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吹綠了山水,時光荏苒,滄海桑田,人世變遷,那年跟着左司邪來到魔宮,轉眼間就過去了五年。
人跡稀少的荒野,綠草蔥翠,楊柳依依,春風微微拂過,吹開一地繁花,入目之景無一不在昭示着春天的來臨。山後的溪水潺潺的從山間流出,溪邊翠柳依依,低垂的柳葉輕輕撫過流淌的溪水,帶來點點波痕,鳥兒在輕快的歌唱,一時之間,這座原本荒蕪的山間頓時生機勃*來。
溪水中,飄來朵朵桃花,點點粉色飄灑在溪水中,隨着溪流蜿蜒而去,剎是好看。
忽然之間,只聽見溪水嘩啦作響,一節白玉般的手臂從溪水中央伸出,緊接着一道輕快的身影便從裡面飛身出來,水波輕揚,水滴四濺,在原本平緩的溪面上濺起點點漣漪。
烏黑的頭髮被刷的甩向身後,如瓷般無暇白玉的臉孔裸露出來,粉粉嫩嫩的,透着一股健康之色,柳葉眉下一黑如夜空的眸子,眼波流轉之間帶着一抹生機一抹對生活的嚮往,小巧可愛的鼻子下面是一點朱脣,如果有人在此的話定會不由自主的感嘆一聲造物主的偏心,竟會有如此傾國傾城的女子,在這一方天地之中恍若天仙。
妙兒走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看着滿眼的翠柳,這裡自從妙兒來了之後便成爲是魔宮的禁地,基本上很少有人會進來,倒是不用擔心有人看見的問題。
一聲清脆的鳥啼,妙兒側過頭看了一眼落在自己肩膀上的翠鳥,微微勾勒了一下嘴角,過兩天左司邪就會回來了,這次出去已經有兩個多月了,沒有他在自己一旁嘮叨自己一時之間還真是不習慣呢。
轉眼間妙兒已經在這魔宮生活了五年了,離府之後在路上碰到的左司邪將她帶入了魔宮,從開始相互抱有戒備,到現在二人不分彼此,這之間,妙兒知道了左司邪原本有個親妹妹,卻在一次他執行任務的時候被老宮主殺害,理由是魔宮的宮主不需要任何感情,從此左司邪變得冷漠異常,殺人如麻,嗜血成性。
後來妙兒來了以後,通過慢慢的相處左司邪將妙兒當作自己的親妹妹來疼,以彌補自己對妹妹的愧疚,而妙兒也真心敬重這位把自己救下來給自己溫暖疼愛的大哥。漸漸的妙兒在魔宮安頓下來,魔宮雖被江湖上稱爲鞋教,但魔宮人對妙兒也是真心護着,從妙兒踏進魔宮的那一刻,前緣盡消,不再留戀。
妙兒輕柔的一笑,向山間看去,這麼幾年來,左司邪將自己當做親身妹妹來疼,連帶着魔宮的人也尊稱她爲“大小姐”,思及妙兒不會武功,左司邪找來師傅叫妙兒絕學,魔宮成立數百年,武功絕學多不勝數,左司邪對妙兒又不藏私,故現在妙兒功夫大有長進,一兩個高手已經難不倒她了。
且左司邪每每有一些不太危險的事需要外出,便會帶着她一同前去,走南闖北,一時之間,江湖上都知道魔宮宮主有個寵愛異常的妹妹。四國之中除了除了妙兒不想去的雲海,兜兜裝轉的居然走過了吳國、秦國、齊國等三國,讓妙兒大開眼界,真正認識到了這個神奇的世界。
當初妙兒小產離府,雖後來在王府有所修養,卻一直反反覆覆,身子時好時壞,來到魔宮之後,因爲魔宮身處山中,較爲陰冷,所以每每到了小日子的時候妙兒便被折磨的痛不欲生,每次左司邪帶妙兒出門也有爲她尋醫問藥的意思,只是這畢竟是女兒家的事,妙兒也不好與他多說。
而天下局勢也在這兜兜轉轉間瞭然於胸,如今天下早已不復當初的四足鼎立,以雲海爲最強,秦、吳兩國次之,若按十分來算,雲海獨佔五分,秦吳兩國各佔之兩分,其他一分則是齊國,齊國兩年前似乎出現內亂,而後齊四皇子統一齊國,但由於之前的內亂被其他的國家見機揩油。
因此早已不復當年的盛狀,只得依附雲海,靠雲海來穩住腳步,值得一提的是當初妙兒以爲雲海已是和齊可兒成親,但是這兩年都沒傳出什麼消息,妙兒也不想再打聽,便也略過不提了。如今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各國合縱連橫相互之間把戲不窮,戰火紛飛,誰都想一統天下,誰也沒那個能耐一統天下,只是苦了這些無辜的老百姓罷了。
