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與衆人道別,出門上了車,我才問道:“你老實說,那珠釵究竟怎麼得來的?”
小荷嘆道:“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那珠釵是前幾天有人來珏石軒裡,說是想託我們寄賣,我當時不在,小青見這珠釵漂亮得很,就留下了。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今天我去雪月居找你,偏巧姐姐你來了珏石軒,所以我就……”
我皺了皺眉,問道:“有人拿來寄賣?什麼人?”
小荷道:“我沒見着,聽小青說,不太像是東海城的人。”
我低頭想了一會,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小荷看了我半天,猶豫道:“雪兒姐,聽說門主昨天來了東海,要不要……”
我嘆道:“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這事就不要去煩他了。明天去珏石軒看看。”小荷只得應了。
珏石軒跟着我從荊州搬到東海,現在位於東海城中最繁華的商業旺地,主要在荊州時已打響了名堂,所以一開張就引人注目,這半年的生意越來越好。
自從文嫺來了雪月居,我就讓雲德和小荷在珏石軒裡管事。這丫頭處事得體,也知曉分寸,是雲德的賢內助,慢慢地我也就少於管理這邊的生意,一併交給他們在做。小荷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之人,這半年來,她事事謹慎,處處小心,也頗得我心。
第二日,一早我便來到了珏石軒,進了後門,小青見我下了車來,連忙上前來笑道:“馮老闆今天怎麼得空來了?”
小青是半年前才招來的夥計,手腳麻利,反應也快,頗有些文嫺的風範,所以就留了下來。幹了半年,她也是事事盡心,倒成了小荷最好的幫手。
我慢慢地走進店裡,四下打量了一下,淡淡道:“我有些日子沒來,你們倒是做得不錯。那珠釵,究竟是什麼人拿來的?”
小青道:“哦,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公子,樣子倒是平平常常,看上去像是個買賣人,我讓他留下地址,若是賣了,也好去尋他,可他卻說不用,只說過幾天會再來。”
我想了想道:“他可說他是哪裡人?這珠釵是怎麼來的?”
小青道:“這個……他倒沒說。只說這珠釵是朋友送的,因爲家裡急需用錢,所以纔拿出來變賣。聽他的口音,倒有幾分像是南城的人。”
南城?珠釵怎麼可能流落到南城?就算有一顆半顆的流出來,也應該是在遼都纔對,而且就算是到了南城,最可能就是流去漠汗,怎麼會莫名其妙地來了東海?看來這其中必有文章。
想到這裡,心中微動,吩咐道:“這幾天你們將這珠釵擺在外面賣,看看有沒有人來詢問,如果有人想買,或者是那寄賣之人來了,即刻通知我。”
回了雪月居,見到文嫺手上拿了幾頁紙下樓來,見到我不緊不慢地問:“早上小荷來找你,她拿了一樣東西來讓你看。而那東西全是皇家用品,怎麼會流落到這裡來?恐怕不是什麼好事。”我皺眉問道:“那依你之見……”
她緊接着答道:“只有一種可能。”
我忙問:“哪種可能?”
她嘆道:“南通商號。”
我的頭突然痛起來,閉了眼不想說話。只聽她說道:“整個南城之地,只有南通商號可能做得出這樣的事。杜家財雄勢廣,連遼東王都要給他們三分薄面,如今的當家杜廣飛又與安安郡主有婚約,想來想去,除了他,再無第二個人。”
我嘆道:“如果真是這樣,那倒是好辦了。我們就當作是什麼也不知道,過幾日將那珠釵還回去就是。”
文嫺嘆道:“你倒是想得輕巧,杜廣飛是什麼人?怎麼可能爲了一支珠釵,而招來禍事?那南通商號遍佈全國,連京城都有兩家分號,這南城之地,更是在他的壟斷之下,可是你就不覺得奇怪,爲何獨獨東海,卻沒有?而那珠釵,卻又偏偏出現在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