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楚的屬下走上前來,恭敬道:“屬下已在前面備了馬車,走過這一段路,便可上車前行。”
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只得跟着他們慢慢前行。眼前這一段山路頗爲狹窄,凹凸不平,彷彿是剛剛纔鋪好的,想必就是大雨中被毀去的一段。小麥扶着我緩慢地走着,我不停喘氣,似有些力不從心。那路面溼滑泥濘,走了不過十分鐘,已經累得難受,腳底一滑,被碎石一絆,竟崴了腳。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我不由得“啊”地叫出聲來。小麥急道:“雪兒,你沒事吧?”
我咬了咬牙道:“沒事,你照顧好自己就行。我自己……慢慢來。”話剛說完,突然覺得腰間一緊,腳下一空,竟然被慕容楚騰空抱了起來,我一驚,不得不攏住他的雙肩,急道:“大哥,放我下來,我能走!”
他也不答話,只是抱着我一路快走,幾下已將小麥他們甩在身後。我不由得有些不快道:“你快放我下來呀!會讓別人看我笑話!”
他沉聲道:“什麼笑話?你的腳扭傷了,還能走嗎?痛就不要逞強,不然苦的是自己。反正我以前抱過你幾次了,更何況,如今你已是我的妹妹,還怕什麼?”
我只得癟癟嘴,任他抱着我走得飛快,不一會兒已經走出那段毀壞之路,前路寬闊平坦,我又叫道:“好了,好了,已經好了,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
他並未如我所願,只是看着我輕聲道:“我不想放,如何是好?”
我愣了愣,呆呆地看他。
他也不說話,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看,眼光平靜無波,似有柔情暗生。我不禁紅了臉,低聲道:“大哥,你……你幹嘛一直盯着我看?”
他只是淺淺一笑,不再說話。
他一路抱着我走到山下,放在馬車上,一隻手竟去掀我的羅裙,我嚇了一跳,按住裙子緊張地問道:“你要幹嘛?”
他笑容未變,只是輕輕地握住我的腳,緩慢地揉搓,那力道恰好,疼痛竟然緩解了不少。他輕聲問道:“還疼不疼?”我羞得滿臉通紅,生怕被小麥他們見到,連忙將腳縮了回來,急聲道:“不疼了,不疼了。大哥,謝謝你。”
回到珏石軒時,夜已經深了。
接下來的三天,我照常的在珏石軒裡巡巡鋪,看看賬簿什麼的。腳上的傷也恢復地差不多。
三日轉瞬即逝,到了第四日,也就是我與玄清約定之日,自己在房裡一大早便起來,梳洗完畢便靜靜的在屋內等待,我已經派了人在街口等待,一見玄清身影便回來通報,我也好去門口迎接,順便觀賞慕容楚給我準備地一場戲。
當站在門口,看着玄清從馬車上走下來時,我的心情十分平靜,平靜得連我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對於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我好像一點緊張的感覺都沒有。
玄清依舊是一身紫衣,風采出塵,當他走到距離我大約只有十步遠的時候,對面的牆頭傳來一聲斷喝:“妖道,拿命來!”
牆頭上出現四人,皆是頭戴斗笠,身批蓑衣,那四人在牆頭喝過之後,便跳下來朝玄清奔去,照理說在行刺之前還要先和敵人打招呼,這是很蠢的事,然而更扯的是,玄清這個被打招呼的刺殺目標,對身後疾奔而來的刺客看也不看,明淨透徹的目光只望着我說道:“我來了。”
對於玄清這個反應,四位刺客都有點兒意外,他們原本打算由他們四人來吸引其他人注意力,真正的殺招在第五個人身上,可卻沒料到玄清連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而珏石軒的夥計們,也都只顧着圍着我,並無分出一人去保護玄清。
看到這我心中瞭然,我知道玄清爲什麼看都不看,因爲他那個光罩是全角度全方位防禦的,一個空隙半個死角都沒有,既然如此,又何必回頭?
目標如此的配合,刺客們都很無奈,此時玄清馬車上那駕車的車伕將頭上的斗笠往下壓了壓,跳下車來,他從車轅底下抽出一把長劍,與四名刺客走在了一起。
五劍一起朝玄清刺了過去。
藍光,又見藍光,又是光罩。
這回我看得更清楚了一些,在那五名刺客向玄清刺過去時,光罩瞬間出現。
完美渾圓的球體包裹着玄清,他穩穩的站立不動,而五名刺客被齊齊的震飛開去,那力量異常的巨大,一直撞破了身後的牆壁還止不住去勢,最後我派人去查看那五人情況時,他們回報說,都只剩下一口氣了。
我愕然的看着玄清,並且感到了一絲後怕,我只單單知道那光罩可以防禦,卻沒料到竟然也是可以攻擊的,五個健康強壯的大男人,轉眼間就快沒命了,我是否也曾差點落到這個下場?
自己能活到現在還真是萬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