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不平靜的地方太多了。
丞相府內
程丞相走進程心萍的屋子,程心萍趕緊從牀上爬起來,給程丞相請安,程丞相話都沒說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打的程心萍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程心萍的母親程美瑤扶住了她道:“父親,心萍有什麼大錯,那邊左右不過是個侍郎府的小姐,怎麼就不能教訓了,心萍也沒想到襄王會那麼護着那個狐狸精啊。”
程丞相氣的鬍子都翹起來了:“糊塗啊,那秦夢蝶連皇上都器重的,你們真覺得那麼容易就能除去了?今日沒出大事,你們要是真的動了她,心萍未必能活着回得來了。”
程心萍趕緊跪下:“外公,我錯了,我今日衝動了。”
程丞相嘆了口氣:“你們就是被寵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以後心萍也不用再想着高攀襄王府了,婚事等晚幾年平靜了再尋吧,以後老實的呆在府上,別出去了。”說完抖了下袍子轉身離開了。
侍郎府
次日清晨,秦夢蝶剛剛吃過早飯,老夫人最得意的王媽媽就來了,最近幾次老夫人有事通知自己都是隨便找個丫鬟,這次王媽媽又來了,秦夢蝶心裡合計着這是有什麼事用得上自己了,收拾了一下便跟着去了。
進了慈安院,王媽媽引着秦夢蝶進了老夫人的花廳。
老夫人今日精神特好,一身中紅色長裙。外面配了一件寶藍鑲了煙色花邊的小坎肩,頭上配了個老紅色抹額,一對祖母綠的耳墜子顯得很是富態。
秦夢蝶走到老夫人身前施禮:“夢蝶給祖母請安。”
老夫人虛扶了一把道:“快起來吧,不用多禮,坐下說。”然後又吩咐王媽媽去拿蜜餞。
秦夢蝶覺得好笑,要是關心自己這些東西不是該先準備好麼?這忙和着給自己做戲看呢?不過也不說話,一直微笑着。
見秦夢蝶一臉平靜,老夫人心裡有點壓力,這丫頭現在變得讓人摸不透,總是笑盈盈的。但是做事根本就不按常理。這幾次自己也沒少吃虧了。
老夫人怪異的慈愛一下道:“夢蝶啊,你這也不總來祖母這,以後多過來走動走動。”
秦夢蝶不知道老夫人這是唱的哪出:“謝祖母關心,有時間夢蝶一定來。”有時間。自己忙着呢。哪有什麼時間。儘管孝敬長輩是本分,可是從洪烈的事情之後,秦夢蝶心裡不可能沒有隔閡。該孝順的孝順就夠了,那些虛的自己做不來。
老夫人被秦夢蝶這不溫不火的態度弄得有些亂,所以也不這麼周旋了:“夢蝶啊,今日祖母這是有個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祖母請講。”秦夢蝶可不傻的先答應。
老夫人笑眯眯的臉看着有些讓人不舒服:“我聽說現在這京城裡流行的自行車是你和五皇子合作的生意,我合計着你二叔那邊也沒見過新鮮玩意,你就不用多,給你二叔準備五輛,這幾日差人送過去吧。”
秦夢蝶正在喝茶,差點一口茶噴出來,自己都沒留上五輛,這五皇子府上和襄王府也就各自留了五輛而已,自己府上也就留了三輛不錯了。
這三輛也是好不容易纔留得下的,一輛給父親一輛給洪烈,還有一輛是要父親走人情的。
她放下茶杯依舊微笑着看着老夫人:“祖母有所不知道,這自行車現在供不應求,並且製作工藝複雜的很,現在都預定到三個月之後了,連皇子府,丞相府上都排着隊等呢,這第一批幾乎都給宮裡了,我們自己也就留了幾輛而已。”
老夫人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不見了:“這是你們自己的東西,怎麼可能沒有呢?你這孩子是不是記仇啊,上次洪烈掉水裡就是個意外,再說都是男孩子難免頑皮,你還真的記心裡了不成,要是你真生氣,下次你二叔家再來,我罰那兩個混小子。”
秦夢蝶越聽越煩,老夫人這明着是說二叔家孩子不懂事,可是哪句裡都透着一種寵溺,就算是說懲罰也是帶着笑容的,心裡不禁的有些犯惡。
不過秦夢蝶臉上依舊假笑道:“祖母這話嚴重了,我剛說的都是事實,與其他無關,還請祖母見諒。”
老夫人這氣不打一處來,站起來自己給自己順順氣:“你這丫頭真是刁蠻固執的狠,和你那死去的娘一樣不討喜。”
秦夢蝶沒想到老夫人能說這樣的話,也不用再裝什麼笑臉了,站起身:“祖母息怒,祖母可以罵我,但是不可以罵我孃親,我娘已經過世了,請你尊重她,我今日約了五皇子和襄王,就不打擾祖母了。”說完帶着水靈直接走了。
老夫人氣的滿臉通紅,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王媽媽趕緊過來邊幫着老夫人順氣邊說:“老夫別跟那孩子一般見識,以前不說一句話,現在倒是愛說了,就是不說好聽的,也不懂得孝順,晚上叫老爺過來說道說道。”這明顯不怕事大的主。
“你說說哪有這麼對祖母說話的?這也太不懂事了,還拿皇子襄王壓着我,我這要是說出去,看以後她還能不能嫁的出去,氣死我了。”老夫人雙手按着頭道。
王媽媽又過來幫着老夫人按頭:“老夫人消消氣,這氣壞了身子可是自己的,何況這以後堂小姐和兩位少爺的前程還要用得上大小姐呢。”
老夫人聽了這話才冷靜下來:“誰曾想到這丫頭能出息了,也不知道是好事壞事,今日之事就這樣吧,也別讓別人知道了,咱們還不能真的和這丫頭鬧生分了,我這頭疼的厲害,最近就不見人了。”老夫人在爲難之際又是這說辭。
秦夢蝶出了慈安院,心裡才舒服點,對身後的水靈說:“咱們去二姨娘那坐坐吧,我這心悶,去說說話。”
水靈一臉氣憤:“小姐,這老夫人真的太過分了,怎麼這麼說你說夫人呢,她眼裡只有二老爺,她不會晚上和老爺告你狀吧?”
“告不告又如何?我怕麼,隨她吧。”兩人說着進了垂柳院。
二姨娘正在院子裡侍弄幾顆新移植進來的盆景,見到秦夢蝶無精打采的進來,放下手中的小鏟子:“這是在哪受氣了,你看看這臉上的委屈,快跟二姨娘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