想到最近魔宮附近的三不管地帶漸漸涌入的亂民,妙兒不禁感嘆一聲,亂世能保的也不過自己罷,多想也不過徒增奈何。
妙兒理了理衣服正欲起身,前面林中突然一片快馬奔馳之聲,一時之間驚的鳥兒亂飛,這裡雖是荒山,但隸屬魔宮的勢力範圍,怎會後快馬奔馳呢?情況不對,妙兒立即抓過左司邪走前留給自己的梨花落雨針,飛身躲到的身後的一顆大樹之上,又仔細的掩藏起自己的氣息,這才向下望去。
只見前面一陣飛塵揚起,一馬當先而出,馬上男子身上血跡斑斑,快速向北邊奔馳而去,身後一馬三人也跟着奔馳了出來,馬上三人一身狼狽,一樣渾身血跡斑斑,髮絲凌亂,神情似乎有一絲慌張。
嗖嗖,幾聲利箭破空而來,後面那三人見此情況,立即翻動手中的利劍,只見劍光涌動,三人起身躍起,向右邊撲去,而那老馬悲鳴的一聲長嘶,轟然倒地,身上插滿了利箭。
又一陣狂亂的馬蹄聲傳來,十幾個蒙着面的黑衣人,風馳電掣的追了上來,見到這三人落馬,二話不說,揮舞着長劍就朝那三人追殺過去。
長劍在激烈的碰撞中發出刺耳的聲響,那三人竭力抵抗着,只見林中一片劍光飛閃,幾乎看不見圍攻的人影,妙兒捂住嘴躲在樹上看着,只見鮮血飛濺出來,將剛剛自己坐着的地方染上了片片鮮紅。
沒有人說話,只有滿天的劍光,殺或被殺,一時間場面血腥而暴力。
一刀無情的砍下,一人的背被狠狠的劈了一刀,鮮血飛濺,那人卻咬牙死撐,一聲不吭沒有一個人向林子北邊跑去,似乎在拖住這羣黑衣人的步伐。
妙兒跟着左司邪這麼多年來走南闖北,見過很多這樣的場面,而且魔宮裡面就有這些組織,因此妙兒一眼就認出,這些黑衣人是殺手,是隻認錢不認人的殺手,但是這麼多殺手,這三人是惹了什麼事?
妙兒柳眉輕皺,臉上神色不動,只是輕輕的伸出手,摸向自己腰間的梨花落雨針,那是左司邪特意爲她打造的武器,針上抹着劇毒,能在一秒之間殺人於無形。妙兒本不欲出手,只是這裡畢竟是妙兒十分喜歡的地方,妙兒不願他們打擾了這一片的寧靜。
正在此時,馬蹄聲突然從林子的另一邊穿出,那當先而去的血衣男子,重新折返,穿林而出。
只見他一手着拉繮,一手橫向握着一把利劍,黑髮飛揚在半空中,只是妙兒的角度問題,這男子的相貌倒是看的不大真切。
“回來做什麼?快走!”那被圍困的三人中的一人,見到他折返而來,焦急的朝他大聲吼道。
馬蹄未停,來人並未理會他的話,腰間的刀刷的一下橫空而過,迎面對上了那羣黑衣人,血色飛速四濺出來,那人提劍衝進人羣,只見手中長劍劍光飛舞,那人停也不停,瞬間便倒下幾個黑衣人。
血在空中飛濺,馬聲嘶鳴,妙兒只看見那人像死神一般,在不斷的收取着性命。那劍快的讓她看不見,血腥的氣息濃郁的讓人窒息。
半盞茶的時間,那剛纔三人對付不了的十幾個殺手,居然已經全然殲滅,而那隻身折返的男子,背上,身上幾處刀傷,卻仍然站立,低頭看着自己正在滴血的劍。
男子隨意的在死去的黑衣人身上擦了兩下劍上的血,轉身看着早已力竭,蹲在一旁相互靠着的三人,喘着氣沉聲道:“怎樣?”
“還好,都是些皮外傷,不過我們休息一下就快點離開這吧,這裡畢竟是魔宮的勢力範圍。”那三人中似乎是爲首的那個男子氣喘吁吁的點頭說道。
妙兒見到滿地的屍首不禁輕輕皺了皺眉頭,好麻煩,這麼多的血腥,這裡看來有一段時間都沒有之前那樣的生機了,畢竟動物對這些最是敏感,等下要叫魔宮的人過來清理一下了。一邊縮回手來,幾乎沒有聲響,然而……
“什麼人?”那站着的男人唰的一下轉過頭來,手腕一揚,剛剛垂下的利劍頓時指向了妙兒藏身的大樹,腳尖一點,就快步朝妙兒所在的地方走來。
妙兒見狀,右手輕輕的搭在梨花落雨針的開關上,推開樹枝飛身下來。
“妙兒!”只見那人驚訝的叫到,哐噹一聲,手中指向妙兒的利劍頓時掉了下來,妙兒擡頭一看,頓時立在原地。沒想到那渾身血跡,髮絲污亂被人追殺的人竟是負了自己另娶他人的雲元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