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仍舊跪在雪地裡,由於罰跪,也沒有撐傘,她緊閉雙眼,也許是不想看見周圍過往人的目光,也許是心裡想靜靜,這麼一下午跪下來,滿身的積雪已經分不清楚衣服的顏色了,身後的宮人本來穿的就少,此時有的已經面色發紫了。
此時墨文滄也聽了風聲,從宮外趕了回來。他腳步極快的走到淑妃身邊跪下:“母妃,你還好吧?”
聽見墨文滄的聲音,淑妃才睜開了眼睛,本來是帶着慈愛和委屈的眼神,可是隨即又換上了一臉怒容:“你來幹什麼,趕緊回去,這事不要牽扯到你父皇對你的印象,快走。”
墨文滄又何嘗不懂這個道理,可是自己不來,那豈不是不孝順了,他沒有起身,陪着淑妃跪着:“母妃,我陪你,一會我們一起回宮。”說着,幫淑妃拍落身上的積雪。
淑妃也不再堅持,仰面不讓眼淚流下來:“好孩子,以後我們一定要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她不過是逞了一時之快罷了,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母子兩看着太陽落下了地平線,墨文滄先起了身,扶起淑妃,此時淑妃的腿已經麻了,不僅是跪的,也是凍得,想必這腿是落下毛病了,身後那些太監宮女,也都忍痛起身。
墨文滄蹲下,幫着淑妃搓了搓腿,把淑妃攙扶上了軟轎,自己隨在後邊,回了舒儀宮。
今日的淑妃異常的平靜,回來之後也沒有發脾氣。換了衣服,坐在牀上蓋了被子,也許是跪的累了,也許是想通了很多。
可是墨文滄卻有些害怕,他坐到淑妃身邊:“母妃,你沒事吧?”
淑妃搖搖頭:“我沒事,只是我想通了一些事情,你父皇之所以對你們都一樣,那就是真的給你們相同的機會,不看靠山。不看背景。只看你們的個人能力,那麼我們現在要麼拉攏,拉攏不成便除去。”這話說的心平氣和,可是眼裡卻帶着殺氣。
墨文滄沒想到淑妃說的是這般話:“母妃。我們要不要再等等看?”
淑妃嘆了口氣。躺下。蓋了被子,閉上眼睛道:“你先回去吧,容我再想想。”
墨文滄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離開了。
侍郎府內
今日這雪下的出奇的大,秦夢蝶倒是喜歡這樣的雪天,和洪烈在院子裡玩了小半天,直到晚上吃飯,兩人才回屋子,換了衣服。
剛吃完飯,封雨夜便來了,秦夢蝶在客廳裡來回踱步消食呢,看見封雨夜進來道:“今日怎麼來的這麼早?”
秦夢蝶早就習慣了身邊不用丫鬟陪着,所以這王爺來去,自然也是隨意,其實這內院幾個人都知道這事,原來只是有些防着霜兒些,不過既然選擇了用她,那就只能信任了,並且現在賢妃也知道自己這點秘密了,所以這院子裡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封雨夜撩袍子坐在正位上,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放下茶杯道:“我今日來可是有些宮裡的新聞,你要不要聽聽?”
聽見有八卦的事情,秦夢蝶趕緊走過來坐到封雨夜對面:“什麼事情?快說來聽聽。”
封雨夜也知道秦夢蝶這個八卦的性子,也就不掉她胃口了:“今日淑妃被皇上罰跪雪地裡,跪了半天,太陽下山了纔起來。”
這個消息確實讓秦夢蝶驚訝,這淑妃身後事丞相府,怎麼皇上也不至於這麼不給面子:“什麼事情讓皇上如此生氣?”
“你那麼聰明,猜猜。”封雨夜饒有興致的看着秦夢蝶道。
秦夢蝶皺眉想了一下問:“與太后有關?”
封雨夜笑着點點頭:“猜對了,淑妃與皇后拌嘴,說太后的不是,被皇上聽見了。”
“淑妃怎麼能那麼大意?”秦夢蝶不解的問。
“這還用問,左右不過是入了皇后的圈套,這些女人哪個簡單?”封雨夜不以爲意的說着。
秦夢蝶如有所思的點點頭:“是呀,都不容易,好在文淵不爭什麼,德妃安全,我是女子,賢妃也不會有人去害,我也放心了。”
說道墨文淵,封雨夜面色稍微凝重起來:“現在說不準,因爲現在這幾個皇子裡,文淵更適合繼承大統,他儘管不想要這皇位,但是不代表皇上不給。”
是呀,現在這幾個皇子,還真就數墨文淵更加的有能力,人品好了,這麼算起來,現在大局未定,還真說不好了。
秦夢蝶帶着疑惑問:“那文淵會有危險麼?”
封雨夜冷笑了一下:“我和文淵危險還少了,沒事,我們可以自保,主要是你也要保護好自己纔是,你與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這話說的封雨夜自己心裡也不是滋味,無意中,已經把秦夢蝶拉進了自己的困境。
不過秦夢蝶倒是沒那麼想,自己在這後宅中都那麼不安生了,既然穿越來的,也不可能那麼輕易就掛掉了。
她走到封雨夜身邊,拉住封雨夜的大手:“放心,我捨不得離開你,我會讓自己安全的守着你一輩子。”
封雨夜把她攬入懷中:“你說的,我們一輩子都不要分開。”
外面的雪停了,月亮竟然很快的落出了笑臉,悄悄的爬上了枝頭,外面變得異常的明亮,月光照到了屋子裡,映着燭光,很是溫馨……
隔日傍晚天氣不錯,吃了晚飯,秦夢蝶正在院子裡站着看樹上的樹掛,一個熟悉的聲音打破了她的思緒。
“皇姐,我回來了,你近來可好?”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秦夢蝶就知道是豔陽回來了,她趕緊轉過身:“豔陽你可回來了?你這真是重色輕友,有了心上人,就誰都不要了?”
豔陽已經進了院子,秦夢蝶跑過去,兩人擁抱在一起。這個擁抱時間長了些,也許是彼此在用彼此的溫度來像對方訴說自己的思念吧。
好一會兩人才分開站好,眼眶都微紅,卻沒有流眼淚。
豔陽看着秦夢蝶,摸了摸她的臉頰:“怎麼還是這麼瘦?”
秦夢蝶挽着豔陽的胳膊往屋子裡邊走:“走進去說,外邊冷,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派人先送信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