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小三兒想姥姥，也想舅母。”小傢伙柔順的靠在大舅母的懷裡,細聲細氣的說着。
“三兒光想姥姥和舅母就不想舅舅拉？”邱保生看着自己的小外甥,一臉絡腮鬍笑開了花,眼中滿是笑意的逗着小外甥。
“我想舅舅啊,也想姥爺和表哥。小三兒都想。”小傢伙在舅母的懷裡坐正了身子,看了看舅舅,又看了看姥爺,認真的答着舅舅的話。
“哈哈。”屋內因爲小三兒的童真響起了歡快的笑聲。
“姥的心肝寶貝,快到姥這裡來,讓姥親香親香。”邱常氏一隻胳膊摟着墨蘭,一隻胳膊伸向了自己的寶貝外孫。
邱黃氏放開了小三兒,讓他到自己婆婆那邊去,小三兒走了幾步到了姥姥身邊,然後慢慢的坐下,輕輕的靠在了姥姥的懷裡。
邱常氏摟住了外孫,奇怪的問道：“平時一見姥姥都是飛撲到我懷裡的,今咋啦,咋這老實？是不是那裡不舒服啊？”說完還把手撫了小三兒的額頭。看他的額頭溫度是不是高。
“姥,我沒不舒服,只是姐上次受傷流了好多的血,她睡着的樣子好嚇人,姐那時間整天的頭疼,我怕用力太大,撞疼了姐。”小三兒的聲音並不大,說的速度也不是很快。可他的話一說完。屋內不少人就溼了眼圈。
“我的乖孫,真是個好娃。”邱常氏紅着眼眶,摟緊了懷裡的這對姐弟。
墨蘭感動的看着自己的這個弟弟,他才5歲,都這麼久了,可他卻一直記着自己的傷,生怕自己再有個好歹。
她目光變的很溫柔。她知道這個弟弟以後一直會裝在自己的心裡。
“長河家裡的,你去竈屋幫你大嫂忙活忙活,晌午咱們人多,你大嫂一個人忙不過來。”王氏偷偷的用帕子擦了下眼睛,然後吩咐邱氏去竈屋幫忙做午飯。
“是娘,我這就去。”邱氏用袖子擦了下眼圈,急忙從炕上站了起來。
“把剩下的白麪蒸了饅頭吧,另外雞蛋,鵝蛋都用上,你和你大嫂打量着該用啥就用啥,別捨不得。一會兒等長河回來讓他去打點燒酒回來。”王氏吩咐着兒媳婦。
“這？那白麪和鵝蛋是留給他大伯的,我們還是不要動了吧？”邱氏有些猶疑。雖然她心裡也想給自己的爹孃做些好的,可是現在墨長海正是需要這個的時候,家裡沒有銀錢,她們中午做了,以後大哥吃啥？
“親家,咱都是自家人,客氣啥,你們平時吃啥咱們今天就吃啥。跟我們不用外道。”邱常氏急忙開了口,這家裡的情況她不是不知道,所以她不願意爲難閨女。
“好孩子,快去吧,按娘說的辦。”王氏衝兒媳婦笑着點了點頭。示意她快去。
“恩,好我聽孃的。”邱氏應了一聲。
“妹子等下我,我和你一起去。這麼多人吃飯,你們兩個人咋忙的過來。”邱黃氏跳下了炕,要和邱氏一起去。
“恩,你們倆都去幫忙吧。我和你們嬸子嘮嘮。”邱常氏讓兩個兒媳婦都去幫忙。
墨蘭摟着小三兒靠着姥姥坐着,墨梅和邱玉珍則坐在一起,兩人時不時的咬着耳朵,顯然是在說悄悄話。
邱常氏和王氏閒嘮了一會,把話題扯到了正路上。
“親家我們這次來是想問問你們哪天插秧,咱們儘量把插秧的日子錯開,到時間好讓老頭子他們來幫忙。”
墨蘭聽着姥姥的問話,腦子裡翻着以前的記憶,好像是年年姥爺和舅舅都來幫家裡插秧的,家裡地不少,幹活的就那幾個人,所以說姥姥家要是不幫忙的話,估計就得把爺爺他們累壞了。
不過姥爺他們來幫忙卻在二房那裡不討好,活做完,吃飯的時間還得聽二房冷嘲熱諷的話。真是又出力又受氣。不過幸好姥姥，姥爺都是實在人,幫忙幹活是爲了閨女,所以就是受二房的氣,他們還是年年來幫助幹活。
“等會當家的回來,咱們商量下哪天插秧,年年都讓你們受累,我這真是……”王氏說到這裡話語有些哽咽。
“親家說啥呢,閨女嫁到了你家,咱們就是一家人,她也是福氣好遇到了你們這麼好的公公婆婆,長河那更是沒得說,這幾個娃,一個個得都懂事乖巧。我還圖啥。所以啊親家別和我外道。我家的孩子就是你家的孩子,你到時間儘管使喚他們。”邱常氏拉住了王氏的手,真心的說着。
“恩”王氏應了聲,鼻音拖的有點長,顯然心裡是感動的。兒媳婦雖然出身農家,條件不富裕,可這家人實在,好相處。她還是很願意有這樣的親家的。
邱常氏又說了兩句瞅了眼她的大孫子,開口對王氏說：“另外這次讓大軍跟着來是因爲我們想過幾天把他送進鎮子當學徒。想着這次讓他來看看,以後蘭蘭她們再見表哥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當學徒？墨蘭皺眉,她好像以前看小說中寫學徒不好做的。
