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毛大雪飄過之後,自然是放晴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空曠的屋內時,給人一種舒適的心情,偶爾從屋檐下發出嘀嗒的聲音,那是積雪在融化。
噠噠的馬蹄聲打破了萬籟俱寂的街道,在深深的巷子裡似乎都聽到了馬蹄踏過的迴響。坐在馬兒上的人俊逸無雙,幾縷碎髮隨風飄蕩在面前,爲此人增添了幾許不羈的灑脫,引起清晨三三兩兩的過往行人不由自主的側目。
伴隨着‘籲’地一聲,烏黑的寶馬在清風樓前停下,青年男子利落的翻身而下,轉身便朝酒肆裡走去。
初冬的鉅鹿一如既往的還是那樣寒冷,即便陽光明媚也擋不住冷冽的寒風,凜冽的風聲時爾呼嘯地刮過。
吳雙將鄭霖叫道了屋內,讓他以後除了要跟宣明公學習知識之外,每天都要親自去清風樓瞭解酒肆的運轉和管理。
鄭霖剛走,魏豹便和一個陌生男子一起來到吳雙這裡,吳雙打量着來人,雖然身穿一身淺灰色麻衣,卻掩不住他那與生俱來的高雅之氣,外表英俊,兩道濃濃的劍眉使其原本俊逸非凡的面容增添了幾許剛毅,一雙虎目炯炯有神,嘴脣薄厚適中,身形修長,年約雙十左右,讓人不由得暗歎:好一個俊朗的少年,尤其是那周身散發出來的氣質,這種人不管穿着如何,只要往人羣中一站,便讓人不可忽視,極爲奪目。
魏豹朝禮貌的吳雙頷首說道:“吳先生。”
吳雙施然一禮,“不必如此多禮。”望着他旁邊的人,用眼神詢問道:“不知這位是?”
魏豹哈哈一笑,朗聲介紹道:“這位是我家少主,是六國時期楚國大將項燕將軍的後人項羽,聽聞在下對清風樓的講述之後,特來拜見先生的。”
魏豹剛一說完,項羽便上前一步,朗聲說道:“早就聽聞過往商人對清風樓的讚譽,項某心中詫異許久。今日得見清風樓的主事,可是羞煞項某啊。”說完微嘆一口氣。
吳雙早知此人定是不同凡響,想不到此人竟是大名鼎鼎的
西楚霸王,項羽,不由得認真起來,讚道:果然一身英雄的氣概。嘴角不由得噙着一絲笑意,不解的問道:“不知兄臺此言是何意?”
“項某一直以爲能有如此獨到之處的人必是年長之人,可今日一見,看先生年紀似乎與我相差無幾,項某自以爲能力不差,可惜卻只是在江東一帶略有名氣,而先生的名聲卻遠傳千里,這不是令項某自愧不如嗎,故而有此一言啊。”項羽語氣真誠的說道。
“在下也曾聽聞江東項羽天生神力,九歲時便力能扛鼎,這等能耐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啊。”吳雙讚道,“今日得見,吳雙心中也甚是榮幸,這漸漸地發現心中隱約之間似乎還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啊。”
項羽哈哈一笑,道:“不錯,我也有此感慨,我項羽能與先生一見如故,乃是緣分。不如我等前去喝個痛快?”
“好。”吳雙笑道,“既有心相交,就不要先生左先生右的喚,還我名號即可。”
“是,是,言之有理。”項羽附和道。
說完吳雙帶着項羽和魏豹一起往酒肆裡走去,在經過一樓時吩咐廚房準備上好的酒菜送到樓上的單間來。
酒過三巡,幾人早已稱兄道弟,吳雙雖知歷史的結局,可是相交下來卻對項羽的真性情十分敬佩,願意尊項羽一聲‘項大哥’。項羽似乎對此深感榮幸,他來時就沒想過吳雙乃是如此好相處之人,不由得開懷大飲。
酒局過半,易木進來在吳雙耳邊說陳雪來訪,吳雙吩咐易木將她請進來。自從跟吳雙結交之後,陳雪出門似乎也開始漸漸地以男裝示人,在這個朝代,男子的身份確實你女子好用太多,不用擔心被人指指點點,像陳雪這種大家閨秀一般來說應該是養在深閨裡,不會出來接見陌生人的,只是陳南此人雖然妻妾不少,至今卻無一個兒子,而陳雪的母親又是鉅鹿郡尉宋濟陽的嫡出女兒,所以陳雪母親宋氏在陳府的地位是不可動搖的,自然地,陳雪在郡守府就有着了不一般的待遇。
易木出去片刻之後,陳雪
便和一個小廝推門進來,吳雙起身迎接,一邊跟他們介紹道:“這位是我結拜的兄弟陳學。”彼此間打過招呼之後,又是一番談天闊論。
陳雪本是受過春秋文化薰陶之人,眼界自然也不是養在深閨人未識的那種人,幾人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聊了許多。喝完酒後,趁着彼此都有些醉意,項羽又拉着吳雙切磋了一番。
項羽確實不像那種只有匹夫之勇毫無謀略之人,從言談舉止間交流下來,他對兵法和武術的研究乃是自成一絕。
項羽出身貴族後裔,即便項燕因抗秦犧牲之後,項氏一族並沒有因此沒落,反而受到了秦始皇的優待,這裡也表現出,秦始皇並非殘忍暴略之人,作爲一個帝王,他還是相當具有帝王謀略的,縱觀歷史上諸多帝王,任何一個帝王的功過都隨着時間淹沒在歷史的長河裡,可是他們真正的成就和所作所爲並非完全無法理解。
不過約莫黃昏時分,一個年輕男子將項羽和魏豹叫走了。
項羽離開之時,對吳雙和陳雪說道:“二位賢弟,對不住,叔父急召愚兄有事,我等有機會再聚。”
“項兄有事只管去忙,我們有時間再聚。”
“二位賢弟,再會。”
“再會。”
項羽走後,吳雙將劍收好之後,卻見陳雪還愣在那裡,憑着一個女人的直覺以及陳雪此時此刻的表現,她還是察覺出來,陳雪對項羽似乎有着不一樣的感情。
確實,項羽年輕俊逸,又武藝非凡,確實容易讓人心動。
她看着陳雪的神情,不由自主的想起遠在邊關的扶蘇,臉上不由得泛起一絲笑意,心中想着:或許該快點把這邊的事安排好,思念有時候就會像一種會呼吸的痛,當真正愛上了一個人的時候,會覺得他會沒來由的佔據你的心扉。
於是掏出懷中的暖玉笛,緩緩吹奏着《傾國傾城》,迷離而又古典的曲調顯得極有吸引力,唐宣明聽聞後又是一番喟然嘆曰:此曲實乃佳作,老夫遙不可及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