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地暗黑下來,雪的心也沉入了谷底,難道就這樣落入人手?她真的有些不甘心,可這會兒她想要努力地睜開自己的眼睛已經困難,那眼皮如一座山一般的沉重,已經沒有力氣再睜開。
“放下她。”這是她墜入黑暗前聽到的如天籟般的聲音,那熟悉的聲音讓她徹底放鬆了自己,放任自己墜入了黑暗之中。
魔王冷筱月冷冷地看着天帝君憶城,他和他同樣都統治着三界,只是他統治的是魔、幻、靈獸三界,而那君憶城統治的是天界、人間界、冥界,只不過他是魔,他是天,他是黑暗,他是光明。
可如今似乎都顛倒了過來,代表黑暗的魔的他在趨於光明,代表光明的天的他卻越來越黑暗。
光明的天卻製造了乾旱、洪災、地震、瘟疫,要毀滅世界,而黑暗的魔卻要參與拯救世界。
這難道說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天大的諷刺嗎?
如今看見雪被他抱在懷裡,月的眼眸寒冷至極,黑色的眸子漸漸地、漸漸地成了淡紫、再深紫,那是已經被惹怒的先兆,但他可又不能貿然動手,怕傷了雪。
他們從玉泉山下的七星潭回廣場,午時已過,萬人盛宴開始,卻唯獨不見了雪的身影。以爲雪躲回了寢殿睡覺,可直到盛宴結束,雪也沒有出現,衆人才覺出事情不妙,在皇宮,在皇城裡四處尋找,都未曾找見。
神獸們也無法感應到雪的氣息,那說明有人人爲地阻止了他們找到雪,直到風招來和風之神詢問,才知道雪在快午時的時候飛往了羅牛山,那時正巧是和風之神值日的時候,而這時天已經快黑下。
於是,月、風、仙、龍、寒、影,青龍、雪銀、北冥,十二使趕緊往羅牛山尋來,可偌大的山嶺,雪在哪裡呢?
他們只得分頭尋找,月就負責這山頂的尋找。
當君憶城抱起雪的時候,魔王也恰巧找到了這裡。
“你叫放下,朕就要放下嗎?”君憶城巍然不動,雖然魔王和他的法力不相上下,但如今雪在他手裡,他知道他如此愛雪,應該會有所忌憚的吧?
一想到雪也愛他,他的心裡就嫉妒的發狂,恨不能毀滅了他。
“君憶城,虧你貴爲天帝,竟然做些不恥於天下蒼生的事。”魔王冷絕的聲音,可以冰凍死人。
魔王見過那君憶靈已經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但他仍然一眼就認出面前的人就是那天帝君憶城,天帝可是長生不老的,雖然經過一千多年看起來更加的陰鬱。
“那又怎樣?朕是天帝,即使朕要毀滅了蒼生,他們也不敢多有怨言。”君憶城狂妄地說,他可不想多作什麼解釋,雖然雪身上的冷香散不是他下的,但也和他脫不了干係。
“哼,你以爲會如你願嗎?”毀滅天下蒼生?不要說雪不會答應,如今他魔王也不會答應。
或許他如果沒有遇到雪,天帝要毀滅蒼生,那他眼睛都不會眨動一下,可雪讓他懂得了什麼是愛,他還能夠眼睜睜看見蒼生被毀滅嗎?
在暗黑的夜裡,月的眸子忽然閃現出紫色的光芒,那紫光射向君憶城,君憶城閃身避過,那強大的光束,讓他有些閃神,在閃神之間,雪已經被人奪去。
那是聞訊而至的北冥,在月的紫光射向君憶城的時候,他已經快速地移動到了他的身旁,並藉機搶回了雪。
那速度快如閃電,竟然連君憶城都沒有察覺到他近了他的身,如果要對他下手,恐怕他天帝已經被他擊中,可北冥因顧忌雪在那君憶城的手裡,君憶城也才僥倖地避過了一劫。
但就那樣,君憶城已經嚇出了一聲冷汗,原本要出手的暗侍也都愣怔在哪裡,幸虧他們一直是隱藏起來的,否則恐怕已經被那北冥取了性命。
那君憶城和月本也就只能打成平手,如今月忽然多了個法力高深的幫手,即使有暗侍,他君憶城也不是他們的對手,何況他已經感覺到還有人陸續地從遠處趕來這裡。
君憶城哪敢再逗留,心有不甘地閃身化成輕風帶着兩個暗侍快速地飄飛而去,竟有些後悔剛那紫光射來時有些心軟,並沒有用雪的身體去擋那紫光。
可他並不知道那紫光其實只是月用來分散他的注意力的,並不能夠對他造成危害,當然他即使用雪去抵擋那紫光,雪也會安然無恙的。
試想月怎能貿然地用可能讓人致命的光束去攻擊君憶城?如果他心存歹念,那不是要害了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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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如果那君憶城知道了那光並不能危及人的性命,不知道會有多麼的鬱悶吧?
風、仙、龍、寒、影、青龍、雪銀,十二使聞訊也紛紛趕到,也不再追趕,任他離去,因爲如今要緊的是雪。
至於那筆帳,他們遲早會找他算盡的。
月從北冥的懷裡接過雪,輕柔地抱着她,小心翼翼的如抱着初生的嬰兒般,飛回了幽蘭皇宮裡。
此時陰雲散盡,月亮在天空中升起,照明瞭大地,照亮了衆人剛因雪的丟失變得黑暗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