹嘛?”程咬金疑惑的問道。
“他是以防萬一!”倉木搖了搖頭,他不信我,擔心回來的還不是江又淳,他是怕陳佳再次傷心吧。
……
回到京城,陳佳醒來後就一直守在江又淳身邊。兩日後,江又淳才醒來。
“我們第一次在哪裡見到的?”
見到醒來的江又淳,
陳佳便連忙問道。
“長縣,程家村。”江又淳笑着回答。“當年,你六歲,我十七。”
“太好了,大哥哥,你終於回來了。”陳佳喜極而泣。
“我怎麼了?”江又淳疑惑的問道。
“你昏睡了好多年。”陳佳淚流滿面的掰着手指頭一年一年的數。
“爹爹,爹爹。”陳佳的大雙和二雙一起跑了進來。
“我怎麼不記得我有兩個孩子?”江又淳疑惑的看向陳佳。
“啊?”
陳佳一時語塞,這兩個傢伙真是,就不能等我們培養好感情再出來嗎?
“爹爹說錯了,爹爹有六個孩子。”大雙糾正道。
“六個孩子?”看着這兩個酷似自己的臉龐,江又淳紅了臉,湊到陳佳耳邊低聲問道:“丫頭,你在我昏睡的時候,都對我做了些什麼?”
“這個,我……”
陳佳的臉紅到了脖子。
江又淳又回來了,可是,那個靈魂的事要怎麼跟他解釋。
算了,回來都回來了,孩子也是他的,他還敢不認嗎?
陳佳正了正身形,昂起腦袋。
“對,是我做的,我願意負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