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很快點燃這承明之殿,那詭異的藍光也旋即消散,在一場重壓下僥倖活下來的人都這突然到來的光芒晃了眼。
直到那清冷而又凌冽的聲音從那高處穿出,才讓那些久久不能回魂的人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爾等可認出本尊了?”君越真正正正的是一襲紅衣似火,那張臉雖然算不上絕世之姿,卻是有些異樣的美,堅韌不拔,無畏無懼,如青松,又如紅蓮,聖潔中沾染了塵土,降落入凡塵之中。她半依靠在那龍椅高座之上,慵懶中透着高貴,冷傲中鑲嵌着優雅,那是獨屬於她一個人地氣質,獨屬於殺手女王的威壓。
此刻自導自演了一處好戲的君越用那雙墨眸掃過下面神態各異卻都有驚恐殘留的人,不由得心中冷笑。
從始至終,她不過是用了一些所謂的障眼法,安排瞭如此一處大戲,卻不曾想到,竟然牽扯出瞭如此之多的幕後黑手!
除了她所猜測道的,竟然還有那個北邯鐵血手腕的攝政王,果真是有趣的緊。
君越厭惡地收回目光,斂起眉角,心中更是千百般念頭閃過。
如果不是因爲這羣被她已經嚇破了膽的朝臣還有些用處,她早就將這一羣可以稱的上垃圾的傢伙給全部扔出去讓雷給劈死了。
如今這事端已經明瞭,她自然要趕緊收場,畢竟,那罪魁禍首上官昊和她那大謀臣千霽如今還不知所蹤。
這背後,到底該掩藏着什麼,她,一定要弄清楚!
“……”
越弦開口之後,衆人雖然都識得那一張臉所代表的人是誰,可是,即便是面面相覷,卻再也無人敢開口,生怕下一個遭殃的便是他們。
更遑論,那女子,如今是人還是鬼,亦無人知曉。
“你們不說,本尊替你們說,本尊曾經是這大雍唯一的女將軍,從無敗績卻被昏君誣陷生生逼死在大雍河之中的越弦!不錯,越弦死了,那個愚忠的越弦死了,但要奪回一切,讓天下人都知道月軻是個什麼樣子的人越弦卻又回來了!”君越起身,一步步向下而去,如刀子一般銳利的目光審視着下面站着卻又狼狽不堪的人,輕輕一笑,卻又是冷意十足,出口的話有着足以俾睨天下的氣勢。
“黑冥,去,把被天道懲罰的皇帝帶過來讓衆位大臣瞧瞧,是否是自作孽,不可活?”君越依舊是冷着臉,那一聲聲質問,讓靜默不語的衆人不由得心驚。
珠光色的火燭下,君越雖然微弱但被拉長的身影不停地晃動着,落在那還不敢輕舉妄動的衆人眼中,似乎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
死人是不會有影子的,所以站在他們面前的人,是活人!
也就是說,曾經的戰神越弦的確沒有死!
不知道何時,門口那些繚繞的白色鬼影也已經消失不見,雨依舊下個不停,嘩啦啦作響,但卻又依稀可以聽見那兵器和鎧甲摩擦而起的聲音,在所有還活着的人又猛然扔下一顆大石。
此刻還能思考的人,已經知道,這天,要變了。
不能思考的人,卻雖然不曉得到底發生何事,但也知所謂的明哲保身。
一時間,又是死一般的寂靜。
君越輕笑着,睥睨着臺下那些已經被嚇破膽的此刻又神態各異的人,等待着接下來的好戲。
大殿裡的人雖然緘口不言,但還是很自覺地爲黑冥讓出來了道路。
“撲通!”
一具焦黑的屍體被扔在那被藍色火焰燒燬的地板上,那一張臉,雖然已經被劈的已經看不清楚,黑紅交織,滿目瘡痍。華服也變成黑乎乎的,整個粘在那早就已經沒了氣息的屍體上,空氣中還散發着**被烤焦的味道,大概是有了一絲肉香,但,此刻落在所有還僥倖活着的衆人心裡,只有毛骨悚然的觸感。
所有人都明白,大雍曾經的皇帝,在片刻之前遭受了天譴,所以,被雷劈死了。
君越微微歪了歪頭,眼中涌現出幾多喜悅,嘴角勾起一抹殘忍冰冷的笑容,卻輕飄飄地邁着腳步,衝着那死的不能死的月軻,本來是漫不經心的話,卻在都已經讓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的衆人都禁不住瑟縮了一下身體。
“多行不義必自斃,月軻這幾年來橫徵暴斂,大肆徭役,屠殺忠臣,寵信妖妃,民心盡失。如今朝廷昏聵都如此地步,大概是上天也看不下去這荒淫無度的君王,所以纔在他壽誕之時降下懲罰,天神一怒,可謂是浮屍千里,爾等可否贊同,又可否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做?”君越朱脣微啓,用攝人的目光看着臺下還在站着的一衆人,輕輕的話,卻盡是滿滿的威脅。
而隨着君越這一番威脅的話,這依舊大開的殿門掠過一陣狂風,呼嘯而至的,當然不僅僅是被裹斜而來的驟雨,還有在忽明忽暗的殿門前迅速聚集起來的士兵。
那些人,或扮做太監,或扮做侍衛,但迎面而來的卻是無比堅毅的殺氣感,磅礴洶涌,即便是那傾盆大雨也無法洗去那些人所帶來壓迫,即便是在大殿,也無法抹去雨水吧嗒吧嗒落在那一片片鎧甲上的聲音所帶來的震懾。
因爲,那,纔是真正屬於一隻戰無不勝的鐵血軍隊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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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那,纔是被譽爲大雍戰神越弦所統率的軍隊!
