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心滿意足,知道這個小兒子也是管不住的,只要他此刻人在跟前就罷了。
“聘兒生產了?怎麼都不告訴母親一聲。”太后有些驚喜,有些嗔怪的說道。
“本來想着過個把月就帶回來給母后瞧瞧,您這一封信,火急火燎的,我哪裡有時間安排。”
皇上朗聲笑道,安慰着太后說道:“行了,母后。今年年關兒子一定把阿喧一家人邀回宮,他不敢拒絕,您就放心了吧。”
一頓家常宴席因爲宇文喧的關係,其樂融融。
宇文睿南靜坐一邊,插不上什麼話,他也知道小叔此次回來必定是探望祖母的,所以只能等宴席散了,再將小叔邀請到他那兒去。
宇文喧並不是沒有看到宇文睿南,見他不怎麼開口,轉向他笑問:“南兒這番娶了妻,性子更加沉悶了,也不說話。對了,我那侄媳婦呢?聽說是宰相家千金,名聲在外的一個姑娘。”
“哪有,南兒是看小叔您與祖母父皇暢聊,不敢插嘴罷了。心裡想着過後邀請您去南兒府裡坐坐,纔有機會把新媳婦介紹給您認識,這丫頭膽兒小,見不得大場面的。”
宇文喧撲哧一笑,說道:“越發會說話了,好,等會兒去你那兒。”
黃公公三步並兩步的小跑過來,像衆人稟告,六皇子攜妃子前來赴宴。
宇文喧眉頭一挑,霆兒那傢伙,總算是娶親了。常常通信,開始的時候信中竟是滿心怨責,怪嫂子給他安排了不合意的婚事。到了後來態度居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直告訴他這宰相家三小姐多麼蕙質蘭心,能讓不談感情的宇文雲霆讚不絕口,想來一定是個難得的女子。
鳳清瀾與宇文雲霆並肩走來。她一身水綠的翠煙紗,最常見的裝束,不施粉黛,氣質依舊動人。宇文雲霆一身青色玉錦緞,俊眉朗目,身影修長,怎麼看都是一對佳偶。
宇文睿南瞟了兩眼,心裡有些不舒服。低下頭,不想看那一副頗爲刺激他的畫面。
“你們來了,霆兒,你小叔不是跟你關係最好的嗎?難得回來一趟,還不介紹你妃子認識認識。”皇上招呼他們入座
,朗聲開口。
一路上宇文雲霆一直在跟她講這個小叔的事情。宇文喧,太后的小兒子,與皇上一母同胞,年歲卻相差很大,大不了他們這些小輩多少,約摸十二三歲左右,從小與他們打成一片,跟他關係尤爲要好。常年在外遊歷,見多識廣,成熟知性,去年在外娶了親,娶了辰龍釀酒業大戶家的小女兒陳聘兒,年初得一子。
她打量着眼前看似風趣幽默的男子,年齡不過三十多歲,長相跟皇上有些相似,更爲年輕俊朗,常年在外,皮膚也更黑一些。比宇文雲霆多一份穩重,比宇文睿南多一份大氣,尤其那雙眼睛,清澈溫和,彷彿洞之一切,當真是個極品優秀的男子。
“小叔您好,初次見面,我是鳳清瀾,剛入六皇子府。”鳳清瀾與他對視心裡也一動,她向來不怕與任何人對視,但看着宇文喧的眼睛就有幾分緊張。
同樣的,宇文喧也靜靜的望着鳳清瀾,傳說中不怎麼優秀的女子。心頭不屑的笑笑,世人總愛謠傳,眼前的霆兒和他的妃子,分明都是那樣出色。這女子有着絕美的清麗面容,見了自己不卑不亢,禮數周到,話語清晰。
“你好,聽霆兒這傢伙把你誇的天花亂墜,今日一見,這小子還真沒亂說道。”宇文喧到底比鳳清瀾年紀大,情緒上更加懂得控制。
宇文雲霆笑嘻嘻的湊上來,大大咧咧的說道:“對吧,我從不會說錯,您要是見了瀾兒,肯定也喜歡的很。”
鳳清瀾瞪他一眼,他就是這樣在外面亂吹的?她這種小女子哪裡能入得了宇文喧這樣閱人無數男子的眼。
太后溫和的看着小輩們談天,她常年寂寞,最希望兒孫膝下承歡,其樂融融。
宇文睿南心裡面鬱悶到不能再鬱悶,本來就不怎麼插得上話,宇文雲霆這傢伙一來就更插不上了,傻傻坐在一邊聽皇上小叔他們談論着。
宇文雲霆悄聲附在鳳清瀾耳邊說道:“瀾兒,這場合一點都不方便,待會兒我把小叔請到府上去,好好帶你認識認識。”
她心裡很期待,宮外的生活從不曾親身經歷,不能出宮,能聽聽宇文喧的所見所聞也不錯。
果然,一頓飯的最後,宇文雲霆就提出來了。宇文喧無奈的看看宇文雲霆,又不是不常見面,急什麼。心裡斟酌了半天,剛纔他也答應了宇文睿南。
衡量一番,心下很想認識認識鳳清瀾這姑娘,有一股子莫名的好感。他淡笑開口:“南兒啊,你才新婚沒兩天還是多多陪着自己的妻子,小叔這番回來要待一段日子,過兩日帶着好酒去你府中,咱們好好喝一杯。”
宇文睿南心裡頭不滿,卻只能點頭答應。爲什麼?心中無聲的吶喊,自己幹什麼事情總要被宇文雲霆橫插一腳,他不是跟小叔常常見面嗎?難道就差這一會兒嗎?
鳳清瀾心中嘆口氣,哎,宇文睿南面色實在不好。他也真是的,非要搶了人家叔侄敘舊的機會。
告別了皇上皇后,太后由宇文睿南陪着回萬壽宮。
一行三人閒適淡然的走着,又是個難能可貴的涼爽夜晚,風輕輕的吹着,一點也不燥熱。月光靜靜的灑下來,柔和明朗,給樹枝花叢鍍上了一層銀光。
宇文雲霆也真會挑地方,竟然又是上回那個涼亭,這個地方最近可真是炙手可熱。
宇文喧派人送來了好幾壇清酒,是陳家獨釀,不對外售賣的酒,只因釀造太費神費力,幾十年纔出產一窖。
“瀾兒,就你運氣好。這酒名貴極了,小叔小氣的很,從來不往回來帶。你一來就碰上如此招待,真讓我嫉妒。”宇文雲霆半嗔怪的說道。
宇文喧哈哈大笑:“你要是想喝,我可以成壇給你送來,犯不着酸我。”
鳳清瀾淺淺的嚐了一口,她只敢淺淺的嘗一口,上回宇文睿南說玫瑰花釀沒有後勁,害的她遭罪,今天不敢多喝。
見她的樣子,宇文喧安慰道:“沒關係,喝吧,難得心情好,這酒有些後勁兒,不然怎麼叫酒呢。”
宇文喧的話有一股醉人的魔力,見他這樣說,鳳清瀾便真的不介懷的一口乾了。這酒果然獨特,入口有些辣,還有些酸澀。在口中流連半晌,還未嚥下就變成了淡淡的甜。那真是一種神奇的轉變,毫無徵兆,就像是人生一樣,苦盡甘來。
(本章完)