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天驕想了想,這一刀發出之際如同蒼天傾倒,天地倒懸,攜天地之偉力,有滅世之威,叫這個名字倒也貼切。
他點點頭開口道:“沒想到你居然能接下孤這一劍,你很不錯,只要你願意臣服,天武帝國必有你一席之地。”
任義又咳嗽了兩聲,道:“我還沒敗呢,現在說這個不覺得太早了嗎?”
見任義拒絕了自己的好意,玉天驕並不在意,而是不屑地說道:“哦?難道你認爲自己還有機會嗎?
你應該發現了,在這片校場之中,天地元氣都完全臣服於孤,你的真氣根本沒有機會恢復,發出剛纔那一招,應該已經是你的極限了吧?
孤雖惜才,但從不強迫於人,既然你不願意臣服,那就讓孤送你最後一程吧!”
玉天驕說得沒錯,任義確實已經到了極限,剛纔那招【天傾】威力巨大的同時,消耗也同樣巨大,現在他全身經脈竅穴中的真氣已賊去樓空,這校場之中又被陣法籠罩,天地元氣完全無法吸納,他的狀態可以說是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但任義卻並不驚慌,因爲就在他剛纔斬出那一刀之際,他的元神在死亡的壓力下,完成了最關鍵的蛻變。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也有大機遇。
任義一直以來很少讓自己置身於絕境之中,一路走來,他看似經歷過無數次兇險,但其實每一次他都是胸有成竹,早給自己規劃好了退路。
他這樣穩則穩矣,但這種求穩的心態實際上已經漸漸影響到他對武道的領悟了,正是有了這種覺悟,所以他纔會答應柳如煙,護送她到天京城來。
但這一次到天京城,玉天驕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卻真正出乎了他的意料,哪怕他對於此行的兇險早有心理準備,現實還是給了他重重一擊。
他引以爲傲的修爲被完全壓制,玉天驕在校場陣法和整個天京城人道之力的加持之下,實力已經不弱於一尊完全不受壓制的元靈境高手了。
即使他的刀道在生死壓力之下做出突破,斬出了天傾一刀,攻擊威力在那一瞬間足以比肩元靈,但這並不足以幫助他戰勝一尊真正的元靈境高手。
因爲光那一刀他就已傾盡全力,匯聚了全身的真氣,再想發出同樣的一刀都不可能了。
一直以來,他遇到對手的攻擊總是習慣於先用芯片進行分析,找出其中的破綻,然後再加以破解。
這一招在碰到玉天驕之後也不靈了,不是芯片不給力,而是玉天驕的實力太強,每一招都充斥着海量的天地元氣,完全是一力降十會,即使找到破綻,他的普通攻擊也不足以將之擊破,最後還是要落到修爲的比拼上。
щшш_ttκǎ n_¢ ○
而修爲,此時則成了他的短板。
除此之外,這片校場之中的陣法又針對性地把空間進行了重重封鎖,導致他連虛空穿梭都用不出來,想躲都沒辦法躲。
他感覺自己所有的底牌都被人看穿破解了,生死完全操之於人手。
所謂禍兮福所依,正是在這種令人絕望的壓力之下,他的元神終於在他刀道突破的同時,完成了蛻變。
這次發生蛻變的並不是元神本身,而是吞天蛟腦後那道黑色的光圈。
就在那道若隱若現的黑色光圈完全凝實的一瞬間,任義腦中就獲得了關於它的所有信息。
這道光圈正是他的元神本體,吞天蛟的本命神通,吞天。
正常來說元神神通是武者在進入元靈境之後,纔有機會產生的,但任義的元神原本就已經經歷了一次蛻變,由蟒化蛟,所以提前領悟神通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關鍵是這道神通的作用,對於絕境中的任義來說,不啻於一根救命的稻草。
面對玉天驕隨手揮出的劍氣,任義默然站在原地,一道黑色光圈在他的身前悄無聲息地張開。
玉天驕的劍氣進入光圈之後,連一絲聲響都沒有發出,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吞天連天都可以吞噬,區區敵人的攻擊當然不在話下。
就在玉天驕劍氣消失的同時,任義的氣海之中突然涌入一股精純的真氣,這股真氣就如同他自己修煉出來的一樣,上面還有着他自己的元神烙印,完全不用重新煉化,直接就可以使用。
“垂死掙扎!”看到自己的攻擊被任義不動聲色地化解,玉天驕冷哼了一聲,雙手連連揮動,鋪天蓋地的劍氣向着任義蜂涌而來。
很快,任義體內的真氣就恢復到了巔峰,有了充足的真氣,他體內的傷勢也一點點好轉。
然後他手持長刀裂天,與玉天驕有來有往地打了起來,【地裂】【海嘯】,各種招式不要錢一樣向着玉天驕灑去,時不時中間還夾雜着幾招【傾天】。
沒辦法,玉天驕的攻擊來得太急太快,任義如果不想辦法消耗得快一點,他怕自己會被撐爆。
這吞天神通他畢竟只是剛剛獲得,對於其運轉機制還沒有完全瞭解,強敵當前,他也不敢冒險嘗試真氣恢復圓滿之後會不會繼續涌入,所以只能儘量將之消耗。
柳如煙身上罩着一層薄薄地藍色光幕,躲在校場的角落裡,看得目瞪口呆。
任義明明剛纔全力爆發都不是玉天驕的對手,但才這麼一會功夫,他竟然就能跟玉天驕打得有來有往了,這已經不是什麼資質,悟性能解釋得了的了,這簡直就是妖孽。
玉天驕也開始不耐煩起來,明明是一隻伸出手指就能摁死的小蟲子,竟然浪費了他這麼長時間,實在是不可容忍。
更關鍵的是他佈置在校場中的這個陣法快要支撐不住了,調動天京城中的人道之力,使得他的實力呈十倍提升,這當然不可能是毫無代價的。
這個代價正由這座佈置在校場之上的大陣承受着。
玉天驕對於任義並不是他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毫不在意,從他佈置下來的種種手段就可以看出,這一切都是爲了將任義徹底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