因爲,他們有傳說中的軍魂,只要信念仍在,他們就永遠不會失去力量!
雖然還活着的人幾乎被嚇破了,但,藉着那依稀的燭火,還有那電閃雷鳴空段所照射出來的白光,他們,還是知曉,外面一層層站滿的人是誰!
除了越家軍,再無任何一隻軍隊有如此之氣魄,如此之膽識,公然在大雍皇帝壽誕之日闖宮!當然,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在金吾衛完全不知曉的情況下,輕而易舉地來到這承明之殿!
也就在那一刻,有些人開始明白,這天已經變了!
“昏君當道,民不聊生,天道輪迴,懲罰傾至!臣於風闕願率領金吾衛奉越弦爲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若有背叛,當如今日,五雷轟頂,不入輪迴!”君越埋下的棋子很快起效,看透了一切的金吾衛統領,執掌整個皇城的於風闕單膝跪地,行禮宣誓。
一言既出,衆人駭然! щщщ▲TTκan▲¢〇
“好!”君越讚了一聲,將那依舊攝人的目光掃射向那其餘還在站立的人,語氣裡明明有着輕佻,但出口落在已經是驚弓之鳥的衆位大臣耳朵之中,卻宛若死神降臨般駭人。
“那,你們呢?”
君越站立在這已經是一片狼藉的大殿之中,居高臨下地審視着這一羣命都快丟了,卻還在猶豫的人,公然冷笑着開口威脅:“戰神越弦對待敵人從來不會心慈手軟,所以,你們,應該不想成爲本尊的敵人吧?嗯?”
“月氏亡,越氏興。女帝昔日戰神實至名歸,臣,禮部尚書柳卓庭拜見女帝!”君越埋下的另一顆種子,直接將那足以震驚世人的話給說了出來,雖然是個年輕人,但還是一語激起千層浪。
一言既出,立馬又是燃起一陣驚雷。
女帝?
一個女子竟然妄想成爲帝王!
到底是荒誕,還是——
君越擺了擺手,瞥見那些還是被嚇到的人,心下不由得嗤笑。
這一羣老油條,就知道不會輕易低頭,都已經這個時候,竟然還在思襯,真是可笑至極。
君越給了還跪着的於風闕一個眼神,等待着他接下來的迴應。
畢竟,若是想從衆,她便也給她們這個機會!
“臣,於風闕參見女帝!”於風闕自然讀的懂君越眼神中蘊含的意思,當下也不猶豫,垂首拜道。
這一拜,更是在這空曠而又擁擠的大殿掀起一陣狂風暴雨,去同下面還生生不止的暴風雨,呼嘯着風,逼迫着她們做出最後的抉擇。
但,除了附和,他們早已經別無選擇!
“諸位可還是在等待着這大雍真正的掌權者?所謂的上官丞相?但此刻難道你們都不曾想過,他爲何到現在都不曾出現嗎?”君越繼續開口恐嚇,冷笑着,將那接下來的話一字一句的吐出,“因爲,上官一族已經全部,都死了!就如這片刻之前還在叫囂的上官譽一模一樣,死的連渣渣都不剩了!”
將他們心中最後一絲希望悉數碾壓,這種置身於無盡黑暗的感覺,他們想必會很樂意選擇那一天她早已經爲她鋪好的那一天路!
“所以,合族生還是死,你們自己決定!”君越身形一轉,宛若一道火焰,重新回到那高座之上,威懾着這已經走投無路的所有人。
終於,在死一般的寂靜中,有人開始忍不住這煉獄般的滋味,撲通一聲跪下。
“臣,兵部侍郎徐霏參見女帝,女帝之彩,堪比日月,天降神諭,必承大統!”
一個人撐不住這種身在地獄般的滋味,而剩下的人,自然也開始忍受不住。
從一個接着一個直至整個大殿的人都矮了半截,響起的是那足以讓這個世界都震驚的恭祝之聲:
“臣等拜見女帝,女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而,這一聲,也是,這片大陸由女子開創的奇蹟!
千古女帝之名,也正由此開始啓航,自由征程,在這黑暗的**大海中乘風破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