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東海,安靜異常。
如往常一樣,一大早起來開了門,我正在大堂內巡視,忽然進來一男一女。子墨見了連忙上前招呼道:“客官這麼早?要吃飯嗎?”
我轉眼望去,那男子英氣勃勃,表情冷峻,長髮束在腦後,一身淺灰色的衣衫,身材挺拔,像是習武之人。女子則是一身水藍的衣裙,眉目清秀,溫柔可人。我心中一驚,是她!她怎麼會出現在東海?
只見二人緩緩地走到桌前坐下,那男子方道:“小二哥,先幫我們弄幾個清淡的小菜來。” 子墨應聲去了。
我心中不免微微一動,正要走過去,忽見南風瑾與簫沐清走了進來,四人一見之下,都是一愣。只聽南風瑾冷冷道:“賀將軍,兩年未見,想不到你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我心頭一跳,賀將軍?慕容楚不是一直在找他嗎?爲何他卻突然出現在東海?卻見賀將軍緊緊盯着南風瑾,卻沒有說話。
南風瑾的眼光一直在他妻子的臉上來回地打量,她臉色突然變白,神色極端不安。
我暗叫不好,她跟了賀將軍,恐怕是私奔出來,如今被南風瑾撞見,定然會惹來麻煩。賀將軍不快道:“南風瑾,你一直盯着我的妻子看,恐怕有違君子之儀!”
南風瑾冷冷一笑道:“哦?她是你的妻子?不知道若蘭郡主何時許配給了賀將軍?我怎麼沒有聽說?若蘭郡主在選秀宴上拒絕皇上,可是爲了他?”
若蘭一張臉已是雪白,卻只是深吸了一口氣,平靜道:“不錯。小女子早已發下重誓,此生非他不嫁。”說着她一雙明眸朝賀將軍望去,神色竟然沉着溫柔,令我心中深深嘆息。
南風瑾冷冷道:“哼,想不到你倒是個癡情女子,賀將軍,連城越可是你所害?”
賀將軍眼光一暗,嘆道:“世人都以爲是我害了連將軍,哼哼,別人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我管不着。只是想不到聰明如南風瑾,竟然也會爲這樣的問題!我若想害他,何必等到上了戰場?”
南風瑾冷笑道:“你無害他之舉,卻有害他之心!我說得可對?”
賀將軍微微一怔,半晌嘆道:“不錯!當初我進連將軍府,的確是另有目的。不過……”說到此,他不禁朝若蘭望去,眼光中突然生出幾許柔情,輕聲道:“不過我已經答應了若蘭,從此以後,再不理任何江湖恩怨,只與她……逍遙一世,快意人生。”
若蘭臉色微變,雙眼似有淚光。南風瑾神色一變,心思彷彿瞬間恍惚。此時門外走進來一個人,白衣飄飄,神色自若,竟是慕容楚。
他淡淡笑道:“想不到我小小的一個雪月居,今日竟然來了這麼多的大人物!在下真是失敬了。各位遠道而來都是客,不如給在下一個面子坐下來喝一杯水酒,化干戈爲玉帛,如何?”
賀將軍看着慕容楚道:“慕容門主盛情相邀,在下本不該隨意拒絕。只是,慕容門主一直追查在下的行蹤,從遼都到南城,如今又到了東海,卻不知是爲何?”
慕容楚微微笑道:“我就知道以賀將軍的精明,不可能不知道在下在找你。既然你已然明瞭,在下也不打啞謎了。不如到樓上就坐,容在下將事情仔細地講個清楚?”
賀將軍沉思半晌,神色不定地望着若蘭,卻聽若蘭淡淡笑道:“子簫,慕容門主爲人坦蕩,天下皆知,他既然有事與你相商,不如就聽他的吧。” 賀將軍只得嘆道:“那好吧。”說完,牽着若蘭的手,慢慢往樓上走去。
慕容楚轉過頭來朝我望了一眼,輕聲道:“雪兒,雪月居照常做生意,你讓文嫺留意些,別讓人上二樓來,知道嗎?”
我點了點頭,他也轉身上了樓。我這纔回過頭來,竟見南風瑾怔怔地望着上樓的賀將軍與若蘭的身影,忽然低下眼光,神色黯然。
簫沐清禁不住走到他身旁,輕聲嘆道:“又在想她了?你這是何苦?”
南風瑾神色一頓,突然快步走了出去。簫沐清望着他的背影,竟自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我呆了一呆,卻被一人握住了手,轉眼一瞧,原來是文馨。她只是看我,欲言又止。我連忙笑道:“幹嗎?還不快去炒菜?今天大哥要請客了,我們又要下血本才行了。”
她輕聲道:“那賀子簫身手不凡,很可能就是鐵血門正在四處尋找的少主!”
我驚道:“他就是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