“姥,大軍哥去做什麼學徒啊？一個月多少工錢？”墨蘭開口問道。
“我們村有個在鎮子上學木匠,我們商量着也把大軍送去學木匠。做學徒那裡有工錢啊。就是有個地兒住管你吃飯。大軍能學門手藝，家裡也少張嘴。等他學成以後，遇到荒旱的年景也有門手藝能吃飯不是！”邱常氏說完嘆了口氣。
“那多久能出師啊,學徒都需要做啥啊？”墨蘭揚着小臉追問着姥姥。
“出師這可真說不準,遇到個好的師傅肯手把手的教你,也許兩三年就出師了,要是遇到個藏拙的,學個七八十來年也不一定能學到東西。當學徒就是給師傅打下手,伺候師傅的。再說的不好聽點,就是師傅的夜壺都得給倒啊,就這人家還不一定真心的教你。”邱常氏一口氣說到這裡看了眼大孫子,那眼神中滿是心疼和不捨。
邱大軍聽完了自己奶奶的話,眼中閃過絲黯然,不過他並沒有反駁,而是低下了頭。
“姥,要不你先別把大軍哥送去當學徒了。讓他在家呆段日子,學點算數,認點字啥的。到時間我給大軍哥找夥計。”墨蘭想了下,認真的對姥姥說道。她以後要開小店的,到時間肯定需要人,請外人那有親戚放心。況且看錶哥的那個樣子,人還是不錯的。
“你才幾歲就能給你哥找夥計啊。你能找到啥活計,蘭蘭可不行說大話啊。”邱常氏雖然話說的不是很好聽,但她卻是好意,外孫女還小,可不能學說大話這不好的毛病。
墨蘭沒再接腔,而是擡眼向奶奶王氏看去,她畢竟年紀小,就是和姥姥保證了,怕她也是不信的,這事還是要奶奶幫自己開口。
王氏接受到孫女的眼神,心內好笑。知道她這是相中了大軍這孩子,捨不得他去鎮子給人做學徒,要留下他呢。
“親家我覺得蘭丫頭說的也有道理,給人做學徒辛苦不說,遇到個不好的師傅非打既罵,還不教什麼。咱大軍不是太虧了嗎？就留他段時間吧,說不定到時間真有合適的活計給他呢。”王氏拉住了邱常氏的手,替墨蘭做着她的工作。
邱常氏看了看孫子,又看了看墨蘭和王氏,半天她點了下頭說道：“我也捨不得大軍去吃苦啊,這也是沒有辦法。既然親家也這樣說,那我就讓大軍再留段日子。只是這學認字和算數有用嗎？”
“有用啊,姥想想看,大軍哥要是會算數認字以後也好找活不是？”墨蘭先接了口,她既然打算要用人,簡單的算數認字這些都是必要的。
“那行,我們回去就找人教他。保生你有啥想說的嗎？”邱常氏看着孫子那閃亮的眼神,一拍大腿做了決定。但最後她還是問了下兒子的想法。
“娘做主就是了。我沒啥想說的了。”邱保生也是個孝子,對娘點了點頭。
墨蘭看大家定了後,她把心放下,眼光一閃,她看到了角落裡那幾麻袋布頭,這些布頭除了大伯孃做的鞋面外,別的她沒讓動,她本打算分家後用這些做香囊和坐墊,這樣能換來一筆收入,她就有了啓動資金。
現在看來計劃得變了,和二房分家一時並沒有好的機會,不能因爲不分家就餓死,家裡需要銀錢,姥家也需要銀錢改變,所以她必須得賺錢了。
“奶,上次你教我的那個做香囊的方法,可以告訴我姥不？把那些布頭分給姥家一部分,讓她們也做,到時間一起去賣錢。”墨蘭思考完後用她那大大的眼睛盯着王氏,充滿了希翼的望着她。
“行啊,等會吃罷了飯,你就教你姥和你舅母樣子吧。這事奶交給你了,你做主！”王氏眼含笑意的看了孫女一眼,答應了她的請求。
“啥香囊啊,我咋聽不懂你們說啥呢？”邱常氏看着打啞謎的祖孫二人,不解的問着。
“姥等會吃完了飯,你們別急着走,去我娘屋子裡,我教你們做香囊。這個可以賣錢的。”墨蘭神秘的衝着姥姥一笑。
“這不大好吧,可以賣錢你們自己做就是了,讓給我們做,那房人不會說閒話嗎？”邱常氏有些疑慮。她不想因爲一些銀錢讓閨女在這個家難做人。
“沒事,活計是老大媳婦接的,樣子是我想的,布料是蘭丫頭換回來的,和她們沒有關係。親家放心就是。”王氏勸慰了邱常氏讓她放心。
“那行,吃罷飯我們就跟蘭蘭學學。”邱常氏抱住了墨蘭哈哈笑。其實她並沒有怎麼往心裡去,以爲不過是能賺個幾十文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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